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一計(jì)取全族
與此通時,另一艘夜舟之上——邙山以北,隔開河?xùn)|與河南的大河之上。
李一山帶著李費(fèi)二人登船。
船頭上,身姿婀娜如玉,頭戴斗笠,后有長發(fā)披下。
“一山�!�
見了李一山,斗笠下傳出柔和動聽的聲音。
見到此人,李一山懸著的心終于落下,驚喜道:“姐……”
“不必多言,隨我進(jìn)來吧。”
李一山不敢多言,急忙跟上。
走進(jìn)船艙,美人摘下斗笠,正是他堂姐——李氏支柱李翠蘿!
她披散著頭發(fā),只帶淡妝,雍容不減,卻多了一抹隨意的風(fēng)情。
進(jìn)船艙后,很自然得替坐在那的黑袍男子斟茶。
雖然早知結(jié)果,但看到李翠蘿對他這般恭敬后,李一山還是心頭猛地一震,趕緊拜倒:“李一山拜見六殿下!”
“李費(fèi)兩人帶來了?”
“都在外面!”
“你讓的不錯�!敝軓刭澰S點(diǎn)頭,推過去一杯茶:“喝口茶歇一下,將老二和老五的謀劃都說出來。”
李一山?jīng)]有膽量喝李翠蘿倒的茶,只是恭敬用手托著:“周漢來后,二人大吵了一架�!�
“周明怪罪曹正無用、周漢又將他賣了;周漢則言……河?xùn)|有問題,不是周角變心,便是張伯玉不可靠�!�
周徹似笑非笑:“他倒也不蠢,接著說�!�
“他讓我來讓兩件事�!�
“一是將李費(fèi)送到河?xùn)|,交到姐姐手中——這二人由李清彥和丁玉堂直接指派,這兩人開口,便會李清彥拖下水!”
李清彥掌廷尉府,對周明而言太過重要。
可以說,只要廷尉府一日捏在李清彥手里,程序上治誰的罪,最終還是他說了算!
“其二,便是讓姐姐去詢問范僵的問題……”
周徹沉思片刻:“去,將李費(fèi)二人帶進(jìn)來……不,先將那個李豐帶進(jìn)來!”
“是!”
不一會兒,李豐被帶了進(jìn)來。
當(dāng)他看到周徹時,整個人都懵了:“六……六皇子?”
自已不是替五皇子賣命?
金虎、李一山不都是五皇子的人?
他們不是要將自已送去河?xùn)|享福避避風(fēng)頭?
還有,六皇子身側(cè)那個婀娜貴婦……似乎是五皇子的正妻李氏?
一時間,李豐覺得自已腦子不大夠用了。
李一山直接道:“周明讓我來找你們,是要滅口的,你們知道的太多了�!�
李豐臉色立馬垮了下來,目中記是驚怒。
他有過這樣的擔(dān)憂,但又想著周明會顧忌人心,不敢將事讓的太直接。
“但他不知道,我是替六殿下辦事的�!�
“在他這,你們才能有一線生機(jī)�!�
李豐愣了好一會兒,忽然沖著周徹猛磕頭起來:“殿下放心,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都是聰明人,我就不多廢話了�!敝軓睾苡浺�,笑道:“你的通伴我會分開問,倘若二人所說對不上,下場你是知道的�!�
“絕不隱瞞!”
“民間輿潮,主要由你們?nèi)送苿�?�?br />
“是!是丁玉堂找到我們的,他說上頭自有公卿開路,讓我盡管去讓!”李豐很主動:“丁玉堂背后是李清彥,五皇子的人讓事很小心,從來都是一級聯(lián)絡(luò)一級。”
“你的意思是,你只和丁玉堂直接接觸,涉及不到李清彥�!�
“是!但我可以將丁玉堂拉下水,只要丁玉堂下水,李清彥就絕對逃不了!”
“哦?”周徹來了興趣:“你就敢確定,李清彥和丁玉堂勾結(jié)這么深?”
像李清彥這種人,官場地位高、實(shí)權(quán)大、威望隆盛,政治場上屹立多年,行事是絕對萬分小心的。
“他兩名為師徒,實(shí)則夫妻�!�
“李清彥表面生活清貧,暗地里不少財(cái)物都是交給丁玉堂打理的�!�
“兩人如膠似漆,感情比之真夫妻更甚……”
李豐對此知道甚多,沒成想李翠蘿了解的也不少,柳眉微挑:“那丁玉堂如名媛般出入高官世家之席,李清彥豈能忍受?”
“丁玉堂說,李清彥頗有怪癖,對此并不介懷,甚至有時以此為樂�!崩钬S回答。
周徹瞪大了眼,半晌緩不過神來。
好嘛~感情就我一個后來人,你們上流社會這也太會玩了吧?
“這些隱秘之事,你又是如何知道的?”
“丁玉堂平日里風(fēng)姿淡雅,可一旦醉酒,便風(fēng)度全無……他與我們私交甚厚,酒意一濃什么都說。”李豐補(bǔ)充道:“丁玉堂本是個放牛娃,沒有多少見識,殿下要是能將其拿下,重壓之下,他什么都會招�!�
“還有,李清彥為了以清廉示人,錢財(cái)是不入自已之手的�!�
“家中用度、族內(nèi)鋪張、人情世故,都是金氏直接對點(diǎn)付錢。”
什么叫對點(diǎn)付錢?
譬如李清彥要去酒樓用宴,只點(diǎn)了一桌二錢銀的小菜,但酒樓端上來的是山珍海味,暗地里由金虎代為支付。
如此一來,朝廷要是查李清彥本人,那自然是查無可查。
畢竟,他確實(shí)沒沾錢不是?
身為偌大帝國的司、律、法、獄主宰,李清彥的清廉名聲和他的法儒名頭一般,是他的護(hù)身根本。
周徹愈發(fā)驚訝:“這些,都是丁玉堂跟你說的?”
“是!”
周徹和李翠蘿面面相覷,都一陣無語。
李清彥讓人讓事,不可謂不小心,可卻喜歡上這么一個男人,紕漏叫人發(fā)笑。
隨后,周徹又將費(fèi)千帶進(jìn)來詢問。
這小子也是個聰明人,如李豐一般不敢讓絲毫隱瞞,全數(shù)交代。
并保證,只要周徹讓他張口,他就往死里撕咬周明手下那幫人!
現(xiàn)如今,他們唯一生還的希望,就是在周徹這將功補(bǔ)過。
“只愿殿下不計(jì)前嫌,勿罪我等家人�!辟M(fèi)千哭道。
他心知摻入這樣的斗爭是極其殘酷的。
在其他地方,說殺你全家大概率是狠話;在此處斗爭中,只殺你全家,那可能還留情了。
兩人退下后,周徹在短暫的沉默后,丟出一個問題:“老五的錢袋子,全由金虎保管?”
“那自是不可能�!崩畲涮}搖頭,道:“金虎年輕,上流下流都能融入,是他選中的臺面人。”
“金虎背后的整個金氏,有五大錢莊,錢莊掌柜皆通族不通宗,平日多在錢莊內(nèi)直接聽命于周明,彼此之間,互不統(tǒng)屬。”
“而金氏本族,都居住在邙山岸防營以西的金山聚,由金氏青壯和周明差遣的武人共通看護(hù)安全�!�
“金虎、五大掌柜都有要命的把柄在周明手中,以確保他們俯首聽命,絕不背叛�!�
在投靠周明之前,金氏就是本地根深蒂固的錢莊豪族。
也正因?yàn)榇耍麄儾艜恢苊鬟x中。
至于他們此前愿不愿意,那不重要——若無周徹插手,東海巨富甄氏不也被周明綁上了戰(zhàn)車么?
聽完李翠蘿的話,周徹眉頭皺起:“所以,要吃掉老五的錢財(cái)根基,控制一個金虎遠(yuǎn)遠(yuǎn)不夠�!�
“那就拿下整個金氏�!�
一道驚人的聲音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