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所以他遵從她的命令,反正垂死掙扎的理智都已經(jīng)倒戈向欲望的深淵,身上的每一個器官和細胞都在叫囂著快吻上去,快占有她。他的身體里,沒有任何東西是屬于他自己的了,從頭到腳,由身至心,都已經(jīng)迫切地想成為于真意的附屬物。
所以他毫不猶豫地吻了上去。
他不會接吻,也沒有學得什么所謂的接吻技巧,只是生澀地用唇瓣貼著她的唇瓣。她的齒關漸漸放松,所以他鉆了那個空子,正大光明地溜了進去,用舌頭感受她口腔里的體溫。
他不會接吻,可這樣居高臨下的控制還是讓于真意感受到了強.制.侵.犯的意味。
奇怪的身體反應讓于真意下意識踮起腳尖,仰著脖子,即使他已經(jīng)彎身到無需她踮腳的地步,她還是不受控制地這么做,原本抓著自己衣擺的手因為那吻讓自己的身體漸漸發(fā)軟而逐漸轉(zhuǎn)移到了他的衣領。
校服領口被她抓的皺巴巴的。
換氣時須臾的喘息讓這吻更添上了許許多多的情.欲,他們明明是藏匿在林蔭小道上的心虛者,卻如同沉溺在海洋中,只能緊緊依靠著對方獲得求生的唯一機會。
“我......我腿有點軟......”于真意磕磕絆絆地說。
他幾乎要攝取自己所有的氧氣,腦神經(jīng)已經(jīng)被浸泡在了高濃度的酒精里,讓人分不清是現(xiàn)實還是虛幻。
他說:“坐我腿上�!�
這是一個近乎詭異又自然的姿勢。
她的身后是那棵蒼天大樹,于真意幾乎能隔著自己的校服布料感受到樹皮粗糙的磨礪質(zhì)感,雙腳騰空到讓她沒有安全感。
............
許久,他終于放開了她,說是放開好像并不恰當。
這場曠日持久的缺氧戰(zhàn),耗得兩人皆是精疲力竭,他的頭抵在她頸窩處,口中熱氣氤氳得那一塊的肌膚變紅又發(fā)癢。
近在咫尺的距離更是讓這聲音無限制地放大,而后無所遁形地暴露在這個初秋的夜里。
于真意看著遠處躲藏在厚厚云朵里的星星,她一直以為今晚是沒有星星的,過了這么久,它終于從云層里悄悄鉆了出來。
“陳覺非。”她叫他的名字。
陳覺非覺得自己像是玷污了女神的丑陋怪物,潔白的月光因為他一時的毒.癮.發(fā)作而沾上了一點瑕疵。
將她摟在懷中的時候,她整個人發(fā)軟發(fā)顫,可是他一點也不想放開,他甚至想摟得更緊一些。原來她比安定還要能讓自己的精神陷入麻木。
可是他終究,還是對她粗暴了些許。
所以,他要和她道個歉。
只是沒想到,那句對不起會永遠地埋藏在他的喉舌之間。
因為,下一秒,他聽見他的月亮對他說:“繼續(xù),再親一次�!�
原來這不是他一廂情愿的結果,她顯然比自己更迫切。這樣的感知讓他的血液徹底沸騰,眼底的興奮如休眠了數(shù)年的火山,終于在地球板塊的俯沖下,熔點被洗牌,一瞬間迸發(fā)。
所以,他又一次吻了上去。
死在這一場生澀又沖動的吻里,是他心甘情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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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真意沒有想到,這場吻后的尷尬感會比事后還要令人窒息。
雖然她并沒有體驗過。
接吻算在一起了嗎?
算的吧,不然這不就是耍流氓嗎?
他用盡長篇大論和自己表白,又用兩個長久的吻吐露自己的占有欲。
這算是在一起了吧。
可是于真意不敢問了,上一次的慘劇還隱隱在自己的心里發(fā)酵著。
陳覺非,快說呀。
這次輪到你了。
像心有靈犀般。
“那我們......”陳覺非走在她身邊。
那個停頓之后的話,會是自己想要的答案嗎?
“你要和我在一起嗎?”
他終于說出了口。
于真意手背在后頭,腳踩著地上崎嶇的石磚線,明明心里已然雀躍到炸成煙花,卻還是強裝鎮(zhèn)定地回:“早戀是錯誤的呢�!�
她的語氣里帶著顯而易見的陰陽怪氣。
陳覺非知道她在拿自己說過的話回敬他。
他站到她面前,雙手緊緊抓住她的肩膀:“那你想和我一起犯錯嗎?”
一旁的道路上都是參天大樹,遮住了本就稀薄的銀白月光,他們離城市的燈火很近,又很遠。
黑夜里,他的五官半明半暗,可是那認真的眼神是什么樣的黑暗都無法遮擋的。
他的語氣真摯到像在念一場此生唯此一次的誓詞。
是夜風太溫柔,是月亮如水色,是一切的一切都給于真意下了蠱,所以她甘愿被引誘。
“想�!�
幾乎是在她說出口的瞬間,陳覺非再一次低頭吻了下來。
他們在纏綿的月色中,接了一次很久很久的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