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你可真夠壞的
初鶴澄接到鹿朝惜的電話,眉頭微挑了下,隨手將手里的臺球桿扔到桌子上。
聲音低緩地問道:“你在哪兒?”
鹿朝惜壓下那種不斷翻涌起來的委屈和心酸,她知道這個電話一旦接通,意味著什么。
她現(xiàn)在什么本錢都沒有,只有她自己,想跟命運去較勁兒,就只能用自己跟初鶴澄談條件。
她輕聲說道:“在公司�!�
初鶴澄拎起西裝外套懶懶往身上穿,說了句,“等著,我半小時能到�!本蛼鞌嗔穗娫�。
見初鶴澄要往外走,祁淮無語,“哪個妹妹勾你魂兒了,火急火燎的去接人,還差一桿呢�!�
初鶴澄唇角勾起單邊弧度,似笑非笑,“這妹妹可不一般,我公司的三體無人船項目突破就靠她呢�!�
祁淮一臉‘你個糟老頭子壞的狠’的表情,“你可真夠壞的,鹿朝惜公司技術那么有前景,要是許斯年一個人往外放消息,根本不可能那么多人不投鹿朝惜的公司。要不是你也跟著推波助瀾,鹿朝惜不至于現(xiàn)在走投無路�!�
初鶴澄眼角微揚,“鹿朝惜是個香餑餑,我當然不能讓誰都上去咬一口�!�
祁淮似笑非笑,“女人是把雙刃劍,漂亮的女人更是。你就不怕她進你公司之后,再因為對許斯年余情未了,反手泄露你公司機密,插你一刀?”
初鶴澄修長指尖拿起臺球桌上唯一剩下的黑八,一抬手準確扔進球洞里。
“是不是我的人,試一試就知道�!�
祁淮壞笑,“確定不是睡一睡才知道?”
初鶴澄撈起車鑰匙,在指尖打了個轉(zhuǎn)兒,“也不是不可以�!�
祁淮‘嘖’了聲,“鹿朝惜那小身板,一看就經(jīng)不起你折騰,別把人弄進醫(yī)院了�!�
……
鹿朝惜出了許斯年的辦公室,在電梯門打開的時候,看到了要去許斯年辦公室的冉染。
冉染一身橘紅色連身裙,平時總是架在鼻梁上的黑框眼鏡,被她換成了隱形眼鏡,一頭黑長直被卷成了跟鹿朝惜同款,女人味兒十足的大波浪。
她平時很少打扮,鹿朝惜第一眼差點以為看錯了人。
她眼神復雜的看向冉染,“什么時候的事�!�
冉染眼神躲閃,不敢去看鹿朝惜。剛才臉上揚著的笑,頃刻間收斂。
“你這兩天跟曲歌都在忙朝陽的事情,公司現(xiàn)在項目正在上升期,需要錢,許總恰好來找我,我就簽了合作合同。
這兩年,我們不是一直合作都很愉快嗎?”
她背著已經(jīng)在心中反復熟練了很多次的詞兒,但在鹿朝惜越來越冷淡的眼神下,還是越說越小聲。
鹿朝惜心里那點兒情分,都被冉染這反應給磨沒了,她一字一句又重復問了一遍,“你喜歡許斯年,什么時候的事兒?”
冉染沒想到鹿朝惜問的是這個,也沒想過她會這么直接,指尖猛地攥緊裙擺,一聲不吭。
鹿朝惜就那么死死地看著冉染,幾分鐘過去了,冉染沒解釋一句話。
倏地,鹿朝惜笑了,她還有什么不明白。她也終于理解了,冉染為什么會背刺她。
一個是她男朋友,一個是她合作伙伴兼朋友。
她就是個大冤種!
“你們真行!”她狠狠盯了冉染一眼,纖長的指尖在冉染的心口點了點,轉(zhuǎn)身按下電梯甩袖離開。
親人,朋友,愛人,她今天真的是被背叛了個徹底。
沒事的時候,大家你好我好,看不出真假。遇到事情,才會知道,誰是人,誰是鬼。
冉染想要抓住鹿朝惜,但伸出去的手在看到許斯年從辦公室里走出來,收了回來。
許斯年蹙眉問道:“惜惜剛離開,你看到惜惜了嗎?”
冉染不著痕跡地按住電梯上行按鈕,“惜惜?她來了?我是來給你匯報項目進展情況的�!�
許斯年抬手按了按眉心,鹿朝惜的性格是該好好磨一磨,不然以后要吃虧。
他淡淡開口,“沒事了,要說什么事,去我辦公室�!�
……
電梯很快到達一樓,鹿朝惜走出華宇大廈,站在門口,她回頭再看高聳入云的幾十層建筑物,還有種不真實的感覺。
兩年前,她意氣風發(fā)走進這里,事業(yè)愛情雙豐收。
不過兩年而已,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落魄到一無所有,成功失敗,都是這里。
她忍不住自嘲一聲,“鹿朝惜,你真可憐�!�
“回味從前呢,小鹿總?”男人低緩慵懶的聲音,鉆入鹿朝惜的耳膜。帶著跟初鶴澄這個人一樣的強勢,打散了鹿朝惜心里僅存的惺忪不舍。
鹿朝惜回頭,就看到一輛限量款的邁巴赫緩緩停在她身邊。后座的車窗降下,露出初鶴澄那張即使看上去帥的無可挑剔,但是怎么看怎么不像好人的一張臉。
鹿朝惜因為對他的懼意,下意識的后退一步。
初鶴澄看向她倒退的腳尖,似笑非笑,“不是要我來嗎?你這是要退哪兒去?”
鹿朝惜意識到自己失態(tài),盡量忽略骨子里想要逃跑的沖動,站定在原地。
唇角勉強勾起一個弧度,鹿朝惜開口道:“沒想到您來這么快,剛才走神了�!�
初鶴澄也不計較她話里幾分真假,懶懶道:“要上車嗎?”
都是成年人,鹿朝惜懂,上了初鶴澄的車,就等于認了自己送上門做他的女人。
但事情已經(jīng)到這個時候了,再壞又能壞到哪兒去。
她暗自深呼吸一口氣,像是默默給自己打氣。
片刻她低聲道:“要的。”
話落她拉開后座車門坐上去。
初鶴澄輕笑一聲,“你不用這么視死如歸,我不用強的�!�
隨著初鶴澄話落前座響起兩個笑聲,是常跟在初鶴澄身邊的保鏢兼助理。
鹿朝惜耳尖倏地就紅了,所有人都知道她是來干嘛的,這刻她感覺到了前所未有過的窘迫。
初鶴澄跟她介紹道:“嚴明和童偉�!�
鹿朝惜慢半拍看過去,這兩人她想起來了,就是那天在酒店外面,攔住她的那兩人。
兩人這會兒笑的見牙不見眼,倒是沒有那天的兇神惡煞,分別對著鹿朝惜叫了聲“鹿總”算是打招呼。
初鶴澄側(cè)頭看向鹿朝惜,“做好心理建設了沒,小鹿總?要是不行就下車,我不攔你�!�
初鶴澄這會兒的樣子挺規(guī)矩,墨藍色條紋西裝穿在身上,倒是有幾分紳士的味道。
鹿朝惜手指緊張地攥了攥衣擺,垂著眸子,搖了搖頭,“跟你走�!�
初鶴澄唇角滿意地勾了勾,這才對前座的童偉說道:“阿偉,開車�!�
邁巴赫的性能很好,車子開啟也不過一兩分鐘的功夫,就駛出了華宇大廈。
速度快得像是鹿朝惜這兩年自以為安定的生活,稍縱即逝。
痛苦的情緒還沒來得及發(fā)酵,男人溫熱的鼻息突然噴灑在耳邊。
鹿朝惜回神,就見初鶴澄已經(jīng)俯身過來,把她圈在座椅之間,低頭垂在她頸側(cè),想要做什么不言而喻。
鹿朝惜下意識地偏頭躲過,卻被初鶴澄用手捏住下頜,“不愿意?還是心里想著許斯年,為他守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