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第一章
攢了三年銀子，我預(yù)備給自己買個夫郎。
人堆里一指，買到了流落民間的太子爺。
早朝殿前，皇帝問我，所求有何
剛想說話，眼前一排排彈幕飄過，
【女配好像真以為太子還會想娶她當(dāng)正妻�！�
【還不如嫁皇帝，最后要不是皇帝都沒人管女配死活�！�
【反正比在東宮當(dāng)人彘好�！�
我身子一抖，答：「民女仰慕陛下，愿伺候陛下身側(cè)。」
1
此言一出，文武百官都靜默無言。
上首的皇帝垂眸看我，難辨神色。
太子祁昭跪了下來。
他說我是鄉(xiāng)野粗人，豈能侍候君前。
然后，向陛下討我入東宮為太子良娣。
眼前的彈幕迅速飛過：
【啊對對對，可沒有女配你早死了…】
【完犢子，女配對太子情根深種啊，這同意了咋整】
【咋整，還不如人彘唄…一個良娣處理更方便】
恰好此刻，臺上人說話了。
他聲音低沉，語調(diào)平穩(wěn)，道，
「可想好了
是為宮妃還是做東宮良娣�！�
祁昭聞言，微微拱手竟預(yù)備向陛下請罪了。
他篤定我會選后者。
我微微抬起頭，壯起膽子看了眼上座的皇帝。
像村里教書的先生，斯斯文文的。
那陛下的脾氣應(yīng)該是好的，我見先生也總是溫溫柔柔的。
我低下頭，道：「民女愿侍候陛下左右。」
2
祁昭愣在原地，原本要請罪的動作僵了又僵。
他回頭看我，眼中情緒錯雜。
我不看他。
看他我就想起了從前，平白惹人傷心。
皇帝點了頭，此事落定。
事情一了，我就被帶下殿。
有太監(jiān)領(lǐng)著我去了一旁的暖房。
他笑瞇瞇地打量了我，又道：「姑娘先在這待會兒，待陛下下朝了，要見姑娘�！�
我點頭道謝，便在這里等。
早上起得早，如今等久了，我便撐著手睡了。
再醒來的時候，眼前出現(xiàn)了那張像極了教書先生的臉。
是陛下。
反應(yīng)過來我連忙行禮。
本來就是禮數(shù)生疏，慌亂之下更是行了一個四不像。
我聽見他似乎笑了。
「起來吧，小姑娘�！�
3
我想我賭對了。
陛下是個頂頂溫柔的人。
他放下手里的奏折，看向我，道：
「你與太子在民間結(jié)了婚嫁禮。怎么如今不想嫁了」
我倉皇抬頭，道：
「我們那里的規(guī)矩，沒能看著香在神佛前燃盡是不算的。」
至于為什么不想嫁給祁昭。
總不能說我未卜先知算到自己嫁給他會死得很慘吧。
我揪著袖子，再低聲道：
「素素想嫁給陛下。
「所以不想嫁給太子了�！�
皇帝聞言，神色微怔愣了片刻。
【我嘞個豆，女配直球把皇帝打懵了�！�
【講真，女配這步棋走得好，皇帝除了年紀(jì)大沒有缺點�！�
【年紀(jì)也還好吧，才三十多�！�
【講真，沒人覺得皇帝本來對女配就有意思嗎】
我抬頭看了眼陛下，沒看出一點端倪。
陛下喜歡我嗎
「入了皇宮，便再無出宮之日。你可清楚」他柔聲道。
我歪了歪頭，而后怯怯問道：「陛下不可以帶我出宮玩嗎」
一直待在宮內(nèi)，應(yīng)該也很無聊吧。
陛下低頭笑了下，而后看向我道：「封你為昭儀，可好」
4
我跟了皇帝，自然要住在宮內(nèi)。
但我的從家里帶來的包袱行李還在東宮，里面有我娘親留給我的針線包。我要去取回來。
我一人前來，卻被守衛(wèi)攔住。
前些日子，我日日跟著祁昭出入。
他們?nèi)缃駞s篤定不認(rèn)得我。
正是日頭毒的時候，我額間有細(xì)密的汗珠落下。
恰好此刻，有一輛頗華貴的馬車駛來。
簾子掀開，原來是林馥儀。
我認(rèn)得她。
和祁昭回京第一天，她從人群中跑出來。
祁昭一把將她接住，二人執(zhí)手相看淚眼，我無語凝噎。
此刻林馥儀妝容精致，一縷發(fā)絲都不亂。
她瞧見了我，上下打量了下，而后捂著嘴和丫鬟笑著說了什么。
彈幕：【這女主怎么這么mean…】
【惹，渣男配mean女，天生一對…】
大概是笑夠了，她問我：「素素姑娘這是怎么了」
她今日穿得好看，頭上叮叮當(dāng)當(dāng)戴了許多玉石首飾。
但在她發(fā)間，一支格外突兀的木簪子吸引了我的視線。
木頭是極普通的木頭，雕刻的山茶式樣。
彈幕：【我咋記得這是男主給女配的】
【回去看了看，還真是。】
我當(dāng)然記得。
祁昭被我買回來的時候斷了腿。
我冒著大雪進(jìn)山為找藥材。
那晚，他點了一宿的燈，為我雕了這支木簪。
木簪扎手，我一點點拿刀磨平。
如今，被我磨平的木簪在林馥儀的頭上。
5
「你在看這支木簪么」林馥儀道。
我抿唇，覺得沒必要起沖突，道：「林姑娘今日好看，我忍不住多看了兩眼�！�
林馥儀嘖了聲，似乎不滿意我的回答。
她上下打量我兩眼，伸手拔出了那支玉簪。
而后丟到了地下。
「不過是個不值錢的玩意兒。
素素姑娘喜歡便開口，我是很大方的。」
林馥儀笑著看向我。
身邊她的丫頭卻走向我，道：「小姐賞你的，還不快撿起來�！�
彈幕：【女配能不能支棱��！能不能支棱��！】
【女配不敢吧，京城舉目無親阿】
【誰說沒靠山的，我在后面看見皇帝身邊太監(jiān)了�！�
我回頭，果然在人群中看到了一身便衣的李公公。
他笑著走到我邊上，說道：「姑娘可辦妥了，主子在等姑娘回去呢�！�
林馥儀蹙眉看向李公公，而后她表情變了變道：
「素素姑娘，你這是在京城找個了姘頭嗎」
李公公臉綠了。
我都震驚了。
「這位姑娘慎言。」李公公冷聲道，「姜姑娘已是圣上親封的昭儀娘娘，雖尚未行冊封之禮，但已經(jīng)曉諭前朝后宮�！�
林馥儀震驚了。
她不可置信地?fù)u了搖頭。
6
「姜素不過草莽出身，如何能侍奉皇上」
林馥儀如此道。
我心想，他們二人的說辭倒都如此相似。
木簪最后落在了地上，無人去撿。
我順利去了東宮，順利去了我的住處。
好在，我的包袱還在。
我想打開瞧瞧自己包袱里阿娘留下的針線包。
門外嘈雜的聲音卻讓我沒法忽視。
「太子哥哥，你為什么要攔著我
「她便是如今成了宮里的娘娘，也不能平白無故地偷旁人的東西！」
是林馥儀。
「馥儀，莫鬧了。我去讓她交出來。」
不是，我偷什么了
吱—的一聲，門被從外推開。
是祁昭。
他背著光看向我，俊逸的面容似乎染了寒霜。
「我不知，你是這樣貪慕虛榮的女子�！�
我愣楞看向他，全然不解他如何能說出這樣的話。
「我不是應(yīng)承過你，給你一個名分嗎」
他低聲道，「我沒給你嗎姜素，是你始亂終棄�！�
7
祁昭的確答應(yīng)過我，要給我名分。
那日大雪，有傳言天子重病。
祁昭告訴我，他是當(dāng)朝太子，他要回京。
冰天雪地，有路也難行。
他身有腿疾，體有余毒。
我拖著木板，借著巧勁，走過了一程又一程。
某一日歇腳，我們坐在火堆邊上。
也許是他看著我勒紅的手心起了惻隱之心。
溶溶月色下，祁昭的面龐泛著柔和的光。
他說：「我此生必不會負(fù)你。
「歸京之后，我會光明正大地娶你。」
我那時候一定是感動的。
否則我又如何能拖著他走過這幾千里呢。
「你指的此生不會負(fù)我是指要我給旁人執(zhí)妾禮
「還是要我改口當(dāng)日買你的過往
「神佛前許的誓你都忘了，又要我牢記嗎」
說罷，我又看到了眼前五顏六色漂浮著的字樣：
【她這個出身能做太子妃么也不想想...】
【樓下下來，沒女配他早死了，他可以許諾別的啊，是他既要又要。】
【按理說，他才是女配買回來的贅婿吧，休了又咋了�！�
【正確的，合理的，一針見血的�！�
祁昭聞言，卻緩了語氣，他說：
「我沒忘，素素。這里不是青山縣，更不是桃花村。」
我在青山縣的人牙子那里買了他。
那時候人堆里他看向我，祈求我將他帶走。
我在桃花村的廟里與他佛前問親。
那時候神佛前我們許愿，求的是朝朝暮暮。
這里的確不是青山寺，更不是桃花村。
京城繁華，京城人多。
「你得想想我的苦衷，素素�！蛊钫训馈�
8
祁昭來了京城就好似變了。
從前他是陰郁的，我費盡心思才討得他咧咧嘴角。
可如今，京城貴女毫不費力便能得他的展顏一笑。
他們說祁昭濁世佳公子，性格極好。
可我記得他踢翻藥罐子，翻倒下床，怒極自殘。
祁昭對我，就沒有幾時幾刻是性格好的。
或許他真的有不得已的苦衷。
可我太累了。
那些漂浮的字似乎能未卜先知。
遠(yuǎn)遠(yuǎn)的，我似乎也看到了自己的未來模樣。
我真的不想，也不敢了。
祁昭問我：
「你是不是還在記恨那日她推你入水
「那你也不該如此置氣，不該拿了她的首飾卻不歸還�！�
我皺著眉，看向他，道：「你在胡言亂語什么」
祁昭聞言，擰著眉看向我，道：
「你清楚我在說什么，素素。
「盡早給我，我?guī)湍阆⑹聦幦��！?br />
我聽明白了。
昨日東宮小宴，林馥儀并幾個世家小姐在湖邊嘲弄我鄉(xiāng)下來的。
我本不想理睬。
但卻不知道她們怎么拿來了我娘留的花樣子。
一定是從針線包里翻出來的。
幾個貴女笑作一團(tuán)。
「瞧這上面的小花小草，我家末等的侍女也比這手藝好出十倍�！�
有女子沖林馥儀笑：
「姜娘子的手藝別致，日后你幫我讓她多繡些，這不比那女先生說的評書妙，有趣多了...」
林馥儀捂著嘴笑。
我上前請她把物件歸還我。
可林馥儀卻看了看周遭貴女，無奈道：「也不是什么值錢物件，這樣，我賠姜姑娘二十兩銀�！�
邊上便有貴女道：「姜姑娘便知足吧，這手藝拿出去便是一兩也是賣不著的�！�
「也不知她一輩子可見過這許多銀子。」
我看向她們，說：「若不是事先諸位都是京城的名門閨秀，
「我倒以為諸位都是商戶家的千金。
「張嘴閉口都是銀兩，想來諸位的針線生意都遠(yuǎn)勝素素�！�
林馥儀哼了一聲。便有人在一旁接茬道：
「果然是牙尖嘴利�！�
「窮鄉(xiāng)僻壤出刁民。」
我只看著她手中的物件，道：
「姑娘若不還我，我這樣的刁民是什么都做得出的。」
她冷冷扔在地上，我撿起后轉(zhuǎn)身便要離開。
卻有人在背后狠狠推了一把。
如今是早春，東宮的水冰涼刺骨。
我溺在水里，聽得到岸上女子們嬉笑的聲音。
我聽到了入水聲，我以為我會得救。
來人是男子，身著深衣，身形像極了祁昭。
我緊緊扯住他的衣袍，卻被他按向了更深的水里。
早春的水涼，卻沒他水中回頭看我的那一眼涼。
他不是來救我的。
9
水中之人是不是祁昭，我不確定。
但府中有人要我死，不止林馥儀。
我不能在留在東宮，我還想活著。
「姜素，把馥儀的首飾交出來�！蛊钫训馈�
我擰眉看他，搖了搖頭道：「我沒有。
「你不分青紅皂白就來質(zhì)問我，倒不如去問問林小姐�！�
祁昭看向我，目光卻悄然給我判了刑。
他說：「馥儀的首飾價值連城。」
是了，我渾身上下加起來也比不得林馥儀的一根簪子。
我怒極反笑。
「那你的正妻之位呢
「你親手做的簪子呢」
我說一句，他的面色便差一句。
「祁昭，你是不是忘了當(dāng)初是如何求我買下你的�！�
他徹底黑了臉。
我卻不再看他。
我淡淡說：「我沒空和你扯這些有的沒的了。
「李公公就在東宮，我今日便要進(jìn)宮了。」
祁昭聞言，沉沉看我，終于道：「我會查清楚�！�
想到了昨晚，我探究地看向他，忍不住開口問道：
「那天晚上，是誰救了我」
祁昭已經(jīng)背過身去了。
他沒回答我，卻只留下一句話。
他說：「姜素你，好自為之。」
10
出府的路很順利，李公公笑瞇瞇地在一邊帶著我走。
出了東宮便有馬車，他坐在馬車外頭。
我手中捏著的是那塊花樣子。
大腦混亂極了。
如果是祁昭要殺我，又何故去撈這個
如果不是祁昭要殺我，那又是誰呢
到了宮殿邊上，沒幾步就到了殿門口。
他仍是笑瞇瞇看著我，道：「陛下在批折子，娘娘請進(jìn)吧�！�
我略感惶恐道：「陛下既是在處理朝政，我怎么能在一邊伺候呢
「我粗手粗腳的，若是...」
「你若是再繼續(xù)在門口磨磨蹭蹭，朕真要治你一個毛手毛腳的罪�！�
是殿內(nèi)皇帝的聲音。
我一愣，而后李公公笑瞇瞇地說道：「快進(jìn)去吧娘娘，陛下不會生氣的�！�
我顫顫巍巍進(jìn)門，抬眼便和直直看過來的皇帝對上了目光。
他似乎沒想到我會看過去，倒是一愣移開了視線。
等到我乖巧垂頭站在一邊，他才開口道：
「此去東宮，可有人難為你」
我偷偷又看他一眼，這次因為在他的身側(cè)，只看到他挺拔的鼻梁。
我想，我應(yīng)該要謹(jǐn)慎些。
畢竟太子是他的孩子，自己在京城中沒有根基。
「沒人為難素素�！刮掖鬼�。
「欺君之罪，罪當(dāng)如何你可知」皇帝淡淡道。
我嚇得跪在一邊，頭還不小心磕到了龍椅。
而后，我聽到了上頭的一聲輕笑。
有人輕輕拖住了我的額頭，緩緩抬起，我看到了陛下。
他輕輕挑開我的額發(fā)，揉了揉泛起紅意的額頭，問道：「疼嗎」
說罷，又補了一句道：「如實說，朕要聽你的實話。」
陛下很會哄人，聲音軟乎乎的。
我想起了阿娘。
于是紅了眼圈，道：「疼�！�
他輕輕嘆了一聲，伸手拉我起來。
那只手就那樣自然而然地垂落，牽起了我的手。
「走，朕帶你瞧瞧御醫(yī)。
「好好的姑娘，別一進(jìn)宮就給我磕傻了�！�
他帶著我前行，李公公等人在后面跟著，不遠(yuǎn)不近的。
11
太醫(yī)院里，藥的香氣又難聞又好聞。
想到了從前給祁昭煮的藥，打翻的多，喝下的少。
太醫(yī)給我診脈，面色不好。
我捂著額頭，深感不妙。
陛下輕輕拍了拍我的手，似乎是安撫。
「娘娘額上的傷是輕的，內(nèi)里的寒毒卻已侵入骨髓。
「需得日后好生將養(yǎng)才是，否則于子嗣一道上恐怕不利。」
寒毒。
我眼睫微微顫動，道：「多謝太醫(yī)�！�
陛下卻道：「謝他作甚，好歹他治好了你，再謝無妨。」
我看向他，望進(jìn)了一雙如水的眸中。
他說：「宮內(nèi)，是最能養(yǎng)人的地方才對�！�
彈幕：【我是不是調(diào)錯臺了女配怎么和皇帝搞起純愛來了】
【別懷疑，已經(jīng)放棄掙扎了�？瓷恫皇强茨亍�
【宮里養(yǎng)人，我咋那么不信呢】
【怎么看皇帝怎么像早有預(yù)謀。有沒有人做剪輯回放在線求】
我面上有熱意，連忙移開視線。
他輕笑一聲，而后帶著我離開了藥香四溢的太醫(yī)院。
路上，我看著他一直沒松開的手。
忍不住大著膽子問道：「陛下為什么對素素這樣好」
他停下了步伐，回頭看我。
「朕對你好嗎」
我的唇白了白，而后想說什么，他卻又說話了。
「這都不算什么，傻姑娘。
「待有一日，朕愿意把天下都給你。
「你再來問朕，為何對你這樣好」
我又大著膽子直直看向皇帝，他也在垂頭笑著看我。
「那陛下會這樣對素素嗎」我輕輕問道。
他似乎笑得更快意了些。
「素素」他笑道，「那得看素素了。」
12
宮內(nèi)宮外有數(shù)不盡的風(fēng)言風(fēng)語。
他們說，陛下獨寵一鄉(xiāng)下孤女，不合禮制。
我在后宮，聽到小太監(jiān)繪聲繪色同我描述。
陛下在朝堂上只笑了笑，道：「朕的后宮都空置多年，好容易有個知心的人，怎么諸位愛卿也不看過去么」
有老臣還要攻擊我的身世，他卻搬來了太子說事。
他贊我救太子，頗有德行，堪為國母。
朝臣們一時之間都緘默無言。
陛下來的時候，我聽得已經(jīng)睡著了。
也不知為何，近日我總是容易犯困。
醒來的時候，就看到他在一邊看折子。
他就湊到了我的身邊。
「醒了，素素�！够实廴嗔巳辔业亩�，那里肉嘟嘟的，他說我是有福之人。
「陛下�！刮逸p聲道。
他輕輕湊上來，吻了下我的唇角，道：
「素素乖，晚上有夜宴。陪我去走一遭�！�
我點點頭，任由宮人為我梳妝打扮，他則在一旁指指點點。
「這個不行，也太小家子氣了�！�
「嘖，這樣的成色也拿給你們娘娘」
宮人顫顫巍巍道：「旁的恐怕逾越了......」
皇帝只是敲了敲桌子，似有薄怒。
李公公便上前，送上了更精致華貴的首飾。
我看向鏡中男人的面龐，他看向我，無奈道：
「委屈你了，素素�！�
入宮不過半年，如今已是貴妃。
我并不覺得委屈啊。
13
宮宴之上，朝臣勛貴都在。
皇帝與我姍姍來遲，我站在他一旁受眾人之禮。
眾人之前，我看到了太子與太子妃。
祁昭一身深色衣袍，上有金色刺繡。
林馥儀似乎瘦了些，但衣著華麗。
他們前幾日成親了，皇帝寫的圣旨，我落的印。
有人上前祝風(fēng)調(diào)雨順，贊陛下堯舜在世。
皇帝笑著擺了擺手。
有人轉(zhuǎn)了轉(zhuǎn)眼珠，上前卻說的是陛下與貴妃琴瑟和鳴，福澤天下。
皇帝樂了，他笑著喝下了酒，賜了那人金銀。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摸清楚了皇帝的脈絡(luò)。
偏偏在這時候有人出來煞風(fēng)景。
有人提及往事，道：「聽聞當(dāng)日貴妃與太子在廟里成親了�！�
聲音不大不小，傳到了皇帝耳中。
我看向他，他也看向我。
一時之間，宮宴靜得出奇。
「貴妃，可有此事」他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