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第一章
大一寒假，我在孤兒院院長逼我去打工的雞爪工廠里發(fā)現(xiàn)了人爪。
在查找真相的路上，我一次次被殺害，卻又一次次重生。
手也在循環(huán)中被砍下了無數(shù)回，做成了千萬雞爪中的兩只。
直到那天，我看見廠長辦公室里坐著的人拼命啃著手里的雞爪......
1
��！
我微微抽搐，猛地驚醒，大口大口喘著。
我又重生了
阿枝！沒爹媽的東西又在偷懶！快干活！
旁邊滿臉肥肉的組長叉著腰中氣十足地罵我，唾沫星子亂飛。
我低下頭，看看十米長桌上鋪得滿滿的真空包裝雞爪。
再看看自己凍得紅彤彤的手，心有余悸。
又重生在了這天......
都說十指連心。
我的手卻連續(xù)兩輩子被砍刀齊手腕剁下，鮮血噴濺，整個手掉落在暗紅色的地上跳動。
這樣的錐心刺骨之痛，我再也不想體會了。
好嘞。
我陪著笑，加快了手上數(shù)雞爪的速度。
嘴里念念有詞:十五個一袋，二，四，六......
心中卻暗暗盤算著如何做才能讓這不做人事的工廠倒閉，讓受害者重見天日。
第一次，我發(fā)現(xiàn)了體積過分大，骨頭結(jié)構(gòu)和人手一模一樣的雞爪后不作他想。
直接尖叫出聲，報告組長，卻被直接拖走砍手。
第二次，我避開組長，直接去找把控質(zhì)量的工作人員——一個滿臉黑痣的國字臉男人。
他一邊故作驚訝害怕，一邊把我騙去他的辦公室。
結(jié)果一進(jìn)辦公室，他就啪嗒一下鎖了門，不知道從哪里拿出了一把砍刀。
砍刀凜凜的寒光在他黃黑的臉上閃過，他微笑著向我走來，舉起食指放在唇中。
噓！
緊接著的就是我撕心裂肺的慘叫聲。
就是不知為什么，當(dāng)時我叫的那么慘，為什么外面會安靜地可怕......
回想著這些，我突然有些喘不過氣來。
都怪孤兒院院長張辛，人倒是長得慈眉善目，非逼著我來這破工廠打工！
明明我才大一，又是個醫(yī)學(xué)生，在孤兒院里看看書不好嗎
非讓我來這荒郊野外的破工廠打工，現(xiàn)在還陷入了循壞。
我一直想到下班，都沒想出來什么好辦法。
我太害怕了。
即使我是個沒爸媽的孤兒，我也想好好活著。
2
結(jié)束了一天的工作，我揉揉僵硬的手，郁悶不已地回了孤兒院。
一進(jìn)孤兒院的大鐵門。
一件又臟又臭的工作服就從我頭頂罩了下來。
阿枝回來啦，快去洗衣服!
我嫌棄地拎起衣服的一角，無奈不已。
媽，廠里早七到晚七的站班我已經(jīng)很累了，能不能體諒點我
是的，孤兒院的孩子無論年紀(jì)大小，都管院長叫媽。
這是硬規(guī)矩，誰也不能改變。
否則輕則一頓毒打，重則被院長賣給人販子。
張辛的眼里閃過一抹異色，稍縱即逝。
大跨步走過來拍拍我的肩膀，一雙刻薄的單眼皮小眼睛轉(zhuǎn)了轉(zhuǎn)。
我供你吃，供你穿，供你上大學(xué)！叫你洗幾件衣服你就不樂意了
阿枝，你小時候可乖的很，怎么長大就變了
供我吃穿上大學(xué)
我哪個月沒給她打錢，更何況我上大學(xué)的學(xué)費都是我的獎學(xué)金和打工掙的！
懶得爭辯，我默默坐去了井邊的凳子上。
井水冷得刺骨，我的心更是。
我心不在焉地搓著衣服，突然聽到了熟悉的聲音。
張院長好，我是查營業(yè)執(zhí)照的工作人員。
是那個黑痣男人！
我的心臟漏了一拍，像老鼠見了貓，渾身寒毛直立。
側(cè)了側(cè)身子，悄悄用余光看他們。
你好你好！
張辛瞬間臉上堆滿了笑，忙跑過去迎接。
他們走到一旁去交流，離得遠(yuǎn)了，我聽不清他們說的什么。
只知道他們相談甚歡，看起來熟捻地很。
他們真的是第一次見面嗎按照我對張辛的了解。
對待陌生人，她絕對是以防備警惕的姿態(tài)......
黎先生，慢走！
就說了幾句話檢查就結(jié)束了我根本沒看到什么營業(yè)執(zhí)照啊!
想什么呢還沒洗完嗎
張辛從后面走來，語氣百年難得一見的溫柔。
我不答話，默默加快了手上的動作。
她冷哼一聲走了。
3
第二天六點半，天還蒙蒙亮，我已經(jīng)在工廠門口簽到了。
我甚至在想要是我假裝什么也不知道，是不是就能茍活到寒假結(jié)束開學(xué)了
但很快，我打消了這個念頭。
嘔！
我又一次因為看到人爪嘔吐了。
紅色的脂肪組織，和雞爪的區(qū)別實在是......太明顯了。
胃里翻騰不止，頭暈眼花間，一個巴掌狠狠甩到了我的臉上
啪！
污穢頓時糊了我一身。
賤人，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是學(xué)醫(yī)的!
給自己催吐想偷懶是吧，我讓你偷！讓你偷！
啪啪！又是兩下，我臉上火辣辣地疼，耳邊嗡鳴聲混雜著別人的嘲笑聲。
你看看她哈哈哈哈！
還真當(dāng)自己國之棟梁了，都進(jìn)廠了還擺什么架子！
委屈地眨眨眼，我剛想起身繼續(xù)干活，余光里就出現(xiàn)了一只掉在地上的......人爪。
不假思索的，我在一瞬間微微轉(zhuǎn)身，擋住了那個人爪，同時做出了一個決定。
在所有人的視線盲區(qū)里，我強(qiáng)忍惡心，抓起人爪迅速放進(jìn)口袋。
抬起頭就變了臉，含著淚楚楚可憐。
我真的感覺很不舒服，求求你們行行好，讓我見組長請個假吧。
吵吵啥呢！都給我干活！
組長顏若聞聲走來，瞥我一眼，臉色一變，朝我吐了口痰。
呸，晦氣的東西！還不快滾！
說完就朝我使勁擠眉弄眼，暗示我快走。
我連滾帶爬地走了。
后面的抱怨聲此起彼伏。
憑什么啊組長，我們請假都不給批假！她是裝的！
就是！必須給她工資扣光！
我要去和廠長打報告！
得了你，咱們誰也沒見過廠長！
......
快了，只要走出這扇鐵門我就可以出去了！
我跑的氣喘吁吁，渾身惡臭。
口袋里的人爪更是像有千斤重，壓在我心頭，讓我冷汗直冒。
我的手放上了冰冷的門把手，狠狠一推。
吱呀一聲，門被緩緩?fù)崎_。
毫無防備的，我和外面的人對上視線。
院、院長你怎么在這
我松了一口氣，還好不是那個滿臉黑痣的黎先生。
張辛卻瞇了瞇眼，向我一步步靠近。
我的心瞬間又吊起來，條件反射地雙手插兜，有些無措。
媽，我剛剛吐了，有些不太舒......
啪嗒！
意識到發(fā)生了什么，我腦子里那根緊繃的弦刺啦一聲——瞬間斷了。
張辛的視線緩緩從我臉上移到掉到地面的人爪上，再從人爪移到我的臉上。
厚厚鏡片后的那雙小眼睛詭異而捉摸不透。
我毛骨悚然，比起見到黑痣男人有過之而不及。
呵，張枝，你什么時候還學(xué)會偷東西了
她彎下腰撿起沾滿塵土的人爪，也不拍拍，直接塞進(jìn)了自己的口袋。
她不是有潔癖......最嫌棄臟亂差的嗎我徹底呆住了。
餓了么，我先帶你去吃晚飯吧。
她突然又掛上了笑容，變了一副嘴臉。
我怔怔地被她拉著走，不一會兒她就停下了腳步。
眼前是一間黑漆漆的小屋子，上面三個搖搖欲墜的大字——保安室。
保安室她帶我來保安室吃飯
廠里又不是沒有食堂。
我一個激靈，本能地想找借口走，手臂卻被死死拽住。
你去哪張辛的語氣有些不悅。
我去上廁所......
她根本不聽我說的什么，強(qiáng)硬地按著我的肩膀讓我坐下。
不知道從哪里拿了兩個白饅頭——底部微微發(fā)霉。
你先吃著，我過來處理點事情，等會來帶你回院里。
她說完就走了，隨著門被帶上，我手忙腳亂地放下手里的饅頭。
輕輕走到窗戶旁，趴著細(xì)細(xì)觀察。
確認(rèn)她拐過彎，身影真的離開我的視線后，我心有余悸地去拉門，卻拉不動。
搞什么��！我咬牙切齒，心里發(fā)毛。
轟�。∞Z��！
我瘋了似的踹門，也顧不上發(fā)出的震天響聲。
氣急間余光卻出現(xiàn)了一個黑影，我徹底僵在了原地，懷疑是自己眼花了。
這一眼就能看盡的幾平米保安室剛剛進(jìn)來的時候明明沒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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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陣熟悉的劇痛從手腕處襲來，鮮血不要命地噴濺，我的眼淚嘩一下就下來了。
好痛！真的，好痛！
我瞬間麻了半個身子，哭腔里混著低吟。
我甚至都沒有力氣轉(zhuǎn)身去看看是誰，另一只手腕又是一痛！
接連兩聲悶響——我的手掉在了地上。
撲通
我癱倒在地，視線模糊間，是染上了血紅的白饅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