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邀約
薛翦不著痕跡地往后退了兩步,清了清嗓子,到嘴邊的“我要是想殺你,你以為你躲得掉嗎?”突然往下咽了咽。
改口道:“我是看好了擲的,剛剛那一刀就算你不躲也絕不會傷到你�!蹦阒劣谶@么兇嗎?
少女抬頭嬌瞪,眉眼俊秀清澈,神色認真又自負,獨獨語氣透著一抹委屈之意。
李聿定定地看著薛翦,眼底神色晦暗不明,似是在細細揣摩她所言有幾分可信。
薛翦垂在身側(cè)的手指動了動,忽然伸向前奪過了李聿手中的白玉匕首,將腰間刀鞘一并拿出,刀尖入鞘。
“我不想欠你人情,這把匕首是我在臨州鬼市尋得,價值不菲,暗藏鋒芒,用起來也相當(dāng)順手。”
“送給你了�!�
一只白凈纖細的手拳心向上抓著皮鞘,遞至他身前。
李聿幾不可察地抬了抬眉,冷嗤一聲,“你這送禮的方式還真是一貫的讓人’驚喜’。”
他接過薛翦手中匕首,隨意打量了一番,神情頗為不屑:“就這么個破匕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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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匕首?”薛翦扯著一張笑顏一字一頓,話落便要去搶回來。
李聿將拿著匕首的手背到身后,“哪有剛送出去的東西還搶走的道理?”
少年眼底戾氣散去,又是一副松散之姿,似笑非笑地低頭看著薛翦。
小竹站在一旁桂樹下,有些無奈地看著院中二人,真是一物降一物。
薛翦見他這般,似是氣笑了,她攏了攏散亂的袖口,站定道:“真是委屈你收下了�!�
隨后又轉(zhuǎn)身睇了眼小竹,示意她沒熱鬧可看了,可以走了。
小竹被薛翦一睨,心里忽然“突突突——”地跳個不停,忙垂下眼眸緊緊跟上。
……
蘇緣走到小亭臺時,亭內(nèi)空無一人。
她原本抑郁不平的心頓時豁然開朗,嘴角牽著得意的弧度,“既然他沒來,那我便先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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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女見狀一時有些不知所措,夫人命她一定要讓小姐和李公子好好聊一聊,現(xiàn)在不僅李公子不見了,小姐也要走。
“小姐,您再等等,奴婢這就去尋李公子�!笔膛觳阶飞狭颂K緣,執(zhí)意要將她留下。
蘇緣看著眼前侍女,杏眸充斥著不悅之色,“你是在攔我的路嗎?”
少女的聲音又尖又冷,嚇得侍女縮了縮脖子,連忙退到一邊,怯怯道:“小姐,奴婢也是奉夫人之命,還請小姐體諒奴婢�!�
侍女的頭埋地極低,聲聲懇求。
蘇緣望著她的頭頂冷睨了一眼,未說只言徑直離開了。
在她往自己院子走時,面上總是紅一會兒青一會兒的,腦海中不斷回放薛植羨扶著她的情景和薛翦來了之后的對話。
他怎么偏偏是薛翦的哥哥。
天色漸晚,蘇府門前賓客紛紛散去,薛翦仍跟來時一樣,走得寂寂悄悄。
一輛灰褐馬車緩緩行至薛府門前,車轍碾過落花,留下一道淡粉刻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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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翦神情疲憊地從車內(nèi)步出,剛邁入府邸便見趙管家匆匆走來。
“小姐,老爺在書房等您。”
薛翦雙眉稍凝微微頷首,“爹爹可有說是何事?”
趙管家隱隱搖了搖頭,又寬心道:“老爺今日似乎心情不錯,小姐不必擔(dān)憂。”
薛翦聞言輕咳了兩聲,耳根子也有些燒紅,“趙叔說笑了�!�
書房內(nèi)。
薛暉見薛翦來了只是稍稍抬頭看了她一眼,隨口問了句:“去蘇家了?”
聞言,薛翦扁了扁嘴,靜步走到書案旁垂首而立,聲若蚊吟:“什么都瞞不過爹爹�!�
“只要你不惹事,去哪兒我也懶得管你。”薛暉指了指另一旁的椅子,“坐吧�!�
薛翦剛一坐下便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悄悄覦了他一眼,低聲問:“爹爹找我可是有什么要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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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落,薛暉罷下手中折子,目光沉肅地落在薛翦身上,淡聲道:“你明日跟你娘進宮一趟,給皇后娘娘請安。”
翌日,翊寧宮。
殿內(nèi)上首端坐著一名雍容華貴的女人,眉眼含笑,略施薄妝,雖已年過四十,可歲月好似不曾在她身上留下痕跡。
身側(cè)宮人輕輕搖著羽扇,另有宮女奉上剛煮好的涼茶,她輕端起微抿,目光卻一直在薛翦身上打轉(zhuǎn)。
“翦兒真是出落地愈發(fā)漂亮了,光是在這坐著都教人移不開眼來�!�
皇后聲音輕柔,語氣中盡是喜愛。
魏氏聞言也偏頭寵溺地看了眼薛翦,笑道:“這丫頭,就是太調(diào)皮了些,讓臣妾難以省心�!�
薛翦聽她娘又開始批評她,臉不覺紅了紅,低聲抱怨:“娘!在姑姑面前就不能給我留一點面子嗎!”
“女孩子活潑點好,翦兒要是能常常待在本宮身邊,本宮定能笑口常開了。”皇后聽了魏氏的話,笑著夸道。
薛翦小有得意地微瞄了眼魏氏,嘴角不自覺地揚了幾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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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若是不嫌她鬧騰,臣妾便常帶她進宮來陪您聊聊天�!�
皇后正欲開口時,忽有宮人入殿走到皇后身邊耳語。
皇后微微頷首而后緩聲對薛翦說:“翦兒,我跟你母親在殿里說說話,讓紫云帶你去外面走走吧。”
出了翊寧宮便是一條寬直的宮路,兩側(cè)立著白石砌的矮欄。
薛翦慢條斯理地走在紫云身后,心想皇后的宮殿也太冷冽規(guī)整了些,竟連一簇花草都不曾得見。
紹輝從天邊瀉下,照得青石板上記記斑駁。
遠處身影著一襲黑色蟒袍,青絲由鑲著金瓚的玉冠束起,下巴微抬,周身氣度蕭肅凌厲。
薛翦垂了垂眸,待他走近后方才抬袖拘禮,“臣女薛翦見過太子殿下。”
高成淮微瞇冷眸,靜默地盯了她半晌,低沉的嗓音緩緩從她頭上掠過,“表妹無須多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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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落,少女緩緩抬頭,只見她秀眉輕擰,雙眸明艷似驕陽,確是不可方物。
“表妹剛從母后那出來吧�!备叱苫绰暽謇淦降m是一口一個“表妹”地叫著,卻散著說不出的疏離。
“本宮那新得了一匹良駒,赤身白蹄,跑起來穩(wěn)健騰馳,素來知曉表妹喜擅騎射,不若一試?”
若是旁的人邀她去騎馬,她便二話不說應(yīng)下了,可眼前之人是太子。
薛翦面色為難地望向紫云,卻見她低語道:“太子殿下好意,薛姑娘就別推拒了。”
薛翦倏地僵了片刻,聲色悶悶,“那就謝過太子殿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