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納斯之鄉(xiāng)17
穿著白色禮服的男子走在街上,回頭率100%。帶著白色皮質(zhì)手套的寬大手指漫不經(jīng)心地夾著一張藍色的卡紙,嘴角勾著愉悅的微笑。
認出他的人驚訝地喊出他的名字:“溫德爾教授!”
“你要去哪?”
溫德爾一雙棕色的眼睛笑成了一條縫:“我啊,我要去一個畫展。”
“畫展?”那人更加訝異。
“對哦。”溫德爾揚起手上的藍色卡紙,“親愛的小維納斯邀請我來,我怎么能不賞臉�!�
愉悅的尾音上揚,那人不好意思再繼續(xù)說下去。實在是因為,那個畫展,去看得人實在不多。
今天是維納斯圣女的生日宴舉行的第一天,這個他們?nèi)?zhèn)看著長大的小公主,沒有人會錯過她年滿二十的生日宴的開幕式。
大部分人流都跑去參加生日宴的開幕式去了,顯得畫展冷冷清清的,只有零星幾人。
要他說,也是太倒霉,畫展開展的時間竟和戴安娜生日宴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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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沒想到溫德爾教授竟然會選擇來看畫展。
胡須中年男子轉(zhuǎn)念一想,突然對畫展好奇起來。他也是從小學習繪畫長大的人,雖然自己畫得不怎么樣,但看過的畫沒有一萬也有九千。
維爾的畫他看過太多,是什么水準他心里門清;至于那個金發(fā)外來者,雖然他看過他表演,但是并不覺得對方能在這個年紀能畫出什么驚世之作,所以他選擇去參加他們“小女神”的生日宴。
但此刻,他改變了主意。
“嘿,溫德爾教授,我與你一道吧!”
“哦?怎么不去宴會了?”
中年男子摸著自己下巴上一撮極有個性的小胡須“哈哈”兩聲:“離生日還差幾天,開幕式而已,到時候再去祝福也不遲。”
畫展就在維爾自己的私人展示廳舉行。恰好和戴安娜生日宴各占南北兩方。
兩人到時,畫展果然沒幾個人。
卻不像中年男子想得那般冷清,還是有幾人的,只是和對面宴會的熱鬧程度比起來還是天差地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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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這不是溫德爾教授嗎?”
笑著和認識的鎮(zhèn)民打完招呼后,溫德爾開始欣賞起被懸掛在墻上的畫作。
一幅金蘋果樹。
小胡須中年男人說:“這是一看就是維爾那家伙的作品,他的風格還是一如既往的穩(wěn)定�!�
維爾是真的熱愛這門藝術(shù),從材料到裝訂,他全都要自己親自過手。而他的畫也是中上水平,雖比不上世界頂流,但也足夠令人說道了。
這也是中年男人不理解維爾為什么要邀請一個外來年輕人參與自己畫展的地方。
“咦?你要去哪?”
中年男人見溫德爾沒看多久就走向下一幅,像是在有目的地尋找著什么。最終他在一幅畫著雕像的畫前站定。
中年男子看向畫的署名,才知道溫德爾在特意尋找那個年輕的外來者的畫作。
“這是……”他帶著探究的視線落到畫紙上,忍不住睜大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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畫面上,是一個靜謐的灰白石像,周圍環(huán)繞的生命力旺盛的花朵。但如果只是一個普通的石像,他絕不會驚訝,問題是——“維納斯?!”
小胡子中年男人對著畫喊出那個心中景仰的名字。
天吶!怎么會是……
身邊的男人突然低下頭,右手握拳抵唇悶笑起來,肩膀顫抖,壓抑的聲音帶著他無法理解的情緒,既愉悅又興奮。
誰敢用筆去玷污女神的圣顏?誰敢用詩去描繪女神的偉大?
用視線去注視那最高的神像已是最高的恩寵,每日活在女神的注目下,為女神獻上祝福已是令他們感激流涕。
論信仰的虔誠,維納斯的每一個鎮(zhèn)民都不相上下。
如果哪一天有人玷污了女神,那么就做好接受整個鎮(zhèn)上的怒火吧!
小胡子中年男人不明白為什么溫德爾在笑,但這不妨礙他對這個名叫“喬洛”的外來者噴涌自己所有的臟言臭語。
他和會因為畫作本身而退步的維爾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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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里的動靜很快引來畫展其他人的視線。
很快,一個鎮(zhèn)民看到這畫后,轉(zhuǎn)身迅速跑了出去。
他要把這個消息告訴維納斯的其他鎮(zhèn)民!
在比賽廣場的建筑外,一個寬大的顯示屏正對街道。上面有著第四輪選手的名字,以及他們的實時票數(shù)。
上面的數(shù)字已在一夜間發(fā)生了變化,其中最惹眼的是戴安娜,只一晚上就已有238票,而另一個被看好的外來選手喬洛,而今盡只有21票。
和票數(shù)的差異相同的,還有他們活動現(xiàn)場的差異。
在畫展的對立方向,一場盛大的宴會正如火如荼地舉行著。
金飾、禮花、白日燭火……眾人盛裝打扮,手搖酒水往來于宴席之間,熱鬧非凡。
不得不說,維納斯居民慣有的美人在打扮后,一眼看去十分養(yǎng)眼。
而這場宴會的主角,則被眾星捧月地圍在中間。金色禮服穿在戴安娜亭亭的身軀上,黑色長發(fā)盤起,一雙眼睛溢滿純真的笑意,接受著眾人為她送上的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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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她動作一僵,似乎看到了什么,笑容瞬間消失不見。
獻上祝福的人們不約而同停下,順著戴安娜的視線看去。
白色禮服的金發(fā)青年正靜靜地站在一桌甜品前,修長的手握著透明的玻璃杯,杯內(nèi),紅色酒液襯得那手更顯白皙。
他就靜靜地站在那里,就宛如一幅畫般。
似是感受到眾人的視線,金發(fā)青年抬起頭,湛藍的雙眼投來視線。
兩個容貌同樣精致出眾的人對上視線,周圍頓時鴉雀無聲。
在前不久,這兩人一人棄權(quán)了另一人的比賽,一人又輸給了對方�?梢哉f,他們是競選冠軍的唯二對手。
“你好�!眴搪迓氏却蛘泻簦敛涣邌莸叵蚓S納斯的“小女神”獻上自己的祝福,面上沒有絲毫異色。
戴安娜輕哼一聲,她記掛著查爾斯的死亡,也介意自己的失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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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盛寵中長大的“小女神”并不屑于隱藏自己的情緒,當下給青年甩了臉色。
然而受到冷待的青年卻像被看見一般,向宴會的主人送上禮儀應(yīng)有的祝福后,就邁步離開。
姿態(tài)從容地往返于宴席,像是格外習慣這樣的場合。
一些本想借此機會詆罵外鄉(xiāng)人粗鄙的人沒了機會,但這并不妨礙他們在別的地方發(fā)揮:“喬洛先生,你的畫展也是今天開始吧,怎么來我們這兒了,不去不要緊嗎?”
“戴安娜圣女的生日宴,我自己自然要來送上祝福了。畫展的話,多謝你的關(guān)心。畫展的主角其實是維爾先生,大部分的事宜都是他在負責,即使沒有我他也能處理的很好�!�
喬洛藍色的眼睛依舊溫和,滴水不漏的話堵住了那人剩下的嘲諷,曾讓查爾斯無數(shù)次感到憋屈的“一拳打在海綿”上的感覺如今體會了遍。
雖然這個金發(fā)青年不可否認地也同樣優(yōu)秀,但終究只是個外鄉(xiāng)人罷了。
作為維納斯的圣女,即使戴安娜輸了一場比賽,但依舊在小鎮(zhèn)人們心中有著天然優(yōu)勢。
或許會有極個別人因為喬洛的勝利而倒戈,但大部分人都更侵向于把票投給圣女,而不是外來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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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如現(xiàn)在,他們將視線從喬洛身上移開,重新落回盛宴上。
清晰地感知到自己身上的視線減少,喬洛不動聲色地向邊緣移去,降低存在感,讓自己融進角落。
放眼望去,整個宴會大致氛圍數(shù)十個中心。除了戴安娜以外,還有幾個中年男子被維納斯的鎮(zhèn)民圍著,身上都穿著價值不菲的衣服,看起來權(quán)勢很大。
他們的長相并不是統(tǒng)一的維納斯式美感,其中幾人一看就是外來的富豪。大部人身邊都帶著幾個模樣精致的舞伴。
湛藍的虹膜上,一點一點映出宴會的每一個角落。喬洛左手端著酒杯,時不時輕飲兩口。
他的視線在一處方向停下。那是……女玩家,魏含。她畫著濃妝,正抱著一個身材結(jié)實的中年男人的手臂,說笑不斷。
當初在第三輪比賽將盡時,有人大范圍對選手發(fā)出交易邀請。不難猜到,魏含也受到的邀請,并且還同意了�?恐@場交易,她成功地晉級到比賽的最后一輪。
突然,一個到他大腿高度的小女孩向他奔跑而來。
天真的嗓音喊出了喬洛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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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女孩跑到喬洛身邊,仰起腦袋露出寬大的眼距和有些塌的鼻子,毫無隔閡笑著看向喬洛。
仿佛曾經(jīng)拿刀追殺和跟蹤的人根本不是她。
她嬌羞地拿出自己的禮物——一張故意掉在喬洛教邊引誘喬洛送回去的賀卡。
“喬洛哥哥,可以陪我一起把禮物送給戴安娜姐姐嗎?”
直播間看著出現(xiàn)得小女孩,頓時激動起來。
匿名:來了來了來了!副本隱藏boss,小女孩戴安娜!
匿名:之前老出現(xiàn)在主播身邊各種各樣的地方,賊滲人,我在餓鬼道都沒被厲鬼這樣盯過
……
在直播觀眾的心里,此時的喬洛應(yīng)是既緊張又害怕,這是他們第二次正面對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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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天生的情感缺失讓喬洛對小女孩的再次出現(xiàn)沒有什么特別的反應(yīng)。
早在之前小女孩就已經(jīng)說要給自己的姐姐慶生,如今出現(xiàn)在宴會上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好�!彼�。
小女孩眼睛一亮,“謝謝!”主動牽上喬洛的手。
臉上笑容的幅度落在直播間觀眾眼中,怎么看怎么詭異。
小女孩牽著喬洛的手,蹦蹦跳跳的走向宴會的中心,戴安娜。
女孩身影的出現(xiàn)讓宴會的氣氛突然詭異了起來。
“戴安娜姐姐!”
“欸,你怎么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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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來給你送禮物……”
嘀嘀咕咕聲在周圍響起。
“為什么她來了?”
“戴安娜給她送了請?zhí)�。�?br />
“圣女真是太善良了……”
……
明明也叫“戴安娜”,卻沒有人這樣稱呼她。
喬洛瞇起雙眼,看著一大一小戴安娜和諧交流的畫面,慵懶得靠上桌子的邊緣。
“喬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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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竭斯底里的叫喊聲打破了宴會詭異的氣氛�!氨氨傻耐忄l(xiāng)人,快給我滾出來!”
除此之外,還有一眾符合聲:“滾出維納斯!”
“對女神不敬者……”
……
吵鬧聲從宴會之外傳到宴會之中。
金發(fā)外鄉(xiāng)人畫了女神的消息在宴會中不脛而走。
四面八方無數(shù)敵視的視線讓喬洛站直了身體。
匿名:臥槽,直播玩大發(fā)了
匿名:這群鎮(zhèn)民都是一群瘋子吧,畫了個雕像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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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哈哈哈哈哈哈主播這次是要被全鎮(zhèn)人民追殺的節(jié)奏嗎,突然興奮>
……
平和的宴會頓時變得劍拔弩張起來。
幾個身份尊貴的權(quán)勢者靠邊站,事不關(guān)己地觀望著。正中央,金色禮服的生日宴主角走到喬洛身邊,橫眉冷語道:“喬洛先生,你有什么要解釋的嗎?”
與此同時,比賽場地外的大屏幕上,選手喬洛所得票數(shù)驟然降低,從21掉成了1。
被眾人視線針對的中心,喬洛笑了,依舊是那禮貌疏離的笑容,像是被特意訓練過無數(shù)次的標尺笑,“戴安娜小姐,你有見過那幅畫嗎?”
“什么?”
怒不可遏的維納斯民眾只見被他們包圍著的金發(fā)青年微昂起下巴,拿在手上把玩的酒杯被他倒轉(zhuǎn)過來。紅色的酒水傾瀉在地界,滲入繪著繁雜花紋的地毯里。
“我認為我的畫畫維納斯,綽綽有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