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19章
蔣書程番外:
早就聽母親提過那個叫林瑾瑜的女孩。
性格好,能力強,長得也不錯。
唯一的缺點就是不太自信。
她的家庭關系很復雜,出生小鎮(zhèn),父母離婚又再婚,雙方都不愿意管他。
父親又是個吸血鬼,要錢的時候理直氣壯。
她就像個在爛泥中拼命生長的小白花,堅強茁壯,出淤泥而不染。
他不以為然,這有什么。
這個世界多的是像她那般努力生長的人。
直到對她的了解逐漸加深,他才知道母親的喜歡不是沒有道理。
后來母親生病,最放心不下他的終身大事。
他第一時間想到的居然是那個隨意扎著低馬尾又不敢直視他的女孩。
對他來說,結婚嘛,跟誰都一樣。
但如果對方是她的話,好像更稱心一點。
剛在一起的時候,他是想過好好珍惜她的。
畢竟她對他真的太好,好到挑不出一點毛病。
不惜辛勞給他送飯,任勞任怨幫他打點公司。
脾氣也很好,從來不發(fā)火。
科研所的很多男同事,每逢過年過節(jié)都會煩惱給自己的太太送什么禮物。
不送她們會鬧,送的沒有新意她們也不滿意。
他曾暗地里嘲笑過他們,他蔣書程就不會有這樣的煩惱。
因為林瑾瑜從不要求。
他不理解,那些虛有其名的儀式感到底有什么用。
婚姻嘛,無非就是一日三餐四季,兩個人搭伙過日子。
麻煩不麻煩。
那些東西既費時又費力,有那閑工夫還不如把精力放在工作上。
最起碼能為社會創(chuàng)造一點價值。
再說了,想要的東西為什么不能自己去買。
林瑾瑜又不缺錢。
研究所的人都羨慕他有一個如此貼心懂事的太太。
他們曾經也有過一段溫馨和睦的日子。
時間太久了,久的他記不清自己到底是什么時候開始變的。
或許是他有一天突然厭煩了有人一直跟著他噓寒問暖的日子。
也或許是他們都太忙。
他自己忙著搞科研,嚴重的時候連著一個月都可能不回家。
他們能說上話的時間都不多
林瑾瑜也忙,那么大一個公司,上上下下大大小小的事都要她打點。
可他忽略了,那個滿眼是他的女孩也不過二十來歲。
單薄的肩膀撐起了全家的希望,自己又滿心學術什么忙都幫不上。
這么多年,他從沒問過她一句累不累,苦不苦。
也可能是他們兩個人都情緒太穩(wěn)定了,習慣了自己背負所有。
沒有訴苦的習慣。
所以那個驕橫跋扈的許夢涵出現在研究院的時候,他第一反應就是:有意思。
偶爾發(fā)發(fā)脾氣貌似也不錯。
他默許那女孩一次次心懷不軌出現在自己身邊,甚至將她帶回家。
竟無恥地想看看林瑾瑜的反應。
心中信奉的那條原則一次次被打破。
他唾棄自己的無恥,這不像他。
是他太自以為是了,沒有人會永遠站在原地等你。
姜毅確實做得比他好太多。
看到那場盛大婚禮和林瑾瑜幸福笑容的時候,他才明白,原來沒有一個女孩子不喜歡儀式感。
穿上潔白的婚紗嫁給心愛的人是多少女孩夢寐以求的事。
早的時候他怎么就想不到。
成家立業(yè),立業(yè)成家。
人一輩子無非就這兩件大事。
這一刻他才明白那些男同事的明智,他們用一時的麻煩守住了家也成就了業(yè)。
從此人生圓滿。
就他像個傻子一樣。
曾經瞧不上的東西此刻變成了奢求,他用一輩子的懊悔彌補一時的快意。
許夢涵說得對,是他活該。
悔恨的淚水順著臉頰滑落,可惜只有深沉的夜色知道。
聽說林瑾瑜現在過得很幸福,還有一個可愛的兒子。
他那次在超市碰到過他們一家。
那個叫姜毅的男人一手抱娃一手拎著超市的大袋子。
偶爾還回頭跟瑾瑜耳語幾句。
不知道說了什么,逗得瑾瑜捶了他一拳。
那是他再也無法觸及的人間煙火。
零點的鐘聲再次敲響,窗外煙花炸響。
轉眼又是一年。
蔣書程在無人的黑夜喃喃出聲:
瑾瑜,新年快樂,平安順遂,喜樂無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