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想及此，我去給李謙上了柱香。</p>
回到家的時(shí)候天有些暗了。</p>
進(jìn)院門時(shí)小白在院子里賞月。</p>
我沒打擾他，徑直往我屋里走。</p>
「你很喜歡他嗎？」</p>
我回頭疑惑地看向小白。</p>
月光下小白的臉忽明忽暗，我看不真切他的神情。</p>
我走向他，推著四輪椅到?jīng)鐾だ镒隆?lt;/p>
「小白，什么是喜歡�。俊�</p>
小白微微一愣，隨即定定看著我道：</p>
「喜歡一個(gè)人的時(shí)候，便會喜她之喜，樂她之樂，憂她之憂�！�</p>
我仔細(xì)琢磨了一下。</p>
李謙會幫街坊鄰居寫信，不要錢。</p>
他會把我給他的骨頭湯分給路邊的乞丐。</p>
看到有人不孝敬老娘，他會上前去理論：</p>
「羊羔跪乳報(bào)母恩，人若不孝枉為人，不孝之人，如斷根之木，雖生猶死，世間哀哉�！�</p>
下場就是被人揍得鼻青臉腫，氣的我提著殺豬刀要去砍人。</p>
看到淘氣孩童戲弄老弱病殘，他會給他們講大道理：</p>
「尊老以敬，愛幼以慈，此二者，人心之平，世風(fēng)之要。尊老愛幼，天道也�！�</p>
下場就是被頑童戲弄，一身泔水，狼狽不堪。</p>
可他還是死性不改，每每見到不公之事，他總要去講一番大道理。</p>
我瞧著他不容易，便多給他些照拂。</p>
要說喜歡……</p>
沒有。</p>
只知道他是個(gè)好人。</p>
看我久久沒說話，小白聲音低低地說了一句：</p>
「我知道了�！�</p>
�。�</p>
他知道啥了？</p>
不知道是不是錯(cuò)覺，感覺小白在躲著我。</p>
我漸漸也能讀懂一些書，也開始慢慢自己練習(xí)寫字。</p>
認(rèn)真程度快趕上進(jìn)京趕考的書生們了。</p>
「怎么？指望不上書生中狀元娶你，你打算自己考狀元嗎？」</p>
小白打趣我，我也不惱：</p>
「要是女子能念書考取功名，那我一定會好好念書，才不想一輩子殺豬呢�！�</p>
「放心吧，會有這么一天的。」</p>
我笑他：</p>
「怎么著，你跟皇帝是親戚啊，你還能勸皇帝讓女子讀書啊？」</p>
「你說對了，我跟皇帝真是親戚�！�</p>
他右手打著響指，一臉嘚瑟。</p>
我懶得搭理他，這人腦子有問題也不是一天兩天了。</p>
見我只顧寫字，也不搭理他，他干站著看半天，沒話找話道：</p>
「哎，你看啊，我教你念書寫字，你家收留我，我們算不算扯平了？」</p>
我劃拉著手指算半天。</p>
不對。</p>
扯不平。</p>
我家好吃好喝的供著他，他吃了不知多少銀兩的豬肉。</p>
我從桌下摸出殺豬刀抵在他脖頸處：</p>
「想耍賴？信不信我砍你。」</p>
看著他害怕的樣子，我心里特舒坦。</p>
算是報(bào)仇了，誰讓他那一夜拿劍劃傷我的脖子。</p>
他認(rèn)慫：</p>
「好好好，我錯(cuò)了，此份大恩，我日后定當(dāng)涌泉相報(bào)。」</p>
「口說無憑，立字為據(jù)�！�</p>
在我的脅迫下，他乖乖地寫了字據(jù)。</p>
「你收好，以后見不到此字據(jù)，我可不認(rèn)賬�！�</p>
「你放心好了，我屠三娘定不會讓人占了便宜去�！�</p>
我小心翼翼將字據(jù)收好。</p>
不，收好不夠，得藏起來。</p>
嘿嘿，直覺告訴我，這是一大筆錢。</p>
等我攢夠了錢，帶我娘去京城，再找個(gè)狀元郎嫁了，余生美滋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