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我媽“投河自盡!”
“聽到?jīng)]有?雙手抱頭,蹲下!”其中一個獄警拿著警棍已經(jīng)沖了上來,對著我來回揮舞道;
“真有意思!剛才床板把我砸倒在地上,你們聽不到!把我打了個半死,你們還聽不到!”我冷笑著地說道,“就連我被懸吊起來,你們還不知道!”
“現(xiàn)在床倒了,你們倒闖了進來!”
“我只要走出這個牢房,一定會放了黑哥!不為別的,我只想活命!”
我絲毫不理會獄警的虛張聲勢,仍然脅迫黑哥往牢房門口走;
其中一個獄警沖上前去,揮出警棍,打向我的身體……
滋啦!
我卻把黑哥推上前去;
黑哥中了警棍,渾身顫抖;
啪!
我一把將黑哥的身體推向其中一個獄警;
趁另外一個獄警尚未沖上來,幾個箭步已經(jīng)沖出了大牢房;
大牢房外面,已經(jīng)又來了好幾個獄警,攔住了去路……
“尋隙滋事,關(guān)他禁閉!”
“快,攔住他!”
另外一個獄警大聲喊道;
獄警出現(xiàn)得越多,我會越安全!
于是,我雙手抱頭,蹲了下去……
再然后,我就被送到了禁閉室!
呆在禁閉室也許是我最為安全的地方……
第二天,我終于見到了夢寐以求的律師和干爹!
我把事情的經(jīng)過毫不隱瞞地向律師陳述了一遍,臨走之際,干爹說道;
“孩子,現(xiàn)在的形勢對你很不利!幾乎所有的村民們和婦女,都不愿意為你出庭作證,他們是迫于劉三兒和他父親劉大來的壓力,他們說沒看到什么麻袋,而只看到了你弄瞎劉三兒的眼睛、咬掉了劉三兒的耳朵。
而唯一能給你作證的就是你的母親,但是你的母親現(xiàn)在的情況……法庭未必能采信……”
我的心底沉了下去,我媽已經(jīng)瘋了,法庭怎么可能相信一個精神病人的話呢?
我的眼淚流了出來,不知道是委屈還是傷心;
“在里面怎么樣?”干爹又問道;
“放心,我相信自己能活下來!”我抹了一把眼淚,故作堅強地對干爹說道;
干爹看著我重重地點了點頭……
終于到了開庭的前一天;
干爹來到了我家里,看到我媽被鐵鏈子綁縛著,過著豬狗不如的生活,不禁暗暗長嘆一口氣;
“你又來干什么?”后爹看到干爹冷不丁地又嚇了一跳,身體不住地往后退,口中說道,“他媽的,這個瘋婆子,自從瘋了之后,倒是挺能吃的,快抵得上……”
“明天我想帶我干兒子的母親出庭作證!”干爹打斷了后爹后面的話;
干爹不愿意聽到后爹我媽的言語侮辱;
“切,簡直是個笑話!一個瘋子,還能出庭做證!”后爹嘲笑道;
但是我媽的眼睛明顯地閃亮了一下,身體一頓,停住了所有的動作;
“我娃的事開庭了嗎?”我媽忽然問道,神色平靜、語氣淡然;
把我干爹、后爹都嚇了一跳;
難道我媽是裝瘋賣傻?故意裝出來的?就為等到這一天嗎?
“是的!明天開庭!”干爹注視著我媽的眼睛,心中起了極大的震撼;
一個女人為了自己的孩子,竟然裝瘋賣傻,過起了非人的生活;
“他爹,解開我的鐵鏈!”我媽晃了晃雙手上的鐵鏈子,“我明天一定去縣城,為我娃討個公道!”
我后爹半信半疑地看著我媽,“難道你沒瘋?”
“哼!我要是不裝成這個樣子的話,我能活到現(xiàn)在嗎?”我媽平靜地說道;
我后爹找到鐵鏈上的鑰匙,慢慢地打開鐵鏈;
“開庭之后,你還回來嗎?”我后爹又試探著問道;
“他爹,這十八年來,我白天下地干活兒,累個半死,晚上回到家還要伺候你!還給你生了兩個娃……”
“當然,你也養(yǎng)活了我們娘兒倆,我們之間兩不相欠!”
“從今以后,我走出這個家門,咱們所有的緣分都盡了!”
我媽說完之后,便頭也不回地走出了家門;
后爹一臉呆愣,站在那里。
明天要開庭,必須先從楊家村步行到鎮(zhèn)上坐公交車到縣城……
干爹和我媽一起步行來到鎮(zhèn)上
一路上,照樣有不少的村民,見到我媽之后,在背后指指點點……
“這不是楊國凡的瘋婆娘嗎?她怎么今天出來了呢?”
“哎!這個女人先不說以前是干啥的,為啥獨自帶了個幾個月大的娃,嫁給了老楊頭!其實這個女人,人還是不錯的!心地善良,對人又好!”
“可不是嘛,還給老楊頭生了一對那么好的兒女!”
“是啊,只能怪自己的命不好!眼看自己的娃都要上大學了,卻出了這樣的事情……”
“要說怪,也只能怪宋海峰干嘛惹上劉大來的兒子呢?聽說,劉大來在縣城的勢力可大了!”
“可不是嘛,劉大來在縣城不但有錢,而且不管是官場上還是社會面兒上都有人!”
“這一次,惹上了劉大來,想從監(jiān)獄里出來,那可是難啊!”
村民們紛紛議論著,不停地搖頭;
到了橋頭公共汽車站;
我媽又看到了橋頭的澡堂和曾經(jīng)綁縛著我的電線桿;
“他干爹,我想過去看看!”我媽突然開口說道;
“還是別過去了!有啥可看的?我們一會兒買上票,直接上車走人!”干爹勸解道,以免睹物思人,讓我媽的精神再次受到刺激;
“他干爹,你先去買票吧!也就幾分鐘時間,我過去轉(zhuǎn)一圈就回,然后我們一起坐上公共汽車,去縣城!”我媽不知道懷了什么樣的心思,堅持道;
干爹只得同意了;
于是我媽順著橋頭看著潺潺的河水往澡堂前面,曾經(jīng)綁縛我的電線桿兒走去……
突然;
對面一輛農(nóng)用三輪車猛地發(fā)力,像是發(fā)了瘋似的;
撞向了我媽!
瞬間,我媽便被撞向了冰冷的河水中;
不到幾分鐘時間,便順著奔流的河水,消失了無影無蹤……
等我干爹買票回來的時候,卻找不到我媽;
已經(jīng)完全慌了神,瘋也似的呼喊著我媽的名字;
這時,幾個村民圍攏上來,其中一個村民說道;
“你是在找那個瘋婆子嗎?剛才有人看到這個瘋婆子失足掉到河里了!”
“胡說,哪里是失足?”另外一個村民回應說,“分明是有人看見,這個瘋女人爬到了欄桿上面,自己跳到了河里!”
“這么說,難道這個女人是自盡?想不開了嗎?”
“一個瘋女人,有啥想開想不開的!”
“也是,也許是她看到自己身上太臟了,太臭了,想跳進河里洗洗澡吧!哈哈哈!”
干爹聽到這些胡言亂語,跪在了地上,捶足頓胸,淚流滿面;
直拿自己的腦袋撞橋頭的護欄;
沒想到,我媽竟然是這個下場!
早知道,還不如不帶她出來,去出庭作證了,至少她還能活著!
這怎么和干兒子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