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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第二章

    聽到蕭哲川的話,阿兄愣了一下,才察覺是誤會了我。

    怎么不早說阿兄語氣滿是責(zé)怪,似乎想用這種方式掩蓋此刻的尷尬。

    沒你動作快。蕭哲川面容平靜,像是一個置身事外的看客。

    可偏偏,說出的話又全是刺,扎的阿兄臉色紅白交加。

    5

    阿兄抱著我,悲憤交加,再也不看他一眼,轉(zhuǎn)頭轉(zhuǎn)進(jìn)馬車,一溜煙往世子府跑去。

    阿兄,等等我......

    只因多看了兩眼蕭哲川,沈婉心才后知后覺自己被落下,眼中的怨毒一身而過。

    隨后轉(zhuǎn)身含笑走向蕭哲川,盈盈行禮:

    哲川哥哥,阿兄擔(dān)心姐姐身體......可否麻煩你送我回家

    蕭哲川沉吟片刻,緩緩開口:

    不能,孤男寡女共處一車,會害了沈小姐名節(jié)的。

    沈婉心錯愕地愣在原地,似乎沒料到自己的未婚夫會當(dāng)眾落自己面子。

    可她剛剛才看到沈木瑤從車上下來,怎么到她這里就不行了呢

    憑什么憑什么沈木瑤那個賤人一回來就要搶奪她的哲川哥哥

    他平等地對所有人冷漠,卻唯獨(dú)將溫柔留給了沈木瑤。

    想到這里,沈婉心的心里對我的恨意又加深了幾分,臉上也因羞惱染上一絲紅暈。

    蕭哲川瞟了一眼她的囧態(tài),命人調(diào)轉(zhuǎn)馬頭,揚(yáng)鞭疾速駛向世子府。

    城內(nèi)有名的大夫被快馬接到府內(nèi),剛落地就被家丁扛起往我住的院子來了。

    面對阿兄急切地目光,下意識剛想安慰兩句,

    卻在搭脈的瞬間噤聲,臉色也越來越凝重。

    見大夫半天不做聲,阿兄終于忍不住問出口:

    大夫,她這是怎么了

    剛進(jìn)府,阿兄就命人為我更衣擦洗。

    也在這時才發(fā)覺我渾身瘦骨嶙峋,皮膚上滿是青紫傷痕。

    大夫沉默兩秒后,搖頭嘆息:

    小姐長期遭受非人虐待,身子已經(jīng)毀了,又沒有好好養(yǎng)著,怕是......

    阿兄急切地瞪大眼睛,聲音陡然提高了幾度:

    怕是什么!

    大夫躊躇開口:

    怕是,就這兩天了......

    怎么可能她以前明明很......

    話到一半,卻突然頓住。

    我以前身體的確很好。

    有阿兄寵著,平日里連打個噴嚏都要被他叫來大夫一通檢查。

    而阿兄又求到皇后娘娘,從她那討來養(yǎng)身茶為我調(diào)理,養(yǎng)的我面若挑花。

    若沒有這副好底子,我恐怕也沒辦法活著回來了。

    阿兄看著我毫無血色的臉震驚后退,直到撞翻桌椅才終于回過神。

    查!把木瑤在村莊生活的所有事情,全部事無巨細(xì)查清楚!

    我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

    只知道在夢里我一遍遍經(jīng)歷著村莊的一切,醒來時眼里流露出深深地恐懼。

    阿兄守在我的床邊,而我回到了曾經(jīng)熟悉的房間。

    一時讓我恍惚那些恐怖經(jīng)歷是不是夢。

    直到阿兄驚喜地將我攬進(jìn)懷里,

    直到四肢百骸傳來透骨的痛,

    直到阿兄一遍遍哽咽地向我說:對不起。

    我才驚覺夢里的一切早已發(fā)生,而我不過是茍延殘喘地又熬過了一天。

    阿兄的帶著哭腔一遍遍道歉:

    木瑤,哥哥對不起你,我不知道那幫刁民竟敢這樣大膽,欺辱你三年。

    他的話讓我瞬間恢復(fù)清醒,眼眸一瞬冰冷。

    許是察覺了我周身散發(fā)的冷意,阿兄滿眼歉疚地輕拍我的背,想像曾經(jīng)那樣哄我安心:

    你放心,阿兄已經(jīng)替你報(bào)了仇,那些欺辱過你的人都死了。

    以后你的事,再不會有人提起。

    我譏諷地扯了扯唇,譏諷他的冷血,更譏諷他的天真。

    見我沒反應(yīng),阿兄拉著我的手,輕輕摩挲著上面的老繭:

    木瑤,以后你想要什么,阿兄都給你,只要你能重新開開心心,好不好

    他想讓我快樂走完最后一段路,也想讓自己心安,可我偏不要他如意。

    我用盡全身力氣從他懷里掙脫,縮到床腳,眼神冰冷:

    不用,不勞阿兄費(fèi)心,我什么都不想要。

    不想要屬于我的一切,不想要受不住的家,也不想要偏心的哥哥了。

    阿兄難以置信地看著滿臉拒絕得我,眼紅瞬間泛紅:

    好阿瑤,是阿兄錯了,你給我個補(bǔ)償?shù)臋C(jī)會好嗎

    我背過身,將自己蒙在被子里重新躺下。

    阿兄似乎想要靠近,手剛觸到被子就被丫鬟的出聲打斷:

    世子,二小姐回來了,身上還受了傷!

    阿兄扯著被子的手力道漸漸松了,糾結(jié)地看了我一眼,心虛開口:

    木瑤,阿兄先去看看婉心,一會再來陪你。

    話落,他頭也不回離開。

    我縮在被子里,緊緊咬著牙,身體卻仍止不住發(fā)抖。

    我不是沒有聽出他的言外之意:你的仇我已經(jīng)替你報(bào)了,以后這件事就翻篇了。

    左右不過是為了讓安心,卻還說的這樣冠冕堂皇。

    真好笑啊......

    6

    不知過了多久,門再次被打開,身上的被子也被輕輕掀開。

    原本哭到昏沉的腦子瞬間清醒,我渾身緊繃,準(zhǔn)備隨時反擊。

    卻在聞到熟悉的蘭花香氣時,忍不住皺眉。

    男人清冷的聲音自身后傳來:

    若你心里還有我,我可以和沈婉心取消婚約,重新娶你。

    他的話讓忍不住轉(zhuǎn)身,坐起身正視他。

    男人臉上的欣喜一閃而過,卻仍維持著一副清冷模樣:

    若你現(xiàn)在點(diǎn)頭,我可以立刻去找你阿兄更換新娘。

    面前的男人白衣勝雪,始終像是個高高在上的神祇,可我卻再也沒有接近的心思。

    不必?fù)?dān)心壓錯寶,沈婉心不會失寵。

    聽完我的話,他的臉上接連流露出錯愕、疑惑、糾結(jié)的情緒。

    男人微微蹙眉,淡淡開口:

    不是因?yàn)檫@個原因。

    蕭哲川看我的眼中第一次流露出心疼的情緒,他不知道這是什么原因。

    只是自從三年前我消失在他的世界里,他的心始終像是被挖空了一塊,無論怎樣都填不平。

    身旁小廝曾笑著打趣他:

    小公爺對沈家兩位小姐可謂是天差地別,莫不是您心里屬意的一直是沈家大小姐

    他分不清。

    三年前,他討厭這種失控的感覺,故意沒有阻攔沈嘉恒將我送走。

    可每當(dāng)想起我求到他面前時的場景,落下的每一顆淚都像是燙進(jìn)了他的心里,留下深深的印記。

    每次和沈婉心出去,只為想要從她口中探聽到更多關(guān)于我的消息。

    每次想到他和沈婉心婚事在即,可他卻沒由來地抗拒她的示好和親近,甚至想要逃避。

    甚至在今天,他故意丟下沈婉心,只是單純地想要為我出氣。

    當(dāng)年強(qiáng)行封鎖的感情,在見到我的那刻像是野獸徹底掙脫了枷鎖,在他心里猛烈地反撲著。

    當(dāng)他發(fā)現(xiàn)我躺在床上,看他的眼神里再也沒了光時。

    蕭哲川心像是被野獸狠狠一爪子拍碎,疼的發(fā)慌。

    氣氛凝滯了片刻,他從懷里拿出那對被贈與沈婉心的鴛鴦手鐲,似乎下了很大決心才開口:

    其實(shí)這對鐲子,我是想送你的。

    話音剛落,沈嘉恒一腳踹開門,滿是怒氣的拎起蕭哲川的衣領(lǐng),力氣大的似乎要將他提起來:

    蕭哲川,你把我妹妹當(dāng)什么了菜市場上隨意挑選的物品嗎

    婚事在即你現(xiàn)在說悔婚,你真當(dāng)我們沈家是軟柿子么

    沈婉心梨花帶雨地靠在門框上,捂著心口眼淚不斷滑落。

    只是看向我的眼神,滿是怨毒。

    因?yàn)槲遥皇捳艽▉G在山上,臨分別讓她歸還手鐲,坦言自己想娶的并不是她。

    沈婉心不愿,寧可毀了這鐲子都不愿意讓它戴在我手上。

    卻被蕭哲川的侍衛(wèi)先一步發(fā)現(xiàn),用力將她的手腕掰到脫臼,粗暴地將鐲子取下。

    阿兄的怒吼還在繼續(xù),蕭哲川卻毫不在意。

    將手中的鐲子往我面前又遞近幾寸,好像在等我同意。

    望著蕭哲川的期待,阿兄的警告,以及沈婉心不加掩飾的嫉妒和怨恨。

    我笑了笑,伸手接過,又在蕭哲川松口氣的瞬間,毫不猶豫松開手,任由鐲子滑落。

    在地上斷成幾節(jié)。

    給了別人的東西,就不要再給我。

    蕭哲川愣在原地,感覺仿佛心里有什么東西也隨著鐲子一起碎裂。

    回神時,他已經(jīng)顫抖著撿起地上的碎玉,一臉悲傷:

    木瑤......

    他的話在對上我冰冷視線時,徹底卡在喉嚨里。

    最后慌張地留下一句:

    我去為你求神醫(yī)出山,我一定會治好你,你等我。

    說完,便掙開阿兄的禁錮,匆匆離去。

    沈婉心看著蕭哲川離去的背影紅著眼扯了扯阿兄的袖子:

    阿兄......

    這一次阿兄沒有理會她的哭鬧,而是有些不耐煩地甩開她的手,沉聲道:

    木瑤身體不好,你暫時不要胡鬧。

    阿兄向來對她百依百順,可今天卻是第一次沒耐心聽完她的話。

    沈婉心委屈地撇撇嘴,眼眶含淚:

    她身體不好我還受傷了呢!阿兄你......

    她的話未說完,就被再一次打斷:

    木瑤身體不好,這院子安靜,適合靜養(yǎng),你先搬去別處吧!

    沈婉心滿臉不情愿,可在對上阿兄冰冷的眼神時,不慢地跺了跺腳,紅著眼跑了出去。

    阿兄見狀惋惜搖頭:

    還是寵過了頭。

    他轉(zhuǎn)頭重新看向我,語氣溫和如三年前那般:

    這院子你就安心住下,以后有阿兄在,再不會讓你受半點(diǎn)委屈。還有......

    他的話還沒說完,我已經(jīng)毫不留情打斷:

    我說過,給了別人的東西,就不要再給我。

    阿兄尷尬地低下頭:

    抱歉,阿兄會重新給你選一處院子,你先在這湊合一下,我保證,很快。

    說完,他匆匆離開,生怕晚一秒又聽到我冰冷的回答。

    當(dāng)晚,我搬進(jìn)了母親曾住過的院子。

    屋子的布置相比我的規(guī)格翻了幾倍。

    連院中的海棠花都是阿兄一束束親手種下,又親自搭理的。

    這次,無論沈婉心如何撒嬌哭鬧,阿兄始終再沒松口將院子換給她。

    7

    第二天,蕭哲川帶著一名須發(fā)皆白的老人來到府里。

    我沒拒絕,因?yàn)槲蚁牖钕氯ァ?br />
    第三天,蕭哲川以給我治病為條件,讓阿兄同意解除他和沈婉心的婚約。

    又始被迫同意了他重新求親。

    蕭哲川也不惱,帶著神醫(yī)每日大搖大擺招搖入府。

    阿兄惱他一副正派君子的模樣,卻偏偏一副小人行徑。

    每次來都要冷嘲熱諷幾句。

    兩個男人也像是突然轉(zhuǎn)了性,開始拼了命地對我好,生怕被對方比下去。

    不過我并不在意,神醫(yī)將我從鬼門關(guān)拉了回來,我更加珍惜自己的身體。

    但我知道,日子不會一直這樣平靜,因?yàn)樯蛲裥牟辉试S。

    在沈婉心第三次在阿兄那里吃癟后,終于耐不住脾氣,將全屋砸的滿室狼藉:

    早知道這個賤人臟成這樣還有人當(dāng)寶貝哄著,當(dāng)初就該早點(diǎn)殺了她!

    身子都已經(jīng)廢成那樣了,她為什么還在活著!

    身旁的丫鬟眸光沉了沉,小聲開口:

    小姐,我聽以前院里的老人說過,大小姐曾誤食過木薯粉,差點(diǎn)死了......

    丫鬟的聲音越來越小,沈婉心的眸子卻越來越亮了。

    之后的日子,沈婉心像是換了個人一般。

    每次都會在外面尋來禮物送我解悶。

    有時是一兩樣首飾,有時是一些精巧物件,還有時,會給我?guī)Ь鄹切鲁龅母恻c(diǎn)。

    阿兄看我們相處和諧,看向沈婉心的某種又多了幾絲愧疚和暖意。

    翌日,我剛喝完苦藥,正吃著桌上的糕點(diǎn)。

    阿兄順手捏起一塊扔進(jìn)嘴里后,臉色巨變,飛快將我手中的糕點(diǎn)搶走丟到地上:

    這糕點(diǎn)哪來的

    話音剛落,沈婉心就拎著食盒出現(xiàn):

    姐姐,這是聚福樓新品,你嘗嘗看喜不喜歡

    她掛著天真無邪的笑容,眼底的惡毒卻怎么也藏不住。

    不等她靠近,阿兄一掌將食盒拍在地上,眼中是明顯的失望:

    我原以為你是真心待木瑤,想和她修補(bǔ)關(guān)系,卻沒想到你竟然這么狠毒,想要她的命!

    沈婉心臉上閃過驚慌,隨機(jī)搖頭:

    不,阿兄,我沒有。

    沒有你送這些糕點(diǎn)每樣都摻了大量木薯粉,還說不是故意的!

    木瑤吃不得木薯,你還說不是故意的!

    沈婉心正在猶豫如何脫身,就聽到我身旁的丫鬟驚呼出聲:

    不好了!小姐吐血了!

    阿兄看著我胸口的鮮血染紅了胸前的衣襟,隨后染紅了床上的錦被,心口猛地一窒。

    慌張抱起我跑向蕭府。

    沈婉心震驚地看著眼前一幕,慌亂無措。

    她卻實(shí)想要用木薯粉慢慢毒死我,卻沒想做的這么明顯。

    回到院子,她想要將那個出主意的丫鬟控制起來為她頂罪。

    卻發(fā)現(xiàn),那丫鬟早已不見......

    蕭府這邊,神醫(yī)面色沉重走出門,語氣滿是遺憾:

    老夫盡力了。

    話落,阿兄眼中的光徹底滅了,整個人頹廢地跪倒在地上,久久沒能起來。

    我的尸體被蕭哲川留在了蕭府,他說:

    有婚約在前,即使木瑤去世了,她也是我認(rèn)定的妻子。

    阿兄深深看了他一眼,最終沉默地一個人走回了家。

    剛進(jìn)沈婉心的院子,就聽到她在里面一邊摔東西一邊破口大罵。

    句句惡毒,也句句不離我的名字。

    阿兄憤怒推開門,一直琉璃盞就直直向他砸過來:

    滾出去!沒有我的命令誰都不許進(jìn)來!

    男人站在門口,看著面前的女人。

    雙眼猩紅,發(fā)絲散亂,哪還有半點(diǎn)乖巧影子

    沈婉心,你為什么要害死木瑤

    男人皺著眉冷冷開口,似乎只要沈婉心不給他一個合理的解釋,他隨時可能暴走。

    女人在聽到我死的消息后,癲狂的眸子閃過一絲竊喜,

    又迅速裝出一副可憐的樣子,幾度哽咽:

    阿兄,我承認(rèn)我確實(shí)有嫉妒過姐姐,可我們是親姐妹,我沒有理由害她。

    你這樣問,是不信我嗎

    她捂著心口連連后退,像是受了莫大的打擊,眼中蓄滿眼淚,似乎隨時準(zhǔn)備掉落。

    可這次阿兄似乎無動于衷,無論她怎么可憐,都沒有再多看她一眼:

    把院子看關(guān)起來,在事情沒查明之前,她不能離開這里一步!

    說完,男人匆匆離開,迫不及待安排人查明真相。

    入夜,沈府燈火通明。

    眾人人心惶惶聽著別院里不斷有丫鬟和小廝的慘叫聲傳來。

    在黑沉的夜里顯得更加恐怖。

    沈嘉恒坐在主位上,地上跪著一眾丫鬟,顫抖著聲音坦白:

    二小姐不止一次說過要讓大小姐死,甚至還多次用巫蠱娃娃詛咒大小姐。

    二小姐不喜歡甜食,最近一個月每次出門都會特地讓小的去采買新鮮糕點(diǎn),說要給大小姐帶回來。

    二小姐......

    沈婉心起初抵死不認(rèn),甚至激動地掌摑了幾個親近的丫鬟,

    直到管家將娃娃等證物全部丟在沈婉心腳下,她徹底說不出話來。

    8

    沈婉心被送進(jìn)了刑部。

    可沒過半天,阿兄也被抓了進(jìn)來。

    刑部尚書難以置信地看著面前沈婉心的證詞,顫抖著聲音問她:

    你所說的可屬實(shí)

    沈婉心用力扣頭:

    臣女所說句句屬實(shí),兄長為掩蓋阿姐被玷污的事情,擅自殺了十三口人。

    我朝動用私行已是重罪,更何況是屠殺村民。

    即便是勛貴之家,也難逃被斬首的命運(yùn)。

    阿兄面如死灰地看著沈婉心,似乎無法接受自己被親妹妹背叛。

    沈婉心從刑部出來的那天,笑著站在沈嘉恒面前,語氣恨意涌現(xiàn):

    沈嘉恒,我叫了你阿兄這么多年,想不到你竟然為了那個賤人,一次次打我的臉!

    沈嘉恒痛心地看著她:

    為什么難道就是因?yàn)檫@些原因,你就要這樣報(bào)復(fù)我我可是你的阿兄�。�

    沈婉心唇角勾起一抹殘忍笑意:

    阿兄呵!你還真是和你那傻妹妹一樣好騙。

    看在你要死的份上,我不介意告訴你,你那個雙胞胎妹妹,早就在上山采藥的時候被喂狼了。

    沈嘉恒難以置信瞪大眼睛:

    你說什么

    沈婉心的聲音還在繼續(xù):

    你那傻妹妹真是聽話,我不過是告訴她乖乖在山里等一夜,我就帶她回家,她還真就信了。

    等我回去找她時候,除了這塊玉佩,什么都沒留下。嘖嘖嘖......真慘啊......

    原來他自覺虧欠,用心疼愛的妹妹,竟然是自己的殺妹仇人!

    他竟然為了她,將自己兩個親妹妹都害死了!

    滔天的憤怒和后悔填滿了他的胸膛,他猛地向沈婉心沖過去,卻在即將得手的瞬間被牢門阻攔。

    沈婉心面容猙獰,臉上帶著扭曲的笑意:

    沈嘉恒,當(dāng)初你殺我全家,如今你終于要死了,我父母的在天之靈也可以安息了。

    門內(nèi),是沈嘉恒憤怒地捶打牢門。

    門外,是沈婉心得意囂張的笑臉。

    哈哈,我的好哥哥,你就在這里慢慢等死吧!

    沈婉心轉(zhuǎn)過街角,卻被蕭哲川再次攔下。

    她剛湊過去,就看到他身后一臉凝重的刑部尚書,死死盯著她。

    拿下!

    沈婉心被關(guān)在了沈嘉恒的隔壁,每晚嚇得眼睛都不敢閉。

    生怕一睜眼沈嘉恒就出現(xiàn)在他面前掐死她。

    刑部動作很快,在蕭哲川提供的證據(jù)下,沈婉心很快被定罪。

    而沈嘉恒在蕭哲川的佐證和力保下,被削官奪爵,抄沒家產(chǎn),但好在撿回一條命。

    從牢獄離開的當(dāng)天,沈嘉恒跪在我的墓前淚如雨下:

    木瑤......對不起......對不起......是哥哥錯了......

    昔日一起風(fēng)發(fā)的男人此刻匍匐在墳前,頭上生出絲絲白發(fā),像是瞬間老了十歲。

    一旁的蕭哲川看著沈嘉恒狼狽的模樣,最終還是忍不住將真相和盤托出:

    木瑤......沒死。

    沈嘉恒錯愕抬頭,眼睛通紅地死死抓住他的手腕,語氣急不可耐:

    你說什么!

    蕭哲川嘆了口氣,緩緩開口:

    退親那日,木瑤找了我,要我?guī)退偎馈?br />
    我勸不動她,卻也不愿意她繼續(xù)活在水深火熱里,還是答應(yīng)了幫她。

    想起當(dāng)初只因?yàn)樗囊荒钪�,便將我親手推向了懸崖,怎么可能不后悔呢

    他的腸子都要悔青了。

    他很想為我做些什么補(bǔ)償我,更不惜想要用一紙婚書將我留在他身邊。

    哪怕我已經(jīng)不愛他。

    哪怕我坦言我們已經(jīng)錯過,再也回不去了。

    他還是不肯放手。

    她在哪!快帶我去找她!

    沈嘉恒拉著蕭哲川,恨不得現(xiàn)在就出發(fā)把我找回來。

    蕭哲川無奈苦笑:別問我,我也在找她。

    在送完幫你翻供的證據(jù)后,她就離開了。

    他想起與我見得最后一面。

    我一身白衣騎在馬上笑著向他揮手,像極了當(dāng)初那個鮮衣怒馬的沈木瑤。

    那一刻他終于承認(rèn)自己心動了。

    可面前的女子轉(zhuǎn)頭揚(yáng)鞭消失在他的視線里,毫不留戀。

    ......

    神醫(yī)谷。

    神醫(yī)將調(diào)好的忘情露,遞到我的面前,鄭重開口:

    你哥哥找你找遍了大江南北,甚至連最危險(xiǎn)的南境都去了三遍。

    蕭小公爺更是抱著你給的那張假婚契,抗了皇上十二次賜婚。

    你回去就能獲得一切,你確定真的不留戀

    我沉默半晌,緩緩開口:

    即便離開了他們,每次午夜夢回我仍會回想起他們曾經(jīng)對我做過的一切。

    哪怕是我努力忘記,身體的痛處也會一遍遍提醒我,我曾遭遇了親情和愛情的雙重背叛。

    也許只有忘記,才是對我最好的成全。

    說完,我端起藥碗一飲而盡。

    ......

    三年后,神醫(yī)身邊多了一個新收的女弟子,醫(yī)術(shù)精湛,無人能及。

    只是常年青紗遮面,從不露臉。

    我的最后一位病人很是奇怪。

    第一眼見到我就一直叫我沈木瑤。

    還哆哆嗦嗦地掏出婚書讓我嫁給他。

    回去以后,師父給我講了一個故事:

    曾有兩個絕代風(fēng)華的男人狠狠傷害了這個叫沈木瑤的女人。

    后來他們踏破鐵鞋,卻再也沒能找到她。

    最終,年長的那位死在了尋她的路上,另一位為了她終身未娶,郁郁而終。

    心似乎痛了一下,但很快又歸于平靜。

    我抿了一口手邊的茶,毫不在意講出自己的看法:

    師父,您講的這個故事里,這兩個男人不是活該么早干嘛去了

    師父眸色暗了暗,最終緩緩開口:

    也是,早干嘛去了......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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