第6章
他扯了扯嘴角,抬起右手指向我:”怕被他知道?我偏不!</p>
“許景辰,你還不知道吧?你的好老婆在辦公室和我做的時候有多熱情!”</p>
“她可是夸我技術(shù)比你好呢!”</p>
“陳宇軒!”</p>
蘇沐晴發(fā)了火:“滾出去!”</p>
陳宇軒的嘴卻不停,甚至越說越起勁。</p>
“我們還在你們家那輛邁巴赫上試過,你有發(fā)現(xiàn)我故意落在副駕上的腕表嗎?”</p>
“她假裝破產(chǎn)和你離婚,也是為了我!我們還領(lǐng)了結(jié)婚證!”</p>
他的話很刺耳。</p>
我想起,半年前,確實有那么一只腕表。</p>
當(dāng)時蘇沐晴給的解釋是,送合作伙伴時,對方落在車上的。</p>
原來那么早,他們就勾搭在一起。不過反正我都要死了,不重要了。</p>
啪!</p>
陳宇軒捂著臉,滿是不可置信。</p>
蘇沐晴背對我,冰冷入骨的聲音傳入耳中:“明天去離婚。我會給你兩百萬補償費,別再出現(xiàn)在我面前�!�</p>
“這枚鉆戒,取下來,那是我丈夫的東西,你不配戴。”</p>
兩個黑衣保鏢進來,拖著陳宇軒離開。</p>
蘇沐晴回到我的病床前,滿目柔情。</p>
她把永恒之愛放在我手中,那顆藍鉆熠熠生輝。</p>
“景辰,你是我蘇沐晴的丈夫,也是我此生唯一的真愛�!�</p>
鉆石冰涼,我斂下眸,只是沉默。身體越來越輕,仿佛快化作泡沫,</p>
我剩下的時間不多了。</p>
“我會找最好的醫(yī)生治好你,再等等好不好?我不能失去你�!�</p>
蘇沐晴握住我的手,溫?zé)岬难蹨I一顆顆砸在我手上,也砸在我的心上。</p>
從認識到現(xiàn)在,十年了,我第一次看見她落淚的模樣。</p>
印象里,她是商場上雷厲風(fēng)行的蘇總,也是在我面前溫柔可人的妻子。</p>
卻從沒有一瞬,如現(xiàn)在這般,眼底寫滿脆弱無助。</p>
可惜,太晚了啊。</p>
我再也撐不住眼皮,陷入黑暗。</p>
“蘇總,許先生已經(jīng)死了,還請您節(jié)哀�!�</p>
我站在蘇沐晴身邊,看著醫(yī)生給我的身體蓋上白布。</p>
這下,我徹底死透了。</p>
我側(cè)過頭,蘇沐晴直了一輩子的脊背微微彎著,仿佛一下老了十歲。</p>
她嗓音沙�。骸拔乙獛�,我們約好,死后要葬在一起……”</p>
高跟鞋的聲音響起。</p>
“蘇總?抱歉,恐怕您不能帶走許先生的尸體�!�</p>
我循著聲音望去,是醫(yī)藥公司負責(zé)跟我簽訂協(xié)議的女人,徐瑩。</p>
她拿出那份自愿捐贈遺體協(xié)議:“按照協(xié)議,我們要帶許先生的身體回去研究�!�</p>
我站到徐瑩身邊。</p>
干得漂亮,我才不想和蘇沐晴合葬。</p>
蘇沐晴咬著牙:“不就是五十萬嗎?我給你們,把景辰還給我。”</p>
徐瑩扶了下眼鏡:“許先生來報名試驗時說,他家破產(chǎn),需要還債。您現(xiàn)在是憑什么關(guān)系,說帶走許先生?”</p>
“當(dāng)然是夫妻關(guān)系!他是我的丈夫!”</p>
“是嗎?結(jié)婚證呢?”</p>
蘇沐晴的臉?biāo)⒁幌掳琢耍_始支支吾吾。</p>
我搖搖頭,她當(dāng)然拿不出來。</p>
畢竟,法律上,我們已經(jīng)離婚了。</p>
她的丈夫,該是陳宇軒才對。</p>
蘇沐晴閉上眼,長呼一口氣。</p>
“無論如何,他是我的丈夫。你們開個價吧,多少錢才肯把景辰還給我?”</p>
徐瑩挑起眉。</p>
我有些緊張,她不會真的妥協(xié)吧?</p>
我忍不住開口:“不是吧?雖然蘇氏很有錢,但你們也不能這么沒契約精神吧?”</p>
“我這么好的研究樣本,多少錢都買不到的好吧?”</p>
雖然清楚徐瑩聽不到,但我還是忍不住。</p>
萬一有用呢?</p>
徐瑩勾了下唇角:“不愧是蘇總,財大氣粗。但簽了契約,就要遵守,抱歉�!�</p>
我總算松了口氣。</p>
我現(xiàn)在只想離蘇沐晴遠遠的,最好下輩子,下下輩子都不要碰上!</p>
蘇沐晴沉下臉,周身氣壓很低。</p>
“你就不怕我讓你們公司破產(chǎn)?”威脅意味十足。</p>
我忍不住捏緊了拳頭。</p>
她怎么這么不要臉?</p>
若不是從小的家教,不打女人,又</p>
一起生活過五年,恐怕我的拳頭早就砸到她臉上了!</p>
徐瑩維持著淡淡的微笑。</p>
“蘇總的實力,自然相信。不過,還請?zhí)K總尊重許先生的意愿,別讓他死后不得安寧�!�</p>
蘇沐晴神色灰敗,背徹底彎下去。我跟著蘇沐晴,飄回出租屋。</p>
打開門那一刻,她愣住了。</p>
我們的結(jié)婚照躺在地上,只剩下她</p>
的那半。</p>
我的那半,我早撕下來,燒掉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