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不用了，不用申請的�！�
凌亂短發(fā)蓋不住秾麗的眉眼，女人彎起唇稍，眼里依稀含著點兒水光，聲音無限溫柔。
“寶貝，我是你的媽媽呀�！�
“媽媽回來了。”
*
出院半個月，姜意眠收到通知，今天是劉醫(yī)生接受星際法院審判的日子。
她個人沒有興趣觀看，架不住媽媽義憤填膺，非要看看這個傷害了寶貝女兒的殺人魔的下場。
下午兩點鐘，兩人匿名進場，坐在單獨的旁聽包廂里，不但能實時觀看現(xiàn)場轉(zhuǎn)播。沒開屏蔽功能之前，還能聽到隔壁喋喋不休的議論聲。
“聽說了嗎？這人是個慣犯！就為了做他的破游戲，害死幾百個人呢！”
“那又怎么樣，反正都是貧民星的。”
“哎，不是說這次牽扯到不少主星的大人物？那個‘第一指揮官’就是圍剿恐怖分子的時候失蹤的�！�
“聯(lián)盟授權(quán)的少將也是�！�
“那艘飛船的vip艙個個來頭不小，據(jù)說他們都準備到星際聯(lián)盟指定的場所，參加代表大會的。代表大會你們知道吧？”
“六年一次會議，只有各行各業(yè)的精英才有邀請函，討論各種政治經(jīng)濟之類的高端話題。這家伙也是沒眼力勁兒，敢對這批人下手，活該被機械軍逮住。”
“他會被判永久流放吧？”
“哪有那么好的事，最少當(dāng)個一百年實驗體再說。不過那些‘精英’還好嗎？他們今天會不會來旁聽��？”
“小道消息傳，死了一個精神分析師，還有一個接受過實驗室改造的‘變體人’持續(xù)昏迷中，情況不太好的樣子。其他人倒是陸陸續(xù)續(xù)都醒過來了�！�
“像他們這種人上人，無緣無故差點死在一個低賤貧民手里，按理說，應(yīng)該會來瞧瞧他的審判結(jié)果吧……不過想想人家那個身價，就算來了，旁聽位置肯定跟我們天差地別。別說搭話了，你連看都別想看到他們一眼�！�
……
隔壁聊得熱火朝天，姜媽媽聽得津津有味。
而后一聲驚呼同時傳進雙方耳中：“來了！你們看底下，都來了！”
低頭只見公開區(qū)域空著的首席座位邊，一個個身形頎長、容貌出眾的人魚貫而入。
“主星的人為什么特別好看？！”
“那個是誰？年紀好小的樣子�！�
“我知道！我看過他的報道，叫季……季什么來著，軍事武器方面的科研天才�！�
“祁放也來啦！我還是比較喜歡這種運動型的明星，感覺離我們更近一點……”
新一輪點評爆發(fā)，姜意眠隨之摁下屏蔽鍵。
一道塑料玻璃般的材質(zhì)緩緩降下，成功阻隔掉無盡的議論聲，以及某些人掠過來的視線。
“怎么了，寶貝？”
姜媽媽后知后覺地回過頭。
“沒有�！�
她平靜地說：“只是有點吵�！�
姜媽媽寵溺地笑了笑：“那我們聽完就走。”
“好�！�
她應(yīng)了一聲，視線低下去，卻再也沒有看過公開聽席一眼。
*
游戲是游戲，現(xiàn)實是現(xiàn)實。
當(dāng)審判結(jié)束后，劉醫(yī)生作為兩者之間唯一的關(guān)聯(lián)受到懲罰，代表著他們可以徹底放下這段如夢的過往，完完全全地回歸到現(xiàn)實生活之中。
——至少姜意眠是這樣確信的。
“走吧寶貝，反正出門了，就陪媽媽去買兩件新衣服吧！”
姜媽媽喜滋滋挽起女兒的胳膊。
她們走在四通八達的玻璃棧道上，頭上腳下遍是造型各異的飛行器。
這是一個極度效率與價值感的時代；
人人都有明確的目標(biāo)，像龐大機器上的齒輪，一秒都不肯浪費地轉(zhuǎn)動著。
一座非常繁華的主城；
城市上方覆蓋著氣泡般的保護網(wǎng)，稀薄的云彩背后，掛著一個人造的太陽。
姜意眠從來沒有問過自己的爸爸。
她不問，媽媽也就不說。
她們住在人流量稀少的郊外房區(qū)，一樓有個小小的折疊空間，用來充當(dāng)庭院與游泳池，閑暇的時候可以做一些食物進去看風(fēng)景；
二樓陽臺種滿花草植物，長大了再轉(zhuǎn)移到天臺花房。
她們有一臺三年前發(fā)行的居家機器人，用來承擔(dān)基本家務(wù)。
她們還養(yǎng)了一只電子貓。
家里有很多書。
總之，她們正過著無比安穩(wěn)的生活，想必未來的日子也將一直安穩(wěn)下去。
沒有叫人提心吊膽的連環(huán)殺人犯，沒有鮮血，沒有死亡，也沒有恐怖短信和快遞，連夜里睡覺都鮮少……做夢。
——夢。
姜意眠忽然停下腳步，意識到一個問題：
她有多久沒做夢了？
做夢本是一件再正常不過的生理現(xiàn)象，代表人在睡眠中抑制了高級醫(yī)師中樞，潛意識開始活躍。換言之，夢是潛意識的投射，與一個人的正常生活息息相關(guān)。
從來不做夢反而是一種病態(tài)的表現(xiàn)，常見于三種人群：
植物神經(jīng)功能紊亂的患者。
精神類疾病患者。
智力低下的群體。
在姜意眠看來，她在游戲副本里尚且做夢，夢境往往來自劇情壓力，內(nèi)容驚險又刺激。
但是現(xiàn)在……
她不再做夢了。
這說明什么？
現(xiàn)實世界給予的刺激不足以創(chuàng)造夢境？抑或她的大腦活躍程度正在逐漸降低，意識功能退化，以至于生理上的難以滿足做夢的前提條件？
除了夢，還有隨機性的問題。
現(xiàn)實不像游戲，有特定的劇情，所有細碎的小事件皆圍繞著主線展開。
人們生活在隨機之中，時時刻刻都有可能遇到好的壞的隨機事件。例如某樣家具突然壞掉、走路不小心被臺階絆了一跤；隔壁鄰居經(jīng)常吵架，小區(qū)里總是有一只小狗喜歡半夜嚎叫。
然而自回到現(xiàn)實以來，意眠規(guī)律的生活里只有姜媽媽和居家機器人的身影。
幾乎沒有跟陌生人產(chǎn)生的交織。
幾乎沒有遇到過任何稱得上幸運或倒霉的隨機事件。
也許這個時代本就如此。
人和人關(guān)系冷淡，不屑建立親密關(guān)系。
但是——
“怎么了，寶貝？”
面帶微笑的媽媽轉(zhuǎn)過身來，滿眼關(guān)心。
這個時候，她的腦海里，沒由來地飛速而過某個怪誕的想法。
有沒有這種可能呢？
哪怕是一點點。
這個世界并非真正的現(xiàn)實。
其實她——
還身在游戲之中？
作者有話要說： 哎，你以為完結(jié)了，但是沒有。
還有一章。
沒想到吧！
第177章
回家（2）
就在她生出這個念頭的瞬間，天邊猛地劃開一道裂縫，隱隱傳來兩道聲音。
“有反應(yīng)了！你快繼續(xù)跟她說話！”
“�。课�、我說什么��？”
“隨便來點刺激的，快點，不然大腦活躍值又要降下去了！！”
“呃，姜、姜小姐，你快醒醒吧。”
“白癡，你這樣說有什么用？讓開我來！姜小姐，聽得到嗎？我是瘦子！你現(xiàn)在*******，必須*********！記住了嗎？這樣做就能離開游戲了！越快越好，不然我們就撐不下去了！”
——又來了。
關(guān)鍵字眼被屏蔽，聽得人云里霧里。
不過也證實了這的確不是現(xiàn)實世界，她差點讓狡詐多謀的運營者騙了。
意眠眉尖微蹙，試圖向天空喊話：“請你再說一遍，我該怎么做才能離開？”
離開。
這兩個字落下的剎那，‘姜媽媽’臉上的笑容如潮水般褪去，剩下一張沒有表情的臉。
同個時刻，周邊來往的行人，滿空的飛行器都定在原地。
百貨商店樓掛著的廣告牌不再閃爍光彩。
連天上的云朵都停止飄移。
方才還熙熙攘攘的棧道頓時靜得落針可聞，仿佛被誰按下了定格鍵。
緊接著，所有人都緩緩地、緩緩地轉(zhuǎn)動脖子，發(fā)出咔咔的聲響。
前面。
后面。
左邊。
右邊。
她們齊刷刷地扭過頭來，面無表情地盯著姜意眠。麻木又空洞的瞳孔里倒映著她的臉，充斥著濃烈的怨懟與不甘。
“你想到哪里去呢？”
‘媽媽’的嘴巴一張一合，有種木偶般的生硬感，吐出毫無情緒起伏的問句。
其他人異口同聲：“你想到哪里去？”
“這里不就是你的家嗎？”
她抬起雙手，指尖抵著唇角往上拉扯，生生擠出一個笑容：“我是你的媽媽呀，寶貝�！�
“這里就是你的家�！�
他們整齊劃一地作出同樣的舉動，詭笑道：“我們都是討好你的玩具啊，眠眠�！�
“來吧，讓媽媽抱抱你�！�
她伸出雙手。
“來吧，永遠陪著我們�！�
他們也筆直地朝前伸出手，如同沒有思想的僵尸，將獵物層層包圍。
“……”
一股寒意襲上心頭，意眠推開npc就跑。
“瘦子！聽得到嗎？”
她邊跑邊喊。
“有了有了，又有反應(yīng)了欸，姜小姐是不是真的能聽得到我們說話�。俊�
“廢話，你個不中用的死胖子，果然還是要靠我。”
自稱瘦子的人提高音量：“姜小姐，不要怕，我們已經(jīng)強制關(guān)閉游戲了！你只需要*****就可以出來了！加油�。 �
“……”
所以到底是怎樣。
她從來沒有跑得這么快過。
宛如一個長腳的肉塊掉進饑餓的獸群，身后追逐她的人越來越多，越來越多，遠遠望去如同一團密密麻麻的蜘蛛螞蟻。
涌動的頭顱上逐漸失去五官，只剩下一張古怪的面皮，從腹部發(fā)出尖銳的叫聲：“不要跑，嘻嘻，不要跑，永遠留在游戲里……”
心臟都快從嘴巴里跳出來了。
不自然的狂風(fēng)呼呼拂過面龐，天空猛地陰下來，地面伴隨著轟然的雷聲上下抖動。
“堅持�。〗〗�！記住，*******�。 �
瘦子的聲音時大時小，時遠時近，夾在狂風(fēng)暴雨之中，輕微得像一片葉子。
身后那群npc好似不知疲憊，不知疼痛。即使有人不慎絆倒，有人跌落大地裂縫，其他的人只會雙眼眨都不眨地從他身上踐踏而過，踩著他的腦袋飛撲過來，根本不顧同伴傷亡。
此起彼伏的哀嚎嬉笑之中，姜意眠呼吸急促，感到渾身的力氣正在慢慢流逝。
她不可能永遠跑下去的。
——冷靜。
既然對方提到了大腦活躍值。也是這個數(shù)值令她察覺不對，聽到了游戲外的聲音。那么只需要想辦法繼續(xù)提高它，或許就能沖出游戲制造出來的假象？
刺激大腦的辦法多種多樣，有通過益智游戲的，提高情緒的，還有經(jīng)受一定的刺激。
末者對她來說最為便捷。
許是被外部力量強制關(guān)閉的緣故，游戲——不，應(yīng)該只是游戲給大腦造成的假象世界，瀕臨崩塌。道路很快變得四分五裂，高樓搖搖欲墜，不少地方已然燃起耀眼的火光。
意眠所在的位置離百貨大樓最近。
電梯不安全，她拐進安全通道，爭分奪秒地往上跑。
期間無數(shù)次被npc拽住衣服褲腳。她索性脫了外套，甩掉鞋子，拽著扶梯一路跑上樓頂，推開頂樓的安全門，光著腳翻到半人高的欄桿之外——
“不要走。”
“留下來吧�！�
身后那群人跌跌撞撞地跟上來，面目所有變化。
他們一會兒變成傅斯行，循循善誘：“眠眠，你想好了嗎？你真的適合生活在一個沒有游戲、沒有刺激、沒有冒險余地的世界里嗎？”
一會兒變成季子白：“我們才是同類，你就應(yīng)該待在這里，多好玩�！�
變成霍不應(yīng)：“嘖，你倒是進來點啊，不小心摔了，還不是折磨我？”
變成委屈巴巴的裴一默：“眠眠，騙蛇，沒有等�！�
紀淵、蔣深、陸堯、刀疤、戚余臣、秦衍之，還有祁放。一張張熟悉的面孔交替出現(xiàn)。
他們甚至沒有放過第二個副本里的年輕刑警小六、第三個副本里歌聲一塌糊涂的阿萊，和其他面惡心善的監(jiān)獄犯人、第四個副本里胖貓一家、第五個副本天真的娜娜，富有理想主義的顧明、第六個副本的社長和學(xué)姐、第七個副本的丫頭小婷、第八個副本的姜媽媽……
原來她記得這么清楚。
經(jīng)歷了這么多。
但是當(dāng)她們的臉一一扭曲變形時，她心里只覺得好笑。
游戲終究只是一場游戲。
不過如此。
下定決心后，姜意眠移開了視線，望著腳下百米高度，縱身一躍。
*
“醒了，呃、這次是真的醒了吧？”
“讓開，我看看！”
姜意眠掀開眼皮，搖晃不定的重影中，兩張臉突然跳進視野。
一張圓又扁，一張窄且長。
“看得到嗎？”
長臉擺出三根手指。
“這是……哪里？”
昏暗空曠的房屋。
四處堆砌著紙板箱、顯示器、電線之類的雜物，還有股糟糕的食物殘渣氣息。
她試圖坐起來。
另外兩人連忙扶她，彼此對望一眼。
“強行抽離游戲，大腦損傷導(dǎo)致失憶……還算在預(yù)料之內(nèi)。”
長臉撓撓臉，拖了一張小板凳坐下，“那就重新自我介紹一下吧，我是瘦子，咚美游戲工作室的負責(zé)人之一。”
屋里只有一張跛腳小板凳，圓臉只好抱膝蹲在地上：“我、我是胖子，也是工作室的。”
瘦子不問自答：“我知道你肯定想問究竟怎么一回事。這么說吧，一百年前全息游戲最輝煌的時候，被揭發(fā)背后造成數(shù)不清的大腦損傷，甚至死了不少人。之后官方嚴令禁以私人名義生產(chǎn)、售賣、傳播純娛樂性的全息游戲。我們倆——就我和胖子，偏偏是娛樂游戲的狂熱者，市面上找不到喜歡的正規(guī)游戲，就決定自己成立地下游戲工作室，自己制作游戲�！�
“你，呃，您是我們投資人之一�！�
胖子小聲地說。
“事實上你是我們最重要的投資人，給我們注入的資金多得讓人覺得不好意思。去年年底我們成功研發(fā)出一款休閑益智游戲，銷售五萬套。這個成就離不開你的支持。我和胖子認真商量后，知道你更偏好懸疑刺激類的游戲，決定給你定制一款獨一無二的新游戲�！�
“想表示對您的感謝……”
“我們想把這款游戲做到最好，完美迎合你的愛好，所以在制作過程中，特地從地下交易網(wǎng)斥巨資購買了一臺老款智能機器人。拆掉它的外殼，重新組裝零件，修改程序設(shè)定。計劃讓它記住你所有的喜好，按照你的心情智能調(diào)節(jié)游戲細節(jié)，沒想到——”
“沒想到它會失控，對不起！”
他們一人一句地講清來龍去脈。
因為有過前車之鑒，姜意眠有些半信半疑：“你們對我的情況了解多少？”
胖子：“您很有錢。”
瘦子：“你先天性雙腿神經(jīng)有問題，不能行走。按理來說這種情況都會被官方收容，生活在某個特定的區(qū)域，但是不知道為什么，你好像躲過了官方監(jiān)察，一直處于獨居狀態(tài)�！�
胖子：“您……住的房子很大�！�
瘦子：“你沒有提過家人，我只知道你家里有一臺今年六月最新發(fā)售的多功能護理型機器管家。你住在u8區(qū)7-9棟平民樓第36層，家門密碼鎖是xxxxxx。你說過，如果有一天辦公室被查封，我們可以緊急轉(zhuǎn)移到你家里避難�！�
胖子：“呃。沒了�！�
瘦子：“我也沒了�！�
她又問了一個問題：“你們聽說過裴一默、戚余臣、傅斯行、陸堯、季子白嗎？”
兩人不約而同：“沒有�！�
說完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她，似乎做好了回答更多的準備。
“我想再休息一下。”
她說。
兩人一愣，忙不迭地應(yīng)好：“行，那我們不打擾了，你好好休息，可能睡一覺就想起來了�！�
“嗯�！�
應(yīng)聲后，姜意眠又躺了下去。
閉上眼，這一覺足足睡了一整天。
再次醒來后，大腦深處的記憶果然恢復(fù)完全，驗證他們說的都是實話。
她甚至想起來，她是在18歲生日當(dāng)天下午收到這份禮物，頗為期待地吩咐機器管家設(shè)置了提示鬧鐘，隨后換上游戲服，躺進瑩瑩發(fā)亮的游戲艙。隨后便失去了意識，深陷游戲之中。
所幸護理型機器管家擁有一定的智能與授權(quán)，有自主性，自動聯(lián)系上游戲工作室。
由于她這個情況沒法去正規(guī)醫(yī)院接受治療，胖子瘦子收到消息后，立刻將她秘密轉(zhuǎn)移到自己的辦公室里。再通過地下交易所買來各種專業(yè)器械、輸液，到處請教相關(guān)知識，竭盡全力才撐到當(dāng)下這個時間點。
不巧近段時期撞上官方嚴查，私人渠道再也無法購買植物人需要用到的營養(yǎng)液。兩人實在不曉得如何是好，只能放棄讓她通關(guān)后自然蘇醒的念頭，冒險關(guān)了游戲。
“還好您醒了。”
“哦，有機會的話，你還是得去正規(guī)醫(yī)院做一下腦部掃描，免得落下后遺癥�！�
兩個成年男人的居所的確不適合女性待著，她恢復(fù)健康后就該回家了。
“我們送你回去吧。”
胖子性格憨厚，這些天跑了好幾趟交易所，買了不少營養(yǎng)品，大包小包地提著。
瘦子手里也拎著一個盒子，打開卻是一個小小的數(shù)據(jù)盤。
“這就是游戲的本體，害你昏迷五個月的家伙，我們沒有給它起名�！�
“你可以掰斷它，丟掉它，賣掉捐獻或者帶回去收藏都行。反正你才是她真正的主人，你看著辦吧，只要小心別再被卷進去就好�！獎e忘了，它是為你而生的，又有了獨立思維，很危險但是也確實很有價值。”
瘦子語重心長。
姜意眠靜靜看著數(shù)據(jù)盤沒有說話。
很難想象，原來這樣一個小小的東西能容納那么副本，困住她那么久。
看出她需要一點時間做抉擇，瘦子打聲招呼后，拉著胖子到外頭抽了根電子煙。
一根煙耗盡需要五分鐘。
五分鐘后，姜意眠提著袋子出來。
胖子倒是想問她有沒有毀掉游戲，可惜被瘦子用力一拽，使了眼色，沒問出來。
“上車吧�！�
瘦子拉開飛行器的門。
意眠坐在靠窗的位置上，看著窗外景物變化，情緒有些復(fù)雜。
玻璃棧道。
飛行器。
閃爍著霓虹燈牌的百貨高樓。
街道上人來人往，至少從她這個角度看去，萬事萬物與上一個假世界幾乎沒有區(qū)別。
所以什么才是游戲？
什么是現(xiàn)實？
這次她是真的回到了自己所屬的初世界嗎？怎么確定？
說不定她本來就是游戲的一部分。
諸多想法在腦袋里兜兜轉(zhuǎn)轉(zhuǎn)，沒多久，飛行器減速降落，抵達了目的地。
胖子瘦子幫她提東西到家門口。
“那我們就不進去了�！�
“您有事的話，隨時、隨時聯(lián)系我們。”
“好，謝謝�！�
她擺了擺手，通過瞳孔認證打開大門。
家里收到消息的管家機器人恭候良久，自主伸手接過重物。
其他的事情還是暫時不想了
意眠一邊脫鞋一邊想，好不容易回到家，她最先該做的事情，是泡個熱水澡放松一下。
而智能房門緩緩關(guān)閉，咔地一聲落上鎖。
“歡迎回家，我的主人�！�
良久，她的身后傳來一道似曾相識的聲音：
“——好久不見�！�
“眠眠�！�
作者有話要說： 我！完結(jié)了！嗷嗷嗷終于��！
其實有好幾個版本的解讀，但是朋友們愛怎么解讀就怎么解讀吧，反正我完結(jié)了��！
這本真的好挑戰(zhàn)我，就好拖拉，不過搞完了，感覺我整個人升華了��！
感謝姐妹們支持到這里，不說了，感動的要落淚了。
番外你們想看啥，盡量說的詳細點，有靈感的話直接后面走這本的番外篇。沒靈感可能就這本標(biāo)完結(jié)，番外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