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5
"大叔,你別這樣,嚇到我了,有什么話咱們好好……"
楚茜扯上湛斯閑的袖子,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誰看了不會同情她?
但我不會。
我拿起桌子上散落的中藥,風(fēng)干的草藥枝子直直地懟到楚茜的臉上:
"不懂怎么閉嘴?要我教你嗎?"
楚茜被我嚇壞了,躲在湛斯閑的身后,不再敢說什么。
這當(dāng)然激發(fā)了湛斯閑的保護(hù)欲。
"夠了,安淇,把東西放下。"
"你威脅她做什么,起碼她會我的胃病花心思,你呢?"
"哪怕你對我,對家庭多上心一點,茜茜也不至于這么忙!。"
湛斯閑的這番話,徹底地刺痛了我,我冷笑一聲。
"我對你不夠花心思,可你就對我上心了嗎?"
"你要是對我上心,怎么會認(rèn)不出這些藥材,都是當(dāng)年你胃病,我日日夜夜給你打磨出來的。你每天喝的都是這個方子,還用她楚茜跑去醫(yī)院拿嗎?"
湛家人見我突然硬氣起來都很意外。
湛母更像是抓到了我的把柄一般,向湛斯閑指控著我的問題,說我藏了這么多年,終于露出了狐貍尾巴。
事已至此,我倒是不介意承擔(dān)這樣的罵名,反正我也沒有繼續(xù)委曲求全的必要了。
我唯一放不下的就只有我的女兒。
我蹲下去,問女兒要不要跟我走。
女兒膽怯地看向楚茜,楚茜立刻露出了得意的表情,向女兒伸出雙手:
"雪雪到姐姐這兒來,你今天還有鋼琴課的,姐姐帶你去練琴好不好?"
她輕聲細(xì)語,得到了所有人的稱贊。
但唯一意外地是女兒突然發(fā)出了尖銳的驚叫,轉(zhuǎn)頭抱住了我的腿,死也不放手。
"我不去練琴,我要跟媽媽走……"
我眼睛一酸,到底是我的女兒,盡管平時被湛家人控制著,很少能見面,但她還是把我當(dāng)做她最后的港灣。
我拍了拍女兒的頭,安撫她,質(zhì)問楚茜到底對我的女兒做了什么。
楚茜當(dāng)然不可能說實話,她滿口狡辯否認(rèn),我就轉(zhuǎn)頭去問湛斯閑。
"你說我不夠關(guān)心女兒,那你呢?雪雪因為什么,會對練琴有這么大的反應(yīng),你知道嗎?"
湛斯閑從剛才開始就一直沒有說話,現(xiàn)在被我提問,才晃過神來開口:
"小孩子吃不了苦想逃避是很正常的事情,你不要在這里小題大做。"
我抱起女兒,將早就準(zhǔn)備好的離婚協(xié)議書放在桌子上。
"那就當(dāng)我小題大做好了,我絕對不會,讓我的女兒,在任何可能危害她健康成長的環(huán)境里。"
6
那天我強硬地帶走了女兒,回到家后,我才看到女兒身上被衣服藏起來的傷痕。
在我的幾次安撫下,她才告訴我,只要她有一點錯,楚茜都會打她,盡是是一些不會被人發(fā)現(xiàn)的地方。
楚茜太急于向湛家人證明自己能夠培養(yǎng)出優(yōu)秀的湛家后代,所以她不許雪雪出一點錯。
我抱著女兒,十分地后悔。
如果當(dāng)初我能更強硬一點,或許就不會如此了。
第二天,我給女兒請了假,叫了有一陣子沒聯(lián)系的朋友方晴一起,帶女兒去娛樂園玩。
湛家從不允許她來這種地方,認(rèn)為這是玩物喪志,可我覺得,這才是一個孩子應(yīng)該有的童年。
我和方晴一起在下面看著女兒坐旋轉(zhuǎn)木馬,看著她開心的樣子,我才終于放了心。
但顯然,方晴對我一夜之間發(fā)生的變故,還不是很能消化:
"你真打算跟湛斯閑離婚了?你們當(dāng)初那么相愛,怎么就走到這一步了呢。"
方晴和我們都是大學(xué)同學(xué),當(dāng)時的事情,她全都知道。
正是因為知道,才不能理解,湛斯閑怎么就變成了這樣。
"人都是會變的,只有我停在原地罷了。而我也該向前看了。"
"他就是渣男一個,沒事,姐妹給你介紹更好的。"方晴信誓旦旦地拍著胸脯。
手機響了又響,是湛斯閑,都被我掛斷。
最后湛斯閑把電話打到了方晴的手機里,方晴一無所知地接電話后,尷尬地將手機遞給我。
他怎么知道我和方晴在一起的?
我接過電話,湛斯閑的聲音想起。
"雪雪今天應(yīng)該去上學(xué),而不是和你一樣在游樂場玩物喪志!"
看吧,我說什么來著。
"你跟蹤我?"
"我只是擔(dān)心你照顧不好雪雪!這樣看來,你果然不適合做一個母親,把雪雪送回來交給茜茜。"
我只覺得聽了一個天大的笑話。
"原來讓孩子開心叫照顧不好,打得遍體鱗傷才是。"
我掛斷了湛斯閑的電話,拿起自己的手機,將女兒身上帶著傷痕的照片發(fā)給了湛斯閑。
湛斯閑沒有再回話。
我也懶得理他,按部就班過的我的新生活。
新工作很順利,也讓我多了很多時間和方晴出去玩,我們一起帶著女兒,她也開朗了不少。
在女兒的點頭下,我讓她重新回學(xué)校去念書,我的時間也更多了。
公司新來了一個后輩,年輕又聽話,每天跟在我的身后叫姐姐。
他才剛大學(xué)畢業(yè),每次跟我說話都會臉紅,連我的女兒都敢逗他。
聽說他大學(xué)是搞音樂的,和雪雪有很多共同話題,只有說起音樂的時候,才一改平時靦腆的樣子。
方晴說他肯定是看上我了,想要給雪雪當(dāng)后爹。
我擺擺手,覺得沒那個個可能,人家才多大啊,我孩子都八歲了,怎么能耽誤人家。
況且……
"湛斯閑那家伙,怎么還不簽離婚協(xié)議啊。"我對方晴吐槽道。
不用照顧男人的日子太爽了,我真的有點等不及了。
6
湛斯閑活活拖了兩周,才帶著楚茜來找我。
我當(dāng)時正要去接雪雪放學(xué),被湛斯閑堵在門口,扯著楚茜給我道歉。
"茜茜太小,不會帶孩子,做了很多過激的事情,我?guī)齺斫o你道歉。"
不知道湛斯閑是怎么訓(xùn)楚茜的,我還是頭一次在這個女人的臉上見到這么不甘心地表情。
她不情不愿地給我道歉,求我的原諒,來來回回也只有那幾句話,聽得我耳朵都起繭子了。
"說完了嗎?說完了就可以走了,我還要去接女兒。"
我正打算離開,湛斯閑卻抓住了我的手。
"淇淇……"
他拉著我,卻遲遲沒有開口,這幅猶猶豫豫的樣子,我真是好多年沒見過了。
他和我剛在一起的時候,總是這般去揣度我的心情。
猜我今天是開心還是難過,猜他有沒有哪里惹我不高興。
后來,湛斯閑變成了雷厲風(fēng)行的湛總,對我的態(tài)度也和對他的手下無二,只有我猜他的份兒。
現(xiàn)在又在這里如此這般,演給誰看。
我甩開湛斯閑的手,徑直走向車庫。
楚茜對我的態(tài)度很是不滿,她跑上前來攔住我。
"大叔他有話要跟你說,你看不出來嗎?你怎么能這樣對他……"
"住口。"
湛斯閑打斷了楚茜的喋喋不休,"這兒沒你的事兒。"
楚茜顯然從沒在湛斯閑這里吃過這樣大的癟,想來這陣子她過的都不好,因為女兒的事情,湛斯閑沒少責(zé)備她。
但她一定想不到,湛斯閑竟然會為了我訓(xùn)斥她。
畢竟連我都想不到湛斯閑又在玩什么。
"大叔……我只是看不慣她這樣對你,她根本不知道你這些天……"
"這是我們夫妻之間的事情,跟你沒有關(guān)系。"
夫妻這兩個字刺痛了楚茜,她退后兩步,咬唇哭著離開了。
我剛想問湛斯閑不用去追嗎,我的手機響起來。
是我那個可愛的后輩宋逐年,他在電話里焦急地告訴我,雪雪不見了。
7.
宋逐年今天早下班,想著給女兒送個禮物,就來了學(xué)校等。
卻沒想到,學(xué)生們都走光了,她還沒出來。
他來得早,知道我肯定是還沒到,就去班級里問老師,卻得到了女兒早就離開的消息。
我急忙跑到學(xué)校,宋逐年站在班主任身邊,急的直跺腳。
"有雪雪的消息了嗎?"
班主任搖搖頭,我們只好分頭找。
湛斯閑也跟我過來,他聽說雪雪失蹤了,第一反應(yīng)是來責(zé)問我。
但我卻抓住了他的衣領(lǐng),用他從沒見過的兇惡的口吻說:
"如果雪雪出了什么意外,我第一個不會饒恕的人就是你。"
我知道我在遷怒,可這些年,我見過女兒的次數(shù)屈指可數(shù)。
如果我能再多見她幾次,再多了解她一點,或許能猜出女兒失蹤的時候,會去的地方。
湛斯閑全程跟著我,叫他的人一起全城找女兒。
可這讓我更害怕,我怕湛家人會在我前面找到女兒,那樣我一定會永遠(yuǎn)的失去我的女兒。
但幸好,第一個找到雪雪的人是宋逐年。
在學(xué)校的廢棄倉庫里,被一群頑皮的孩子鎖了起來,女兒一直在敲門求救,但因為位置偏遠(yuǎn),遲遲沒有人來救她,幸好宋逐年聽見了。
這樣的事情已經(jīng)不是第一次發(fā)生了,只是平時那幾個孩子為了防止被發(fā)現(xiàn)都會在放學(xué)前把女兒放出來,只是今天忘了。
我問女兒有沒有跟湛斯閑說過,女兒告訴我湛斯閑太忙,沒有時間管這些。
而楚茜只會讓她不要給她添麻煩。
如果不是我最近帶她,讓她產(chǎn)生了求救的心理,她還不知道要被關(guān)在這里多久。
能發(fā)生這樣的事情,絕對和老師們平時的管理疏忽脫不了關(guān)系,我要求校方處理那幾個所謂的"頑皮"的孩子。
湛斯閑對我這樣大張旗鼓的做派所有不滿,他認(rèn)為這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要私下里解決。
但我拒絕了。
我對湛斯閑說:
"是你保護(hù)不了她,才導(dǎo)致了這樣的結(jié)果。你不配跟我提要求。"
說完,我?guī)ё吡伺畠骸?br />
8.
離開后,我?guī)畠喝チ酸t(yī)院,長期的校園霸凌讓她受到了很嚴(yán)重的心理創(chuàng)傷。
我將醫(yī)院的診斷交給了律師向法院提了訴訟,以湛斯閑沒有照顧好女兒的能力為名,拿到了女兒的撫養(yǎng)權(quán),也拿到了我和湛斯閑的離婚證。
我和湛斯閑九年的愛情長跑,在這一刻走到了終點。
拿到結(jié)婚證的那一刻,我發(fā)現(xiàn)自己沒有任何的感覺。
原來我對他的感情,早就在這些年里磨光了。
宋逐年在法院外面接我,抱著一捧花,等著送給我。
一束向日葵,代表著希望與新生。
現(xiàn)在我再想當(dāng)做看不出他的感情就太假了,他對我很好,對女兒也很上心,可我也并沒有要接受他的的意思。
無論從任何角度上,我都不打算再開啟一段新的感情經(jīng)歷。
我接過宋逐年的花,開玩笑道:
"送我這個,是給雪雪嗑瓜子嗎?"
宋逐年雖然靦腆,但他很聰明,他聽出了我的拒絕,也沒說什么,只說給女兒還另有禮物,約她暑假一起去聽音樂劇。
他說這話的時候,緊張地舔著唇,我知道,他是想約我。
但我搖搖頭,替女兒拒絕了宋逐年。
我答應(yīng)了女兒趁這個暑假帶她出去玩,療愈她心上的傷痕。
還有我為了湛斯閑枯萎了九年的靈魂。
我好不容易自由了,可要好好快活一番才是。
9.
可我忽略了,湛斯閑不是個省油的燈。
堂堂湛總,只手遮天,弄來了女兒的病例,指著上面醫(yī)生的診斷,以醫(yī)生建議給女兒溫暖的家庭照顧為由,要來跟我復(fù)婚。
我在心里痛罵了一百遍醫(yī)生沒有醫(yī)德,竟然這么隨便地就把病人的隱私透露給別人,但對方是女兒的爸爸,又似乎符合規(guī)定。
我不知道湛斯閑是抽了哪門子的瘋,不要他青春靚麗的小助理,跑來找我這個"人老珠黃"的人求原諒。
但湛斯閑站在門口,人盡顯疲態(tài),仿佛最近的日子讓他一下子失去了榮光。
他在我面前不再是那個高高在上的總裁。
而是又回到了剛在一起的時候,和宋逐年一樣,靦腆可愛。
是那個為了見我不吃飯攢兩個月跑過來的湛斯閑。
是那個會為了我花心思,擔(dān)心我會不會生氣的湛斯閑。
"安淇……我知道,是我的錯。是我不該忙于工作忽視你,你再給我一次機會好嗎?"
"湛斯閑,人要往前看。我跟你離婚并不是一時的沖動,我們之間的感情早就已經(jīng)磨沒了,你現(xiàn)在的不適只是還沒有習(xí)慣而已。"
"而我,早就在你的漠視里,習(xí)慣了這樣的日子。湛斯閑,你需要的不是復(fù)合,而是習(xí)慣。"
我看著湛斯閑,感覺現(xiàn)在的他,很像剛意識到他不愛我了的自己。
他還覺得我們能復(fù)合,無非是自以為他對我還有感情,不愿意接受,自己早就叫變心了的事實。
"雪雪現(xiàn)在這個狀態(tài),也不能沒有爸爸,你給我一個機會,也是給雪雪一個機會,好嗎?我真的不能失去你。"
"可她從來也沒得到過你的父愛,失去與擁有,對她來說都沒有區(qū)別,不是嗎?至于你能不能失去我……這跟我有什么關(guān)系?"
"可我……"
女兒從屋里鉆出來,膽怯地看著湛斯閑,抱著我的腿,卻對湛斯閑表現(xiàn)出了攻擊的狀態(tài)。
她在保護(hù)我。
"看到了,我和雪雪,都不歡迎你,你可以離開了。"
我關(guān)上了門,但我知道湛斯閑不會輕易離開。
這些天我每次出門,都能看到湛斯閑等在樓下,可他只是遠(yuǎn)遠(yuǎn)地看著,并不上前一步。
因為我說,這里不歡迎他。
挺好笑的,從前我說什么,他都當(dāng)耳旁風(fēng)一樣,現(xiàn)在倒是對我每句話都言聽計從。
10.
聽方晴說,現(xiàn)在整個湛氏亂成一團(tuán),都是因為湛斯閑不去上班,天天來我這里報道。
湛母快氣瘋了,我一個娃媽,到了他們的嘴里成了紅顏禍水。
楚茜每天都來勸湛斯閑走,但湛斯閑現(xiàn)在看都不看她一眼。
楚茜沒了辦法,跑到公司來堵我,問我到底要折磨湛斯閑到什么時候。
"我從來沒想過要折磨他,這一切不都是他自己的選擇嗎?"
就像當(dāng)初的我一樣,他對我的態(tài)度那么鮮明,但我卻甘之如飴地留在他的身邊,奢望著他還愛我。
我對他的態(tài)度也很明顯了,非要在那里上演苦情的戲碼,也只是他自作自受而已。
楚茜聽到這些之后就開始發(fā)瘋,她瘋了一樣罵我,想要撲上來打我。
我叫了保安把她控制起來,懶得去聽她的那些指控,無外乎不過是憎惡我憑什么在湛斯閑的心里有一席之地,她憑什么比不過我之類的話。
跟我有什么關(guān)系。
遲來的深情總是比草賤。
楚茜被拖了出去,我的耳朵也終于清凈了。
外面開始陰天,似乎要下雨。
我回到家的時候,正是雨下得最大的時候,湛斯閑像個落湯雞一樣站在門口,問我能不能收留他一下。
11.
我說你做夢。
我越過湛斯閑,直接關(guān)上了門。
方晴正在家里等我,我們約好了今晚在家里吃火鍋,迎著外面的雨,更是正好。
"湛斯閑就在外面,你不管嗎?"
"管他干什么,跟你我分肉吃嗎,就這點夠你一個人吃的嗎?"
我問方晴,方晴大笑起來,說我做的好,就應(yīng)該這樣對湛斯閑。
我其實也沒什么特別想報復(fù)他的,只是懶得管他,男人哪有火鍋重要啊。
可我沒想到,我不讓湛斯閑進(jìn)屋,他居然就那樣濕著在外面站了一晚上,早上送方晴出門的時候,被倒在門口的人絆了個大跟頭。
湛斯閑躺在門口,眉頭緊皺,緊閉著雙眼,手狠狠地捂著他的胃。
不知道是死了還是死了。
我彎下腰摸了一下他的額頭,燙的要死。
我和方晴合力把他拖進(jìn)了屋里,然后讓方晴帶女兒出去玩,我可不想讓病號傳染了女兒。
湛斯閑是趁我出門買藥的時候醒的,我回家的時候,他正拖著他的病軀收拾我和方晴昨晚放縱的殘局。
"你是打算死在我家里讓我負(fù)責(zé)嗎?"
面對我的話,湛斯閑有些手足無措,他手上還端著凝固著紅油的盤子,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
"我只是,想幫你分擔(dān)一些……"
以前他也會這樣說,那時候他在國外,我在國內(nèi)。
為了能趕上他,我考慮申請國外的學(xué)校,每天熬夜苦讀,他也是想做一些家務(wù),然后在滿洗手間的肥皂泡里,跟我說,想為我分擔(dān)一些。
九年過去,他的家務(wù)水平也沒有一點長進(jìn)。
"用不著,你趕緊離開我的房子,就是對我最大的幫助了。"
"我……我現(xiàn)在沒有地方去了,你能不能收留我一下?"
瞧瞧,湛大總裁在我的面前表演地像個流浪狗。
"你會沒地方去?"
"媽對我很不滿意,她說如果我不能解決我的婚姻問題,就不要再回家了。"
也就只有湛斯閑會認(rèn)為湛母說的婚姻問題里,包括我。
哪怕是到了這個份兒上,那個人也不可能接受我這樣的兒媳婦。
但我還是對湛斯閑說:"好啊,那就別回去了。"
12.
湛斯閑為此亮起了眼睛,快速地收拾好了桌子上所有的東西,擦了擦手,問我有什么想吃的。
我把藥丟給了他,讓他照顧好自己再說。
湛斯閑在我家呆了三天,這三天他做盡了一個父親和丈夫應(yīng)盡的一切,甚至有過之無不及。
如果離婚前,他能這樣做的話,我怕是做夢都能笑醒。
但現(xiàn)在,我看著他的阿諛奉承,心里已經(jīng)沒了一點的波瀾。
可看著女兒開心的樣子,我還是問她,是不是還是想要一個爸爸。
但女兒抱著我,對說我她不在乎,她知道爸爸之前都做了什么,她只希望我能過的開心。
我親了女兒一口,答應(yīng)她,只有我自己,也會給她最好的。
第五天的時候,我讓正準(zhǔn)備出門的湛斯閑停下來,給了他一筆錢。
湛斯閑很迷惑,我告訴他這是這兩天他在我這里打掃衛(wèi)生的工資。
"為什么……"
"我讓你留下,是為了你生病我照顧你的酬勞,后面那幾天我比較忙,多讓你留了兩天,這是工資,有問題嗎?"
湛斯閑久久沒有回話,女兒已經(jīng)推著比她還大的行李箱出來,準(zhǔn)備出發(fā)。
宋逐年和方晴在門口等我,我拉開門,對呆站在原地的湛斯閑說:"快走,我要鎖門了。"
"你,要去哪兒?"
宋逐年把女兒抱起來,推走我的行李箱,"去機場啊,對吧,雪雪。"
湛斯閑慌了,他跑上來指著宋逐年質(zhì)問我:"是因為他,因為他你才不想和我復(fù)合的嗎?"
"神經(jīng)。"
我揮開湛斯閑的手,坐進(jìn)了早就叫好的網(wǎng)約車。
宋逐年把行李箱替我放進(jìn)后備箱。
湛斯閑追上來,扒著車門,想要拉我下來,被宋逐年一把抓住手腕推開。
"安淇……你要走了?"
我沒理他,直接叫司機開車。
我能看到湛斯閑在后面開車跟著。
方晴問我,真的一點都沒感動嗎。
我搖頭,"我需要他的時候已經(jīng)過去了,現(xiàn)在他做的再多,又有什么用呢?我得往前看,對
不對?"
到了機場,湛斯閑跟了我一路,他每次想要上前,都被宋逐年攔在了身后。
等我過了安檢,看著安檢外的湛斯閑,終于,我對他說了一直想說的話。
"再見,湛斯閑。"
我回頭離開,將放聲哭泣的湛斯閑留在身后。
女兒問我,為什么不告訴他我們只是去旅行的呢。
我說:"沒必要什么都向別人解釋,在照顧他們的心情之前,我們要先——"
"愛自己。"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