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這一幕顯然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白竹溪迷茫一瞬后回過神,趕忙攔在中間問我。
"這是誰啊?"
她的眉毛皺成了川字形,看起來極度不滿。
"哦?我啊,我是陸景燦的好朋友向云意。"
云意大大咧咧地抓過白竹溪的手握起來,自報家門后,毫不客氣就轉身打開車子的后備箱要放行李。
然后更是迎著江奇川震驚的眼神,一屁股就坐到了后座,還興奮地從車窗招呼我趕緊坐進來。
"景燦上車啊,來跟你爹一起坐。"
白竹溪猛地拽住想要上車的我,用滿是不爽的聲音質問:"這就是你說的朋友?"
"是的,鄰居家的姐姐,從小和我一起長大的,她準備來我們這邊發(fā)展,就和同路的我一起來了。"
解釋完后我再次俯身想要上車,卻又被白竹溪出手攔住:"等等老公,你和別的女人坐一塊不太好吧。"
她說話時幾乎整個人都貼在了我的身上,我仿佛聽到了后槽牙咬碎的聲音。
我滿心疑惑,云意卻先我一步:"弟妹別介意啊,我就沒把他當成過男的,他最多只能算我兒子,小時候叔叔阿姨不在家時都是我?guī)е娴摹?quot;
沒把他當成男的,這是白竹溪對我說過的最多的一句話。
她大概也不會想到這話有一天會回旋到自己的身上吧。
白竹溪對我投來求助的目光,而我只是淡淡地瞟了一眼駕駛座的江奇川。
頓時,白竹溪一句話都說不出了,手足無措起來。
她發(fā)現(xiàn)我這行不通,她又勸起了向云意:"向小姐,要不,你來坐副駕駛吧。"
"不要,我看網上都說,坐副駕駛最不安全了,你想害我呀。"
向云意用吊兒郎當?shù)恼Z氣說出了特別不講理的話來。
白竹溪被堵得再次把求助的目光投向我:"不然,景燦你去坐副駕吧。"
"你不是暈車嗎?"
我輕飄飄一句話,把白竹溪最后的一點希望給全部磨滅。
她抿嘴咬住了下唇,這是她委屈時才會露出的表情。
可我只覺得有些礙眼,因為這才哪到哪啊,她平時不都是這么對我的嗎。
每一次和江奇川他們爭執(zhí)時,她都會毫不猶豫地站在我的對立面。
4、
一路上,向云意滿是活力聊個不停,倒不是拉著我,而是拉著白竹溪在聊。
說的全是我小時候的事,不管有意思沒意思,她像念流水賬一樣滔滔不絕。
明明白竹溪也活潑愛講話,但她卻只能尷尬回應,因為這都是她不知道的事。
云意說我的童年糗事時我會打斷她,她反手又是一巴掌扇我肩上。
"怎么了,還不讓你爹說你了,我這是想讓弟妹多了解你啊。"
這畫面在白竹溪看來,必然會變成是我在和向云意打情罵俏。
因為經常做這種事的人就是她,不管是做誰的車她都愛占副駕,把我晾在后面。
然后他們有來有回地聊起了以前,全是我參與不了的話題。
不過今天不管江奇川有多努力找話題,白竹溪的注意力始終都放在后座的我和向云意身上。
回去的路程才走到一半,我感到有些乏就閉上了眼睛靠著車窗。
向云意看我好像睡去,便把上車后就脫下抱在懷里的外套展開,蓋在了我的身上。
白竹溪看見這一幕后瞳孔地震,她驚呼:"你這是干什么?"
向云意攤攤手,看著白竹溪的臉不明所以。
"怎么啦?睡著的人肯定比醒著的怕冷啊,我給他蓋一下很正常吧,這是穿外面的外套,又不是打底的內衣,大驚小怪。"
白竹溪再次被噎,因為她真的有過把內衣掛在江奇川他們身上的時候。
她看向我,知道我睡眠淺,在車里這種吵雜又不平穩(wěn)的地方不可能睡得著。
可我只是靜靜靠在后座,什么也沒說,甚至連眼睛都不屑得睜開。
白竹溪差點沒把自己的下唇咬破。
到家后,白竹溪的臉黑得像鍋底一般,進屋后關門的聲音比以往任何一次都重。
她往沙發(fā)一坐,雙手抱著胸,滿臉憤怒,視線直追著我,仿佛在等我給她一個完美的解釋。
不過,我正眼都沒給她,只專注做自己的事。
白竹溪被冷落后火氣更甚,她把茶幾拍得砰砰作響,聲音也染上怒意。
"陸景燦你給我解釋清楚,剛剛那個女人到底和你是什么關系!"
我把視線施舍給她,還是面無表情:"不是解釋過了嗎,鄰居家的姐姐啊。"
"那個好人家的姐姐會一口一個你爹,還對你動手動腳的!"
白竹溪不依不饒,在我看來是那樣不可理喻。
"和江奇川相比,她已經很有禮貌和分寸了。"
一提江奇川,白竹溪徹底暴走,她抓狂了。
"所以你是為了報復我,才故意去找向云意這個女人的嗎!你回家這幾天對我的消息冷淡淡的,是不是因為和她在一起!"
她越說越氣,瘋了一般把茶幾上的東西全都掃到了地上。
我也來了脾氣,把手上的行李一扔:"怎么了,只準你有從小玩到大的朋友,我不能有。"
"可是她是女的啊,你怎么能和她走這么近!"
"江奇川不也是男的,你能不能別無理取鬧。"
此話一出,白竹溪又是一噎,五官都扭曲了,我還是頭一回見識她這般生動的表情。
別無理取鬧一般都是她對著我說,這次被我先還了回去。
5、
對峙半天,白竹溪徹底無話可說,幾乎是從牙縫里擠出了老套的說辭。
"我不一樣,我和江奇川從小就在一塊,要有什么早就有了,哪還有你的..."
我嘴角扯出譏諷的笑,打斷了她。
"我和向云意也是從小一起長大啊,同樣不是要有什么早有了,看來你也沒多信任我。"
白竹溪說不過我,吃了癟,再次老套地和我打起了冷戰(zhàn)。
這種誰也不理誰的日子我早就習以為常,不過沒多久,岳父母一個電話過來,把這場冷戰(zhàn)給打破了。
飯桌上,岳父母敏銳地發(fā)現(xiàn)我和白竹溪氣氛古怪,便隱晦勸解起來。
"你們戰(zhàn)勝了這么遠的距離走到一起成家,有什么事坐下好好聊聊,都會好的。"
我和白竹溪是念大學時認識的,彼此吸引后自由談起戀愛。
她是本地,我是異地。
原本我的打算是畢業(yè)后回老家,但我和白竹溪感情越來越好,好到了談婚論嫁的程度。
兩家父母見過后對彼此都十分滿意,唯獨距離太遠讓白竹溪的父母有些犯難。
他們經營著一家規(guī)模不錯的公司,在本地算小有名氣,白竹溪是他們的獨女,不舍得女兒遠嫁。
于是以未來公司都給我為條件,和我的父母商量,希望結婚后可以帶著白竹溪回到本地常住。
公司直接給女婿,非常有誠意。
我的爸媽被打動,同意了我婚后離開家鄉(xiāng),到岳父母的城市居住。
公司給誰我其實不太在意,愿意背井離鄉(xiāng)只是因為真的很喜歡白竹溪。
但沒想到,短短一年她就把我的喜歡給消耗殆盡了。
不過再不愉快也是我們自己的事,沒必要把情緒帶給父母。
我和白竹溪用僅剩的默契應付了兩位老人,送他們離開后也準備回家。
剛想上車,白竹溪卻從身后拉住我。
她的樣子似乎有話要說,但被一只突然搭上她肩膀的手打斷。
那人是江奇川,討人厭的家伙總算無處不在。
不過,這次白竹溪倒沒像往常那樣大大咧咧地就和江奇川勾肩搭背。
她別扭地把江奇川推開,臉色有些緊張地看著我。
見狀,江奇川不出意外開始陰陽怪氣:"哎呦,原來妹夫也在啊,真是不好意思。"
說著他做作地往后退了一大截,一舉一動都在暗示只要我不再,他們和白竹溪都會貼在一起。
"竹溪,我們距離上次聚會都好久了,最近也約不到你出來,這次這么巧遇上了,就聚聚吧。"
不止有江奇川,白竹溪所謂的兄弟們全來了,他們你一言我一語地瞎起著哄。
白竹溪顯然有些心動,但她沒敢像以前一樣直接答應,反而是拿余光觀察我的反應。
這一幕被江奇川捕捉到,他嘖一聲后擠眉弄眼:"景燦妹夫真有一家之主的氣勢啊,人家誰不是怕老婆,到你這就反過來了。"
"要不一起去吧,都聚聚。"
白竹溪小心翼翼地詢問我。
一瞬間,我明顯感到江奇川他們那的氣氛緊張起來。
我知道他們這個小團體很排斥我,因為我在的時候,他們和白竹溪往往都玩得不痛快。
不明說我也清楚,他們不想要我去,但又希望白竹溪能去。
我成全他們,直視白竹溪,語氣平靜:"你想去就去。"
好像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氣氛詭異地安靜了好一會兒。
白竹溪松了口氣,愧疚的表面下早就喜出望外:"好,我今晚一定會回來。"
6、
他們去了附近最熱鬧的一間酒吧。
幾杯下去后,有人拿我調侃起了白竹溪。
"陸景燦那小子改性了呀,居然會答應你出來跟兄弟們聚會,不吃我們的醋了?"
"這會兒已經快要十二點了,你不是答應了今晚會回去,陸景燦沒找你嗎?"
白竹溪就著酒吧里能讓人把一切都拋之腦后的勁爆音浪,蹺著二郎腿坐在江奇川的腿上擺擺手。
"不管了,到時候我再好好解釋一番應付過去就行。"
他們繼續(xù)嗨著,好幾輪過后,桌上的人基本上都喝大了,開始起哄讓桌上唯一的女人,也就是白竹溪脫內衣。
白竹溪也不惱,二話不說,伸手就抽了出來往江奇川的脖子上掛。
這一幕把附近人的視線都吸引了過來,一時間他們這一桌熱鬧非凡,起哄聲便也跟著翻了倍,又被要求嘴對嘴喂酒。
白竹溪似乎很享受,當即抬頭悶了一口。
低頭時江奇川已經嘴巴微張,閉眼等待了。
這就是白竹溪總和我說的普通朋友聚會,不親眼所見都不知道能惡心到這種程度。
我忍無可忍,從角落走出,給了江奇川一拳。
所有人都懵了,沒想到我會突然出現(xiàn),直到江奇川氣不過想還手時,其他人才紛紛攔著他。
白竹溪也慌亂,她拉著我解釋:"景燦你別沖動,只是玩玩而已。"
我甩開她,把她那還掛在江奇川身上的內衣奪過,然后一把扔到她的臉上。
"白竹溪,你愛怎么玩就怎么玩,我再也不會管你,但僅限于離婚后,婚沒離掉前你少這么惡心我。"
我是徹底累了,甩下一句后扭頭就走,白竹溪慌慌張張地追著我回了家。
她還在狡辯:"陸景燦你為什么就是不信我呢,真的就是玩玩,真的什么都沒有發(fā)生。"
見我不搭理她,只顧著收拾自己的行李,白竹溪倒火大起來沖著我吼。
"陸景燦你非要這樣嗎?我又沒犯什么原則上的錯誤,我是出軌了嗎?還是生了別人的孩子,攤上你這種小氣的人我也是倒了八輩子大霉了!"
聽到這樣的逆天言論,我也氣不打一處來,但我知道和她多說無益。
東西收拾好后,我冷漠地沖擋在面前的人說:"讓開。"
白竹溪從沒見過這樣的我,一時真有些害怕,微微顫抖起來,但一點都不影響她犟。
她揪著我的衣擺:"你非要做這么絕?"
我冷漠:"那我也去找向云意,讓她坐我懷里,然后我在給她喂酒可不可以?"
白竹溪呆住了。
我再開口:"我當時只是和她同坐后排你就你能跟我生氣好幾天,要是我像你對江奇川那樣對向云意,我都不敢想你得多歇斯底里。"
白竹溪被我說得啞口無言,臉上青一陣紫一陣。
"不過我不像你,向云意只是我特意找來演戲的,本只是想讓你對我感同身受一下,但到這我才發(fā)現(xiàn),妄想改變你是我自不量力了,我們好聚好散。"
白竹溪依舊拽著我苦苦哀求,但比我矮一個頭的她根本留不下我。
7、
為了不離婚,白竹溪把狀告到了我父母那去。
只要白竹溪不懂分寸,和朋友不清不楚的事沒傳到我父母耳朵里,那她在我爸媽眼里就是個好到不得了的兒媳婦。
模樣俊,家境好,父母開明又有公司。
白竹溪當然會美化我和她鬧離婚的原因,而我也不是那種會對父母報憂的人,所以,他們被白竹溪忽悠著幫她勸我。
不給過白竹溪這一通也是白忙活了,因為她出名了。
當初我在酒吧拳打江奇川,嘴罵白竹溪的時候,被吃瓜群眾拍下來,發(fā)了出去。
白竹溪的父母本就小有名氣,在有一個人認出白竹溪好像是他們的女兒后,輿論一夜爆炸。
網友把白竹溪和江奇川那一堆人罵得狗血淋頭。
驚動白竹溪的父母后,我的父母也總算是明白了我鬧離婚的全部前因后果。
他們二老氣得不行,一時間離婚喊得比開始的我還兇。
我站在爸媽身后,心里有了點痛快的感覺,終于有人站我這邊了。
不過輿論還是很快就被白竹溪的父母壓下,他們帶著白竹溪來見我和我的父母。
幾天不見,白竹溪的樣子憔悴了不少,一看見我就想靠近,但又被我嫌棄的樣子打擊。
她小心翼翼詢問我能不能原諒她,得到的只有我冷漠地問她什么時候去離婚。
白竹溪頓時淚如雨下,不斷重復自己沒有出軌,并且保證以后一定跟江奇川他們劃清界限。
我依舊冷漠,白竹溪的父母不忍心也幫著她一起道歉。
和白竹溪在我爸媽眼中好得不得了一樣,我在白竹溪的爸媽眼中也好得不得了。
眼看著勸不動我,他們下了血本,對著我和我爸媽承諾。
以家里全部財產都歸我管,希望我能再給白竹溪一次機會,要是她還不知悔改,那離婚時就讓她凈身出戶。
此話一出,我爸媽的態(tài)度有些松懈了,二老對婚姻的重視程度出乎意料,能不走到離婚他們是肯定不希望我離的。
他們把我拉到角落商量,都說白竹溪爸媽誠意不錯。
要是白竹溪能改過,我就能不用離婚好好過日子,要是不能,她凈身出戶,我怎么都不虧。
我忍不住內心輕嘆,怪不得爸媽能做一輩子商人呢,給他們精明壞了。
最終在四位老人的勸說下,我松口了,只要白竹溪別在和江奇川有來往,我可以不離婚。
聽到我這么說,白竹溪的臉色終于有點人樣了,連忙答應我和江奇川斷絕來往。
雙方父母都很滿意,都相信了白竹溪會誠心悔過。
白竹溪拉黑了江奇川一行人,每天給我檢查手機,真做到了不再聯(lián)系。
但我太了解她了,她忍得了一時也絕對忍不了一世。
這個婚肯定會離,不過是早晚的事。
8、
把爸媽送回去后,當晚我就收到了向云意的消息。
"我聽叔叔阿姨說,你打算和白竹溪和好了?天!她可不是什么好東西��!"
和好只是一時的,就在我思考著該怎么和云意解釋時,她的消息瘋狂彈出。
"你也知道我這個人,沒八卦活不下去,所以在輿論起來后,我扒了白竹溪各個網站上的社交賬號,真的,越扒越有。"
看完向云意剛給我發(fā)來的全部截圖后,我震驚了,白竹溪還真是出乎我的意料。
什么和兄弟吃同一碗面,喝同一杯奶茶的都是小兒科。
她還會和兄弟一起洗澡,然后睡同一張床,最離譜的一次是她和一群男人去溫泉度假村泡同一個私人溫泉。
這一切都被白竹溪記在社交平臺上,話里話間全是男人都圍著她轉的自豪感。
這種讓人眼瞎的消息看得我頭疼。
白竹溪還說她沒做犯過原則上的錯誤,我不禁苦笑出聲,看來我的原則和她的原則不太一樣。
云意又發(fā)來消息:"雖說寧拆十座廟,不毀一樁婚,但是,這福氣你真要得起嗎?"
我回復她只需要靜觀其變,也感謝她給我提供了這么多消息。
結果還是出我所料,不到一個月,白竹溪就送了我一枚重磅炸彈。
當時我在開會,電話一個接一個瘋狂往我的手機上打,我無奈接起后發(fā)現(xiàn)是醫(yī)院打來的。
白竹溪在做人流手術時大出血了。
等我趕到時,白竹溪的爸媽先我一步已經把白竹溪送進了搶救室。
后面白竹溪蘇醒過來,看見所有人都在病房,她就知道瞞不住了,全完了。
當初她自己說的沒犯原則性的錯誤,沒懷別人的孩子。
這句話大概正揪著她的耳朵嘲笑她,讓她連頭都不敢抬。
白竹溪的爸媽同樣沒臉面對我,這回沒有人幫白竹溪求情了。
我依舊平靜,沒有怒火中燒,更沒有歇斯底里,因為我不意外。
從云意發(fā)來的消息里得知,白竹溪早和她的兄弟們在一個池子里坦誠相見過了,
我早已經想過類似今天的情況。
"什么時候去把婚離了?"
畢竟是個躺在病床上的人,我沒說什么重話,但白竹溪卻意外地直接答應了。
和白竹溪爸媽承諾的一樣,白竹溪自愿凈身出戶,因為她的配合,手續(xù)辦得很快,只等冷靜期過去。
從民政局出來后,白竹溪哭得像在奔喪。
我不管她,轉身要走,她卻還敢追上來,拉我衣角,妄想我再給她一次贖罪的機會。
我當沒聽見自顧自往前走著,但白竹溪不放手,死死拽著我。
我煩躁地越走越快,可白竹溪真的像塊狗皮膏藥,哪怕是必須小跑才能跟上我,她也肯不松手。
就在我耐心耗盡剛想回頭罵人時耳旁傳來巨大的一聲"嘭",我也因為慣性往前趔趄了好幾步,最后跪倒在地。
9、
回過神后看到的就是躺在血泊中的白竹溪,這一刻我的心跳幾乎停止。
直到看見肇事車上下來的人是江奇川才如夢初醒,他看清撞了的人是白竹溪時抱頭崩潰起來。
回頭看見我攤在原地,江奇川拿出了刀,嘴里咒罵著就朝我沖過來。
好在四周早已圍滿了圍觀的人,人群看他像瘋了一般,紛紛蜂擁而上控制住他。
白竹溪被送去醫(yī)院搶救,我也因為大面積的擦傷進了醫(yī)院。
爸媽從來家趕來到我身邊后,我的恍惚才逐漸消散。
媽媽被我嚇得直哭,從她口中我得知江奇川開始是奔著撞我來的。
冷靜期時,白竹溪的爸媽逼問出了白竹溪流掉的孩子是江奇川的。
他們氣得暴跳如雷,用了大量的人脈和金錢針對江奇川。
怕被遷怒,江奇川身邊的那些朋友全都跟他劃清界限。
灰暗的日子讓江奇川崩潰,他覺得都是我害的,想讓我死。
我聽著感到無比荒誕,也一陣后怕。
爸媽和我都覺得此地不宜久留,以最快的速度處理完一切后回了老家。
白竹溪沒搶救過來,江奇川被判了無期。
這個判決讓白竹溪的爸媽極度不滿,不清楚他們用了多少的人力和財力,把牢里的江奇川給活活折磨到丟了人樣。
這些都是向云意給我說的,我忍不住感嘆她厲害,這些事都能讓她找出來。
不過,他們發(fā)生什么我早就不在乎了,時間流逝,我連他們那些人的臉都記不清了。
又是一年除夕,我陪爸媽忙活著,突然想起向云意孤身一人,便發(fā)信息邀請她來我家一起吃飯。
"謝謝啦,但是不去,不然我老公會不高興的。"
向云意的老公是位軍人,很不幸在幾年前因公殉職。
那之后,向云意就一直是一個人,默默緬懷著她的先生。
"你還真是至死不渝,我怎么就遇不到你這樣的姑娘呢?"
向云意回我一個笑哭的表情:"一定會遇到的。"
我向窗外望去,外面雪花漫天飛舞,帶著一種靜謐的優(yōu)雅,讓人難忍上揚的嘴角。
嗯,一定會遇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