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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終于明白了,他從頭到尾就是個徹徹底底的小人!
"你忍著吧,實在不行,你還可以讓你的芊芊幫你,你們兩個相識于患難之中肯定可以的。"
我的話讓他臉上頓時青一陣白一陣,而這時綠云告訴我,白芊芊早就跑了!
見他已經不再是小侯爺,而且還犯了錯,如今也沒有官身,甚至連侯府二少爺都不再是,白芊芊,豈能忍受?
于是卷走他所有的錢跑了。
我不由得搖著頭,愛莫能助,老夫人跟侯爺二人也回去了老家,得知當日春日宴的事,老夫人也知情,老侯爺更是不敢見我。
只是臨走前將侯府幾處私產全都補償給我。
老夫人也沒臉見我,匆匆跟著老侯爺去了別莊。
這樣也好。
只是現在姜元修走投無路來找我,我自然幫不到他,命人將他抬了出去。
八十軍棍下去,他一條命都沒了,而且除了姜鴻棲,他還能找誰?
我卻一點都不擔心,八十軍棍,是他該受的。
六年前,人人都說永陽侯府的小侯爺,驍勇善戰(zhàn),意氣風發(fā)。
少女情懷,我曾經偷偷去看過他,看他騎著高頭大馬,一襲青衣的模樣,一顆心就追了下去。
大婚當日他就出征,都來不及揭我的蓋頭就匆匆離去。
我有太多不舍,只是等來的卻是他戰(zhàn)死的消息。
那一刻我是真的心慌了,守寡還是改嫁,婆家娘家全都來問我,我能有什么主意?
守寡,我就要去尼姑庵做個姑子,自此終身與青燈古佛為伴。
我自是不愿意,改嫁,我能嫁給誰?
當時姜元修大婚一個月就沒了,京城流傳我克夫。
誰也不敢娶我,我被噩耗震驚的還沒緩過來,就要面對流言蜚語。
是姜鴻棲,是他主動告訴我,他有兩全法,可保我不死,也能讓我重新面對眾人。
他以身入局,做了老侯爺義子,娶了我,生下孩子。
我的名聲,侯府的榮耀,都是他一點一點奪回來的。
"姜元修,他不欠你的,我也不欠你,反而,是你們永陽侯府欠了我們的!"
"八十軍棍,是你該受的!小侯爺!"
姜元修的臉上一點一點慘白下去,他知道,再也沒有人能護著他了。
我讓人將他抬回去,至于他是生是死,都跟我無關。
自那之后我沒再見過姜元修,只知道那八十軍棍他沒完全熬下來,是老侯爺用最后的臉面買通了行刑人。
縱是如此,八十軍棍下,姜元修也已經承受到了極限,回去之后沒多久就咽氣了。
老侯爺一病不起,三個月后跟著去了。
老夫人也纏綿病榻,姜鴻棲派人過去看了,直道時日無多。
我搖搖頭,偌大的侯府,將來還是靠著姜鴻棲,這本就該是他的。
一年后,我?guī)еG云去巡查鋪子,行到一處胭脂鋪時,一個女人被人從對面酒樓里推出來!
她蓬頭垢面地被店家斥責,"沒錢就別來吃飯,裝什么闊!"
女子大聲喊著:"我原是侯府夫人來著,要是按照從前,你這酒樓請我,我都不要吃!"
頓時圍觀的人笑了起來。
"做什么夢呢,如今的侯府夫人也是你能高攀的!"
"這瘋婆娘還真敢說,你怎么不說你是皇后呢?"
"我看她想吃霸王餐了,把她打出去!"
"認認臉,以后再敢踏進這酒樓,就把她的腿打斷!"
酒樓里的小二直接將她的頭發(fā)撩開來,拽著她的頭發(fā)強迫眾人看個清楚,恰好對上我的眼眸,我認了出來,這不是白芊芊嗎?
綠云在一旁小聲說:"她的錢都被南風館的小倌給騙光了,著實過了一陣子風光日子。后面就被趕出來了,這會估計是沒錢想來騙吃騙喝!"
"這農女也沒什么腦子,當時要是守著姜元修,哪怕人死了,老夫人身邊的一點體己銀子,也能保證她下半輩子衣食無憂了!"
白芊芊怎么能想得到呢?就憑她當時把姜元修困大半年的時間,就可看得出來,她沒這個腦子。
如今混到這步田地,完全是她自找的!
我什么話都沒說,帶著綠云離開,身后白芊芊的慘叫聲傳來,"我是侯夫人,我是侯夫人��!你們這些刁民,你們該死!"
聲音漸漸遠離,我搖搖頭。
當年姜元修戰(zhàn)死的消息傳來,我曾派人去探聽過。
白芊芊當時言之鑿鑿,那是她的夫君,既然如此,我就送給她了。
如今看來,她后悔了,只是那又與我何干呢?
我抬眸看著不遠處,天邊日頭正盛,我的好日子還長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