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下雪了
鐘素小聲地嘀咕著：“這年頭，干小偷也不容易啊�！�
鐘素話音剛落。羅昊天就從一旁竄出。一個(gè)側(cè)臉，看了看將臉映在門上方框中的鐘素。兩人對視上了。鐘素被嚇得連連后退了好幾步。
過了一會，鐘素又繼續(xù)在門口，透過門上的框，打探外面的情況。羅總已經(jīng)走了。但走廊里還留下了一個(gè)獄警。
“大哥，大哥！”鐘素，小聲的叫著。讓他過來。
鐘素從口袋里拿出那塊銀元�！蔼z警大哥，能不能行個(gè)方便，把我提前放出去？求求你了。”
“早點(diǎn)這么干，不就不用進(jìn)來了。”獄警接過硬幣，放進(jìn)了上衣口袋里。就從腰間拿出鑰匙，打開了牢房。將鐘素放了出來。
“謝謝獄警大哥，你人真好�！�
“好了。別花言巧語了。跟我走吧�！辩娝劂馗讵z警的身后，離開了牢房。
到了總巡捕房的大門，獄警大哥還不忘囑咐她一句：“以后進(jìn)來了。提前就花錢了事，免得進(jìn)去遭罪�！�
“知道了，知道了。謝謝獄警大哥�！�
鐘素摸了摸口袋，空蕩蕩只剩下祖寶祥給的那包花生。她很心疼那塊銀元�？上ё詈螅倾y元還是交出去了。
鐘素看了看天上飄下來的大雪，用手捧著，接雪。雪落到手上，很快就化了。
“很好，還有溫度。鐘素，你又活了一年�！彼龑㈦p手插進(jìn)了上衣兜里。然后蹦著，跳著，哼著小調(diào)，離開了總巡捕房。
鐘素溜達(dá)著到了圣華女子學(xué)校。氣派的建筑，讓她不免駐足。突然，學(xué)校里傳來鈴聲。很快，一群學(xué)生紛紛走了出來，她們穿著中西結(jié)合的校服，手里提著皮包。鐘素是那樣的羨慕她們。她也想，像他們一樣穿漂亮的校服，提著書包，坐進(jìn)課堂，跟她們一起讀書。
鐘素見人多了，便想著逃離�；艁y之中，不小心撞到了，一個(gè)穿著校服，提著皮包的女學(xué)生。
“怎么走路的，沒看路啊。這么大條路，偏往我身上撞�！迸畬W(xué)生是申城商會會長之女——付若斕。妥妥的嬌生慣養(yǎng)的傲嬌小姐。
“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沒事吧�！�
“算了。懶得跟你這種人計(jì)較。臭死了�！闭f完，就快步走了。上了停在一旁等待的黑色小汽車。
鐘素，也灰溜溜的離開了。
鐘素繼續(xù)在街上溜達(dá)，本想找個(gè)人開個(gè)張，賺點(diǎn)錢�？墒且幌氲阶砸褎倧木殖鰜怼Ｓ忠幌氲阶蛱炖钜隳窍难凵�。她暫時(shí)打消了這個(gè)念頭。
鐘素穿過大街小巷，來到蓮花街478號。上了樓。在門口猶豫了許久。才打開門。
一進(jìn)屋就是一陣酒味。躺在沙發(fā)上的女人喝的酩酊大醉，說著胡話。“你這死丫頭又去哪鬼混了？還知道回來？”
這人是她的母親。也就是曾經(jīng)紅遍申城的帝皇百樂門小夜鶯——鐘虹。而現(xiàn)在卻是人人喊打的蓮花街妓女。鐘素也不知道自已父親是誰，她一出生就是和母親生活在一起。她一出生，母親就在蓮花街當(dāng)妓女了。街坊說她是因?yàn)樽屃四膫�(gè)大人物的小三，被原配害成現(xiàn)在這個(gè)樣子的。
鐘素知道的這些也只是從街坊鄰居那里聽來的耳根。鐘虹對自已的過往是一字也未提。
鐘素回到自已房間，拿出一套干凈的衣服，燒了熱水。給自已洗了個(gè)熱水澡。將衣服洗了后，便又出門了。
鐘素繼續(xù)在大街上晃悠。
“鐘素�！蓖蝗槐蛔鎸毾榈穆曇艚凶�。
“是你啊？小寶巡捕。多謝了你的銀元。不然我現(xiàn)在還在牢房里呢？”
“也沒什么？你啊，不要再偷東西了。下回要是又被抓了。我可不會再幫你了�！�
鐘素沒有回答。她不知道，自已除了偷東西，還能干什么養(yǎng)活自已。
“你吃飯了嗎？”
“吃飯？”
“看你的表情，肯定是還沒有了。不如去我家吃飯?jiān)趺礃�？今天是我爸爸的生日。�?zhǔn)備了很多好吃的�！�
“真的？好啊，既然你都邀請我了，那我怎么好意思拒絕你呢。那快去吧�？�，快，快。你家在哪里？”
“和安路35號�！�
“那離這里不是很遠(yuǎn)。快走吧。”鐘素突然停下腳步。猶豫地問道：“你家里人會不會不歡迎我？畢竟……”
“不會的，我爸爸媽媽他們?nèi)硕己芎玫摹！?br />
“真的？”
“真的�！�
“看在他們是你爸媽的份上，就相信你了。走吧�！�
鐘素就這樣迫不及待的跟著祖寶祥一起回家了。祖寶祥家里也不算富裕，父母都是生活在底層的工人。父親——祖來福是碼頭的工人，母親張蓮英在有錢人家家里當(dāng)下人。家里還有一對八歲左右的雙胞胎弟妹——祖寶鈺和祖寶誠。但是這一家人都跟祖寶祥一樣是個(gè)熱心腸的人。
“孩子，你多大了？”飯桌上，祖寶祥的爸媽開始嘮起了家常。
“17歲了�！�
“還這么小。”
“家里都有些什么人？”
“只有一個(gè)媽。”
“是個(gè)苦命的孩子�！�......
吃過晚飯，祖寶祥和父母一起收拾碗筷。鐘素則跟著弟弟妹妹們玩。
“爸，你有沒有什么活，可以讓鐘素他去干的。”
“我那些活，她一個(gè)17歲的小姑娘哪能干的了。”
“小姑娘？”祖寶祥一臉驚訝的看著祖來福。
“怎么？你還不知道她是個(gè)姑娘？你這孩子，就是笨，這點(diǎn)眼力都沒有。孩子他媽，你有什么活給那孩子推薦推薦的。那孩子沒爹，媽又不管，怪可憐的。”
“正好，我們府上招傭人。小寶你去問一下那孩子愿意不。要是愿意，明天我就帶她去試試。”
“嗯，我去問問她�！�
祖寶祥來到鐘素的面前�！澳阆氩幌胝曳莨ぷ髯�？”
“工作？有工錢嗎？”
“當(dāng)然有。”
“我之前就去車行干過事，但是那老板看我小，好欺負(fù)，不給我工錢，還把我趕了出來。真是個(gè)壞到骨子里去的壞人�！�
“放心吧！我媽也在里面干活。他們一家人還不錯。只要你不犯錯，好好干，他們不會扣你工錢的。”
“好。我去。”比起干小偷，飽了上頓沒下頓。誰不想要一份穩(wěn)定，隨時(shí)能吃飽飯的工作
“那好，我去給我媽說一聲。讓她明天帶你去試試�？纯慈思铱喜豢鲜漳��！�
“嗯�！�
祖寶祥一家讓鐘素留下來休息了一晚。第二天一早，張蓮英就帶著她去了趙府。
趙家在申城經(jīng)營著一家貿(mào)易公司。生意還不錯，家境算得上是富裕的。
“夫人最近不是在招傭人嗎？這孩子。是個(gè)好孩子，乖巧懂事。您看看�！�
“這孩子確實(shí)不錯。模樣也不錯。不過，我要的是個(gè)傭人。得是個(gè)女娃�！�
“夫人仔細(xì)看看�！鞭D(zhuǎn)頭就對著鐘素說道�！翱彀衙弊诱恕！辩娝匾舱辙k了，摘下帽子。
“這回？夫人你看看？”
“這回就對嘍。難怪看著怎么感覺怪怪的。姑娘你叫什么？”
“鐘素。鐘表的鐘，樸素的素�！�
“你的工錢，一個(gè)月十五塊。管吃管住�！�
“可以。”
“那好，就你了�，F(xiàn)在就可以開始干了�！�
“嗯�！�
鐘素的工作就是照顧趙府的幼子。趙弘一。他是趙家的小兒子，年僅6歲，剛到上學(xué)的年齡。
“你就是新來的姐姐？”
“嗯。”
“你叫什么？”
“我叫鐘素�！�
“你比我大，那我就叫你姐姐。姐姐，你長得可真漂亮�！钡谝淮伪恍『⒆舆@么夸，鐘素顯得有些不好意思。
“姐姐你怎么不問我，我叫什么？”
“那你叫什么？”
“我叫趙弘一，你叫我弘一就好了。爹和娘都是這么叫我的。”
“好的，弘一。夫人是來叫我讓你趕緊下樓吃早飯，然后準(zhǔn)備去上學(xué)�！�
“我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
“我?guī)湍隳脮��！?br />
“謝謝，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