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這是她對于唐肖喚醒了她記憶的報答，也是為生而為人的“艾麗塔”能做的唯一一件事。
她伸出手，虛擬的數(shù)據(jù)流匯聚在公約的權(quán)限范圍內(nèi)，宛若世界樹伸展的枝干，通過覆蓋了聯(lián)盟的神經(jīng)網(wǎng)絡，精準定位到連接著面前幾位高層身上的節(jié)點。
“清除異常程序�！�
公約至高無上的權(quán)限落下，瑪麗的身體開始消散，與之一同消散的，還有高層賴以生存，從聯(lián)盟里源源不斷吸取的能量。
“不！不……不能清除！”高層們瘋狂伸出手想抓住什么，嘶吼聲落到空中卻變得混亂不清，失去平衡的身體相繼跌倒在地，防護面具跌落，露出了一張張迅速衰老萎縮的面孔。
他們的生命之所在，全依賴于這些可以吸取轉(zhuǎn)化他人能量，乃至位面氣運的程序。
程序消散，他們的生機也隨之傾塌，先是心臟，而后是器官，再到四肢和皮膚……迅速衰老讓高層們再也無法說話，甚至連呼吸都變得艱難。
一個個衰老無比的老人，掙扎著脫掉防護服，想要爬到那扇門內(nèi)，抓住最后一線生機。然而這幾米的道路，對于他們來說，卻顯得無比漫長。
“監(jiān)察官……監(jiān)察官……”
這些人回頭呼救，卻發(fā)現(xiàn)他們掌控的監(jiān)察官不知何時已經(jīng)轟然倒地。
唐肖轉(zhuǎn)動著手里的彎刀，在她身后，玩家次列圍立，靜靜看著他們。
驚恐、絕望……無數(shù)情緒在已經(jīng)遲緩的大腦里瘋狂滋長，從未有一刻如此攥住他們衰老而腐朽的心臟。
其中一個老人艱澀地張開嘴，充滿討好之意：“我們可以合作，你們不想要我們手里的資源嗎？不想擁有統(tǒng)治世界的能力和永生不死的壽命嗎？只要合作，這些都是你們的……”
“不，這些都是你們的�！碧菩ご驍嗔怂麄儯V定的聲音讓高層們一愣。
只是還沒等他們反應過來，四周就響起森然的吱呀聲。墻壁向后挪動，地面呈現(xiàn)出塌縮之勢，仿佛……整個空間在不斷下沉！
高層忽然意識到什么，驚恐睜大雙眼，似乎要呼喊嚎叫。
唐肖回頭：“你們想聽他們的鬼喊鬼叫嗎？”
白淇微笑：“雖然很想看到始作俑者痛哭流涕的模樣，但未免夜長夢多……”
玩家們不謀而合的對視一眼，一切盡在不言中。
高層們的聲音被按了靜音般掐斷，地面終于徹底坍塌，露出了下方的場景。
輸送管道組成的墻壁，消解物質(zhì)的轉(zhuǎn)化池，運轉(zhuǎn)不休的機器，令每個玩家歷歷在目的地獄般空間，出現(xiàn)在所有人面前。
一個管道移動過來，在高層們定格在極度恐懼的掙扎中，將他們吸入其中。
唐肖看著他們：“既然你們想永生，那就滿足你們。”
“從此以后，這個空間，就是專屬于你們的永恒居所�！�
天存組織的高層們和他們的手下，將在這里，重復聯(lián)盟內(nèi)所有居民和玩家經(jīng)歷過的噩夢，由生到死，不死不活，一直到最后一絲末日輻射消失的那一刻。
運行開關(guān)被按下，機器的運轉(zhuǎn)聲中，一切又歸于寂靜。
這場跨越了無數(shù)時間和位面的工程，隨著幕后主使的死亡，終于化為泡影。
有人看向走廊盡頭的房間：“NB公司留下的這些東西，該怎么辦？”
唐肖一拍手：“充公吧！”
而那之后，就是屬于另外一些存在需要操心的事了。
……
“爸爸媽媽，外面的雨停了嗎？”
小女孩放下捂住耳朵的手，揚起腦袋看向外面。在她沒看見的地方，父母已經(jīng)淚流滿面。牢牢抱緊了孩子。
“雨停了，以后再也不會下了。”
沿著被劈開的那道天光，烏云散去，雷雨驟歇，熾烈的陽光毫無保留灑下，宣告著審判日結(jié)束，且永不重現(xiàn)。
這片世界里再不會有第二個NB公司。
就像再不會有下一個《無限末日》出現(xiàn)。
***
***
***
“就算天王老子來了，我也是我們服的世界第一！”
韓雷雷暴躁地跳起來，揮舞著手臂試圖給自己正名，然而他忘了手臂上還纏著紗布，下一秒就疼得齜牙咧嘴。
李華冷靜地擺邏輯：“從邏輯上講，你成為世界服第一，是在火種的身份特質(zhì)下，NB公司特地給你開的后門，就是為了把你這個傻子釣進來。”
韓雷雷：“……那我也是第一�！�
他講不過道理，干脆不講，找人給自己撐腰：“白淇哥！白淇哥！”
白淇揉著太陽穴，抱著厚厚一沓文件從過道進來，眼下是厚重的烏青，笑容溫和：“有事嗎？”
韓雷雷忽然慫了：“……沒事，您繼續(xù)忙。”
自從NB公司傾覆，為了恢復聯(lián)盟領(lǐng)域的秩序，玩家不得不派人出來，承擔人類一方和公約以及主系統(tǒng)的交接，簡稱收拾爛攤子。
而這個人選，經(jīng)由全體玩家全票通過，最后當仁不讓落到了白淇頭上。
在這個關(guān)頭給白淇添麻煩，不管和李華的嘴炮能不能打贏，韓雷雷知道自己都會必死。
他訕訕地想去找其他人，結(jié)果玩家系統(tǒng)的聯(lián)系名單一翻，發(fā)現(xiàn)一大片都黑了頭像。
“這咋回事？有外敵入侵？”韓雷雷嚇了一跳。
李華無奈地看著這個大概率是被砸壞了腦袋的人：“你忘了？他們選擇了洗去玩家身份，留在聯(lián)盟領(lǐng)域�！�
去除掉NB公司以前的騷操作和留下的爛攤子，聯(lián)盟領(lǐng)域先進的科技和安全優(yōu)渥的資源與環(huán)境，的確是一個適合生活的好地方。
等到現(xiàn)有的居民從陰影中走出來，重建只是時間的問題。
韓雷雷哦了一聲，“那，他們不打算回家了嗎？”
李華聳肩：“我想，他們只是厭倦了在位面中穿梭�！�
有玩家選擇留下，自然也有玩家選擇繼續(xù)老本行。他們之中，有人是單純喜歡這項工作，也有人是在堅持不懈的尋找，期待著回到屬于他們的“現(xiàn)實世界”，與家人團聚。
“那肖姐呢？肖姐選擇了什么？”
“你去新的玩家中心看一眼，不就知道了�！�
在好奇心的催使下，韓雷雷片刻也等不住，乘著飛行器趕往新建起來的玩家中心。
時不時有飛行器從他身邊穿梭而過，天空上的保護罩裂痕還在，正在一股平和穩(wěn)定力量下被穩(wěn)定修復。
韓雷雷知道，那是屬于公約的力量。
準確的說，聯(lián)盟領(lǐng)域現(xiàn)在還能存在，是因為公約直接獻祭了全部力量，承擔了原本由玩家們凈化的末日輻射。
主系統(tǒng)又分出了一大半能量，重建聯(lián)盟領(lǐng)域的同時，保持了原本的玩家系統(tǒng)，重新打開了通向大千世界末日副本的通道。
據(jù)說，主系統(tǒng)的本體也自我放逐到了大千世界里，完成天存組織科學家們曾經(jīng)留下的真正遺愿。
它們?yōu)闆]能依照規(guī)則守護聯(lián)盟而承擔責任，同時也是將聯(lián)盟還給人類，由他們來衍生出屬于聯(lián)盟領(lǐng)域真正的文明。
回憶隨著飛行器到達目的地而停止，韓雷雷竄進玩家中心，正好在傳輸艙前看見了熟悉的身影。
“肖姐！”
唐肖應聲回頭，揮了揮手，“我剛要進去，你就來了，怎么，想一起去下個末日世界看看嗎？”
韓雷雷一縮脖子，“不了不了，我這個重度傷殘還是休息一會吧。”
他這才注意到，唐肖身邊還有一個男人，英俊的容貌上神情平靜，在看過來時還對他點頭示意了一下。
韓雷雷下意識回了個招呼，才后知后覺：“誒，這人長得怎么有點面熟……”
怎么長得有點像……
“臥槽�。�！這不是監(jiān)察官嗎？公約沒死？？？”
話不經(jīng)大腦就脫口而出，男人沉靜的雙眼望過來，有一瞬間韓雷雷覺得自己要被殺人滅口了。
但對方只是伸出手：“我是楚沉，好久沒見。”
“哦，原來是楚沉……”韓雷雷松了口氣，握手的一刻又猛地彈起：“楚沉不就是公約嘛�。。 �
楚沉還是公約最接近本體的化身呢！他果然要被殺人滅口了嗎？！
唐肖莞爾解釋：“公約力量散盡后，他分化出來，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普通人了�，F(xiàn)在我們一起進末日世界，幫他熟悉一下人類社會�！�
韓雷雷撓頭：“啊，居然還有這種操作��！”
他剛想仔細觀察一下楚沉，又忽然想起自己還有好多問題想問唐肖，可兩個人都已經(jīng)邁入傳送環(huán)中，只來得及問了一句：“那你們什么時候回來啊！”
他還有好多話想說呢！
唐肖回過頭，手在額前一揮，聲音帶著笑意。
“很快�！�
第239章
番外
諸神傳說中記載，
所有神靈都出生于奧林匹斯山。但貝爾知道，她其實誕生于凡間的一座荒蕪山丘上，伴隨著哭泣、詛咒、和殺戮。
賢者吟誦道，
女武神從神之主蓋亞憐憫的眼淚中誕生，
出生時雙手握劍，劈碎了一條禍害蒼生的惡龍。由此被冊封為女武神，居住在奧林匹斯山最靠近主峰的莫里亞山。
貝爾不知道這傳說是誰寫的，
但她知道那個賢者要么是騙子，
要么是半吊子。
這個世界根本沒有龍。
但是神靈無所謂，他們需要像“惡龍”“妖魔”這樣的存在，讓人們感到恐懼，這樣人們才會對神靈更加信奉崇敬。
從誕生的第一刻，貝爾就清晰地感應到這一點——人類的信仰，就是神靈力量的來源。
彼時，她站在荒蕪的山丘上，
視線所及之處尸體橫陳。在她面前，
名為戰(zhàn)神的男性神靈惡意地挑開一個人類美貌少女的肚子，
然后失望地嘖了一聲：“是個怪物。”
“神靈與人類無法孕育出子嗣，阿修斯。你太急躁了�！�
掌握生命源泉的女神平靜地觀看完這場屠殺，聲音輕柔地抱怨。與此同時，貪婪的神力卻從艾莉法的雙手中一刻不停地涌出，吸取瀕死的凡人們最后一絲生命力。
貝爾不懂得這一幕意味著什么，她是新生的神靈，身體還是幼童般大小。從凡人的哭泣中誕生，地面的尸體令她悲傷而憤怒。
但令她茫然是，
親手殺死這些凡人的，
卻是她的同類。慈悲高貴的神祗僅僅因為一場泄欲的玩樂，
就暴戾屠殺了數(shù)百名他們本應庇佑的信徒。
貝爾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流淚，或許是憤怒，或許是痛苦。同一剎那，神格形成，雙手劍出現(xiàn)在掌心，卻無法劈下。
什么是神靈？
艾莉法對她說，當你擁有了足夠強大的力量，就不會再流淚了。
似乎應了此言，貝爾的力量隨著時間瘋漲，不知為何，一夜之間所有凡人都知道了新神的存在，屠殺之地的血還未干涸，她就從孩童變?yōu)榱顺赡晟耢`，以女武神的身份成為七主神中最年輕的一位。
對于新神的出現(xiàn)，奧林匹斯山并無喜意。盡管他們自己就是神，卻并不知道神明誕生的機制，只知道神每多一位，原本的信仰就會被進一步瓜分。
最為不滿的是阿修斯，他認為貝爾的出現(xiàn)挑戰(zhàn)了本屬于戰(zhàn)神的權(quán)威。
諸神之間不能互相殘殺，阿修斯便將怒火傾瀉到凡人身上，靠恐怖施壓來增加凡人對他的信仰。誰知道逼得太過火，反而導致邪祟教派滋生。
第一次看到布滿邪惡氣息的烏云籠罩凡間的村莊，貝爾以為，終于可以履行神祗的使命的時候到了。她真身下凡，將剛剛成型的邪惡信仰輕而易舉摧毀。
站在天空中，看著跪地叩拜的凡人，嶄新而龐大的信仰之力源源不斷涌入身體，貝爾興奮不已。她回到奧林匹斯山，卻見到了等在入口的神之主。
蓋亞恭喜她的功勛，并表示，一個獎勵正在凡間等著她。
會是什么？貝爾好奇地想。
她化身為凡人，按照提示尋找日月重疊升起的方向，從西部大陸一路走到東部大陸�？匆姛o數(shù)凡人的出生和死去。
他們中的絕大多數(shù)，從出生就開始學會祈禱，終生像老牛一樣工作，從未離開自己的村莊，不了解任何知識，一代又一代重復的活著。
風調(diào)雨順，他們就吃飽肚子；旱澇颶風，人間就橫尸遍野。
生與死，往往都取決于神靈的心情。貝爾有時會看見四季之神化作凡人的模樣強|暴少女，然后把她們變成背生腫瘤的綿羊，被父母親人們放到祭祀的臺子上斬首，祈求神靈幫助他們找到失蹤的女兒。
有時也是阿修斯，他喜歡把新生兒扔進布滿野獸的山谷，又或是四處搜羅擁有預言能力的種族，讓他們預言哪個國家有美貌而出身高貴的少女。而后化作丑陋的乞丐，去檢查她們的“善良”，如果這些女孩拒絕同乞丐發(fā)生關(guān)系，就把她們?nèi)拥綗o盡深淵里充當妖魔養(yǎng)料。
除了也有在諸神玩弄中幸存下來的人，他們通常擁有與神靈溝通的能力，只要走到奧林匹斯山，就能成為神使。這些人意識到諸神并不慈悲后就沒了信仰，但是為了神使的好處，很快就面不改色轉(zhuǎn)頭推波助瀾。
看著這一切，貝爾一言不發(fā)，因為獎勵，她不能在半路中揭露自己神靈的身份。
她知道不該這樣，但不知道為什么會變成這樣。
直到有一次，一場前所未有的□□出現(xiàn)在她所經(jīng)的土地上，酸雨伴隨雷火、摧毀了大半城市與田野，將一切種族無差別淹沒在洪水里。
貝爾察覺到不對，因為她沒在這場災禍身后，發(fā)現(xiàn)神靈的身影。
直到四季之神姍姍來遲，她前去追問，才發(fā)現(xiàn)對方比她更加驚慌。
神靈失去了部分能力。
首先是對天災的控制。
而后是對“子民”的感應，就連眾神之主蓋亞，也無法再時時掌握所有凡人的動態(tài)。
神靈更加憤怒，他們歸咎于信仰的流失，開始變本加厲降下懲罰，降到貝爾幾乎習以為常了人間的慘狀，也沒能挽回流失的神力。
后來，在一座已經(jīng)失去了所有生命痕跡的偏僻村莊背后的山谷里，貝爾遇見了一個流離的殘破魂魄。
和正常人族的游魂不同，這只魂魄仿佛被多種不可測的力量割裂，整個靈魂處于時間和空間裂縫疊加狀態(tài)，連貝爾也沒辦法將她復原。
殘魂看見貝爾，仿佛看見了某種極度悲苦的未來，紅色的眼淚從她眼角流下。她對貝爾說：“我們都會死的�！�
貝爾佯裝聽不懂，卻在離開之際被迫停下腳步。
——殘魂叫出了她的真名。
卑賤的游魂一旦直呼神祗的真名，就會煙消云散。殘魂卻并不在意這些，喃喃自語：
“當信徒痛苦不堪，渴望新的救贖，新的神靈就會出現(xiàn)，你是因此誕生的……你最應該明白這些，不是嗎？”
“同樣，”殘魂無聲地扯開嘴，似哭似笑：“當信仰徹底消亡，神靈也將不復存在。”
貝爾終于有了反應，扼住殘魂的脖子，釋放出神的威壓：“把話說清楚�！�
“太晚了，諸神已沉淪墮落，積重難返……”
殘魂消散在空氣中，只剩下貝爾在原地發(fā)愣了很久。
貝爾不想繼續(xù)在凡間游走，也不想知道獎勵是什么了。
她想回到奧林匹斯山，卻在半途遇到了艾莉法。
艾莉法一見她狼狽的模樣，就樂不可支：“你仍舊不知道么？蓋亞厭憎你。”
“”盡管你名義上是他的神子，但你的存在恰巧證明了，這個世界對他的統(tǒng)治并不滿意，才需要新的神來改變局面呢�！�
艾莉法用神力揮開迷霧，指出了所謂“日月重疊升起”的方向：“去看看吧，那就是你得到的獎勵。”
貝爾走過去，看見了她最初從邪靈手中救下的村莊。
祭壇之上白骨累累，村民們早已被吸成人干，無一生還。
貝爾不知道他們的生命被用來給了哪些神靈做養(yǎng)料，她渾渾噩噩離開……和蓋亞宣戰(zhàn)？放棄神格？她沒有勇氣，也不可能勝利。
清醒之后，貝爾才發(fā)現(xiàn)自己不知不覺來到了無盡深淵。
她想起，上古傳說記載過，無盡深淵是因為天地并不完美，冥冥中的存在便將其撕開了一道裂口，這是世界的傷口。
它帶來的可能是死亡，也可能是生機。
于是，當貝爾再次被其他神靈發(fā)現(xiàn)時，已經(jīng)是幾十年后。
她失去了神火和一半的神格，雙劍只剩下一只，昏迷在無盡深淵外。眾人只當她與深淵內(nèi)的惡魔搏斗受傷，沒人注意到，深淵之后，一道極其細微，又真實存在的裂縫已經(jīng)被悄然撕開。
【申報主系統(tǒng)，檢測到存在誕生了連接點的新位面，是否連接？】
【申報完成，正在連接……新副本形成，成功收容位面[諸神黃昏]……】
……
后來的后來，過了不知道多久。
變故的發(fā)生，對于神靈漫長的生命來說，幾乎只是水滴掉落的剎那。
當令所有神靈都所料未及的力量席卷了整個奧林匹斯山，名為唐肖的闖入者斬下神的頭顱，地獄之火燃斷山脈，在諸神們垂死掙扎，不愿面對自己結(jié)局的時刻，貝爾卻感到前所未有的輕松。
力量隨著信仰一同耗盡后，女武神扔掉了僅剩的一把劍，面對浩瀚的力量，閉上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