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2
第2章
2
2.
沈陵看我呆滯地坐在地上,一動不動,心里很不痛快。
他上前踢了我一腳,大罵:你裝什么還不起來
沒想到,這一腳下去,我噴出一口鮮血,頹然倒地,沒了氣息。
緊接著,一個響雷劈在屋頂,眾人嚇得面如土色。
宴會上有人尖叫:啊,死人了!
沈陵的身體瞬間僵住,雙腿一軟,直直地朝我撲過來,雙膝重重磕在地上,發(fā)出沉悶絕望的聲響。
他緩緩把手伸到我的鼻下,確定我沒了氣息,身體猛地一顫,像被抽走了所有支撐。
怎么會......
怎么會這樣......
她怎么會死......
沈陵說著,淚水卻順著他的臉龐不斷的落下,臉上還帶著不可置信的表情。
他緊緊的抱著我的尸身,不斷的搖晃著,仿佛這樣我就能醒來。
瑞盈,你怎么會死你不是說自己是神仙嗎
白錦瑤看著沈陵如此傷痛欲絕,眼睛一轉(zhuǎn),也撲在我的身上哭了起來。
姐姐,你不愿意給我敬茶,直說就是了,何必想出假死這樣的招數(shù),讓我背負(fù)害死你的罵名
原本還沉浸在悲傷中的沈陵聞言,突然愣住了,接著他擦干臉上的淚水,將我的尸身狠狠的扔在地上。
是了,我怎么糊涂了�,幀幷f的對,管瑞盈就是慣會使這些手段,那天她也去了神醫(yī)那里,想必是求了假死藥。
這不過是她不想當(dāng)妾,使得手段!
來人,將這個賤人釘死在棺材里,我倒要看看,她能在里面撐幾天!
很快就有人抬來一副棺材,按照沈陵的吩咐,將我的身體釘進棺材里。
把棺材扔到柴房里,那里涼爽,正好給她醒醒腦!
現(xiàn)在是三九寒冬,河里的冰有三尺厚,而柴房就是個四處漏風(fēng)的茅草屋,和外面一樣冷。
如若我真的是假死,在那冰冷的柴房不出一日,我就會凍死在那里。
沈陵,你真是好狠的心啊。
我飄在空中,看著這個男人指揮著下人,將地上的血跡清理干凈,宴會又恢復(fù)了之前的熱鬧。
眾人都在恭賀著沈陵和白錦瑤,沒有人提起剛才的事,也沒有再提及我,仿佛我從來沒有出現(xiàn)過。
我不想再看他們這些人嘴臉,可我沒有令牌無法回到天庭,無處可去,只好回了我當(dāng)初任職的破廟。
當(dāng)初的破廟被大火燒成了灰,現(xiàn)在只余下漆黑的地基。
沈陵有錢了以后,我一直想讓他重修財神廟,可他答應(yīng)的好好的,如今我都死了,這財神廟還是被燒毀后的樣子。
這樣的人,無才無德,即便給了他萬貫家財,他也守不住的。
還好,沒過多久,此處的土地公公就找了過來。
財神娘子,你莫要生氣,那玉牌不過是死物而已,真正讓你回不去的,是你還有未了結(jié)的情緣。
我睜大了眼睛,認(rèn)真聽他講話。
你眉心里有一點紅色,乃是上天既定的姻緣,原本這點紅色要你在人間任職百年以后,才會觸發(fā)。
可不知為何,你上任第一天突發(fā)狀況,而這姻緣線也跟著發(fā)生了變化。此時,有一段與你淵源頗深的情緣,在等著你。
了結(jié)完此事,你自然便可回天庭述職復(fù)命。
我也沒有其他辦法,只能點頭答應(yīng),土地公公在我眉心一點,我便睡了過去。
等我再次醒來,我發(fā)現(xiàn)自己正躺在一個男人的床上。
男人面容精致,仿佛是精心雕琢過一般,可以想象他醒來后是怎樣的一副冷峻模樣,如今睡著了,卻單純的像個孩子。
他緊緊的抱著我,仿佛我是他害怕失去的摯寶。
男人名叫靳修遠(yuǎn),我的情緣應(yīng)在了他的身上。
而我則是他的妻子,秋婉瑩。
男人感覺我動了一下,隨即便跟著睜開眼睛,見我在仔細(xì)打量他,便一手將我按在胸前,吻了吻我的額頭。
瑩瑩,在看什么看我長得好看嗎男人富有磁性又有些慵懶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讓我不禁感到一陣戰(zhàn)栗。
沒看什么。我有些不好意思,臉色有點羞紅。
他卻驚訝的將我從他的懷里放開,仔細(xì)的看著我,瑩瑩,會說話了!
我這才想起來,靳修遠(yuǎn)的妻子從小就不會說話,整個人癡傻,據(jù)說是小時候發(fā)生意外丟了魂。
靳修遠(yuǎn)從小就喜歡秋婉瑩,他總是說,瑩瑩,只是不善于表達,可她什么都懂,都知道。
但即便如此,秋婉瑩還是沒辦法開口,為了給秋婉瑩治病,靳修遠(yuǎn)更是想盡了辦法。
如今,現(xiàn)在因為我的到來,秋婉瑩正常了起來,靳修遠(yuǎn)很是驚喜。
看著鏡中秋婉瑩眉心中的那一點紅色,我才后知后覺的明白,這就是土地公公說過的眉間紅色,在我的靈體上也有這么一點紅,只是很淡,淡到總讓人忽略它。
如今,秋婉瑩的眉心中,那一點紅色,卻紅的鮮艷,趁得整個人都明艷動人。
看著靳修遠(yuǎn)簡陋的小院,我暗暗的想,只要他誠心對我,肯定可以讓他富貴起來。
可誰曾想,住著如此簡陋小院的靳修遠(yuǎn)竟然要大張旗鼓的要再次娶我!
只因,當(dāng)初娶秋婉瑩的時候,她還是癡傻狀態(tài),怕驚了她,兩個人只在這個小院里拜了天地。
如今,秋婉瑩不傻了,靳修遠(yuǎn)高興瘋了,恨不得把這個消息告訴全天下的人,他說,要給我一個正式的婚禮,八抬大轎娶我做他的正頭娘子。
他還從墻縫里摳下一塊磚,拿出一個精致的木匣子,里面放著一根金簪子,并不是很華貴,但設(shè)計精巧,上面所花的心思,無一不顯示著,買它的人是何其用心。
瑩瑩,你看這個簪子好看嗎平日里怕傷著你,便給你藏著,如今你不犯癡病了,我便給你戴上。
他眼睛亮晶晶的看著我,期盼的看我戴上簪子后的樣子。
我突然想起了沈陵,剛成親的時候也是沒錢,他什么都沒給我買,只是許下了對我一輩子好的誓言。
成親后的第二天,他從茅草屋旁的古樹下,挖出金子來,只顧著買庭院,買丫鬟,卻從未想起過給我置辦一件首飾。
后來,他發(fā)了大財,但那些錢財,他都看的很緊,一邊是感謝我旺他,一邊卻防著我花錢大手大腳。
我想自己出錢重建財神廟,拿不出足夠的錢財,我去找沈陵,他每次都答應(yīng)得很好,可至今也沒有見他去修。
原來人和人的真心是不一樣的。
還沒等我消化完靳修遠(yuǎn)給我的這一切時,院子外面卻傳來的敲門聲。
我與靳修遠(yuǎn)以為是來賀喜的鄰居,便一起起身來到門口迎接賓客。
沒想到,打開大門后,看到一眾奴仆穿著得體的衣服,捧著各式的禮品,站在門口。
后面還有兩頂小橋,兩個貴氣逼人的老人,神情激動又復(fù)雜的看著靳修遠(yuǎn)。
原來,他們是靳修遠(yuǎn)的雙親。
靳家原本就是鐘鳴鼎食的大富之家,但自打靳修遠(yuǎn)求娶秋婉瑩以后,靳家的生意便走了下坡路,運勢急轉(zhuǎn)而下。
找了高人來看,只說他家供奉的財神官走失了,還說秋婉瑩妨礙了靳家的運勢。
靳家父母于是想棒打鴛鴦,但靳修遠(yuǎn)執(zhí)意不肯,最后帶著秋婉瑩離家出走,私自在外面拜了天地,過起了兩人的小日子。
可靳修遠(yuǎn)走了,靳家的運勢沒有變好,而沈陵的崛起讓他們處處受挫。
如今,兩位老人也算是想明白了,賺錢的事兒,沒個頭,可兒孫滿堂,子女幸福才是最該珍惜的。
秋婉瑩一下子變好了,兩位老人得到消息,趕忙來和兒子緩和關(guān)系,加上秋婉瑩也是自己看著長大的,現(xiàn)在再看她不癡傻了,更覺得歡喜。
雖然靳家運勢下降,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這不,二老還把壓箱底的東西都拿來了,要讓我風(fēng)風(fēng)光光的大嫁。
我暗暗掐指一算,心情大好,成親的那天是個好日子,一切都會回歸正軌。
成親前一天的晚上,沈氏的老宅里面飛起了一只火鳳凰,那耀眼的光照亮了整個城鎮(zhèn)。
當(dāng)天晚上,靳氏的祖宅里,也起了大火,燒掉了一間臨近祠堂的屋子,大火熊熊,差點將靳家祠堂全燒毀了。
無數(shù)的人都在議論這兩場大火,沈家以后會如何如日中天,靳家這次肯定又要倒霉了。
可外面的人不知道,沈家的那只火鳳凰,卻是將我的尸身燒的一干二凈。
而靳家燒掉的,乃是群鼠聚居的污穢之地。如今一把火燒盡,仿若驅(qū)散了靳家的陰霾,還他家一片清朗。
靳家父母毫不在意,只說等靳修遠(yuǎn)成親后,再重修祠堂,依舊開開心心的準(zhǔn)備這場婚事。
之前我與靳修遠(yuǎn)成親,冷冷清清,一個客人都沒有,他們二老也沒撈著喝兒媳婦的敬茶。
現(xiàn)在,兩個人高高興興的換上喜服,在靳家祖宅開心招呼著各路賓客,連過路的小狗都給掛了個紅包。
而我此時坐在我和靳修遠(yuǎn)的小庭院里,卻有些緊張,畢竟這是我第一次正兒八經(jīng)的成親。
和靳修遠(yuǎn)拜堂時,我還癡傻著,根本沒印象,而我與沈陵也沒舉行過正式的婚禮。
靳修遠(yuǎn)一身大紅新郎禮服,手里緊緊攥著我的手,寸步不離的跟著我。
本來他應(yīng)該先回靳家祖宅,再回來迎親,可他卻不放心我,執(zhí)意要和我在一起,只等迎親的隊伍到了,便和我一起去祖宅成親。
我心里甜滋滋的,原來和沈陵在一起的日子,多是苦的,而今和靳修遠(yuǎn)在一起,全是甜的。
迎親的隊伍準(zhǔn)時到達,靳修遠(yuǎn)將我抱進了迎親的花轎里,自己騎了高頭大馬,走在我花轎旁邊。
一路上全是夾道看熱鬧的百姓,眾人都在贊嘆新郎英姿颯爽,是個俊俏的好兒郎,不知娶得是誰家的美嬌娘。
可沒曾想,迎親的隊伍走到半道,就停了下來。
原來是迎頭碰上了沈家出殯的隊伍,兩家人誰都不肯相讓,一時間便起了爭執(zhí)。
我在花轎里焦急不已,這沈陵自從發(fā)了財,便一貫囂張跋扈,得理不讓人。
他仗著自己比靳家勢大,必要壓靳家一頭肯定不會想讓。
但靳家與沈家結(jié)怨已久,也一定不肯退讓,這場沖突在所難免。
沒有等多久,迎親的隊伍就亂了起來,我坐的花轎也被人群沖撞的東倒西歪。
最終,砰的一聲,花轎倒地,將我摔了出來,連頭上的紅蓋頭也被風(fēng)吹了去,露出了我的容貌。
盈盈,你沒死!
沈陵他激動的撥開人群,大步走到我跟前,死死的鉗住我的胳膊。
我就知道,昨晚的大火是你耍的把戲,不過就是想金蟬脫殼。
你隨我回去,給錦瑤道個歉,之前你的罪過便一筆勾銷。
你好好守住妾室的本分,我自不會虧待你的。
沈陵一身黑色喪服,兩耳邊上生了白發(fā),一臉苦相,看到我后,滿臉的凄苦瞬間一掃而空,雙眼變得有神起來。
而白錦瑤挺著高高的肚子,一臉不屑的看著我,不緊不慢的跟在沈陵身后,身上倒是套了一身白衣,但風(fēng)吹下擺時,露出了喪服下面的大紅色。
沈陵抓的我太用力,我不由的痛呼出聲。
靳修遠(yuǎn)聽到,甩開與他糾纏的人,快步走來,對著沈陵就是一拳。
沈陵吃痛,下意識的松開了手,靳修遠(yuǎn)急忙把我護在身后。
沈陵,你給我睜大你那雙狗眼瞧仔細(xì)了!靳修遠(yuǎn)怒目圓睜,額上青筋暴起,嘶吼道。
站在這兒的,是我明媒正娶的新婚妻子,可不是被你這狼心狗肺、負(fù)心寡義之徒隨意甩掉的糟糠之妻!
想搶我的媳婦,你也配!我呸!
沈陵沒理他,只盯著靳修遠(yuǎn)身后的我。
管瑞盈,你別想躲!你雖換了容貌,但我還是能認(rèn)得出你!
我從靳修遠(yuǎn)身后出來,冷冷的看著他。
沈陵見我出來,欣喜若狂,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我。趕緊給我回家!
沈老爺,你身邊的孕婦可是你前幾天明媒正娶的夫人
怎么也不管管自家的夫君,竟讓他當(dāng)街強搶別人家的夫人可真是大度!
白錦瑤聽到我的話,頓時尖著嗓子叫起來:你這賤女人,少在這兒胡言亂語,老爺心里可一直都有我,你少在這里挑撥離間!
我嗤笑一聲,看向白錦瑤微微隆起的肚子:前幾日才大婚,這肚子倒是顯懷得快,也不知是哪家的種,這般著急來搶旁人的位置。
白錦瑤臉色驟變,下意識地用手護住肚子,眼神慌亂地看向沈陵。
沈陵皺了皺眉,看向白錦瑤的目光多了幾分審視。
靳修遠(yuǎn)趁機攬住我的肩膀,將我往他懷里帶了帶,對著沈陵嘲諷道:沈陵,你自己府里一團亂麻,還妄圖來招惹我的妻,真當(dāng)我是好欺負(fù)的
我靠在靳修遠(yuǎn)溫暖堅實的胸膛,心中滿是安全感。
看著我們二人甜蜜互動,沈陵似乎被刺激到了,雙眼通紅,將我狠狠的拽出了靳修遠(yuǎn)的懷抱。
賤人,竟敢當(dāng)我的面和別的男人親熱,真該死!
說著,竟然想要舉起巴掌打我,但被靳修遠(yuǎn)強有力的手給穩(wěn)穩(wěn)的抓住了。
我指著沈陵大聲喝問,你口口聲聲說,我是你的原配,你如何證明
沈陵被我這一問,竟愣在了當(dāng)場,他張了張嘴,卻半晌吐不出一個字來。
但沒過多久,他的臉上就浮起了一絲譏笑,我與你夫妻多年,你的一顰一笑、一舉一動,早已刻在我心間,即便你換了容貌,可這周身的氣韻,我又怎會認(rèn)錯
我冷聲反諷道,沈陵,你原配老婆活著的時候,也沒見你多珍惜,現(xiàn)在死了卻擺出一副深情的樣子,你當(dāng)真以為所有的人都是瞎的嗎
沈陵卻不欲再與我糾纏,冷哼一聲:不管你承不承認(rèn),今日我一定要將你帶走。
說罷,他一抬手,沈家的奴仆便將我們團團圍住。
靳修遠(yuǎn)將我護在身后,身姿挺拔如松,直面那蜂擁而上的奴仆,毫無懼色。想在我眼皮子底下?lián)屓耍蛄�,你未免太狂妄了�?br />
靳修遠(yuǎn)沉聲道。我心中滿是感動與擔(dān)憂,握緊了靳修遠(yuǎn)的手,低聲道:修遠(yuǎn),他們?nèi)硕鄤荼�,不可莽撞�?br />
靳修遠(yuǎn)微微側(cè)身,給我一個安撫的眼神,輕聲說:瑩瑩,放心,有我在。
沈陵看著我們這般模樣,臉上閃過一絲陰鷙,靳修遠(yuǎn),你若識趣,就趕緊把她交出來,否則,休怪我不客氣。
此時,白錦瑤也在一旁煽風(fēng)點火,沈郎,這對狗男女分明是不把您放在眼里,您可不能手軟啊。
她邊說邊撫著微微隆起的肚子,那模樣好似受了莫大的委屈。
看著眼前緊張的局勢,我暗中掐指一算,原來是昨晚裝我的棺材無故起火,并在火中沖出一只火鳳凰。
緊接著,當(dāng)天夜里便陸續(xù)有沈家各地的大掌柜來沈家老宅求助。
無緣無故的,只要涉及沈家的買賣,都出現(xiàn)了各種各樣的問題,僅一夜之間,沈家的財富縮水了一半。
沈陵到如此異象,又想起我之前說過的話,再加上夜里接二連三的接到倒霉的消息,心里也不禁打起了鼓。
這才決定,今日一早便大張旗鼓的將我安葬,正好與迎親的靳家迎頭撞上。
可他也得意不了多久了,人在做,天在看,他待我如何,上天自有論斷。
因果報應(yīng),他也終將得到報應(yīng),他如何從我這里得到的財富,如今這些財富就怎么流走。
正當(dāng)靳家與沈家劍拔弩張之時,不遠(yuǎn)處傳來陣陣馬蹄聲。
圍觀看熱鬧的民眾突然驚慌失措的逃開,散開的人群顯露出來的隊伍。
竟然是身披玄鐵鎧甲的士兵,甲胄在日光下閃爍著冷硬的光澤,透著一股攝人的威嚴(yán)。他們迅速將眾人隔開,動作整齊劃一,顯然訓(xùn)練有素。
沈陵不敢再輕舉妄動,轉(zhuǎn)身向來的將官行禮,套近乎。
將官坐在高頭大馬上,居高臨下地瞥了他一眼,并未言語,只是眼神冷峻,讓人捉摸不透。
下面的人,誰是沈陵將官冷冷的問道。
沈陵趕忙上前兩步,再次深施一禮,聲音帶著些許顫抖:將官大人,小人便是沈陵。
那將官不再言語,面無表情的將手輕輕一揮,后邊的士兵便將沈陵五花大綁,扔在了將官面前。
將官將手中的圣旨展開,大聲宣讀,奉天承運,皇帝詔曰:經(jīng)查,奸商沈陵,罔顧國法,行不義之事,禍亂市井,致民生哀怨,今判抄家流放,以儆效尤!欽此!
沈家的人聽完圣旨,頓時亂作一團,哭喊聲、求饒聲此起彼伏。
沈陵癱倒在地,面如死灰,嘴里喃喃著:不可能,這絕不可能!
沈家徹底敗了,白錦瑤面如死灰,竟然趁人不注意,躲進了棺材里。
我靜靜的看著,并沒又揭穿,畢竟沈陵的報應(yīng)還沒有完。
接著,那將官終于下馬,再次詢問,誰是靳修遠(yuǎn)
靳修遠(yuǎn)臉色一白,緊張的跪下答話,正是在下!
沒想到,那將官再次掏出一封圣旨,奉天承運,皇帝詔曰:靳修遠(yuǎn)心懷仁德,行商四方之際,屢屢仗義疏財,解百姓倒懸之急;且于國家深陷危局之時,智勇雙全,妙計頻出,救萬民于水火,挽狂瀾于既倒,其豐功偉績,四海之內(nèi)皆有傳頌。今特給予嘉獎,封其為一品皇商,望此后繼續(xù)秉持忠義,福澤社稷!欽此!
圣旨宣讀完畢,人群中頓時爆發(fā)出一陣震耳欲聾的驚嘆聲,靳修遠(yuǎn)更是瞪大了雙眼,滿臉的驚愕與震撼交織一時間愣在原地,動彈不得。
一瞬間,局勢倒轉(zhuǎn),沈家落敗,靳家崛起。
沈陵躺在地上,目眥欲裂,口中不停喃喃道:這是我的,原本是我的。
他的雙手緊握成拳,指甲深陷掌心,似是要把這無盡的不甘攥進血肉里。
可再不甘心,這一切也是徒勞。
很快,士兵押著沈陵一家回去復(fù)命。
而靳修遠(yuǎn)則護著我,重新整理行裝,剛剛跑散了的吹鼓手再次集合,吹奏起了迎親的喜樂。
我則蓋上紅蓋頭,再次坐進花轎里,歡歡喜喜的跟著靳修遠(yuǎn)成親。
靳家得知封賞的旨意,更是激動萬分,連之前避嫌不再走動的親戚也再次上門。
一時間,靳家人聲鼎沸。
直到三個月后,大街小巷的茶館里,還津津樂道地議論著這場戲劇化的變故。
與此同時,官服地牢里,一位挺著巨大孕肚的女人卻通過牢頭,見到了在牢中失魂落魄的沈陵。
瑤瑤,竟然是你!你是來救我出去的吧。沈陵見到白錦瑤頓時激動不已。
但是,白錦瑤此時也落魄至極,怎么還能顧得上沈陵。
沈郎,我快要生了。神醫(yī)說了是一胎六男,你看我這肚子,這樣大,這六個兒子肯定跑不了了。
可沈家什么都不剩了,我身上有沒有錢財,如何生得下
我只求死前見沈郎最后一面,讓你和未出生的兒子告?zhèn)別,我們娘幾個就沒遺憾了。說著,白錦瑤的眼淚便如斷了線的珠子一樣掉落,甚是惹人憐愛。
沈陵心里一陣難過,看著白錦瑤轉(zhuǎn)身離開的身影,最終還是忍不住,喊住了她。
沈家的祖墳里,我還藏了一筆錢財,你去挖出來,把孩子生下來,好好撫養(yǎng)長大。
等孩子大一些,你就帶他們?nèi)チ鞣胖卣椅摇?br />
白錦瑤千恩萬謝的走了,又撬走了一筆沈陵僅存不多的財富。
最終,白錦瑤順利生下了六個男孩,她倒是也聽話,等孩子六歲的時候,她帶著兒子們找到了流放的沈陵。
可沈陵卻發(fā)現(xiàn)這六個兒子的眼睛都是藍(lán)色的,他不由起了疑心,大聲質(zhì)問白錦瑤。
白錦瑤毫不在乎的承認(rèn)了,是她與胡商茍合懷上的孩子,還大言不慚的說道,
反正孩子都喊你爹,都給你養(yǎng)老送終,和你自己生的有什么區(qū)別
沈陵被氣的吐了好大一口血。
白錦瑤看從沈陵這里壓榨不出來什么了,便跟著一個富商跑了,最終被那個富商的原配發(fā)現(xiàn),打殘了,客死他鄉(xiāng)。
而她的六個兒子,無師自通,個個都成了小偷,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他們體內(nèi)流著錦毛鼠的血的原因。
他們不僅不供養(yǎng)沈陵,還把他辛苦打零工掙來的錢全部偷光。
他這一輩子,就是和管瑞盈成親后,過了段極其富有的生活,剩下得全是在貧困潦倒中度過,一直到死,口袋里都沒有一分錢。
最終餓死在一個冬日。
而我和靳修遠(yuǎn)過了幸福的一生,靳家在我的財運加持下,生意蒸蒸日上。
他還重新修建了財神廟,廟里香火旺盛,十分鼎沸。
與沈陵不同,哪怕我這一生一直沒有孩子,靳修遠(yuǎn)也從未因為孩子的事情而薄待了我半分,一直與我恩愛有加,直至晚年。
最后,他從家中子侄中選了一個繼承人,接管了靳家的產(chǎn)業(yè)。最后的日子,陪著我游山玩水,把每一寸大好河山都逛遍了。
我閉眼的時候,非常滿足,靳修遠(yuǎn)握著我的手,瑩瑩,真想下輩子還和你在一起。
可我笑笑并不再答話。
我的情緣了結(jié)了,又該做回?zé)o喜無憂的神仙,怎么可能與他再續(xù)良緣。
我感到溫?zé)岬臏I水滴在我的手上,靈魂飄離的那一瞬間,我看到靳修遠(yuǎn)臉上帶著傷痛但滿足的笑意,與我一起停止了呼吸。
我很快就回歸了土地廟,在土地公公的指引下,我便順利的回了天庭履職。
因我任期內(nèi)表現(xiàn)優(yōu)異,我還獲得了嘉獎,并去了新的地方上任。
可我去報道的第一天,便看到我的頂頭上司,頂著靳修遠(yuǎn)的臉,皺著眉頭走過來。
直到走到我的跟前,看清我的臉,才笑意盈盈的說道,
瑩瑩,我們又見面了!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