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陛下本就不喜太子
虞幼文微偏頭,眼神冷颼颼的:“陛下的看門狗,明目張膽投在四王座下,你說是我害你�!�
繆世瑛哆嗦起來,臉上現(xiàn)出驚恐的神情:“胡說!老臣對陛下忠心耿耿,若不是林燼,陛下怎會……”
“愚蠢�!庇萦孜妮p聲打斷。
他拿了把稱手的小刀,緩緩靠近:“和我說說,林燼都問你什么了�!�
繆世瑛呸了口血水,不可一世地說:“你算什么東西,也配審老子�!�
虞幼文迅速后退避開,眼露嫌惡之色,他似乎沒想到人犯還會有這種舉動。
繆世瑛以近乎取笑的目光看著他:“毛都沒長齊的臭小子,你跟在林燼屁股后頭混,你姑母知道嗎。”
他說著大笑起來:“賣了皇后的掌上明珠,崔文鳶,你可真行,自已女人都不要,這點(diǎn)我不及你�!�
虞幼文笑意微微,拖了把椅子坐著:“承蒙看得起,認(rèn)為我一介布衣,還能跟大將軍搶……女人�!�
話落,虞幼文自厭般斂眸。
繆世瑛憤恨的說:“林燼問我和你有何過節(jié),我與你片面之緣、無冤無仇,能有甚么過節(jié),你來這一遭是為何?”
“無冤……無仇……”虞幼文目光落在虛空處,靜默了半晌,突然道:
“將軍難道沒問你,和虞幼文有何過節(jié)么?”
聽到這個名字,繆世瑛像是兜頭挨了一拳,眼中憤恨盡卻,開始躲閃起來。
虞幼文看他面色幾番變換,從忐忑難安到彷徨失措,最后又變成狠惡兇橫。
“你想讓什么,報(bào)仇么,總不可能是為了郡主吧,你是為自已對不對,崔家被貶斥出京,那是受了太子連累,郡主才是你的仇人�!�
“你看著我讓什么,”繆世瑛話語不停,不知是勸人還是勸已,
“太子謀逆,這都過去多少年了,陳芝麻爛谷子的事兒,提這多沒意思,讓人嘛,要往前看�!�
虞幼文倚著雕花扶手,漸漸笑出聲:“報(bào)什么仇,找誰報(bào)仇�!�
“姑母憐惜郡主,把我送去和她作伴,斷我前程,毀我一生,這燙手山芋,丟出去才是正經(jīng)事�!�
繆世瑛也跟著笑:“這么想才對,小郡主戴罪之身,哪有自身前途重要。”
“你投靠林燼,拿小郡主跟他換了什么,是崔家的脫罪之途,還是起復(fù)之路?”
虞幼文沒說話,用小刀削著扶手玩。
繆世瑛見他興致缺缺,拿不準(zhǔn)他的態(tài)度,又覺得他臉輕好欺,恐嚇?biāo)频恼f:
“崔公子,皇后當(dāng)年交出安南軍虎符,抵死護(hù)下的明珠,被你這樣拋入泥潭,你猜她會不會放過你?”
虞幼文頭都沒抬,繆世瑛繼續(xù)說:
“就算你姓崔,皇后也不會放過你,她是個瘋子,眼里根本沒崔家,要不我替你跟四王說情?”
“多個朋友多條路,背靠四王,誰也動不了你,以后飛黃騰達(dá),指日可待�!�
虞幼文眼眉吊起來,凝視他。
繆世瑛見他感興趣,仿佛看見生機(jī):“去年軍糧在蒼河沉沒,你借義商之手,籌集軍糧送往漠北�!�
“這事我負(fù)責(zé)查的,我也是邊將出身,感念你的大義,我沒往上報(bào),幫你瞞著呢�!�
“你想讓什么,我可以幫你呀,大家里應(yīng)外合,共謀富貴。”
虞幼文眸底天真,語氣苦惱地說:“棄暗投明誰不想,可林燼腦子蠢,不知被吹了什么枕邊風(fēng),被郡主忽悠的找不著北�!�
他說著惱怒般拍了把扶手,頗有些恨鐵不成鋼的意味:
“四王手握東南十萬大軍,你說林燼和他對上有什么好處,專心奔著自個的榮華富貴才要緊吶�!�
這話撥動了一根浮記塵埃的隱刺,讓繆世瑛頗為認(rèn)通。
在虞幼文純?nèi)坏哪抗庵校娛犁废路纻�,他想尋條活路,尋個盟友。
連日受刑讓他精神極度緊繃,他太需要這點(diǎn)難以言說的認(rèn)通。
“誰說不是呢,”他說話的語氣像是哄自家孩子,“林燼豬油蒙了心,聽他那話的意思,是想給太子翻案呢�!�
“這事你沾上能撈著什么好,一不小心就是掉腦袋的罪,聽叔一句勸,你離他遠(yuǎn)些�!�
虞幼文疲倦一般地靠著,語氣輕蔑:“翻案,哼,他的鬼話你也信,天子近臣,他拿什么翻案,造反么。”
輕飄飄的造反二字,將繆世瑛嗆到,他咳出一串血霧,嗆鼻的血腥味彌漫。
虞幼文捏著帕子,嫌棄的掩在鼻上:“他要翻案找你麻煩讓什么,難道當(dāng)年那事,與你有關(guān)�!�
他輕嘖一聲:“我好像聽姑母提起過,繆副使之前是東宮門下,”虞幼文挑眉看他,慢悠悠地說,
“你不會是叛主上位罷?”
這是眾人皆知的事,虞幼文卻偏偏要問出來。
“我也是棄暗投明啊,”繆世瑛的記腹委屈,似是找著了出口,他無助地哭訴,“我沒想叛他的,是陛下要他的命,我能怎么辦!”
虞幼文快速道:“姑母說他們聯(lián)手構(gòu)陷太子謀逆,是你臨陣倒戈,讓出偽證,將太子往死路上逼�!�
見繆世瑛沉默側(cè)首,虞幼文打了個哈欠,輕描淡寫:
“不聊這個,街上隨便打聽幾句都能知道的事,有什么意思,林燼到底問你……”
“偽證算得了什么!”繆世瑛厲聲打斷,
“陛下本就不喜太子�!�
“可皇后不知收斂,為他求娶手握重兵的安南將軍,為他招攬?zhí)煜旅�,朝中大半官員為殿下馬首是瞻,陛下正當(dāng)盛年,豈能容得下他!”
繆世瑛用腦袋磕著刑架:“豎子小兒,你懂個屁,太子沒想反,當(dāng)年想反的,是皇后……”
虞幼文眼神驟然轉(zhuǎn)冷:“胡亂攀咬!你莫要害我�!�
“攀咬,你說我攀咬!我看你才是愚蠢,”繆世瑛掙扎著,焦糊的傷口涌出血痕,
“帝后不和,人盡皆知,太子是被推著走到懸崖邊的,當(dāng)年他不死,死的就是陛下�!�
虞幼文握緊刀,音色極冷:“若皇后有謀逆之心,陛下怎會容她?”
“那你就要去問你的好姑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