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孟千千嚇傻了，驚呼一聲，下意識想要逃走。她光著腳沖到玄關(guān)門處，無奈門被反鎖得嚴嚴實實，任她怎么哭喊和拍打都紋絲不動。
她像一灘稀泥倒在地上，嚇得縮成一團，根本不敢看近在咫尺的那具尸體。
我撥打了報警電話后，如釋重負。從監(jiān)控中看著孟千千被警察按倒在地上，絕望到?jīng)]有力氣站起來，我的心中充滿了慰藉。一個死，一個蹲大牢，這是他們應得的結(jié)果！
肖謹言因為失血過多，救治無效，當場死亡。
婆婆聞訊趕來，只見到自己兒子發(fā)硬的尸體。
她尖叫著，撲上去想要殺了孟千千報仇雪恨，被警察死死拉住。
因為情緒過激，她當場腦梗發(fā)作，即便進行了搶救，后半輩子也只能當個植物人，躺在床上等人伺候了。
可是肖謹言死了，她的前夫也早就遠走高飛，誰會愿意伺候一個又老又臟的老太婆呢？等待她的，也不過是醫(yī)療費用盡后，死路一條罷了。
看完一出好戲，我收到來自警察局的電話。現(xiàn)在，我可以當面與孟千千對質(zhì)了。
7
孟千千涉嫌故意殺人，她將面對的，是冰冷的監(jiān)獄生活。
坐在審訊室里，她鼻涕一把淚一把，哭訴著自己的錯誤和抱歉。
我不想聽她廢話，冷冷問道：“十二年前，你們換掉了我的孩子，她現(xiàn)在在哪里？”
她愣了一下，又開始哭天搶地：“都是肖謹言的主意，他提議把孩子賣給人販子，既能拿到錢，又處理得干凈······姐，饒了我吧，我真不知道別的了�！�
我的心臟狠狠抽痛，接著問：“記不記得那人販子的樣子？”
“十二年了，哪里記得�！彼@句話倒是不假，“但我記得她是一個中年女人，太陽穴上有顆很大的痣······”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渾渾噩噩出了警局的。我沒有立刻回家，而是蹲在一個路口痛哭起來。我的女兒十二年來在人販子手下受苦，這對狗男女卻在我的身邊如此逍遙！
如今這對男女得到了應有的報應，可我的女兒，卻再難有消息······
心中充滿了愧疚，我變賣了肖謹言留下的所有東西，54545554傾盡一切打探女兒的線索。城內(nèi)所有派出所的大門都幾乎被我踏爛，我的女兒卻依舊杳無音訊。
8
兩年后的一個早上，我接到派出所的電話。警察告訴我，最近捕獲了一批外地人販子，作案持續(xù)時間高達十五年，也許其中會有拐走我女兒的兇手。
兩年來，反復的失望早就讓我喪失了信心。這樣的消息我見怪不怪，每次都是空歡喜一場罷了。久而久之，聽到這種消息后，我的心底只剩麻木和痛苦。
可最終，我還是穿上衣服，走向那個熟悉的派出所。警察將我引到一個房間，推開門的瞬間，十幾雙眼睛向我看來。
我打了個激靈，看到角落里那個太陽穴上長痣的女人。
拳頭不由自主握緊，我想，如果有一天能夠槍斃這個女人，槍子兒一定是貼著這顆痣飛入，貫穿她的腦袋！
我走到她的面前，低頭看著她，問出兩年來刻在我骨子里的一句話：“十四年前，平安醫(yī)院，有沒有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賣給你剛出生的女嬰兒？”
“有�！彼c點頭，畏畏縮縮掃視周圍舉著槍的警察們一圈，“原本不應該記得這么清楚的，但平安醫(yī)院是我干的第一單，那嬰兒又太小了，所以就一直記著······”
我的眼前一黑，雙腿一軟，差點跌坐下去。用力撐住自己的身體后，我緊盯她的眼睛，一字一頓問道：“她現(xiàn)在在哪里？”
“賣到大福山去了，聽說是給人當童養(yǎng)媳，后面的事情我也不知道了······”
大福山，是本省因封建思想和貧窮而著名的山區(qū)。我的眼中燃氣熊熊怒火，簡直要立刻將面前的女人撕成兩半！
“記不記得買主的名字？”警察同情地將我安撫在座位上，轉(zhuǎn)身繼續(xù)詢問。
“不記得了，只記得是當?shù)卮彘L還是副村長家······”那女人雙手在胸口絞著，渾濁的眼珠子到處亂轉(zhuǎn)，看得我反胃。
“我要去大福山，我現(xiàn)在必須立刻去！我的女兒，我的女兒······”因為過度激動，我有些語無倫次，警察攙住我，點點頭：“徐女士，我們現(xiàn)在就帶您去找您的女兒！”
我出了警局的大門，攔了一輛出租車，飛馳向機場。
剛剛在警局，警察對我說，落地之后聯(lián)系當?shù)氐呐沙鏊�，會有人帶我找到自己的女兒�?br />
我那受苦十四年的女兒啊，媽媽來帶你回家！
坐上飛機，看著手中的機票，我突然覺得一切恍若一場夢，一場無底的噩夢。
這打折機票僅僅630元，卻已經(jīng)是我開始尋找女兒來，在自己身上的最大花銷。兩年來，我用盡了所有，只為找到那失蹤多年的姑娘。
看著飛機緩緩降落，我心跳加速，血管幾乎要爆裂！
落地后，我馬不停蹄趕往管轄大福山的當?shù)鼐�，在警方的帶領(lǐng)下，來到了村長家門口。
一路上，無數(shù)的小女孩兒站在自家大門口，54545554咬著手，用渴望的眼神看著我和警察走過。
她們來自哪里？她們也是被人販子賣來的嗎？她們的親生父母，是否依然在尋找她們？走到我女兒被賣入的那戶人家門前時，我早已熱淚盈眶。
聽到敲門聲，庭院里響起一陣腳步。我深呼吸，閉上眼睛，幾乎不敢去看面前會出現(xiàn)的人。
許久寂靜。
我睜開眼睛，手中被塞了一塊小手帕。面前站著一個瘦瘦弱弱的小姑娘，怯生生問我：
“阿姨，你為什么要哭��？”
“阿姨，你看我們，長得好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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