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2
第2章
2
3
嗚嗚嗚......好幾天沒看到母妃，長樂害怕。
看著長樂在我懷里撒嬌的模樣，我有些無奈：
母妃前些日子生病了，怕傳染你，今天就可以陪著長樂了。
聽著我和長樂說話，還有一旁的內廷宮人緊張行禮的模樣，周圍安靜行禮的王公大臣們瞬間震驚了。
最震撼的莫過于程方硯和蘇蕓，他倆像是石化了一般，呆呆望向我。
我已經(jīng)聽到了有人的竊竊私語：
什么這是太子妃這不是林太傅家的那個閨女嗎......
是不是搞錯了，從未聽說她嫁人啊，更不可能嫁給太子了！難道是干娘......
我也懶得理會這些人，正欲帶著長樂遠離這是非之地。
只見旁邊恭候的宮人忽然齊齊匍匐在地：
恭迎太子殿下！
這一聲響，方才還在怯怯私語的大臣全都瞬間住了嘴，一時間全都齊齊向太子行禮。
不知道程方硯是太過錯愕還是怎么樣。
他整個人呆愣在了原地，像是完全忘記了此刻該做什么。
但迎面走來的太子只是瞥了他一眼，并沒說話。
太子殿下！方才......方才林太傅家的千金竟然冒認長樂公主的母妃，這事太過荒唐。
一個略有些蒼老的聲音突然響了起來。
是中書令，也是之前想要讓自家女兒做太子妃，被太子無情拒絕的那位。
聽他這么說，很多人也跟著附和起來。
是啊是啊，此女仗著安樂公主尚小，就敢如此冒認......
此事關系重大，太子不可輕饒......
大概是我今天著實沒有精神好好打扮，又是一副大病初愈的病容，才讓所有人都以為我是個想要榮華富貴昏了頭的瘋子。
太子眉頭聞言緊皺。
他掃視了這些大臣一眼，大步走到我身邊，親昵地摟住我的腰：
此事怪我，成婚多年從未公布過太子妃的身份。
罷了，那就借著今日的機會告知各位——
芙楹是我的妻子，不是你們可以隨意嚼舌根的對象！若是下次再讓我聽到，可別怪我不留情面。
太子的聲音不怒自威，連老辣的中書令都忍不住抖了抖，更別說剛才附和他的大臣們了。
這聽上去有些荒唐的事讓大家面面相覷，不敢發(fā)聲。
臣該死......臣該死......
是臣老眼昏花，沒認出太子妃的風儀萬千......
他們嚇得連連磕頭如搗蒜。
太子卻沒理會，脫下自己身上的狐裘披風替我仔細穿戴好：
明明病剛好，還穿得這么單薄，是故意讓我心疼嗎
看著他擔心的眼神，我忍不住笑了笑，搖了搖頭。
太子忽然像是察覺了什么似的，轉頭直直對上了程方硯的目光。
從太子出現(xiàn)開始，程方硯就像個木頭一樣呆愣在原地，目光毫不避諱地望著我們。
就算是太子走到了他的面前，他也只是微微低下了頭去。
程大人啊，不知你一直盯著我的太子妃做什么
看程方硯不答，太子聲音陡然變冷：
哦，聽說早年間你曾和芙兒有過婚約，不過看你現(xiàn)在娶妻的眼光......嘖，還真多虧了我的太子妃及時醒悟逃離苦海啊。
程方硯的肩膀肉眼不可察覺地抖了幾下，手心也緊緊攥了起來。
倒是嚇得一旁的蘇蕓臉色大變，慌忙伏地叩首起來。
太子殿下恕罪，太子殿下恕罪......
太子嫌惡地白了一眼地上的女人，轉身牽著我的手向宴席走去。
......說了你多少次，就算你是練武的身子也會生病，這不就病了好幾天
不僅長樂天天鬧著想你，我也很想你......
還有，我送你那些珠螺寶翠你盡管用，這下好了吧，被這群狗眼看人低的東西欺負，可真要氣死我......
聽著太子有些不滿地在我耳邊絮絮叨叨，我忍不住笑了出聲。
原來愛和不愛，是真的可以感受到的。
3
太子半是強迫的讓宮人去替我打扮了一番。
不過宮宴馬上要正式開始了，我作為太子妃如此素凈倒也是不合適，也就依了他了。
等我再回到宴席中間的時候，所有人的目光都齊刷刷射向了我。
是我有眼不識泰山，林姑娘竟然就是傳聞中那位太子妃，失敬失敬......
真是可笑啊，剛才程方硯竟然還裝作好心的模樣想要接濟林......啊不太子妃，人家可是命中有大富大貴，有福之女不進無福之家。
他那個暴發(fā)戶夫人還要替太子妃做媒呢，要我說，這都是殺頭的大罪，好在太子和太子妃大人有大量不計較......
之前那些圍在程方硯周圍看熱鬧嘲諷我的大臣和夫人，現(xiàn)在全都變了副面孔。
生怕我記仇似的，紛紛圍上來道歉恭維，拼命說著程方硯和蘇蕓的壞話。
仿佛之前趕著巴結程方硯的不是他們本人一般。
我雖然看不起這些人，但朝中勢力錯綜復雜，我也不想多生事端，只是冷冷淡淡應幾句場面話。
宮宴還久，場中的歌舞一場接著一場，剛生過病的我很快就覺得乏累，找借口離開了。
沒想到剛走到御花園的拐角，一只手忽然把我拉進了旁邊無人的長廊里。
芙楹，你好好告訴我，你怎么突然就變成了太子妃
月色下，我面前正對上的是程方硯那張看上去有些失魂落魄和焦急的面孔。
我沉默了片刻，既然太子已經(jīng)當眾公布了我的身份，這件事也沒什么好瞞著的了。
當年重生后的我和程方硯分開之后，我毅然決然跟著大將軍去了邊疆磨煉身手。
不想次年異邦大舉進攻，太子殿下親自率軍迎戰(zhàn)。
他身中數(shù)箭幾乎要身死戰(zhàn)場，是我偷摸將他從死人堆里背回了營地。
醒來之后的他一眼就認出了我。
也難怪，我爹是太子太傅，我小時候幾乎和太子形影不離，直到我長大了，我爹說我身為女子再和太子親近于禮不合，我才離開了宮中，從此再未和太子見過。
真的是，誰還沒有個青梅竹馬了
那場仗打了整整一年，我也和太子情投意合定下了終身。
只是那幾年正值皇子內斗，加上朝中勢力錯綜復雜，很多人都想讓自己家族的女兒來做太子妃好叫太子站隊。
為了保護我和父親，太子和我一拍即合，選擇隱瞞我的身份。
后來即使長樂公主出生了，除了宮人，也依然沒人知道太子妃的真實身份。
我仍記得太子紅著臉向我求親的那日。
還在荒蠻邊境，他不知從哪里找來了一捧艷紅彤管：
靜女其孌，貽我彤管......咳咳，不對不對，現(xiàn)在是我貽你彤管，你是接受還是不接受
我愣了愣，問他：
可我只是太傅的女兒，充其量算是大將軍的徒弟，我?guī)筒涣四闶裁础?br />
太子只是心疼地將我摟進懷里，輕輕撫摸著我肩膀上的刀傷。
那是當日我為了救他，被敵軍砍傷的。
若不是你......我早都在那日死了。
不，不對......是我早都死在了那殺人不見血的深宮里。
從小所有的兄弟都對我的位置虎視眈眈，所有對我好的人都別有目的，是你，是你一直護在我身邊......我才有勇氣長大。
我這無人在意的太子，能真正擁有的，只有你了。
他的喃喃自語，像一句又一句驚雷重重砸在我心上。
原來我......也可以成為別人的一生惦念。
我說著舊事，想起來那些時光，嘴角還是忍不住泛起甜蜜笑意。
程方硯卻聽得臉色越來越差，到最后竟眼角通紅，閃著淚光。
......你騙人！你只是因為他是太子無法拒絕對吧，你明明說過我才是你一生的良人，我才是你一生摯愛！
我有些無語的搖搖頭：
就像你曾經(jīng)說的，我們只是認不清兒時懵懂的情誼，青梅竹馬的感情是永遠忘不了的。
是啊，上一世，程方硯曾在喝醉酒的時候畫了一整副蘇蕓的畫像，喃喃叫了一宿她的名字。
第二日我哭著質問他，他就用這句話來搪塞我。
現(xiàn)在，我將這句話原封不動還給程方硯。
......你！你！
他瞬間漲紅了臉。
可隨即又像是想到了什么，程方硯眼淚再也憋不住，大顆大顆從眼角滑落，神色滿是痛苦憤懣：
好，好，你現(xiàn)在用這句話報復我......
可上一世你別說你什么都沒做錯！
我知道你父親為人清高正直，不肯替我走后門，我也一度認了命......可你為什么瞞著我偷偷收下別人的禮物，替我應承下我做不到的事
你知道那件事差點東窗事發(fā)，讓我被削為庶民嗎！
他的兩句話讓我瞬間迷茫起來。
我爹自小就教導我，絕不可以為了錢財做這些違背公俗良序的事情。
我又怎么可能瞞著程方硯收下別人的賄賂呢
你在說什么
我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程方硯，我不知道你是聽誰說的，但我為人怎么樣你應該清楚，你真的覺得我是干得出這種事的人嗎
聽到我的質問，程方硯忽然就愣住了。
看到他的模樣，我心里已經(jīng)猜了個七七八八，忍不住覺得眼前的男人比我想象中更加愚蠢：
是不是蘇蕓給你說的除了她，我想不到誰會這么刻意地挑撥離間了。
就算是我真的想收賄賂，我為什么不和你商量你是我的丈夫，若是你東窗事發(fā)削為庶民，你覺得我父親會不受牽連嗎
他張了張嘴，半晌才支支吾吾開口：
......不......她，她沒理由挑撥我們......
那我更沒有理由害你了，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我再也懶得和這種只會死讀書的蠢男人講話，轉身離開。
程方硯忽然大喊了一句，也不怕被人聽到：
你只是對我失望了，你還愛我的對不對
我沒想到六年過去了，他竟然還會問我這種問題。
我有些無語：
從我當年和你告別的時候就已經(jīng)放下了，你也該放下了。
程方硯，我真的已經(jīng)完全不愛你了，我現(xiàn)在是太子妃，請你別再糾纏了。
走出很遠了，我似乎還能聽到無人的長廊里傳來程方硯絕望的哭聲。
不過我也真的不明白，當初對我厭棄如此的男人，為何看到我和別人結婚了，會突然變得這么深情呢。
4
不過......程方硯告訴我的這件事倒是警醒我了。
我回去之后就半真半假告知了太子這件事。
自然是隱去了重生這件事。
說來也奇怪，蘇家原本是青州商人，卻在短短十年成了京城里數(shù)一數(shù)二的富商巨賈。
甚至今天的宮宴，很多品階不夠的官員都沒資格參加，他蘇家又憑什么能塞這么多子弟進來
太子這才告訴我，他早都注意蘇家的動靜很久了，也已經(jīng)派了心腹去查。
只是我今天告訴他的這件事，讓他發(fā)現(xiàn)了一個切入點。
太子立刻派人去尋了那位上一世賄賂我的小官員。
既然上一世他能被蘇家所用，這一世自然也免不了成為他們的黨羽。
果然，沒過幾個月，蘇家就被一層一層剝開了，牽連出來的事甚至震驚朝野。
原來蘇家背后的勢力，是太子的二哥，當今二皇子。
他們權商勾結，蘇家偷偷摸摸在青州豢養(yǎng)兵馬，私造武器，就是為了二皇子的造反計劃。
誰知一向看著好欺負的太子竟主動去邊境打了場硬仗，回來之后像是變了一個人一般不好對付，這才將計劃一直拖延至今。
一夜之間，朝中震驚，京城里也像是變了天。
所有蘇家名下的商戶齊齊倒閉，路上竟看著有些蕭條。
但我知道——
現(xiàn)在的一時蕭條，只是為了以后更安穩(wěn)的長治久安。
太子在知道這件事的時候，將自己關在宗廟里一晚上才出來。
我看到他的眼睛紅紅的，像是哭過。
我嘆了口氣，第一時間抱住了他。
你還有我。
他哇的一聲又哭了出來。
太子是個重感情的人，二皇子是他所有兄弟里對他最親近的人。
沒想到......最想害死太子的人也正是這個二哥。
蘇家抄家入獄，自然程方硯也被牽連。
只是經(jīng)過層層調查，他竟然真的對蘇家的所作所為一無所知。
這讓我還稍稍有些欣慰。
不是因為對他還有什么情誼，而是上一世父親看重他的才華，想盡辦法才救他脫身，我不想父親看中的人才是個心懷不軌狼子野心的家伙。
不過即便如此，程方硯也被剝奪了官職，削為庶民。
二皇子的事似乎對皇帝的刺激太大，身體一向不好的老皇帝開始纏綿病榻，令太子監(jiān)國。
而太子做的第一個決定讓我有些意想不到。
補給我一場大婚。
要全京城擺宴，慶賀三天三夜。
在婚宴的前一天，我回家看望父母。
卻沒想到程方硯就在我回家的路上等著我。
一陣子沒見，我都險些認不出他了。
曾經(jīng)那個意氣風發(fā)的年輕官員，如今卻衣衫襤褸面容憔悴，眼神中透著一股深深的疲憊和絕望。
程方硯，你在這里做什么
我淡淡開口，沒什么波瀾。
他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些什么，最終只是低下頭，聲音沙�。�
芙楹......我只是想見你一面。
見我
我冷笑一聲。
我們已經(jīng)沒有任何關系了，你現(xiàn)在這樣，我也無能為力。
不不不，我不是想讓你幫我什么......我識人不清，自作自受，是我應得的。
我只是......想和你說聲對不起。
程方硯苦笑一聲，有些拘謹?shù)卣驹谖颐媲啊?br />
他努力朝我笑，我看得出，他雖然生活落魄，還是梳洗打扮了一番來見我的。
只是那張依然清秀的臉龐，早已不是我愛過的那個書生了。
沒必要，我反而應該謝謝你，如果不是你那么絕情，我可能找不到我這一生懂我愛我的摯愛了。
想起太子，我眼里又忍不住浮起幸福的笑意。
只是我的笑似乎在程方硯眼里像是扎心的毒刺，他瘦削不少的身體晃動了幾下，臉色也肉眼可見地變得慘白。
沒什么事的話我先回家了，爹娘還在等我。
我揮了揮手，頭也不回地往家里走去。
忽然撲通一聲，程方硯似乎是想來拉我，但因為太過激動直接摔倒在了地上。
......芙楹，我們私奔吧，算我求你......
我們曾經(jīng)是最親密的夫妻啊，你曾經(jīng)那么愛我，你現(xiàn)在說的一切都是氣話為了報復我對不對
我輸了，我徹底輸了......
他涕淚橫流，從懷里掏出一枚破破爛爛的錦囊，像獻寶一樣遞到我面前。
這是初遇那年你送我的，你說要與我生兒育女，說我們的孩子定是天下最聰明的......你都忘了嗎
程方硯沾著泥污的手指在錦緞上留下新的污痕。
跟我走吧，我們去青州......
你說過要與我生生世世.......
可惜，那是上輩子的事了。
我撂下一句話，再也沒看有些瘋癲的程方硯一眼，轉身徹底離去。
5
大婚那日，太子忽然在交杯酒之后滿臉不悅地抱住了我。
那日你回家探望太傅......是不是遇到程方硯了
我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你果然派人跟著我，別忘了我從小習武，耳聰目明。
太子撇了撇嘴，眼里卻并無任何不悅。
他眼睛亮晶晶地望著我：
你可不許冤枉我，我只是擔心你一個人在外發(fā)生不測罷了......呸呸呸，我的太子妃壽比南山，不該說這種不吉利的話。
看著太子慌張的樣子，我忍不住笑了出來，揉揉他的臉。
太子表面一副吃醋的模樣，眼里卻并無半分懷疑。
是啊......
真正愛我懂我的人，是不會因為一些空穴來風的事就對我心存芥蒂的。
為何到了重活一世，我才明白這個道理。
......
半年后，一直纏綿病榻的老皇帝忽然駕崩。
太子登基為帝。
同月，他昭告天下，封我為后，并宣告此生后宮只娶我一人，讓王公大臣們斷了送女兒進宮的心思。
新皇登基，有無數(shù)舊事新事等著處理。
短短半年，他頂著壓力頒布新政，雖然遭到了一些貴族大臣的抗議，但卻在民間獲得了很好的反響。
就在一切似乎都在朝好的方向發(fā)展的時候，邊疆又傳來了緊急戰(zhàn)報。
而熟悉邊疆戰(zhàn)況的大將軍正舊傷復發(fā)，無法披掛上陣。
短短一日緊急商議后，我自告奮勇，愿執(zhí)大將軍印，領軍出征。
皇帝在眼睛紅了幾次之后，還是答應了我的請求。
這一次的異邦敵軍顯然是有備而來。
我苦戰(zhàn)三月，竟然沒能奪下對方占領我們的一城一鎮(zhèn)。
就在我聯(lián)系不到線人急得團團轉的時候——
副官忽然帶了一個我意想不到的人進了軍帳。
是程方硯。
一年多不見，他皮膚變得黝黑粗糙，身型也壯碩了不少。
顯然是被迫干了不少粗活。
但此時此刻的他臉色蒼白，渾身浴血。
我臉色大變，立刻走過去查看他的傷勢。
程方硯后背中了幾箭，俱是敵軍的骨箭。
副官！趕緊叫軍醫(yī)來......
不......不，軍情要緊。
程方硯努力擠出一絲笑意，手指哆嗦著，從懷里取出一個染血的錦囊遞給我。
正是初遇那年我送他的那枚。
我......當時我走投無路，就來邊境謀生，誰知道前幾日在山里遇到了從敵方逃出來的線人......
他......快死了，拜托我將軍情一定要交給你......
咳咳咳......
程方硯忍不住吐了幾口鮮血。
是我無能，跑的太慢被人發(fā)現(xiàn)了，好在遇到了好心人......還是來見到你了。
看著他的樣子，我張了張嘴，不知道說什么。
最終，我只是握住了他的手。
......你做的好，我爹當年沒看錯你。
似乎就在等我這句話。
話音甫落，程方硯就睜著眼睛，永遠咽了氣。
他的嘴角似乎還浮著一層笑意。
我不知道他在最后一刻在想些什么，但至少......他這次選擇了一條對的路。
軍情就裝在這枚錦囊里。
是線人花了幾個月的時間繪制的布防圖。
根據(jù)這張圖，戰(zhàn)況忽然就有了轉折。
之后的幾個月里，我連接奪下所有被占據(jù)的城池，更是一鼓作氣，連著占領了對面十三座關隘和小城。
最終異邦可汗不得不主動投降，簽下了止戰(zhàn)條約。
6
我一直是以大將軍的身份領軍作戰(zhàn)，知道我真實身份的只有副官和親衛(wèi)隊。
可在我班師回朝那日，皇帝卻在班師大會上直接摘下了我的頭盔，向所有人宣布了我的真面目。
是朕的皇后，率領大軍贏下了這場惡仗！
雖然處處是反對之聲，說什么若讓他人知道我們派女子出戰(zhàn)有損國之威嚴，但女子又如何女子依然救過朕的命，依然贏了這場仗！
在戰(zhàn)場上都從未慌張過的我，卻在此刻徹底愣住了。
我側過頭，看著皇帝在風中那驕傲的表情，重生之后的我終于第一次忍不住落了淚。
是啊。
他真正懂我，尊重我，甚至不愿讓他人的名字頂替了我的功勞。
而不是教我做一個永遠困在后宮生兒育女的工具。
......
皇后領軍擊退敵軍收付城池的事，震動了全國上下。
而那之后的幾個月，軍中忽然改了規(guī)矩，女子也可以參軍了。
一時之間受我的影響，報名入伍的女子甚至比男子都多，軍中不得不緊急增加新的編制，畢竟男女同住同訓依然有諸多不便。
很快，女子軍隊編成了。
再后來，我聽說軍中有了不少女性將領。
而掌握了力量之后，民間女子的地位也一時間上升了不少。
或許......這就是我重生一世的意義。
想起上一世我委曲求全，最終落得個被丈夫拋棄的下場。
再到今日......
不為任何人妥協(xié)，只聽內心的聲音，永遠不會錯。
我又想起了那日在軍帳中浴血而亡的程方硯。
愿下一世，他也能真正尋到自己的正確的路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