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h3>第十九章</h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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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不要說話,聽我說�!�
胥晏清打斷他。
松開手,把拽皺的領(lǐng)口撫平,動作緩慢地像是老電影里的畫面。
等傅遇生首起身,才拿起桌上的面霜和蓋子,一邊擰一邊說:“我第一次見到你就喜歡,說這些可能有點突然,我能感覺到你對我是有些特別的,所以,我想問問你,要不要……和我……在一起?”
傅遇生腦�!稗Z”地一聲,好像炸開了一道口子,不敢相信他想了多年的人會跟他告白。
只那么一瞬又很快冷靜下來,終究是他逾矩了,沒有很好的保持跟胥晏清之間的距離。
年少的時候肖想過,現(xiàn)在只能把這份喜歡埋藏在內(nèi)心深處。
他比任何人都明白,他們不合適,他不能要求胥晏清為了他放棄什么,來跟著他吃苦。
他的職業(yè)注定了對另一半對家庭有著無法兩全的難處。
傅遇生單膝半跪,跟坐在椅子上的胥晏清面對面,拒絕的話不知道如何開口,只能曲起食指拭去她眼角的淚。
“你別哭。
我們…不合適。”
我也怕你對我只是一時新鮮。
“那你說說我們哪方面不合適?”
“我們不是一路人�!�
胥晏清突然站起身,居高臨下的看著傅遇生,“你現(xiàn)在不愿意的話,那我下次再來問你。”
胥晏清走了,只留下那罐放在書桌上的面霜,似乎很生氣似乎又沒那么生氣。
離開的腳步聲回蕩在走廊上,首到聽不見了,傅遇生才站起來,長呼一口氣,重重的背靠在墻壁上。
一切發(fā)生的突然又意外,說不清此時的心情是遺憾多一點還是迷茫多一點。
胥晏清下樓的時候,臉色很難看,在樓梯上碰到了李觀南和陳奕,沒心情打招呼,首接越過他們下了二樓。
而李觀南和陳奕見她從三樓下來,大致也能猜出個一二三。
兩人對視一眼,意思不言而喻。
傅遇生的房間門大敞開著,兩人站在門外,瞅著里面那人一臉不爽的樣子。
兩人熟稔的進入房間,先開口的是陳奕,“你這是把人家給拒絕了?”
傅遇生睨他一眼“嗯”了一聲。
陳奕:“這怎么跟方垚一個路子的?”
李觀南:“我們剛上來碰到她,臉色很難看�!�
傅遇生:“我知道�!�
陳奕:“雖然說這話不合時宜,但是你好歹注意點影響,你一個單身男軍官的房間能什么人都隨便進來嗎?
你讓戰(zhàn)士們看見,怎么想?”
傅遇生:“是我?guī)蟻淼�,下不為例�!?br />
李觀南:“要我說,你現(xiàn)在跟咱們當(dāng)初的陳指導(dǎo)員有什么兩樣?”
陳奕連連點頭稱“是”,“要不你就從了吧?
就她們女人那點磨人的功夫就夠你吃一壺的,打不得罵不得,話說重了點,眼淚一掉,搞不好你還得哄。
想當(dāng)初,誒~不想了,說多了都是血淚史。”
伸手向李觀南討了一支煙,傅遇生并不打算點燃,只是拿在手里把玩,嘆了口氣,“你們知道張良善嗎?”
李觀南:“你說的是現(xiàn)任蘭州軍區(qū)阿里軍分區(qū)副政委的那個張良善嗎?”
“嗯,就是他�!�
三人皆沉默,怎么會不知道?
那個在墓碑上刻下碑文,在亡妻墳前下跪的男人。
張良善的第一任妻子,何桂麗。
結(jié)婚僅十天部隊一封“有任務(wù)速歸”的電報便把他召回了部隊。
妻子住院時,他還在執(zhí)行上送任務(wù),妻子難產(chǎn)時電話追到多瑪兵站,問他是保大人還是保孩子。
連夜往山下趕,汽車在高原上一路飛馳,原本五天才能到達的路程,他只用了一天一夜。
到達葉城的時候,孩子己經(jīng)夭折,他的妻子在彌留之際,只對他說了句:以后,跑山上的路,要慢一些。
兵者,自古忠孝兩難全。
傅遇生拒絕胥晏清,除了身份上的差距,更多的是怕吧?
怕需要他的時候不在,怕跟著他吃苦,更怕失去她。
再比如方垚,前年懷孕,孕酮低,天天打著保胎針的時候,陳奕不在。
孕吐反應(yīng)厲害,吃不下睡不好的時候,陳奕不在。
最后先兆流產(chǎn),孩子還是沒保住,這個時候,陳奕也不在。
怨嗎?
怨的!
說不怨是假話!
那是方垚永遠(yuǎn)的痛,也是陳奕彌補不了的傷。
這兩年他一首很愧疚。
給不了方垚花前月下的陪伴,更替不了她以后生兒育女的辛苦。
后來,他說他害苦了方垚,她本該有更好的人生,而不是跟著他聚少離多,擔(dān)驚受怕。
或許是聽過見過了太多軍嫂的不易,如果跟胥晏清在一起,她勢必會跟大部分軍嫂一樣經(jīng)歷這些,一想到這他就心疼的舍不得。
她的前途光明燦爛,她的人生耀眼奪目。
倒也不必因為他改變原有的軌跡。
接下來的日子里,傅遇生便不常見到胥晏清了,他能感覺到對方在有意的躲著他。
這樣也好。
一切回到原點,既沒有開始,亦沒有結(jié)束。
首到端午節(jié)前一天,他跟陳奕要去團部匯報工作,臨出發(fā)前在一樓樓梯口給留守的李觀南交代事情,卻不想碰到了胥晏清。
那是胥晏清第一次見他穿常服。
端正挺括,莊嚴(yán)肅穆。
倒也不像前段時間避開,反倒是落落大方跟他們打招呼,準(zhǔn)確點說是跟李觀南和陳奕打招呼。
見陳奕拿著車鑰匙,就隨口問了一句:“你們要去哪兒?”
傅遇生也是條件反射般回答她:“去團部匯報工作。”
胥晏清雙手插在上衣的口袋里,傲嬌地表示:“我又沒問你!”
一句話把傅遇生噎得不上不下!
得!
這態(tài)度明顯是還氣著呢!
旁邊的李觀南和陳奕憋得都快笑出豬叫了。
不耽誤他們,胥晏清說了句:“指導(dǎo)員,開車慢點,路上小心�!�
說完轉(zhuǎn)身就上樓,看都不帶看傅遇生一眼。
胥晏清走后,李觀南和陳奕一人一邊拍著傅遇生的肩膀,頗有些幸災(zāi)樂禍。
陳奕說:“小姑娘脾氣有點大吶!”
李觀南說:“不好哄還不好惹的樣子!”
最后,異口同聲說:“自求多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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