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h3>第1章</h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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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的目光遙遙交錯。
許肆看見了他眼底的擔憂,覺得心里柔軟慰貼極了,笑著說:“可以啊,你想來就來�!�
然后她又低眸看了眼手上的腕表,“時間到了,我先走了�!�
“嗯,小姨再見�!�
夜色很薄,裴枕目送她離開。
鼻尖又嗅到了她身上的雪松氣息,跟兩年前那個味道一樣,能帶給人安定的錯覺。
他站在原地停留了一會兒,才回過神,拿起了倒扣在沙發(fā)上的書翻閱,神色比剛剛還要認真,讓人覺得上面可能是什么有意思的精彩內(nèi)容,才會吸引他至此,要浸進精裝的書頁中。
葛管家給他送水的時候,偶然看了一眼,驚訝道:“裴少爺是在看德文的課本?”
“謝謝葛管家�!�
裴枕接過清水,裹著灰色的外套,鎮(zhèn)定的點了點頭,回答:“嗯,特意找同學(xué)借的�!�
“少爺是有什么打算嗎?”
二月出頭的月份,空氣帶著淡淡的木香,天空黑暗的沒有一顆星。
裴枕放下那本書,聲音帶著暖春般的柔和,“是啊,想去德國上大學(xué)�!�
葛管家愣了愣,笑的很和藹:“小姐的大學(xué)也在德國,還真是很湊巧呢�!�
裴枕看向窗外,半晌,才用只有他自己能聽見的音量,自言自語似的輕笑:
“啊,倒也不是巧合呢。”
他就是很想跟小姨念同一所大學(xué)。
……
溫家外公今年80了。
溫嬌嬌的媽媽是整個溫家的主事人,她爸爸是入贅的,所以溫嬌嬌也跟媽媽一起姓,許肆前往的也是溫家的大宅。
與許肆家另類的裝修風格不同,溫家就是很歐式的正常風格,這個年代的人喜歡繁華的事物,有錢人家都會將老宅打造成跟身價匹配的輝煌。
墻面影影綽綽的光暈照亮了不斷停放的豪車。
在來之前,就有很多人猜測許家小姐會到場祝壽。
兩年都沒聽見她的事跡。
只聽說許氏地產(chǎn)集團越來越穩(wěn)固,到底還是惹了不少人的好奇和貪婪。
等獨屬于許肆那輛跑車到達的時候,很多還在車內(nèi)等候進場的人都下車了,開始,裝作不經(jīng)意的看上那么一眼,然后由驚艷的收回目光結(jié)束。
許肆只穿了件得體的深棕色春季長裙,腰間有皮質(zhì)的黑色綁帶,脖子上掛著白色的珍珠,露出來的白皙手腕處有一塊金色的世界名表,耳飾是紅寶石的,跟潤紅的唇色交相呼應(yīng)著。
穿著簡潔有質(zhì)感,時尚感全靠配飾撐起來。
不花枝招展,又有種有低調(diào)又高級的知性美。
很符合她從富家千金到真正富豪的身份轉(zhuǎn)變。
第一次以許家的身份走到眾人面前。
她迎接著所有各懷心思的關(guān)注目光,帶著保鏢一步步走進溫家宴客廳,腳步之中都有股肅殺之氣。
她是熟客,溫家的管家很自然的把她帶到溫家外公面前,坐在主位旁邊,陪著溫外公聊了好一會兒。
最后,溫外公慈愛的看著她,蒼老的聲音沒有年輕時那樣鏗鏘有力,卻符合一個白發(fā)老人對晚輩的關(guān)心。
“小許啊,你父親走的太早,你一個人撐起那么大的家業(yè),真是個好孩子,長大了。”
或許在眾人的眼中,許肆目中無人又無畏無懼,走大運年紀輕輕就繼承家業(yè),譏笑嘲諷盼著她倒臺跌落,然而溫外公知道,她盡力了。
全部的時間,都用來處理繁重的事物。
許肆笑了笑,嗓音緩和,跟溫嬌嬌公用一個稱呼,說著吉祥的話,“外公,好好的,硬朗健康,福澤綿綿,溫姨能干,嬌嬌長大了,往后都是好日子�!�
在場的賓客都跟著笑了。
只有一個人臉色變了又變。
那就是昨天晚上被潑了一身雞血果凍的謝明。
他穿著白色的西裝,梳著一絲不茍的背頭,五官端正,還講究的噴了香水,是很濃郁的男士古龍水,與他泡夜店的裝扮很不一樣,此時正經(jīng)的樣子,才像是意氣風發(fā)的貴公子。
可路過的,知道昨晚那事的人,莫名就覺得他是在欲蓋彌彰,想掩掉一身污穢的血腥氣。
謝明伸出指頭摸著酒杯底座,推杯換盞間,一直盯著許肆明艷的臉,坐姿姿勢消沉又風流。
他聽見許肆也要來,本來是很生氣的。
可她坐在人群中間,笑的那樣動人,燈光溫柔的落在她身上,綻放的就是比別處的亮一些。
唇色嬌艷,驚艷極了。
他又有點氣不起來。
他知道這行為叫好色成性,但他也沒不承認啊。
他現(xiàn)在的確想放下成見,和許肆重新認識一下。
一場宴會致辭包交際三個小時。
許肆都一直陪在溫外公身邊。
好不容易等到宴會結(jié)束,眾人離場的差不多了,謝明才倚在大門處微笑,長腿擋著路,看著許肆走到附近,騷氣的笑笑道:
“許小姐,你好啊。”
沒反應(yīng)?
許肆只是朝他淡淡點了個頭,清澈幽靜的眼神沒有多余的,全用來看前方的路,側(cè)身繞過他走下開闊的臺階。
像沒跟他發(fā)生過沖突一樣。
真是見鬼!
“許小姐,等一等�!�
謝明目光冷了一瞬,眼皮微聳,嗓音暗沉,卻也不是生氣,只是不想被無視而已,快步追上許肆的步伐。
“昨天的事,許小姐難道不應(yīng)該給我個交代嗎?”
昨天?許肆極其輕微的皺眉,瞟了他一眼,語氣淡若云煙,“你是謝明?”
“靠�!敝x明抬起眼睛,這次連聲音都冷了,“許小姐,同學(xué)一場,你連我長什么樣子都不知道,還送了我一桶臟血,害我丟面子,這樣子做事,會不會有點太過分了?”
滿腔情緒暴躁憋悶。
“真是你啊,謝同學(xué)�!痹S肆微微挑眉,語氣清冷,“質(zhì)問我之前,你是不是忘了自己做了什么過分的事情,需要我給你講一遍嗎?”
“那倒是不用了�!敝x明忍著氣又笑了,“生意嘛,你爭我搶的,現(xiàn)在又不是在做生意,不講這些了。”
“是啊,那你自便,生意上的事情,我們生意上見。”許肆微微一笑,轉(zhuǎn)身就要走,即使放著狠話,氣質(zhì)還是冷傲清絕,眼里全無懼色。
那一笑讓謝明心情激蕩,他頭腦一熱,伸出手去握住許肆的腰,纖細的腰肢觸感絕佳。
他心尖一顫,笑容風流。
“喂,別走啊,既然你忘記我了,那我們重新認識一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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