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她問一旁的傭人,“他人呢?”
“先生在后院,老宅那邊讓他去寺廟把老夫人接回來,他暫時沒去。”
打開后院的門,看到他坐在凳子上發(fā)呆,桌上放著已經(jīng)涼透的茶水。
她深吸一口氣,“怎么不去寺廟?”
他對老夫人的死并不是無動于衷,現(xiàn)在寺廟的火撲滅了,按理說他該去處理后事。
他的指尖頓住,嘴唇抿了一下,才啞聲道:“她想見的,不是我�!�
黎歲擰眉,快步走過去,在他的對面坐下。
“不是你,還能是誰,老夫人雖然有做得不好的地方,但對你的關(guān)心是真的。”
他垂下睫毛,又說了一句,“我去了,她才是走得不安寧。”
死后第一個去接她的是他,她會覺得輪回的路都變得晦氣了吧。
畢竟是那么信佛的一個人。
黎歲心口莫名一痛,把自已藏在身后的花拿出來,咳了一聲,放在他面前。
第645章
你說的天煞孤星身上
他微微抬眸,嘴角彎了起來,說了一聲,“謝謝�!�
她只是來的路上順手買的,這會兒居然恰到好處的安慰到了人。
她起身,轉(zhuǎn)移話題,“我去找找花瓶。”
霍硯舟坐在原地沒動,看著她去大廳內(nèi)找花瓶,還拉住了傭人在問。
他的視線放在鮮花上,抬手摸了摸。
黎歲很快把花瓶找出來,用剪刀把枝條修剪好,接了點兒水,把花放進花瓶里。
可是做完這一切,就有老宅的人來棕櫚灣了,還是讓霍硯舟去寺廟那邊處理后事。
霍硯舟的臉色有些沉。
黎歲也不好受,老爺子一定要讓霍硯舟去,不就是為了讓他難受么?
現(xiàn)在圈內(nèi)都說是他找了黎歲這個災(zāi)星,才弄得霍家霉運連連。
但凡霍硯舟本人對老夫人沒那么絕情,這一路過去的路上,一定痛苦。
黎歲一把牽過他的手,眼神堅定,“去就去,霍硯舟,老夫人跟我說,只要你過得開心就行了,老爺子既然都問心無愧,你又在愧疚什么?走�!�
她將他拉著往前走了幾步,大概才反應(yīng)過來他的腿,連忙問,“需要輪椅么?”
他怔了幾秒,才搖頭。
她坐在駕駛位,傾身過去給他系安全帶,“今晚我們早點兒回來,你的一個月養(yǎng)生計劃不能斷,不能熬夜�!�
他將背往后靠,“嗯”了一聲。
黎歲開了兩個多小時的車,才到寺廟。
那場大火幾乎燒掉了寺廟的大半個院子,幸好正門的神仙們沒有受到波及。
大師看到他們來,“阿彌陀佛”了一聲,遞過來一個罐子。
火勢太大,除了一些明顯的人體組織,其他的全都被燒成灰燼了,如今罐子里裝的就是剩下的東西。
黎歲讓霍硯舟去接,他卻沒伸手。
大師的視線落在他身上,緩緩念經(jīng),“這就是老夫人的命,也許那個天煞孤星已經(jīng)回來了,克家人,克朋友,克兄弟,老夫人命中有此一劫。”
霍硯舟的睫毛一顫,本要伸過去的手垂下,看著遠(yuǎn)處。
黎歲伸手,把罐子接過,低頭行了個禮,“大師說這話不太對,人的命運握在自已手里,如果生來就定了的話,那努力還有什么用?社會上那么多人豈不是人人都可以以此為借口躺平了,老祖宗都說人定勝天,我就不信什么天煞孤星的說法,真要強行安這個罪名的話,那孤星不是無敵了么,殺人于無形,比特工還厲害,國家應(yīng)該把他放去敵對國家,讓他去克克那里的人,這樣世界上就沒有戰(zhàn)爭了�!�
她說完,看向手中的罐子,“而且老夫人是被人害死的,要是怪在你說的天煞孤星身上,那真正的兇手又算什么?”
大師的臉色有點兒紅,沒想到會有人這么反駁他,“你......”
黎歲一邊抱著罐子,一邊拽過霍硯舟的手,“走吧,我覺得這大師說的一點兒都不準(zhǔn)�!�
“你!”
大師追上來還想繼續(xù)理論,黎歲卻已經(jīng)上車了。
她把罐子放在旁邊,問副駕駛上的人,“接下來是去哪兒?”
話音剛落,她就聽到他的笑聲,很輕很輕。
“笑什么?”
她有些疑惑,踩了油門。
第646章
我在等你回來
他沒說什么,只抬手,在她的腦袋上輕輕揉了揉。
黎歲在開車,沒有偏頭躲開。
回去的路上,車?yán)锖馨察o。
可是開到一半時,對面突然駛過來一輛車。
黎歲的睫毛微微顫動,只看到了那輛車上閃過去的一個剪影。
她猛地踩了剎車,不敢置信的往后靠。
汽車已經(jīng)緩緩開遠(yuǎn)了,可她覺得自已的那一眼沒有錯。
那個影子很像z。
她的嘴唇抿了抿,馬上給周賜打了一個電話。
她看向霍硯舟,“我有點兒事情要處理,我讓周賜來接你,你在這里等一會兒,晚上十點前,我一定回家�!�
他沒說話,眼底的溫軟緩緩消失。
黎歲卻沒注意,把罐子塞進他手里,視線盯著后面,“下車吧,周賜一個小時就到�!�
他的喉結(jié)滾動了幾下,問她,“去做什么?”
“我......”她心里很著急,垂下睫毛,“我是真的有事兒�!�
他下車了,站在路邊,站在風(fēng)里。
黎歲心里有些不舒服,順手就把車?yán)锏膰沓哆^來,利落下車,圍在他脖子上。
“你最近身體不好,別感冒了,戴著吧。”
等戴到他的身上,她才猛然想起,這是當(dāng)初她隨手買的情侶用品,另一條送給z了的。
手上一頓,緩緩把圍巾扯下來,丟進車?yán)�,把自已的外套脫下來,隨手披在他身上。
她什么都沒說,轉(zhuǎn)身直接進了車內(nèi),把車開回去了。
當(dāng)時帝都郊外那場爆炸,她以為z一定是死了,可是剛剛那個剪影實在是太像太像了。
有沒有可能他根本就沒有死?
她將油門踩到底,可是那輛車也不知道開去了哪里。
一直到回到寺廟,她都沒追上,只能站在巍峨的臺階下面發(fā)呆。
寺廟已經(jīng)在開始做重修工作,周圍的路燈全都亮了起來,有幾個僧人從她的身邊路過。
她深吸一口氣,覺得自已大概是魔怔了。
當(dāng)時都聽說了的,爆炸的房子里有人去世。
除了z那種別扭的性格,還有誰會住在那樣漆黑的房子里。
她一瞬間有些難受,或許人就是這樣,只有在瘋狂陷進回憶里的時候,那些滯后的悲傷才會一瞬間涌上來。
她失魂落魄的上車,搓了搓自已的臉,將車往回開。
大概是情緒太激動了,腦海里突然就竄出了一段對話。
“我本來就要他消失,他消失得越干凈越好�!�
“那種人,那樣的命格,配不上歲歲。”
捏著方向盤的力道一瞬間收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