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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地，我輕笑出聲，對記者說：
「想讓我道歉」
「絕不可能！」
5、
宋聞州徒然看向我，我不理會他驟變的臉色，一字一句道，
「視頻，不是我調(diào)換的�！�
「而是方清芷小姐為了破壞我和宋聞州的感情，自導(dǎo)自演的一出戲�！�
「而我的丈夫，是非不分�！�
「為了方清芷捆住我手腳扔到郊外，害我被人打斷胳膊，也因重傷流了產(chǎn)。」
「可他卻沒有絲毫愧疚和心疼，逼我再次為方清芷策展�！�
話音落下，眾人嘩然。
宋聞州瞳孔倏然縮緊，他質(zhì)問道，
「你在瞎說什么！」
在場所有人臉色巨變。
記者們面面相覷，忽然有人問了一句，
「曾小姐，你有證據(jù)嗎」
話音剛落。
門外走進(jìn)來一人，揚聲喊道：
「證據(jù)在我這里！」
氣氛凝滯了幾秒后又瞬間變得喧鬧起來。
眾人紛紛看向說話的江晚吟。
「請問，你說的證據(jù)是什么」
江晚吟對著我點了點頭，而后看向記者，
「當(dāng)然是綰綰剛剛說的那些事的證據(jù)！」
話音落下，她將U盤插入電腦。
點擊幾下鼠標(biāo)，身后的大屏幕驟然亮起。
「大家請看......」
江晚吟將證據(jù)一一呈現(xiàn)了出來。
方清芷收買我助理的聊天記錄以及事后，她用自己賬號給她打款的記錄。
方清芷找混混去圍堵我的錄音。
宋聞州捆住我手腳將我扔在郊外的視頻，以及我渾身是血躺在病床上的照片......
最后，是方清芷當(dāng)初被欺負(fù)的真相。
原來并沒有被欺負(fù)。
而是方清芷為了討好她當(dāng)時的有錢老公，特意拍的取悅他的視頻。
后來，那男人膩了她和她離了婚。
又在得知宋聞州的公司已經(jīng)上市，變得有錢了后，開始動了心思。
為了挽回他，方清芷不惜拿自己的清白、名聲去作為賭注，設(shè)計了一出出戲。
「天吶，怎么會有這么惡毒的人！」
「男的也惡心，竟然如此對待自己妻子！」
「曾舒綰太可憐了，攤上這么兩個玩意�！�
周圍人議論紛紛。
方清芷聞言，肉眼可見的慌亂起來。
她拉著宋聞州的衣袖，紅著眼泫然欲泣地看著他直搖頭。
我抬眸死死盯著她，一字一頓：
「方清芷，身為女人，你竟然拿自己的清白來開玩笑，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做會讓那些真正受到傷害的女孩子的處境變得艱難！」
「等她們維權(quán)的時候，會有人以你的行為去作用在她們身上，去揣測她們，甚至去攻擊她們！」
「方清芷，你真該死！」
方清芷一瞬間變了臉色。
她雙手?jǐn)Q緊裙擺，有種被戳破謊言的難堪和惱羞成怒。
我面向記者，「你們今天來不就是為了求一個真相和熱點，證據(jù)就擺在這里，希望你們?nèi)鐚崍蟮�。�?br />
在場的記者紛紛點頭應(yīng)下。
方清芷的臉色難看到了極點，瞪著我的眼神中閃過一絲陰鷙。
就在我預(yù)要轉(zhuǎn)身的一瞬間，方清芷突然朝我沖了過來。
我驚慌地往后退，卻又因為身上帶著傷動作并不利索。
「綰綰，小心！」
我循聲望去，呼吸頓時滯住。
眼里染上深入骨髓的驚懼。
江晚吟想要替我攔住方清芷，卻被她猛地用力推開，重重從臺上跌了下去。
她的后腦勺磕在地上，瞬間流出汩汩鮮血。
突如其來的變故，讓現(xiàn)場亂成一鍋粥。
「晚吟......」
我跪倒在地，手足無措地懇求身旁的人幫我打救護(hù)車，全身血液似乎都凍成了冰柱。
「綰綰，你別著急，救護(hù)車馬上就來了�！�
宋聞州臉色慘白地看著我。
眼里摻雜著幾分恐慌和悔意。
「宋聞州，我絕對不會放過你和方清芷的，我會讓你們付出應(yīng)有的代價！」
最后一句話我?guī)缀跏怯帽M全力嘶吼出來的。
看向宋聞州的目光中，充滿著濃濃的恨意，恨不得要將他們碎尸萬段。
6、
宋聞州臉色血色盡褪。
他囁嚅著動了動唇，卻說不出一句話，目光茫然，僵直的身子像是被釘在原地。
半小時后，救護(hù)車來到醫(yī)院。
江晚吟被推到了急救室。
我渾身脫力般的靠在墻上，雙手還殘留著她后腦上的鮮血。
紅到刺痛我的雙眼。
讓我渾身都止不住的發(fā)抖。
一陣低沉的腳步聲忽然在冰冷的走廊里響起，而后越來越近。
「綰綰......」
我低著頭，恍若未聞。
「江晚吟她，她肯定會沒事的�！�
宋聞州沉默了一下，呼吸有些急促，
「我真的不知道事情會發(fā)展成這樣......」
我厲聲打斷他：
「你閉嘴吧！」
「你不知道，什么你都是不知道！」
「方清芷精心策劃的局你不知道，她對我的陷害誣陷你也不知道。」
「宋聞州，難道你想仗著不知道三個字，就抹掉你帶給我的一切傷害嗎」
宋聞州尤遭雷劈，僵在了搶救室外面。
沉默許久。
他痛苦又絕望地捂住了臉，嗓音沙�。�
「我沒想過清......方清芷會騙我�！�
「對不起，綰綰，我錯了......」
心里忽然涌上一陣濃烈的惡心。
我閉了閉眼，聽見自己又干又澀的聲音：
「回去就離婚吧，宋聞州。」
他猛地拉住我的手，語無倫次地說，
「綰綰，我們不離婚，不離婚好不好，我真的很愛你�！�
「我知道自己錯的離譜，我保證再也不會和方清芷有任何的聯(lián)系了，你再給我一次機會好不好」
我徹底失去耐心，用力甩開他的手。
由于慣性，他的手猛地撞向一旁的墻上，發(fā)出巨響。
他卻好像感覺不到疼一般，執(zhí)拗地看著我。
我抿了抿唇，冷冷地看著他，
「宋聞州，你傷我那么深，又害死了我的孩子，你哪來的臉求我原諒你」
他眼里的光芒徹底黯淡下去。
不留一絲余地。
可片刻后，他幾乎跪在了我面前，
「求你，綰綰，不要說離婚的話......」
「我們說過要一輩子在一起的�！�
聞言，我的心卻像被錘子猛烈敲了一下。
最愛他的時候，我不厭其煩總?cè)鲋鴭蓪λf我們要一輩子在一起的話。
而他每次都會笑著回應(yīng)我，「好啊，我們當(dāng)然會一輩子在一起�！�
可他不愛我。
卻能沒有一絲破綻的回應(yīng)著我的愛。
然后，看著我為他淪陷。
我死死咬著嘴唇，只覺得一陣強烈的窒息感扼住喉嚨，讓我喘不上氣。
五臟六腑仿佛被一把尖刀狠狠絞著，痛得無法呼吸。
「宋聞州，算我求你，放過我吧......」
他臉色煞白，下意識地伸手想抓住我的手，被我狠狠甩開。
「別碰我，我嫌臟�！�
我的眼神充斥著恨意。
宋聞州嘴唇微微顫抖，眼圈漸漸有些發(fā)紅。
他怔怔地看著我，好半天才開口，
「對不起，舒綰，我真的錯了......」
說完，宋聞州停頓了一下，眉眼流露出痛苦和悔恨，
「當(dāng)初方清芷和我分開嫁給公子哥后，我一直都帶著被拋棄的不甘心，和被心愛之人背叛的恨意�！�
「可她回來那天，對我說當(dāng)初是因為被人欺負(fù)了，那個人不僅拿視頻威脅她，還拿我的前程威脅她，她不敢面對我，也怕我因為她受到傷害，才會選擇狠心跟我分開跟那個男人出國結(jié)婚......」
「我承認(rèn)，聽到她這么說時，我心如刀割，愧疚如山一般將我壓垮，所以我想盡可能的彌補她�！�
「在你策的展上，她的視頻被放出，我便以為真的是你因為嫉妒，故意的......」
他低下頭，聲音帶著一絲悔恨的哭腔。
「綰綰，你罵我也好，打我也好，怎么樣我都接受，我只求你別不要我。」
「我......我會承受不了的�！�
幾次深呼吸都緩解不了內(nèi)心的憤怒和痛苦。
我索性狠狠一腳踹在他身上，「求你別來惡心我了！」
7、
「你在干什么！」
方清芷忽然出現(xiàn)，從身后抱住宋聞州，柔弱地抓住他胳膊，淚水一滴滴從眼眶滾落。
「聞州，你為什么要給她下跪」
「你知不知道你這樣，我看著有多心疼」
說著，她捂著胸口，眼淚洶涌。
破碎的目光任誰看了都會心疼。
可這次，宋聞州再沒分給她半個眼神。
只是緊緊地攥住我的手，眼神帶著祈求，濕熱的眼淚砸在我的手背上，
「舒綰，我真的知道錯了，我會改，也不會再跟她聯(lián)系了，求求你，別離開我�！�
我平靜地看著他，
「晚了�！�
宋聞州手忙腳亂地拿出手機，翻出方清芷的聯(lián)系方式再一個個刪除，
「不晚，不晚，我現(xiàn)在就把她——」
話音戛然而止。
因為外面?zhèn)鱽砹穗[隱的警鳴聲。
原本滿臉委屈的方清芷，瞬間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你，你竟然真的報警了」
沒等我回答，她立刻轉(zhuǎn)身，跌跌撞撞慌不擇路地往外跑去。
但很快，就被警察抓住了。
她被按在地上，掙扎著沖我罵罵咧咧。
我偏頭，不帶一絲感情看著旁邊的男人，「有件事，我想你應(yīng)該有知情權(quán)�！�
說著，我拿出手機將查到的那些資料擺在他面前，「當(dāng)初方清芷離開你，就是單純的嫌你窮而已�！�
空氣凝滯了片刻。
宋聞州看完資料，震驚地看向方清芷，
「你一直以來都在騙我」
「因為你，我做了那么多傷害綰綰的事，導(dǎo)致她現(xiàn)在要跟我離婚，結(jié)果到頭來，你竟然一直都在騙我！」
他氣到雙目猩紅，死死攥著拳頭，仿佛要將方清芷生吞活剝了。
目光重新落在我身上時，宋聞州眼底浮現(xiàn)出深深的后悔和絕望。
一滴眼淚悄無聲息劃過眼角。
「綰綰，對不起......」
方清芷先是僵硬著愣在原地，然后又慢慢笑了起來。
從低笑漸漸變成了狂笑，雙眼也通紅一片：
「宋聞州，你和她道什么歉你現(xiàn)在是在后悔了嗎可你憑什么后悔！」
「我確實一直在騙你，可那又怎么樣，你不是被騙得十分開心嗎」
「明明是你在我和曾舒綰之間搖擺不定，你既舍不得她對你的好，又對我這個初戀念念不忘�！�
「是你的貪心才造就了今天的局面，怎么反過來怪我呢」
宋聞州忽然泄了氣。
他看著我，緩緩笑了，笑里全是苦澀，「是我錯了，是我太蠢了。」
「舒綰，我愿意為此付出應(yīng)有的代價，但是我只求你一件事�！�
他頓了一下，垂在身側(cè)的手微微攥緊，顯得有些局促，「離婚的事，我們再好好談?wù)劊脝帷?br />
我正要說話，手術(shù)室的大門打開了。
醫(yī)生邊摘口罩邊走了出來，
「送來得很及時，病人現(xiàn)在已經(jīng)脫離了生命危險，再觀察幾天就好了�！�
我重重松了口氣。
宋聞州也同時松了口氣。
方清芷被帶走時，臟話瘋狂從嘴里吐出，和前面柔弱的模樣判若兩人。
我垂眸，在宋聞州被警察帶走的那一刻，出聲喊住了他，
「你是要坐牢的人�！�
「別耽誤我了，離婚吧�！�
隔著幾米遠(yuǎn)的距離。
宋聞州的背影微微佝僂了下，肩膀顫動，過了好一會兒才挺直了脊背。
很輕很輕地「嗯」了一聲。
8、
庭審結(jié)束后，宋聞州和方清芷分別都被判了刑。
入獄的那天，方清芷要求見我一面。
想了想，我還是去了。
隔著玻璃窗，她直勾勾盯著我，眼里的情緒換了又換。
最后，自嘲似的嘆了口氣，
「曾舒綰，你贏了。」
「我出國后，他每天都給我發(fā)消息，想盡辦法想要挽回我，無論我怎么拒絕，他也從不曾停止�！�
「我十分篤定也很自信，他會一直等我，會堅定不移的選擇我，可我沒想到他竟然真的會愛上你......」
我聽不下去，出聲打斷她，
「你當(dāng)初既然選擇拋棄他出國，就應(yīng)該承擔(dān)后續(xù)的種種后果�！�
「而不是把錯誤歸在我身上�！�
方清芷沉默了半晌才開口，
「他當(dāng)時太窮了。」
「從小，我爸媽就一直灌輸我學(xué)習(xí)可以不行但不能不漂亮的思想，因為他們想讓我嫁入豪門，可宋聞州那時太窮了。」
「他給不出我爸媽想要的彩禮�！�
「而剛好那時候，市里有名的富家公子看上我了，我自然毫不猶豫放棄宋聞州�！�
說到最后，她深深看了我一眼，
「我并不認(rèn)為，當(dāng)初我想要追求更好的生活有什么錯�！�
「我只是沒想到，宋聞州會真的愛上你。」
宋聞州真的愛我嗎
我想未必。
跟我結(jié)婚后，他始終惦念著方清芷。
可現(xiàn)在，他突然發(fā)現(xiàn)念了那么久的白月光并不如想象的那般單純，甚至從始至終都在騙他。
又發(fā)現(xiàn)，以往真心真意愛他的妻子也是會離開的。
所以，他才會覺得后悔。
他愛的，從來就只有他自己。
我嘆了口氣，起身隔著玻璃靜靜看著她。
「你的三觀我無法茍同，你的人生我也不想做什么評判，但我要謝謝你，讓我脫離了一段失敗的婚姻。」
「以及讓我多分到了許多財產(chǎn)�！�
「至于你——」我朝她揮了揮手，「就在里面好好發(fā)爛、發(fā)臭吧�！�
9、
時光飛逝，眨眼間，三年時間就過去了。
三年里，我辭掉了工作。
又和江晚吟到另一個喜歡的城市定居，合伙開了間工作室。
因為我們的努力，生意蒸蒸日上。
晚吟也找到了喜歡的人，當(dāng)初的傷害都沒在我們心里留下深刻的印記。
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走。
可這種好心情在看到宋聞州時戛然而止。
他像一尊沉默的雕像。
動也不動地站在我樓下的槐樹下。
三年未見，他瘦了很多。
黑眼圈深的嚇人。
整個人都散發(fā)著一股頹廢喪的氣息，和從前意氣風(fēng)發(fā)的樣子判若兩人。
印象中，他不管什么時候，都是十分注意自身形象的。
這個樣子的他，有些陌生。
我心里忽然百感交集。
沒有了報復(fù)回去的痛快，也沒有酸酸澀澀的難受。
更多的是，千帆過盡后的疲憊和緩慢的釋懷。
看到我，宋聞州牽動唇角笑了笑，
「綰綰......」
我問他，「你來干什么」
「綰綰，我實在太想你了。」
宋聞州聲音沙�。骸盖竽懔�，別不要我�！�
我微怔了一下，盯著他的眼睛。
才發(fā)覺他眼底滿是執(zhí)拗，那情緒濃烈到幾乎要將我吞沒。
我下意識后退半步：
「你為什么就是不肯放過我呢」
宋聞州眼底閃過一絲痛意：
「綰綰，別這么跟我說話�！�
「我就是太想你了，我只想看看你�！�
「求你了......我真的很愛你......」
我只能冷淡且平靜地直視他的雙眼。
一字一句地回答：
「我早就不愛你了，宋聞州�！�
他站在原地愣愣的望著我，眼神是意料之中的悲哀。
過了半晌，他問我，
「我們有一點點從頭再來的可能嗎」
我笑了笑，「你還不明白嗎」
「從我不愛你的那一秒鐘起，我們就只能是兩條永不可能相交的平行線�！�
「我以后的生活，再也和你無關(guān)�！�
他像是被這段話擊垮了一般。
捂著心口彎下腰去，
「綰綰，別這么對我，求你了......」
「我真的知道錯了，我也受到了懲罰了，再給我一次機會，好嗎」
我搖搖頭，
「可是，我只要想到以后的生活還有你的存在，就覺得黯淡無光，還不如死了算了�！�
身后男人崩潰的哭聲漸漸響起。
我卻沒有一絲心軟。
關(guān)上門，徹底隔絕了這一切。
自那天后，宋聞州再也沒來找過我。
但他的消息卻零零散散從不同的人口中傳到我耳朵里。
比如，他急于東山再起。
開始沉迷上了賭博，不僅敗光了最后的資產(chǎn)還欠下巨額債務(wù)。
又在一年后，被剛出獄的方清芷纏上。
可宋聞州說什么也不愿意娶她。
再又一次被宋聞州嘲諷著拒絕后，方清芷發(fā)了狠，拿刀將他捅成了重傷。
方清芷的行為構(gòu)成了故意殺人罪，再次被判了刑。
最后，聽到她的消息。
是她在監(jiān)獄染上重病，去世了。
而再次聽到宋聞州的消息，是在半年后。
那天我和晚吟剛談下一筆大單，慶功宴上我喝了幾杯酒，頭有點暈，出去天臺上醒酒。
濕潤的涼風(fēng)拂過面頰。
我舒服的瞇起眼睛，手機卻忽然響起，是一個陌生號碼。
「你好�！�
「喂，你好」
我接起來，問了好幾聲，那邊卻遲遲沒有說話。
還以為是有人打錯，我正要掛掉，宋聞州嘶啞的聲音就傳入了耳朵：
「綰綰�！�
「你又給我打電話干什么」
他好像是輕輕笑了一下，「我快死了，想見你最后一面，可以嗎」
我冷聲說：「宋聞州，你都多大的人了，耍這種無聊的手段有意思嗎」
「......」
「綰綰，我沒有耍手段�！�
「我沒有騙你，我是真的，快要死了�！�
原來，他因為長期酗酒，得了胃癌。
「化療......很疼。我可能快堅持不下去了，臨死前，就想見你一面�！�
「綰綰，你可以再來見我一面嗎」
沉默良久，我還是問他要了醫(yī)院的地址。
10、
病房里，宋聞州虛弱的躺在病床上，滿臉都是憔悴痛苦的病態(tài)。
「綰綰，你來了�！�
他艱難地沖我揚了揚唇角，「我知道你不想見我，但對不起......」
「我只是想再看看你�！�
他眼神炙熱，我卻沉默下來。
在他病床前坐了一會兒，看著柜子上幾個已經(jīng)皺巴巴的褲子，說了幾句不痛不癢的話，終至無聲。
宋聞州突然說，
「綰綰，我真的，很后悔。」
「現(xiàn)在想想，我真的很混蛋，被執(zhí)念蒙蔽了眼睛，做了那么多對不起你的事情，」
「現(xiàn)在這個樣子，也許就是報應(yīng)吧�！�
我沉默片刻，站起身來，
「別想那么多，好好養(yǎng)病吧�！�
他慌亂地坐起身，不知道是不是牽扯到了創(chuàng)口，痛得嘶了一聲，又驚慌失措地看著我，
「你這么快就要走嗎」
我應(yīng)了聲。
他的眼睛一下子就黯淡了，
「綰綰，我在你心里真的一點位置都沒有了嗎」
我搖搖頭，不帶一絲猶豫，
「沒有了�！�
宋聞州眼里的光在慢慢熄滅。
他苦笑一聲，表情難過到極點，
「也是，我做出那么多傷害你的事情，不該癡心妄想。」
「對不起，綰綰，你一定要幸福�！�
我轉(zhuǎn)身，走出了病房。
走廊里彌漫著消毒水的氣味。
地面剛拖過，有些濕滑，我穿著高跟鞋，不得不放慢了腳步。
護(hù)士與我擦肩而過，匆匆走入身后宋聞州的病房。
片刻后，從里面?zhèn)鱽硭麎阂种鴺O大痛苦的嘶啞吼聲，幾乎令人心驚肉跳。
我手指下意識攥緊。
剛離開那座熟悉的城市時，我很不好。
午夜夢回的時候，總會有恍若隔世的感覺。
那些深夜一次次哭醒的日子。
那些不斷懷疑自己是不是不配得到愛的時刻里。
我曾以為那會是我這輩子都忘不了的悲痛。
也不止一次的想。
我是不是永遠(yuǎn)都出不來那個困局。
可現(xiàn)在，我忽然就釋懷了。
我徑直走了出去，迎著晚霞，永不回頭。
晚風(fēng)拂過耳畔，卷攜著八年的過往沉入身后。
往后余生。
我腳下的路，必將是永遠(yuǎn)朝向明日朝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