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從中作梗

    賭桌上雖說混子多，但往往也是小道消息的集散地，消息來源往往很廣，信息量很大。

    趙平安前幾天在賭桌上聽到這么個消息，村里的郭老四最近想要收幾張獸皮。

    但最近村里正在組織所有人修渠道，因而沒人上山打獵，郭老四自己又膽小，從不敢上山打獵。

    因而一直沒能收到獸皮。

    趙平安正是知道這個消息，才帶著獸皮來到一棟青磚瓦房前，這就是郭老四的家。

    “四哥！在家沒？”趙平安在院子外面叫了一句。

    一個四十來歲，面色黝黑的男人從屋里出來，“哪……哪個？”

    說話不大利索，他就是郭老四，出生就有結(jié)巴的毛病，因而從小離群，性情有些古怪，四十歲還沒娶妻。

    “是我，四哥，趙平安�！�

    郭老四知道趙平安是個混子，對他沒什么好印象，面色古板地說道：“啥……啥……事？”

    趙平安將黃鼠狼皮往上提了提，笑嘻嘻的道：“四哥，我這有幾張黃鼠狼的皮，你要不要？”

    郭老四看了一眼，見那皮富有光澤，一看毛色就知道實屬上品，動心道：“多少錢一張？”

    “十五！”趙平安說出早已擬好的價格。

    “多……多少？”郭老四有些震驚，一張黃鼠狼的皮，平常撐死了也就七八塊，他竟然張口就翻倍。

    “十五�！壁w平安再次說道，他有信心，郭老四一定會買。

    郭老四遲疑一下，說道：“太……太……貴了�！�

    “四哥，值這個價�！壁w平安將皮毛遞到郭老四跟前，推銷道：“四哥，你摸摸這毛皮，看看手感�！�

    郭老四接過毛皮，在上面摸了摸，手感還真不錯，質(zhì)地細膩，觸感順滑，他有些愛不釋手。

    趙平安見他意動，接著說道：“你再看看傷口，每張皮上都沒有傷口，完好無損�！�

    趙平安在出手射箭的時候，就注意了這個問題，所以出箭的時候，盡量瞄準的是頭部。

    郭老四將毛皮翻著看了好幾遍，還真像趙平安說的，是好皮毛。

    但一張十五塊，四張就是六十，雖然他孤家寡人一個，開銷不大，手里有些錢，但一下花出去六十，難免肉疼。

    他掃一眼趙平安，說道：“皮……皮是……是……好皮，就……就……就是……貴……”

    “四十塊給你！”趙平安見他說話費勁，直接打斷道：“四十塊賣給你，但你得答應(yīng)我一個條件�！�

    郭老四問道：“啥……啥……條……件�！�

    “四十塊賣給你，你給我打制一把弓弩，你看行不行？”

    郭老四是個手藝不錯的木匠，所以趙平安才會提出請他打造弓弩。

    當然，作為有手藝的師傅，郭老四的生活水平在全村可以說是屈指可數(shù)。

    又是孤家寡人一個，開銷小，手里不差錢，所以趙平安才敢這么開價。

    郭老四聽見趙平安一下少要了二十塊，相當于是一張弓弩能抵二十。

    作為一個木匠，自己出手打制一張弓弩不是難事，但真要拿到市場上去賣二十塊，不一定能賣得出去。

    少要二十塊，換他一張弓弩，趙平安也不虧，他后來知道，世面上有些好弓弩能賣幾十，甚至上百塊。

    上一世，跟別人做生意，他也是這個風格，不喜歡摳摳搜搜的，不會因為“省錢”而被供應(yīng)商降低品質(zhì)。

    郭老四已經(jīng)完全意動，問道：“弓……弓弩，啥……啥時……時候……要？”

    “明天？我自己上門來取，可行？”趙平安回道。

    郭老四撫摸著手上的毛皮，已經(jīng)是十分喜愛，立即答應(yīng)道：“行！”

    “好嘞！”

    郭老四將毛皮拿進屋內(nèi)，然后拿出四十塊錢給了趙平安。

    趙平安將四十塊錢交到妻子手里的時候。

    妻子被驚訝到愣住，緩了一會兒，才以難以置信的口吻問道：“哪里來的？”

    “嘿嘿。”趙平安道：“今天上午上山，我打到四只黃鼠狼，把皮剝下來賣給郭老四了，這錢就是賣皮得來了�！�

    妻子嘀咕道：“你最近打獵，好像很厲害�！�

    趙平安道：“嘿嘿，靠山吃山，活人不能讓尿給憋死，你說是不？”

    妻子點點頭，若有所思，剛才還在為還120塊而憂心忡忡，這會兒就見到40塊，難道這120塊真還得上？

    她心里生起一絲希望來。

    趙平安讓妻子歇下，他回到廚房，拿起桶子到水井里面挑了滿滿一缸水。

    在門外擺開攤子，將葛根全部從空間取出來，然后開始洗葛根。

    ……

    那邊，郭老四在趙平安離開后，滿心滿意地將黃鼠狼皮收起來，然后操起家伙什，開始打制弓弩。

    別看他說話不利索，但干起活來，那是沒得說，又利索又齊整。

    “老四～”

    一個瘌痢頭在郭老四家門口，探頭探腦地叫道。這人正是吳利來。

    郭老四沒有回應(yīng)，完全沉浸在木工活之中。

    “老四～”

    吳利來加大音量，又朝里面叫了一次。

    “哪……哪個？”里面終于傳出回應(yīng)。

    “是我，吳利來！”聽得里面有回應(yīng)，吳利來一喜，輕步朝房子里面去了。

    郭老四站在刨臺前，手握刨子，問道：“癩……瘌痢，啥……啥事？”

    村里許多人都叫吳利來瘌痢，郭老四向來不大看人臉色說話，自然也跟著叫瘌痢。

    吳利來從兜里掏出一包大前門，抽出一根遞給郭老四。

    郭老四不抽煙，擺擺手拒絕了。

    吳利來只得尷尬地將煙收起來，然后對郭老四道：“老四，你剛才是不是收了趙平安四張獸皮？你被那窩囊廢給騙了，他個四體不勤的人，哪來的本事打獵，那是他撞大運用老鼠藥藥下來的，老鼠藥藥的東西，你也敢用？不怕有毒？”

    吳利來知道郭老四說話不利索，一口氣把事全給說了，省得跟他囫圇話說不完。

    郭老四一聽，這還得了？這毛皮，他是準備要做貼身穿著的，有老鼠藥那哪行！

    怪不得那毛皮上沒有箭洞，原來不是射死的，是被藥死的……

    他當即將刨子往臺子上一丟，也不管吳利來，拿起黃鼠狼皮就往趙平安家里去了。

    吳利來看著郭老四氣勢洶洶朝趙平安家里沖去的樣子，心里樂開了花，自言自語道：“趙平安，我看你怎么籌得到錢！”

    趙平安正吹著口哨洗葛根。

    “趙平安！”

    郭老四一副氣勢洶洶的樣子，沖過來，語氣不善地叫道。氣急之下竟然沒有結(jié)巴。

    趙平安不明所以，停下手里的活，問道：“咋了？四哥�！�

    “咋……了？”郭老四把毛皮往他身上一丟，質(zhì)問道：“你……你……這……這黃……黃……鼠狼，到……倒……底……是……是……哪……哪……來的！”

    他這一激動，結(jié)巴的又更厲害了。

    趙平安道：“這是我上山打來的��！”他一副疑惑的樣子，不知道這郭老四腦子到底是搭錯了哪根弦。

    郭老四道：“狗……狗屁！你……你這……分……分明……是……老……老鼠……鼠藥……”

    趙平安明白了，這郭老四是聽了別人的攛掇，認為黃鼠狼是老鼠藥藥來的。

    他心里一嘆，這郭老四還真他媽聽人騙，怪不得后來被人騙去嫖娼，說是他沒娶媳婦，要給他開苞，結(jié)果進了班房。

    當下，趙平安可不敢笑話他，服務(wù)好顧客，也是銷售的一部分，他丟下手頭的活，立即起身，將剝了皮的幾只裸身黃鼠狼給拿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