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2章
一雙有力的大手穩(wěn)穩(wěn)地拽住我，帶著我向岸邊游去。
「皇上恕罪，臣妾是無心之過，臣妾并不敢危害蘇答應的性命啊。」
5.
后面的事情我不得而知，因為我嗆水暈了過去。
等我再醒來時，我已經(jīng)躺在自己寢宮的床上。
我睜開眼睛就看到這一幕，皇上坐在床邊的榻上，看著大臣上奏的奏折。
「你醒了。」皇上沉聲開口。
我猛地一驚，氣血上涌，熱度一直傳到耳朵根。
不知道皇上何時發(fā)現(xiàn)我一直在看他的，我羞澀地「嗯」了一聲。
隨后就是沉默，我盯著皇上，皇上盯著奏折。
「你還要盯著朕看多久」
「孫貴妃已經(jīng)被罰禁足一周，罰月例三月，這樣你可還滿意」
皇上目光沉沉地望向我，我的心一瞬間仿佛被一雙大手攥住，有些呼吸不暢。
我在心底深呼吸一口氣，再緩緩開口。
「全憑陛下定奪，臣妾毫無疑義。」
皇上笑了，只是那笑意不達眼底。
「蘇答應，朕最不喜口是心非，也最不喜你們這些婦道人家為了爭寵做的那些腌漬事。」
「朕沒發(fā)現(xiàn)便好，若是朕發(fā)現(xiàn)了......」
「你好好休息，朕改日再來�！够噬险f完就出了我的寢殿。
我躺在床上，盛夏的三伏天出了一身冷汗，皇上這是在提點我。
他從一開始就知曉我在御花園里發(fā)現(xiàn)了他，卻還是配合我演了這一出戲，雖不知為何，但以后需小心行事了。
皇上的生母是宮里的宮女，先皇一次醉酒寵幸了她，故而才有的陛下。
陛下小時候和生母沒少受宮內(nèi)的其他嬪妃欺凌陷害，所以他最是厭惡這些。
三日后，我終于好利索了，我調(diào)離了綠屏。
獨自一人前往皇上每日都會路過的花園，調(diào)動御獸之術(shù)，召喚來無數(shù)的蝴蝶。
我于蝴蝶群中翩翩起舞，風起，我手中的帕子隨風飄走，落在了皇上臉上。
我連忙跪在地上，「還望陛下恕罪，臣妾這是無心之過。」
皇上拿下臉上的帕子，輕嗅了下，隨即一把拉起我。
6.
他牽著我的手走到了我的寢殿，隨后屏退眾人，白日宣淫，一室旖旎。
接下來一連半月，皇上日日都來我的寢殿。
直到那天。
「陛下，您去眾位姐姐那兒看看吧，不然朝中眾人該說臣妾狐媚惑主了。」
「臣妾可不想當蘇妲己。」
「你呀，有這么個心甚好，若后宮之人皆如你一般，便不會有爭寵陷害這一說了�！�
皇上說完捏了捏我的鼻頭，又上前要和我親熱。
片刻后，孫貴妃那邊傳來通報。
「陛下，孫貴妃心疾犯了，您去瞧瞧她吧。」
皇上神色驟變，陰沉著臉急忙走了。
他后宮之中最愛孫貴妃，也依仗著孫貴妃母家的權(quán)勢。
但如今他朝中地位穩(wěn)固，便又想釜底抽薪，折了宰相那一脈的權(quán)勢。
「夕瑤，你怎么樣，太醫(yī)看過怎么說」
「回陛下，太醫(yī)說就是思念過度導致的，是心病�！�
「不妨事的�！�
皇上一把攬住孫貴妃，把她攬入懷中，深情款款地望著孫貴妃的眼睛。
「夕瑤，是朕冷落你了�！�
孫貴妃屏退眾人，拿過皇上的手放在胸口處。
「陛下，您替臣妾揉揉胸口�！�
「您揉揉，臣妾的心就不痛了，心疾也自然痊愈了�！�
燭火熄滅，暗潮涌動。
皇上走后我便睡下了，我知道他這夜不會再來了。
第二日，我例行去給皇后請安，只是沒想到孫貴妃今日也在。
以往她承歡后的第二日，都以身體疲乏為由，拒絕給皇后請安。
「呦，這不是蘇答應嘛，皇上昨日沒歇在你那兒啊�！�
「也是，昨日我一說我心口痛，皇上就急忙趕來了，看來妹妹在皇上心中的地位也不怎么樣嘛�！�
我恭敬地行禮，「娘娘說得是。」
孫貴妃被我順從的樣子氣到了，但她又找不出過錯。
于是她越過皇后差遣我去佛堂抄寫經(jīng)文給皇上祈福。
我在佛堂抄寫經(jīng)文從太陽升起到月亮落下，然后一閉眼暈了過去。
「娘娘，娘娘�！�
再醒來，我躺在寢宮的床上。
「希若，你懷了朕的孩子，太醫(yī)說你是太過于疲乏又加上懷了皇子，氣血不足導致的暈厥�！�
我佯裝震驚地看著皇上，低頭摸自己什么也看不出來的小腹。
我沒有懷孕，太醫(yī)測出來我懷孕了是因為我使用了皇后賜給我的秘藥。
7.
那日傍晚，皇后召見。
我雖然疑惑卻也還是恭恭敬敬地前往她的寢宮。
只是我踏入房內(nèi)的時候，只有皇后一人，并無侍奉左右的婢女。
皇后寢宮內(nèi)只點燃了兩根蠟燭，微弱的燭光映著月色投在皇后的面容上，形似鬼魅。
我的心顫了顫，猶豫著要不要開口。
「蘇答應，你來了�！够屎笥H親熱熱地牽著我的手。
把我按在榻上，又親自給我倒了杯茶。
我連忙起身就要跪下，只是皇后死死按著我，我吃驚地望向她。
半晌，皇后開口，「蘇答應，本宮知曉你原是殺豬匠的孩子，自幼時起便擅長御獸，你是為報仇才作為晉國進貢的美人的�！�
我呆住了，思索著如若現(xiàn)在殺了皇后，全身而退的概率能有幾成。
皇后似是看穿了我的想法，朝我笑著搖搖頭。
「你不必想著殺我，我與你是一條繩上的螞蚱，我原先是晉國人。」
「也算是晉國的暗棋吧，皇后原身在出嫁前就死了，我是冒名頂替的，只因我與原皇后有九分像�！�
我雖內(nèi)心震驚，但面上不顯。
「皇后，那您把這個消息告知我就不怕我出賣您嗎」我一動不動地觀察皇后臉上的表情。
皇后臉上的表情不動分毫，像是設(shè)定好的皮影娃娃，每一幀都有無數(shù)的絲線固定住。
「本宮相信你不會那般癡傻，你要復仇，本宮可以幫你�！�
「但作為回報，你得成為本宮手里最利的刀，待事成之后本宮便放你出宮，屆時你想干嘛都成�！�
我?guī)缀鹾敛华q豫地就答應了，畢竟我也沒有選擇的權(quán)利，答應了還有可能活，若是不應......
就這樣我和皇后成了宮內(nèi)最堅固的同盟，晉國的消息會通過皇后傳給我，我也為皇后處理一些事情。
8.
「陛下，這是臣妾和您的第一個孩子�！�
我溫柔地朝皇上說道。
「希若，你好好休息，你現(xiàn)在的任務就是養(yǎng)好身體，生下皇子。」
皇上說完又囑咐我許多，吩咐內(nèi)務府把我宮中的東西全都換一遍，生怕我磕了碰了。
接下來的三個月，我都被當成宮中的寶貝供著，畢竟我生的孩子就是質(zhì)子。
這日，我趁著皇上出巡和隨行的綠屏在花園里散步。
自從我懷孕后皇上總是這不讓我做，那不讓我做的。
「娘娘，那是孫貴妃。」綠屏說完就想拽著我走。
我點了點頭，「臣妾見過孫貴妃�！�
「快起來，回頭皇上看到了又說本宮故意折騰你，你現(xiàn)在可是皇上心尖尖上的人兒�！�
「本宮可不敢得罪你�！�
說完孫貴妃作勢就要離開。
我抓住孫貴妃的手，「姐姐，你這說的哪兒的話，妹妹這懷的不也是您的孩子嗎」
孫貴妃聽到這話氣得就甩開我的手，她入宮這么多年都無所出，最是記恨這個。
不過也多虧了孫貴妃自小嬌慣，入宮后又得勢，沒人敢在她面前勾心斗角，是個沒腦子的。
我順勢倒在地上，血順著下身往外流，鮮血染紅了褲子。
「娘娘，你的......快叫太醫(yī)，快叫太醫(yī)啊�！�
場面頓時一片混亂，孫貴妃臉色煞白，嘴里不斷呢喃道。
「不是我干的，不是我干的，是她自己摔的，是她陷害我，這個賤人�！�
我徹底暈過去了。
雖說我確實沒懷孕，但我這幾個月都沒來過葵水，一次性出血太多還是讓我有些氣血不足。
耳邊傳來啜泣聲與交談聲，好吵。
孫貴妃跪在床邊一直哭，還有夾雜著皇后他們的聲音。
「希若，你醒了�！够噬详P(guān)切地望著我。
「孩子，臣妾的孩子還在嗎」我希冀地望著皇上。
「希若，你還年輕，我們還會有孩子的�！�
「陛下，您要給我們的孩兒做主啊......孫貴妃她故意害我，害我們的孩子�！�
「我們的孩子還那么小，那么小......」
說完我怨毒地看著孫貴妃，如果眼神能殺人，那么她一定死了千萬次。
「陛下，您要明察，臣妾冤枉啊，是這個賤人故意陷害本宮......」
「臣妾沒有，臣妾真的......�！�
皇上扇了孫貴妃一巴掌，打斷她的話。
「孫貴妃失德，謀害皇子，故降位成答應，罰月例三年，禁足冷宮三月�！�
9.
孫答應入冷宮的這些日子，皇上日日都來看我，甚至為了陪我把奏章都帶到我的寢宮。
我知曉陛下沒有那么愛我，他只是借我的手降孫貴妃的位，從而除掉宰相的勢力罷了。
他把我當作宮內(nèi)的活靶子，讓所有人都記恨我，針對我。
很快，宰相那一派就有動作了，他們秘密傳信給在冷宮中的孫答應。
這日，孫答應囑咐她宮內(nèi)的阿桃，秘密上奏給皇上。
「蘇答應本為殺豬匠之女，后因殺人死罪逃到晉國，成為晉國眼線，此次進宮的目的為刺殺�！�
皇上看到這封信大怒，當晚就跑到我的寢宮發(fā)瘋，他把我寢宮內(nèi)能砸的東西全砸了，像是愛我如命一般。
「蘇答應，朕哪里待你不夠好你為什么想要殺朕」
皇上目眥欲裂地看著我，恨不得將我拆吃下肚，啖我的血肉。
我惶恐地跪下，「臣妾沒有，臣妾本就是晉國人，是丞相一派陷害臣妾。」
「若臣妾進宮是為了刺殺您，那臣妾怎會懷上您的龍子呢臣妾愛您的心天地可鑒�！�
「如若有一句假話，就罰臣妾永遠都不到您的心，與您永無子嗣�！�
后宮內(nèi)的女子皆想得到皇上的心，也皆想母憑子貴，所以這誓言于后宮眾女是毒誓。
但這和我有什么關(guān)系呢......我又不屬于后宮，我只想報仇。
皇上聽聞這話果然冷靜下來，只是目光沉沉，看不出在想什么。
「如此最好，朕會去查，若是查到......」
后面的話皇上沒有再說，但是我和他都明白。
我沖皇上笑了笑，吻上他的唇，隨即在他的耳邊呢喃。
「陛下，春宵苦短，若是臣妾有罪明日你再處置也不遲�！�
床幔落下，漫漫長夜，心猿意馬，各有各的心思。
三日后，孫答應還未出冷宮，皇后就抓到孫答應與侍衛(wèi)私通。
據(jù)說孫答應的肚兜還掛在那侍衛(wèi)身上，場面一片香艷萎靡。
皇上得知后勃然大怒，當場仗殺了那侍衛(wèi)，又將孫答應貶為庶人，賜了毒酒與白綾。
孫答應雖然怎么都不肯承認，非說是我陷害她，但皇上查證了后。
發(fā)現(xiàn)那侍衛(wèi)是晉國的奸細，是晉國主戰(zhàn)那一派派來的，便不肯再信孫答應的話。
再加上之前孫答應派人送給皇上的密信，皇上查證后發(fā)現(xiàn)是假的，自是更不信了。
于是皇上命人拔了她的舌頭，強行灌下毒酒，把她賜死了。
連帶著丞相的官位都一降再降。
10.
我的嫌疑就這樣洗清了，至少明面上是，丞相一派不除皇上不會動我。
我的身份早在丞相一派派人去查的時候就已經(jīng)處理干凈了，之所以讓他查出來是為了后面的陷害，真相摻雜著假的就變成了假消息。
為的就是讓皇上對丞相一派疑心加重，也為了逼丞相造反，畢竟螳螂捕蟬黃雀在后。
我嘛就是那不知樹下之彈弓也，看著他們斗，我只要丞相一族全滅。
往后的這些日子，皇上似是為了補償我，常常一箱一箱的寶貝往我寢宮送。
東海的夜明珠，南海的珊瑚串還有黃金玉石不要銀錢一般，我成了后宮內(nèi)最受寵的那一位。
連皇后有時都會打趣我。
那日，皇后宣我與她一同賞荷花，我們坐在船上，只有我們二人。
「你不會對皇上動心，破壞本宮的計劃吧�！够屎笳f完目光灼灼地望著我，似是想要看穿我的內(nèi)心。
我頓時無語凝噎，我看起來很像癡兒嗎
我朝皇后無奈地嘆氣，「娘娘，臣妾不會的，臣妾只想報仇�！�
「那些情情愛愛對于臣妾來說皆是虛妄，且皇上那般昏庸無能，若不是他助紂為虐。」
「臣妾一家也不會......」
皇后聽完沒再說話，只是摘了朵并蒂蓮贈與我，皇后的意思是我與她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又這樣平靜地過了數(shù)月，這日下著暴雨皇后夜半三更宣我入殿，我知道要變天了。
我屏退隨行的綠屏，獨自一人進了皇后寢殿，窗外狂風大作。
「蘇答應，晉國那邊傳來消息，丞相明日要反，你要早做準備�！�
「不論結(jié)果如何，晉國那邊都會出動，屆時還需要我們配合。」
我點了點頭，神情癲狂，一時間竟有些想哭。
我等這日等了好久好久，終于......
我本不信鬼神，但這次我迫切希望我們一家人的在天之靈可以保佑這一切順利進行。
11.
回到寢宮后，我熄滅了燭火，屏息聽外面的聲音。
雨聲漸濃，被狂風吹得沙沙作響的樹，還有轟鳴的雷聲。
我借著窗外微弱的光開始磨我爹留給我的那把殺豬刀，一下連著一下。
直到殺豬刀能映出我蒼白的面容......
第二日東方剛剛泛起魚肚白，遠處便傳來皇宮內(nèi)信號彈發(fā)射的聲音，宰相帶著他的私兵攻進城內(nèi)。
馬匹飛馳，恍若入無人之境，所到之處，血流成河。
皇上登基的這些年，根本沒有發(fā)生過戰(zhàn)亂，故不知道該怎么打仗，更不知道如何面對謀反這一情況。
在他眼里宰相確實權(quán)力過大，需要制衡，但他壓根就沒想過宰相會反。
他認為宰相是他的老師，而宰相最在意的就是忠義二字。
全然不認為自己賜死宰相女兒，貶了宰相的官職有什么嚴重的后果，無知又自大。
他認為普天之下就該圍著他轉(zhuǎn)，他是這世上的天，他做什么都是理所當然......
宰相攻破城門的那一瞬間，皇上就嚇得躲到桌子下面，顫抖著身軀。
全然不顧自己的皇家威儀，也不管太監(jiān)侍衛(wèi)的看法，他軟弱又自私。
和孫林一樣，仗著自己的權(quán)勢就肆無忌憚地欺壓地位低的。
而城內(nèi)的御林軍起先還奮起反抗，但宰相的私兵實在是太威武了，反抗的侍衛(wèi)全都身首分離。
御林軍后又見自己的君主如此這般沒有骨氣，便紛紛放棄了抵抗，投奔宰相。
「魏長卿，你看看你那兒窩囊樣，朕就是這樣教你帝王之道的」
「你的帝王之威呢你的骨氣呢若是先皇還在看到你如此這般，該氣得把你凌遲了吧�！�
宰相恨鐵不成鋼地看著皇上，恨不得用眼神射殺他。
皇上露出一個腦袋，見此又縮了回去，小聲道。
「你們這些叛賊，都該誅九族，朕給你們一次機會，殺了宰相，朕給你們加官晉爵�！�
宰相笑了，聲音震耳欲聾，隨即又冷下臉。
他猛地上前幾步把皇上從桌下拽出來，隨即抽出身邊侍衛(wèi)的佩刀，然后往前一送。
刀刺入血肉的聲音恍若可聞，血從皇上胸口流出，順著拔出的刀滴落在地上，匯成紅色的河流。
皇上「嘭」的一聲倒地，死不瞑目，只是嘴角浮現(xiàn)出一絲若有若無的微笑。
12.
宰相還沒來得及多想，亦沒來得及高興，嘴唇剛微微張開。
「廢帝已死，朕......」但話還沒有說完，就轟然倒地。
我站在他身后，形如鬼魅，手起刀落，用的正是那把殺豬刀。
我當著眾人的面將宰相斬首，隨即走出大殿，召來大蟲，把那顆頭顱扔了過去。
「嘎吱......嘎吱......」的咀嚼聲傳來，宰相帶來的私兵卻神色未變。
「好好好，不愧是殺豬匠的女兒，好膽量。」
「朕果然沒有看錯人，你沒有浪費朕給的機會�！�
一個深沉的聲音從后方傳來，我脖子一僵，跪地行禮。
「吾皇萬歲萬萬歲�！刮遗c眾人異口同聲道。
「免禮，廢帝已死，改國號為晉。」男子說完沖我們擺擺手，示意我們起身。
宰相的私兵其實都是晉王的人，晉王在宰相和皇上身邊都安插了眼線，從皇后被調(diào)包起。
這盤棋就已經(jīng)開始布局了，步步為營。
「陛下，草民想......」我話還沒說完，晉王就打斷我。
「鑒于你任務完成得很圓滿，朕便兌現(xiàn)允你的承諾，這一隊兵馬你帶走�！�
我剛想開口拒絕，但看到晉王神色的那一秒，又把話吞回了肚子里。
晉王確實有帝王之相，氣宇軒昂，劍眉星目。
只是那氣勢太過冷冽，讓人不敢直視。
「草民遵旨�！�
于是我騎著大蟲，領(lǐng)著侍衛(wèi)去了宰相府。
宰相府中一片喜氣洋洋，宰相之子孫林在府內(nèi)與一眾侍妾玩得好不開心，嘴里還念叨著自己成了太子。
「孤現(xiàn)在可是太子，能成為孤的侍妾是你們的福分。」孫林說完看到一眾侍妾面露驚恐。
他疑惑地回頭，隨即就是尖叫聲與嚇得尿失禁的窩囊樣。
他知道大勢已去，利索地下跪磕頭，一口一個姑奶奶地叫著。
「孫林，你還記得城東頭被你滅門的殺豬匠一家嗎」
孫林聽完露出一個諂媚的笑，「姑奶奶，您是不是認錯人了，我從來就不認識什么殺豬匠�！�
「我可是宰相的兒子，怎么會與殺豬匠扯上關(guān)系，定是您認錯了�！�
孫林說完希冀地朝我投來一個眼神，希望我是認錯了人，可以饒他一命。
「哈哈哈......」不知為何我突然大笑起來，笑的弓下了腰，笑的流出了淚。
大蟲見狀伸著腦袋蹭了蹭我，似是在安慰我，我摸了摸它的頭，心情漸漸平靜下來。
這些上位者不記得自己踩死的螻蟻又如何，總有人記得，千里之堤毀于蟻穴。
我朝孫林展露出一個燦爛的笑，拿出了那把殺豬刀......
碎肉混著骨血，骨是骨，肉是肉，和我爹殺豬的手法一模一樣。
「你們這些被他掠來的侍妾若是愿意回家的便回，若是不愿意的便給他陪葬�！�
說完我轉(zhuǎn)身入了丞相府內(nèi)其他院子，血染丞相府，慘叫聲不絕于耳......
13.
「蘇希若，你接下來有什么打算是繼續(xù)留在宮內(nèi)還是」
晉王盯著我的眼睛問道。
我還沒有開口，晉王又問。
「你愿不愿意留在宮中做女官你足智多謀，若......」
我大著膽子打斷晉王的話，直視晉王的眼睛。
「陛下，先皇后承諾過草民，事成之后便放草民回家。」
晉王臉色沉了下來，他冷哼一聲，似是沒想到有人會拒絕做官，還是女官。
這是多少人夢寐以求的愿望，他覺得我不識好歹，但也沒再多說什么。
畢竟他是天子，有的是人愿意做官，有的是人愿意幫他排憂解難。
晉王只是讓我再考慮考慮，三天后我若是還決定出宮，他便放我走。
三日后，我還是決定回家，不愿做官。
晉王沒再強求我，只是賜我黃金千兩，放我離開。
出宮的這一刻，我感覺自己獲得了新生，是前所未有的輕松愜意。
我現(xiàn)在有銀錢，有寵物，去過自己想要的生活不是更自在嘛。
況且伴君如伴虎這句話我可是深有體會，更何況像晉王這種喜怒不形于色的，我留在他身邊怕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若是我真的拎不清答應了，后面怕是一樣卸磨殺驢，畢竟篡位這種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
我打算去一個遠離皇城的邊陲小鎮(zhèn)，傳承我爹的技術(shù)，做一個殺豬匠。
番外一（晉王視角）.
朕是晉王晉無限，那日一個穿得破破爛爛的乞兒闖入朕的營帳內(nèi)，不知為何朕攔下了即將被杖殺的她。
她跪在地上不斷地朝朕磕頭，祈求朕讓她混入進貢的隊伍，她想替家人報仇。
朕看著地上的血跡與她的臉，鬼使神差地沒有拒絕，而是說了聲「好」。
朕想她如此這般恨意滔天，必定能成為一枚好的棋子，況且她會御獸。
魏國那皇帝最是昏庸，就喜歡這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兒，也最愛美色。
如朕所料，她成了除皇后之外最好的棋子，朕卻不自覺被她吸引目光。
朕從沒見過柔弱的仿佛一陣風就能吹跑的姑娘可以耍著一把殺豬刀，刀刀見血，骨肉分離。
朕也從沒見過誰能把大蟲當做寵物，那大蟲在她身邊就像是撒嬌的小貓。
她迷人又危險，充滿吸引力，讓人不自覺把目光就移向她。
所以朕讓皇后告知她真實的身份，給她助力，也幫她解決宮內(nèi)的麻煩。
她只要專心復仇就好。
朕本以為，她大仇得報以后，會愿意留下來做女官。
畢竟朕能看出她眼中的抱負，她想要平等的愿景，朕以為她會愿意進宮大展拳腳，但是朕猜錯了。
這是朕從出生以來第一次對事情的發(fā)展喪失了掌控。
朕勸她再考慮考慮，但她還是執(zhí)意要走，朕只好成全她。
朕賞賜她黃金萬兩，允許大蟲與她一同離開，天底下哪有像朕這么好說話的皇帝。
但她還是怕朕，甚至連看朕一眼都不敢，朕不明白，朕有那么可怕嗎
朕知曉她要遠離皇城，去邊陲小鎮(zhèn)開一間豬肉鋪子，做一個女屠夫。
所以朕偷偷派了暗衛(wèi)，一路保護她，待她一切都安排妥當。
日子進入正軌的時候，朕自會讓暗衛(wèi)回來。
朕明白朕與她是不可能的，朕對她也許只是一時新奇，所以在眼前的這些時日，朕會幫她處理好日后可能會發(fā)生的問題。
待她日后遇到她的心上人的時候，朕自會退出她的生活，像是從未出現(xiàn)過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