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我以為，這次先救玉書，就不會重蹈覆轍。卻害你失去一條腿。”
“江時慢，你總說我跟蹤偷拍你們，可你有沒有想過，從我答應(yīng)跟你交往起，上下班路上司機(jī)看著我，在單位監(jiān)控看著我，回家里爺爺看著我，我沒有一點私人空間，怎么會偷拍你們�？赡阊勖ば南�，視而不見。要分手了，你還裝什么深情啊�！�
她心下存疑，這些照片明明就是第三者的角度拍的，不是我還能是誰?
老爺子緩緩起身：“是我找人拍的，通過晚舟在單位的賬號發(fā)給梁玉書的。我就是為了警告他離你遠(yuǎn)點�！�
老爺子甩出來一沓照片，梁玉書著急去接，可是照片散落了一床。
好家伙，都是梁玉書和形形色色的男的，女的的親密照。
梁玉書拿著江家的錢去國外兩三個月就揮霍完了，劍走偏鋒，被幾個富婆包養(yǎng)，竟然還為了他爭風(fēng)吃醋大打出手。
梁玉書在國外混不下去了，半年前回國，又勾搭了幾個男同志。
很快，他就發(fā)現(xiàn)江時慢對他還余情未了，最重要的是，江時慢給的錢多，但是要忙著晉升，事少，他能拿到不少的錢，不用伺候江時慢，還能出去花天酒地。
梁玉書的遮羞布被揭開，他惱羞成怒，顧不得體面大聲嚷嚷，引來一眾醫(yī)生護(hù)士圍觀。
“林晚舟，你又有什么資格嘲笑我，你不過也是個軟飯男，你還不如我呢�！�
“江時慢舍得給我花錢，還事事都順著我，你為江家當(dāng)牛做馬，把她當(dāng)姑奶奶供著，她還不是把你踩在腳下�！�
梁玉書說的沒錯，他比我幸運(yùn)多了。
“啪”，江時慢狠狠甩了一巴掌在他臉上，還啐了一口：“梁玉書，你混蛋。你不知廉恥�！�
梁玉書真的是絲毫不讓，“你個破鞋，你也配說我�！�
兩個人不顧一切的扭打在一起，場面一度混亂。
5.
江時慢沒想到，捧在心尖上的情人會背刺她，一時難以下臺。
梁玉書卻像發(fā)瘋了一樣，邊說邊退到了窗戶邊上。
江時慢罕見地對我道歉：“晚舟，我錯了，我是被他勾引，我不是故意的。你原諒我，不分手好不好。我給你很多很多的錢，給你治腿�！�
我只覺得犯惡心：“江時慢，我是什么很賤的人嗎?你說要就要說扔就扔。”
梁玉書聽著我們的對話，哈哈大笑。
“江時慢，到底是誰勾引誰啊?是誰半夜穿著蕾絲睡衣往我身邊靠?是誰前天說加班不回家，轉(zhuǎn)頭就來找我共浴的?江時慢，是你，是你不要臉，你還裝什么清純的大姑娘�！�
“哦，你現(xiàn)在說你愛林晚舟了，可你昨天接到我的電話求救時，我告訴過你對面車?yán)锸橇滞碇�，你可絲毫沒有猶豫就選擇了救我。”
我們面面相覷，原來我們?nèi)贾厣恕?br />
此刻以前，他們還恩愛兩不疑，如今卻狗咬狗，都要讓對方身敗名裂。
“梁玉書，我沒想到你是這樣的小人，你真是饞瘋了，性別都不挑了。”
“江時慢，你跟我一樣臟，你有什么資格來說我�！�
江時慢步步緊逼，梁玉書坐在窗臺上發(fā)瘋地說著他們的點點滴滴。
不留神就要滑下去了，我急得大喊：“快救人�！�
江時慢這才反應(yīng)過來，卻來不及了，梁玉書墜樓身亡。
重來一世，他還是沒有改變最后的結(jié)局。
前世江時慢看著那些曖昧的照片跟我解釋，還能騙得住我。如今梁玉書撕開這塊遮羞布，她的渣無處遁形。
“晚舟，是我做錯了，以后我會好好補(bǔ)償你的�！�
“不用以后，就現(xiàn)在吧。這幾年就當(dāng)是報恩，這條腿，你們得賠我。就按你說的，找最好的團(tuán)隊�！�
我們分手，已成定局。
6.
梁玉書的死，引起不少騷動。
梁家來了很多人，開口就要五百萬賠償金。
江時慢有口難辯，被他們纏了很長時間。
警察也一遍一遍問訊當(dāng)時的情況，江時慢情況比較復(fù)雜，等她終于騰出手來病房看我的時候，我早都轉(zhuǎn)院了。
他們的事，和我無關(guān)。
江老爺子很講信用，確實找了頂尖的醫(yī)療團(tuán)隊，為我裝上了最貴的假肢。
術(shù)后復(fù)健兩月，我對這條假肢也使用自如，拿著江家給的六百萬，在隔壁市買了一套小房子和一輛代步車，開始全職寫作。
我大學(xué)是中文系，為了接手江家的生意，被老爺子逼著學(xué)了很多商場上的事，如今終于解脫了。
我和江家沒有任何聯(lián)系，小日子也過得平平淡淡，很真實。
直到我再去省醫(yī)復(fù)查，又碰到了江時慢。
“晚舟，你還好嗎?我七點下班你來接我，我們一起去吃飯吧�！�
江時慢很熟絡(luò)，好像全然不記得我們分手了的事實。
“抱歉，我現(xiàn)在不是江家的贅婿，沒有義務(wù)當(dāng)你的奴隸�！�
周圍人聽到贅婿二字，紛紛投來探尋的目光。
江時慢走到我身邊，拉拉我的衣襟:
“晚舟，你還在生氣是不是?你對我好了三年，我不信都是假的�！�
我看著她，一時百感交集。
那些付出的感情，當(dāng)然不是假的。
我為了足夠優(yōu)秀能與她相配，文科出生的我加班加點學(xué)著代理江家的家族企業(yè)。
為了能和她有更多相同的話題，我盡可能去了解醫(yī)學(xué)知識，就為了她談起來工作時我不冷場子。
我本來以為我們會走進(jìn)婚姻的殿堂，我愿意一輩子寵著她，護(hù)著她。
誰知道梁玉書的話卻像刀子一樣在我的傷口上反復(fù)撒鹽。
我用了三年捂不化一個人的心，再天真的和她糾纏不清那就真是癩皮狗了。
我看著她，沒什么情緒地說道:
“江時慢，你我都知道，你如今低聲下氣不就是因為我主動提的分手，你不甘心嗎?”
“不是的，晚舟，你對我最好，我想明白了，往后只愛你一個�！�
我看著她，心里苦笑:她永遠(yuǎn)改不了自以為是的習(xí)慣。
“江時慢，你愛的不是我，而是我對你的好。分手了，就不要困在過去。”
這句話，其實更像是對我說的。
可像她這樣嬌滴滴的大小姐，聽不進(jìn)去別人的話的。
7.
見到江時慢后沒幾日，我就發(fā)現(xiàn)我對面的房子換了人。
和我剛住過來不一樣的是，門口擺著很多盆綠蘿，很多束太陽花。
傍晚散完步回來，就看到江時慢站在門口，指揮著幾個人在搬東西。
“慢點兒慢點兒，這個可貴了，小心弄碎了�！�
“輕點兒啊你們，這是我剛買的，碎了你賠啊�！�
她是顧客，頤指氣使。
有幾個年輕的上了火:
“江大小姐，我們不伺候了。您自個兒搬吧。”
江時慢看著他們擦著我下樓，手指頭指著我:
“眼睛瞎嗎?沒看見這有個殘疾人啊。我去投訴你們�！�
我沒吱聲，上來正要拿鑰匙開門，她擋在我面前:
“晚舟，要不你幫我搬搬唄�！�
“江時慢你到底想干什么，你看不見我是個殘疾人嗎?”
她淺笑:“哎呀，我錯了嘛，我沒有嫌棄你的意思。”
我當(dāng)然沒有幫她的忙。
后面她隔三差五來敲門，不是水龍頭壞了，就是燈泡壞了。
不是馬桶堵，就是電腦卡。
她換著花樣找我，每次我都拒絕。
她堵在門口懟我:“林晚舟，給你臺階你倒是下呢。你以為江家的門是誰都能進(jìn)的嗎?”
我懂，江家的贅婿難當(dāng)，所以我曾卑躬屈膝地討好她，但是結(jié)果就是我丟了一條腿。
“林晚舟，我發(fā)誓，只要你回來，我就既往不咎，我會給你最浪漫的婚禮，好好補(bǔ)償你。
絕不會像上輩子一樣傷害你。”
她從來就高高在上，把所有人都踩在腳底。
她到現(xiàn)在還覺得我失去一只腿事小，覺得我在小題大做，在欲擒故縱。
“林晚舟，我的耐心有限。我都做到這種地步了，你還想怎么樣?”
我推開她:“我們分手了，一個好的前任就應(yīng)該像具尸體，而不是三天兩頭刻意在我面前晃悠。”
“你為江家辛辛苦苦工作三年，我不信你會看著到手的榮華富貴拱手讓人。”
“江時慢，是不是我說我是為了報恩，為了你，你不會信?”
她別過頭，不再說話。
“別再這樣了，我們從來都是兩個世界的人，現(xiàn)在不過是短暫相遇后各回各位。”
我關(guān)上門后，她敲門:“林晚舟，你會后悔的，我會找到比你更好的人�！�
我不會后悔的，因為我再也不會寄人籬下低聲下氣去討好誰。
事實證明，江時慢的后悔比我來的更早。
8.
三個月后，我正在和出版社編輯談出版事宜時，接到了江老爺子打來的電話。
老爺子語氣很焦急:“晚舟，你現(xiàn)在有空嗎?我想請你來醫(yī)院一趟，看看慢慢�！�
我不明就里，本能想拒絕。
電話那頭，江時慢的聲音傳來:“爺爺，是林晚舟嗎?”
電話停頓許久，老爺子將手機(jī)遞給江時慢:“慢慢，你要想見他，爺爺去求他�！�
我一直沒出聲，等著江時慢開口。
“林晚舟。我想你了�！�
我語氣淡漠，問她:“你又怎么了?”
“我這次真的錯了。我也不求你來看我，我希望在你心里留下我最好的樣子。
林晚舟，如果我好好珍惜你，現(xiàn)在我們已經(jīng)結(jié)婚了�！�
“沒有如果。我們現(xiàn)在都挺好的�！�
“林晚舟，聽說你處對象了�！�
江時慢知道這些，我并不感到意外。
從江家離開后，我在家全職寫作。
上大學(xué)時寫過幾本，數(shù)據(jù)還不錯。現(xiàn)在就是重拾舊業(yè)罷了。
全職有全職的好處，比坐班自由，就是作息時間不太規(guī)律。
為了堅持碼字，我也參加了組隊碼字，和一位隊友相談甚歡。
線下見面后，互有好感，我們開始往男女朋友方向發(fā)展。
她說她右耳聽力障礙，吵架我罵她她聽不見，我右腿殘疾，她追著打我我跑不遠(yuǎn)。
她說我們算是平等的愛情，生理和尊嚴(yán)上都是。
也許吧，至少在我之前的感情生活中，沒有過這樣的平等。
我們會互相監(jiān)督碼字，碰故事節(jié)奏，相同的興趣，共同的話題，一切都很好。
我曾以為，一段長久的感情要互補(bǔ)，原來興趣相投旗鼓相當(dāng)?shù)膼矍橐埠芎谩?br />
從來沒有錯的時間遇到對的人這一說，如果沒有結(jié)果，本身說明人就是錯的。
從前我和江時慢在一起，都是我等她，哄她，愛她。
如今我和現(xiàn)在的女朋友在一起，她也會等我，哄我，愛我。
我們互相付出，感受彼此的愛意。
江時慢提起這茬的時候，我想到的不是證明我也幸福了，讓江時慢失望了。
而是暖暖的幸福，慶幸我重新開始，在事業(yè)上，也在愛情上。
“林晚舟，你有在聽嗎?”
江時慢將我的思緒拉回到現(xiàn)在。
“嗯嗯，在聽。我是談戀愛了�！�
“你愛她嗎?還會像對我一樣對她好嗎?”
我知道，江時慢想聽我說我最愛的還是她，只有她。
可惜不是，人沒法違背自己的意愿。
“愛，我如果不對她好，怎么讓她感受到我的喜歡呢?
而且，我對她好，因為她只是她，不是任何人的替身。
我不會因為曾經(jīng)失敗的付出，就阻止自己對下一個愛人付出�！�
江時慢還想說什么，我已經(jīng)掛斷了電話。
在一起三年，我很了解她。
她最愛的只有她自己，也許她真的后悔了，但也只是好勝心作祟而已。
她可以不要我的愛，但是不允許我把愛給別人。
電話兩頭，我們互相沉默，半晌，她說:“林晚舟，重來一次又能怎么樣呢?我們還是沒能在一起�！�
可我還是慶幸，重來一次，我選擇讓她先救梁玉書，我才迎來了自己的新生。
我先掛斷了電話，不想再有糾葛。
9.
我和江時慢通完最后一通電話的兩個月后，在出版社組織的新書簽售會上，我再次聽到了江時慢的消息。
“林先生，請問江小姐住院后你有沒有看過?真的像外界傳言你們分開的很不體面嗎?”
從一些媒體的只言片語中，我才拼湊出一些零散的消息。
江時慢找了本市房地產(chǎn)龍頭企業(yè)的大公子聯(lián)姻，不斷向?qū)Ψ焦咀①Y，甚至傳出男方說江時慢用錢侮辱他的傳言。
具體細(xì)節(jié)不得而知，只知道江時慢從火災(zāi)劫后余生之后，對方也解除了婚姻。
我想起那天她說不求我去看她，原來那會她就在醫(yī)院治療了。
畢竟相識一場，我為她感到唏噓。
上一世她在梁玉書墓前活活燒死我的情形還歷歷在目，我知道燒傷有多痛。
江老爺子再次打電話求我去看江時慢時，我答應(yīng)了。
隔著玻璃我看到她全身纏著很多繃帶，她看著我嘴角露出艱難的笑。
醫(yī)生說她全身二度燒傷面積達(dá)到了25％，很嚴(yán)重，她的求生意志不強(qiáng)，很不配合治療。
我寫給她紙條，托醫(yī)生帶給她。
“一切都會好起來的。好好配合治療，不要跟自己過不去�！�
她看完紙條，流下淚。
我看見她用能動的右手畫了一個心，死去的記憶又開始浮現(xiàn)。
我們剛決定交往時，她說如果有一天我們吵的不可開交，那就畫一個心，彼此原諒。
我也在玻璃上畫了一個，強(qiáng)忍著眼淚，我不想同情她讓她再哭。
我心里一遍遍告訴自己:江時慢，別哭。我已經(jīng)找到了自己的幸福，你也要好好活著。
可惜，她聽不到我的心聲。
我離開醫(yī)院后的第三十天，江老爺子來電告訴我，江時慢服用過量鎮(zhèn)靜藥自殺了。
藥是病情好轉(zhuǎn)后她偷偷摸摸攢的。
人沒有了求生的意愿，其他人再努力，也無濟(jì)于事。
10.
江時慢的葬禮上，老爺子遞給我一本她的日記本，每一篇都言簡意賅，卻都是我們?nèi)甑囊娮C。
“9.1323:00剛下夜班，林晚舟說買了夜宵等我�；丶�，走起�！�
“10.2602:00搶救完成，努力晉升主治，要用實力說話。”
“12.2406:00交班完畢。方艙很累，有點想林晚舟�；丶易屗煤媒o我這個大功臣按摩�！�
“1.2207:00春節(jié)，除夕守歲結(jié)束。要帶著林晚舟給各位長輩拜年，他很優(yōu)秀，這次他們不會笑話他�！�
“2.1407:00情人節(jié)，梁玉書回來了�！�
……
江時慢幾乎有每天寫日記的習(xí)慣，最后一條日記終止在2.14情人節(jié)梁玉書回來那一天。
從那天以后，我們之間只剩下無休止地質(zhì)疑和爭吵。
我看著日記本百感交集，平心而論，江時慢確實是一個務(wù)實能干，很癡迷醫(yī)學(xué)的富三代。
疫情期間，她不畏艱難，沖鋒陷陣，無數(shù)次我不讓她去，她都說身披白衣，這是她的使命，必須得去。
老爺子不讓她從醫(yī)，她退而求其次，留在了自己家的醫(yī)院，為了升主治，上班五年多她一直兢兢業(yè)業(yè)。
直到梁玉書回來……
他回來改變了我們?nèi)齻�人的命運(yùn)。
可惜，重來一次，我們?nèi)齻�依舊沒有改寫上一世的悲劇結(jié)局。
有些緣分，止步于此。
有些人，也必定相忘于江湖。
11.
多年以后，作家林晚舟新書的線下簽售會上。
“林先生，請問你寫的《重生后，醫(yī)生妻子選擇救初戀》這本書，是追夫火葬場的爽文還是虐文?故事中的人物有沒有原型?”
面對臺下讀者的提問，我站在臺上禮貌地笑著:
“還是希望大家把關(guān)注度放在作品本身上。”
“林先生，書中對于女主角江小姐的結(jié)局，你本人是怎么看的?她的所作所為是不是真的不可饒恕?”
“我覺得不合適的感情要及時止損。往事不可追，不能困在過去，要活在當(dāng)下。
還有啊，藝術(shù)來源于生活，但也不能全信�！�
讀者們說我的采訪牛頭不對馬嘴，出版社的編輯聯(lián)系我多準(zhǔn)備準(zhǔn)備，說的好一點。
我只是覺得心里苦澀，他們不知道，這些事，都是發(fā)生在我身上的霸道白富美的故事。
他們看完書，或唏噓，或憤怒，亦或是超級爽，而我身在其中，只覺得造化弄人。
我走在夕陽下，湖面波光粼粼，妻子在橋頭趴在欄桿上沖我笑，朝我招手:
“阿舟，快一點，你過來看，這里有好多條錦鯉啊�！�
我撩起褲子，露出我五彩斑斕炫酷的腿，向橋上跑去。
“老婆，你聲音那么大，錦鯉早都被你嚇走了�！�
“不怕，我手里有魚食，它們會回來的。阿舟，下一本書我們寫什么啊?一定也會大爆的，對不對?”
我摸著她的頭，寵溺地笑著:“對，老婆說的全都對，下一本也會大爆。書名嘛，還沒有想好。”
她牽起我的手，一步一步慢慢走，嘴里念念有詞:
“下一本書就叫《重生后，我在醫(yī)院安假肢》吧�！�
“好，聽你的。”
夕陽下，我們的影子拉的很細(xì)很長。
能這樣熱烈而自由的活著，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