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2章
4.
第二天醒來時我腦袋昏昏沉沉,零碎的片段一閃而過。
西昀…
我晃了晃頭恢復清醒,下意識摸向身后的尾巴。
還好,還在。
昨晚怎么會莫名其妙睡過去呢
我趿拉著拖鞋出門,西昀從我為他定制的等身魚缸中探出頭,笑眼彎彎地沖我打招呼。
早啊姐姐。
早上好,身上的傷好點了嗎
我走過去,想起昨晚他金發(fā)的觸感,沒忍住又將手放了上去。
西昀卻一側(cè)首,修長的手握住我的,小幅度地用臉頰拱蹭著我的掌心。
艷麗的容貌笑起來驚心動魄。
他仰起頭來看我,浸過水的眉眼更顯清晰,握著我的手也收緊,然后緩慢又堅定地念道。
姐姐。
我......
可恥的顏狗心動了。
我心跳漏掉了一拍,這也太犯規(guī)了吧
但西昀說過,這是他們?nèi)唆~一族表達友好的一種方式。
我并沒有聽到他的心聲,總算松了口氣。
也不是所有獸人都對我有利可圖嘛。
自從知道蔣鋮等人的心思,我就開始避免跟他們接觸了。
但避無可避,學校一年一度的夏令營開始了。
這次的目的地是東海那邊的一座仙山,云霧繚繞,漫山遍野盡是花果,如果用通俗一點的語言來形容。
那就是世外桃源。
但是就算再世外桃源,我也不想去啊。
一去就是三天,誰能保證我這次不露餡
縱使再不情愿,我也還是踏上了開往仙山的列車。
剛坐下,蔣鋮就緊挨著湊了過來,銀白色的狼尾蹭著我的腳踝,明明是耍流氓的舉動,偏偏我看過去時他還耷拉著眼皮昏昏欲睡。
好像只是不小心蹭到了一樣。
[溫溫今天噴的什么香水,好好聞。]
但話出口,就成了:[溫瀾,你身上怎么一股魚腥味,難聞死了。]
我:......
神經(jīng)。
我往旁邊挪了挪,結(jié)果肩膀正好撞上一個結(jié)實的胸膛。
我聽見宋征的聲音響起:溫瀾,考慮得怎么樣了
考慮
考慮什么
我從他懷里抽身,正襟危坐地靠著椅背,在他目不斜視的注視之下終于想起來了。
難道他指的是請書
可我壓根沒見到啊。
就在這時,我聽到了蔣鋮的心聲:
[真煩人,怎么哪都有他。]
[上次送請書,這次又想干什么。]
[呵呵,送情書我撕請書,送別的我照樣碾個粉碎。]
[溫溫只能是我一個人的。]
真相水落石出,情書原來是被這只狼撕了。
我不知道說什么好了。
跟他們一塊路上注定不會消停,我起身想換個座位,結(jié)果還沒站起來,蔣鋮跟宋征就跟左右護法似的將我牢牢堵住了。
萊克老師不咸不淡地看過來:[馬上發(fā)車了,亂動什么]
說得一身正氣,腳卻很誠實地走了過來。
果然,還是要挨著溫瀾才安心。
好香…好喜歡…
我:呵呵。
我欲哭無淚。
車輛行駛得很平穩(wěn),窗外的風景逐漸從高樓大廈林立變?yōu)橛粲羰[蔥的森林。
倏地整個車身一震,無數(shù)個黑衣人從林子里竄出來,手中配備著刀劍,絕非善類。
甚至一現(xiàn)身連狠話也沒放,提著劍破窗而入。
破碎的玻璃劃傷了我的手臂,鮮血直流。
腰間忽然一緊,我低頭看去。
萊克摟著我的腰,烏亮寬大的黑色翅膀從他身后伸展開來,他低聲說:[抱住我。]
我腦子亂成了一團,一片刀光劍影中下意識將手搭上他的肩膀。
蔣鋮跟宋征這次沒爭搶,他們心里清楚,可以飛行的黑鷹是保護我離開的最佳人選。
萊克帶著我挪到窗口,正準備沖出時我身后不知從哪冒出來一個黑衣人,他用劍尖朝我身后刺來。
我一時躲閃不及,只聽咔擦一聲。
毛茸茸的狐貍尾巴掉落,不見半點血,只有尾巴根部被挑斷的,孤零零的,兩根布條。
我的尾巴沒了。
完了,暴露了。
我渾身一僵,冷汗在一瞬間冒出。
所有人的目光都朝我投過來,帶著不可置信的神情,然后逐漸轉(zhuǎn)變?yōu)樵鲪骸?br />
如果這時候萊克將我丟下,其他人也不會再幫我,我會死在這里。
其中一個黑衣人高聲大喊:必須把這個人類女人給我抓�。—劷鹦值軅兤椒�!
5.
人在恐懼到極點的情況下腦子是轉(zhuǎn)不動的。
我知道這種時候不能依靠別人,只能自救,但手依舊慢半拍地攥著萊克的衣角。
蔣鋮已經(jīng)半擬獸態(tài),狼尾攔腰截住幾個向我沖過來的黑衣人,宋征則是用虎掌將黑衣人逼退。
兩人同時回頭:[帶她走!]
話音剛落,勁風襲來,我被萊克帶著飛到了半空中。
他沒詢問,我也不知道說什么。
直到落地,長時間飛行導致我的腿有些軟,一下子摔進了萊克的懷里。
他身上有很好聞的木質(zhì)清香,漂亮的手攥著我的肩膀,另一只手不由分說抬起了我的下巴。
他的眸中盡是審視與探究,在一分一秒的時間流逝中將我看得發(fā)慌。
人類
他說得篤定,我反駁都不知從何說起。
[雖然她是人類…但…]
[還是好想親她。]
[原來人類也不全是討人厭的家伙。]
我被他桎梏在懷里,聞言有些意外地掀起眼皮看了一眼。
下一秒,我抱住了他。
既然他對我還有興趣,那我就還不是死路一條。
有機會當然得嘗試。
萊克的胸膛跟他本人一點也不像,他本人冷冰冰的像屹立在高處的寒松,胸膛卻炙熱得嚇人。
心跳也快。
[她…她…]
[她抱住我了]
[好香…好軟…]
[她的胸部好柔軟…]
聽到最后一句我差點沒繃住,但還是厚著臉皮將他緊緊摟住,向下垂著眼,示弱時露出自己最討人喜歡的角度,哽咽道。
老師......求您不要把我送去實驗基地,我不想當實驗品…
是了,這個世界的人類一旦被獸人捉住,就會被送到實驗基地供人解剖,毫無人權可言。
舉報者還可以得到豐厚的獎金,這也是方才那黑衣人下令一定要捉住我的原因。
[她想多了。]
[我怎么可能會舉報她。]
[把她關起來自己一個人欣賞還差不多。]
[但是......]
聽到萊克前面的話,低著頭的我忍不住露出微笑。
原來老師這么好說話的嗎
只是還沒有得意太久,萊克突然俯下身。
英俊利落的眉眼瞬間放大,我大腦瞬間宕機,臉上的微笑還沒有收回去。
果然,是在利用我。萊克冷笑出聲,溫同學,笑得這么開心,是覺得我很好糊弄嗎
下一秒,一個充滿掠奪性的吻傾覆而來。
像是克制已久的放縱,他的力度又重又狠,牙齒嗑破我的嘴唇,血腥味瞬間彌漫開來。
但他尤嫌不夠似的扣著我的后頸繼續(xù)深入,狹長細眸中危險的氣息毫不掩飾地向我壓過來。
我?guī)缀跻贿^氣。
不乖的孩子,要接受懲罰…他說。
我感受到頸側(cè)的肌膚傳來一陣刺痛,萊克的獠牙刺入了我的皮肉,將他身上獨有的氣味注入。
血液流淌下來,洇濕了我的衣領。
溫瀾…你們!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我轉(zhuǎn)過頭,看到了臉色鐵青的蔣鋮。
但下一刻,我的眼前一黑。
萊克用手遮住了我的視線。
他替我整理好凌亂的衣服,湊在我耳邊低聲說:溫瀾,晚點再來看你,先讓這只笨狼送你回去。
你他媽說誰笨狼…蔣鋮自然也聽到了他沒控制音量的這句話,結(jié)果罵到一半,我被推到了他的懷里。
于是他的聲音硬生生戛然而止,等萊克飛遠后才眼眶發(fā)紅地扯開我的領結(jié),看著我頸側(cè)還在往外冒血的牙孔快氣瘋了。
你憑什么讓他親你!
他個老男人他憑什么!
蔣鋮甚至都沒有質(zhì)問我是不是人類,滿心滿眼全落在我身上的傷口上。
以及我發(fā)紅的唇瓣。
他的指腹緩慢地摩挲過我的嘴唇,氣急的聲音帶著壓抑不住的酸勁。
他親了你…
[我的人憑什么被別人親!]
[媽的禽獸!]
[禽獸不如!]
[我不好看嗎為什么不親我]
[她是不是不喜歡我]
我被他的心聲吵得頭疼,卻又覺得可愛。
如果說之前對他的印象是臭臉校霸,那現(xiàn)在對他的印象就是臭屁小孩。
什么臭屁小孩蔣鋮死死盯著我的眼睛。
我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不知不覺居然將心里話說了下去。
你最好說清楚。蔣鋮咬著后槽牙,咬牙切齒道,溫瀾,你好樣的。
[老男人身上的氣味太臭了,我不喜歡。]
我還沒反應過來他這話是什么意思,下一秒我被他摁倒在地,身形碩大,皮毛柔順的銀白狼王趴在我身上。
它的豎瞳瞇成了危險的直線,其中倒映著我的身影,像一條裂縫幾乎將我吞噬進去。
我的肩膀被爪墊壓著,他柔軟的舌頭已經(jīng)從我的頸側(cè)開始舔舐。
[溫溫,我給你去去味。]
6.
坐在蔣鋮原形上時我百感交集,他仰著頭,一步一步走得穩(wěn)當。
絲毫不覺得一只狼被當成了一只坐騎有什么不對。
甚至走得步步生風,威武極了。
但回到家的時候我依舊疲憊,只想回到床上好好睡一覺。
蔣鋮卻依舊不肯離去,美其名曰保護我。
你的人類身份已經(jīng)暴露,你不會天真地認為那些獸人不會找上門來吧
聽到這話我沉默了。
確實,我沒有絲毫戰(zhàn)斗力可言,家里還有一個受重傷的西昀,如果真的有人找上門來,憑借我們倆是抵擋不住的。
我推開門,沖蔣鋮比了個手勢:好吧,麻煩你了,請進。
然后蔣鋮就跟趴在魚缸上的西昀對了個正著。
西昀看起來臉色好了不少,亮閃閃的魚尾在門開的瞬間高高揚起,結(jié)果又在看到蔣鋮這只狼的時候重新落了回去。
西昀眼睛微瞇:你誰
蔣鋮也沒想到我家里還養(yǎng)了個人魚,化成人后臉色從方才的暗爽變得陰沉無比:你又是誰
我沒察覺到氣氛有什么不對,帶上門以后走到西昀的面前,自然而然地抬手在他頭頂揉了一把。
西昀很享受我的揉弄,嗓音懶懶地:不是說要去三天嗎怎么突然回來了。
路上出了點事,就先回來了。我順著捏了捏他頰側(cè)的軟肉,笑道,今晚想吃什么
什么都可以,姐姐做的東西都很好吃。西昀親昵地蹭著我,不忘撩起眼皮看向蔣鋮,眸光中一派勢在必得與挑釁。
蔣鋮臉都黑透了。
就在這時,門鈴聲又響起。
蔣鋮離門更近,而且不知道來人是誰,只抬手讓我站在原地,然后透過貓眼看了出去。
半晌,他說:沒事,小孩搗亂而已。
小孩
我這棟公寓里好像沒哪家人有小孩啊。
這么想著,蔣鋮的心聲又響起來:[這老虎怎么陰魂不散,煩死了。]
[才不給他開門。]
我:......
我嘆了口氣,走到門口正準備開門時又被蔣鋮攔住,門外宋征語氣也很不客氣。
姓蔣的,別以為我聽不見你在里面胡說什么,趕緊給我開門!
迫不得已之下,蔣鋮擰開了門把手。
兩個人平時一見面就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這次見面宋征心情倒是很好。
他拍了拍蔣鋮的肩膀:萊克老師找你有急事,趕緊過去吧。
說完,他沖我揚起一個大大的笑容:溫瀾,我來接你去我家住,保證沒人…
話沒說完,他看見我身后悠閑地甩水花的西昀時,臉色也沉了下去。
蔣鋮甩開他的手,原本因為萊克找他的事情心情不爽,此刻看宋征的臉色也笑起來,跟我道別以后就出去了。
他剛踏出門,宋征就嗤了聲。
[蠢貨,騙你的也信。]
…
我在心里同情了一下蔣鋮。
宋征前來也不是毫無目的的,只不過現(xiàn)在目的泡湯了也跟著住在了我家。
我看著他身上的血跡忍不住皺了皺眉:你沒受傷吧
沒事。宋征擺擺手,借用一下浴室。
他也忍受不了身上這么臟,怕溫瀾有事解決完那群人他就趕過來了,此刻看她安全地站在這,一顆心也放回了肚子里。
至于這條人魚…
一個小白臉而已,不足為懼。
洗完澡再出來收拾也不遲。
最后又只剩了我跟西昀。
西昀牽著我的手,目光敏銳地注意到了我肩膀上,被頭發(fā)蓋住的劃傷。
他替我撩起頭發(fā),手指撐在我的肩頭,然后湊近了。
柔軟的舌尖舔過凝結(jié)的血塊,被玻璃劃傷的傷口面積不算太大,他用唇碰了碰,引起我身上一陣顫栗。
姐姐,替你清理一下傷口。
說著,他的魚尾纏上我的腰,猝不及防將我拉進了水里。
細微的水漬聲響起,他目光上移,最終還是看到了我脖子上的咬傷。
誰干的他湊近嗅了嗅,聲音冷得可怕,一只黑鷹還是剛才那只狼
…我能說兩個人都有嗎
我聽見他很輕的嘆氣聲,更察覺到了順著我的尾椎摸上去的一只手。
姐姐,你看,他們知道你是人類,就這么欺負你。
西昀的手扶著我的腰,額頭抵著我的。
還是跟我走吧。
7.
我在一個陌生的水晶宮殿里醒來。
這里到處都是藍色水晶,晶瑩剔透的墻壁外是五彩斑斕的魚群,珊瑚環(huán)繞四周,不時有幾個人魚結(jié)伴游過。
我這是…
在深海
姐姐,你醒了。
我尋聲看去,西昀端著餐盤走進來,魚尾被他收回,取而代之的是一雙勻稱的長腿,裹在黑褲里,顯得又長又直。
吃點東西吧,別餓壞了。他摟住我的腰,手中的勺子剜起一塊糕點送到我嘴巴前,鼻尖蹭著我的側(cè)臉,聲音里滿是依賴,是你喜歡的抹茶慕斯。
[姐姐…]
[好想這樣一直抱著你。]
[別出去了…]
[就這樣一直陪著我好不好]
突兀又清晰的、屬于西昀的聲音此刻在我耳邊響起,我剛將那口慕斯吃進去,聞言差點嗆個半死。
我錯愕極了。
怎么西昀也
見我盯著他不說話,西昀溫溫柔柔地笑了笑:姐姐怎么這么看我
我沒說話,眸中逐漸升起警惕。
是在想這里是哪里嗎西昀權當沒注意到我的目光,端起熱氣騰騰的牛奶送到我嘴邊,這是我們?nèi)唆~一族在陸地上的基地,西海離這里太遠了,短時間內(nèi)趕不過去。
過兩天我再帶姐姐過去好不好
我還是沉默著,推開了杯子,腦內(nèi)細細思索著。
西昀,我還是想回陸地上。
不是在西海離就好,不然幾萬多米的深度就算把我淹死我也游不出來。
哪有人會生活在深海里的
西昀笑意斂了一瞬,我聽見他的心聲反問。
[為什么。]
[呆在我身邊不好嗎]
但他表面上依舊不動聲色,選擇性略過了我的話。
姐姐,不是最喜歡喝牛奶了嗎
難道是希望我喂你嗎
我眼睜睜看著西昀舉起杯子灌下兩口,然后越來越逼近,最終湊上我的唇。
冰涼的唇瓣,幾不可聞的呼吸。
溫熱的牛奶順著唇縫溢出,被他強行地渡入我的口中。
我被迫承受著,呼吸不暢,臉色都漲紅了些許。
不知過了多久,牛奶被我一滴不落地咽了下去,但西昀依舊不肯放開我,舌尖在我的口腔里舔舐,細細將他自己的味道灌滿我的口腔。
他這才滿意地笑起來:好乖。
不對。
這不對。
我被西昀的這一出動靜搞得云里霧里摸不著頭腦,不理解為什么之前那個小可憐搖身一變成了…
一個病嬌
還是說我之前都被騙了。
我擦了一下唇角的濕潤,氣笑了:好啊你小子,有住處還在我那待那么久,讓我以為你是個無家可歸的小可憐。
確實是無家可歸。西昀勾著我的手指晃晃,這個小動作又讓他顯出幾分可憐,父母和哥哥們都希望我去死是真的。
我一噎,看他這副模樣愧疚心又開始蔓延。
就在這時,整個宮殿突然開始劇烈地震動起來,墻上的裝飾物掉了一地,咕嚕嚕滾到我的腳邊。
西昀臉色一變:該死,怎么這么快。
宮殿角落處隱形的門逐漸顯現(xiàn),三個熟悉的身影一同步入殿內(nèi)。
萊克緩慢收起身后的翅膀,修長的手指間纏繞著細軟的黑色皮鞭:溫瀾,別被他騙了。
那群黑衣人,就是他指使的。
8.
你為了獲取獸人進階激素真是無所不用其極啊。蔣鋮冷笑道,哪怕溫瀾也在研究員行列,你也不手下留情。
獸人進階激素
研究員
這是什么…
是一開始萊克老師對我說的保密研究項目嗎
我分不清目前的狀況了。
我的腦子顯然對上他們?nèi)齻還不夠用。
西昀終于松開了我,起身時拍了拍手,頓時幾排訓練有素的獸人從四面八方圍了過來。
手中拿著的劍與那天的黑衣人一模一樣。
西昀在我耳邊低聲解釋:姐姐,待會兒再跟你說,我不會害你的。
相信我,好嗎
他們打了起來。
一片混亂中我終于理清了思緒。
其實不止西昀覬覦這個激素,人類也覬覦。
原主的父親身為人類陣營的高級指揮官,對這個激素十分看重,而原主不忍心看他父親如此為難,便自動請命潛入獸人區(qū),偷取實驗結(jié)果。
原因無他,獸人身體素質(zhì)本就強于人類。
若這款激素研發(fā)成功,恐怕人類會更無還手之力。
我的目光緩慢地移向那扇還未顯示的門,趁著他們幾個正在激戰(zhàn),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沖了出去。
新鮮的空氣灌入鼻腔,我回頭看去,身后空空如也,只有那扇門還停留在原地。
真是隱蔽。
我抬頭看著遠方指示的燈塔,按照記憶中的路趕了回去。
我的身份已經(jīng)暴露,就算留下來也無法再參與激素的研究,不如返回去,憑借這些年學到的與前世的專業(yè)知識,幫著原主的父親一同研究。
獸人有進階激素,人類為什么不能擁有強身健體的藥水
更何況事到如今,我不想背刺他們幾個。
這個世界里獸人與人類對立已久,明明幾十年前為了世界和平曾簽署過和平協(xié)議,如今卻依舊提防彼此提防得厲害。
解決的辦法不是相互爭斗,而是徹底將兩個群體捆綁成利益共同體。
我終于還是回到了原主的家。
天色已晚,街道上依舊人來人往,我望著燈火通明的屋子,推門而入。
中年男人獨身一人坐在餐桌前,聽見動靜回頭看來。
筷子啪嗒一聲掉落在地,男人的身形微晃,那雙向來嚴厲的眼睛里此刻被思念灌滿,紅得嚇人。
小瀾,爸爸還以為你…
我輕輕抱住父親,輕聲道:爸,我想進實驗室。
9.
我并非說著玩玩。
在進實驗室的這一年里,我聽說了獸人那邊激素研究成功的消息。
父親他們嚴陣以待,隨時提防著獸人們的進攻。
然而出人意料地,那邊安安靜靜,沒有半點進攻的意思。
這天父親拿著一個信封遞給我,說:獸人那邊幾大家族的繼承人聯(lián)名發(fā)過來一個請求。
他們想要加大和平協(xié)議管束的程度。
我目光落在信封紙上的落名處。
統(tǒng)共官方實驗研究室負責人:萊克
蔣氏集團執(zhí)行總裁:蔣鋮
宋氏國際貿(mào)易執(zhí)行人:宋征
亞特蘭家族繼承人:亞特蘭·西昀
父親問道:你對他們幾個熟悉嗎
說不清到底是什么心情,我鼻尖酸得厲害,卻勸說父親暫時先別同意。
他們幾個確實可以代表幾大勢力,但若給不出實際的利益,又怎么壓得住那些獸人群體呢
認識,老朋友了。我將信封重新遞給父親,唇角掛著勢在必得的微笑,爸,如果信得過我,就替我回復他們一句。
我溫瀾以中央特級研究員總負責人的名義保證,年末,我們會帶著足夠的誠意,與獸族交好。
10.
轉(zhuǎn)眼,寒冬已至。
深山里一座小實驗室里依舊亮堂,十幾個身著白色大褂的研究員屏息凝神盯著實驗箱子里的幾只小白鼠,大氣也不敢喘。
一定要成功…
拜托了…
所有人都這么想著。
隨著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小白鼠們依舊活蹦亂跳,有的甚至還伸出爪子蹭著透明的玻璃,發(fā)出吱吱的叫聲。
隨著十二點鐘聲響起,溫瀾顫抖著手寫下最終的實驗數(shù)據(jù),拍下,留存,封入文件夾。
我們成功了!
我們終于成功了��!
皇天不負有心人啊哈哈哈哈…
一開始還是響徹云霄的歡呼聲,到后來逐漸出現(xiàn)了抽泣,喜極而泣的人們擁抱著彼此,臉上都是對新世界的憧憬。
他們給小白鼠注射了加速衰老藥劑,這款藥劑能夠?qū)⑿“资蟮哪挲g嚴格控制精確到秒。
隨后他們又將新研發(fā)出的延長壽命的藥劑注射其中,就等著看是否有效。
一分鐘過去了,兩分鐘過去了,五分鐘過去,十分鐘過去了…
最后四十多分鐘過去了。
原本應該在十二點死去的小白鼠們,最長的活到了一點鐘!
最短的也活到了十二點四十三。
也就是說,這款藥劑最少也能延長獸人四十年的壽命,最長六十年,甚至更久也說不準。
溫瀾知道耽擱不得,快馬加鞭將藥劑送到了研究所總部,再由總部向上遞交,最后遞給獸族總部負責人手中。
第二天,獸族那邊沸騰了。
歡呼聲渲染到了人類陣營,溫瀾站在父親身邊,詢問著日后人獸共建部落的詳細事宜。
突然門被敲響了,副指揮官一副見了鬼的樣子:老溫,小瀾,快看交界處。
我抬頭看過去,只見交界處的大門外,滿目皆是紅。
獸人與人類交錯著跑成一團,最中央,是騎著高頭大馬的四個男人。
他們身后延伸出望不到頭的紅妝,每個人都穿著大紅衣服,朝著她的方向望過來。
副指揮官話都說不利索了:老溫…不得了了,他們四個你都認識,全都是來向小瀾提親的啊!
老溫僵了。
我人麻了。
這又是什么套路
我求助地望向父親,希望他能出面全部拒掉。
結(jié)果他只是沉默了會,然后問副指揮官:你說,現(xiàn)在都禮崩樂壞了,我女兒開啟后宮也不違法吧
他望著那數(shù)不盡的財富,滿眼都是星星:那可都是錢��!
這回輪到我跟副指揮官沉默了。
副指揮官偷偷瞄著我,目光如有實質(zhì),似乎在問,你爸沒事吧
問我我能知道嗎
我來不及阻止,我爸大手一揮:全應了!走,帶我去看看我的女婿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