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 苦日子
沈予初此時在床上,抱著兒子。
這是她的小兒子,任領(lǐng)毅。
沈予初同樣沒有奶水,任其泯詢問了這里的人,領(lǐng)來了兩只羊,給這個孩子喂羊奶。
本來,她是有奶水的。然而,就是因為任其泯工作的不穩(wěn)定性,又讓她剛來的奶水,回奶了。
所以,把小兒子餓的哇哇哭。
好在海軍的霍團長還算是個,比較有人情味兒的團長,在任其泯的再三懇求下。
霍團長將她和任其泯秘密的藏了起來,等到她出了月子,才差使人將他們一家三口送走。
但是,茫茫大海,海上的風又急又大,讓剛出月子還不到42天的她,在那個大海上灌風。
即便是任其泯,已經(jīng)用盡全力的呵護她和孩子,但是,他的身體畢竟有限。
他一個人,不是360度全體包圍的。
沈予初來到漠黎島-9團,這個極度嚴寒的地方,一下子就病倒了。
任其泯雖說是這邊的參謀長,可這里的文團長很能刁難他。
所謂山高皇帝遠!
文團長甚至是讓任其泯,天天過去給他擦皮鞋。不然,他就不分給他們房子住。
在漠黎島這種地方,別說是發(fā)電報給燕京,那幾乎都沒信號!
所以,這邊團部的什么信息。任其泯都不知道,甚至是團部有重要會議,文團長都不讓他參加。
他雖說是頂著團部參謀長的頭銜,可給他應有的軍人福利,都被文團長等人直接扣下了。
所謂
,虎落平陽被犬欺!
任其泯只好天天在家守著她和孩子,沒事的時候,就在這個小院子里挖土。
畢竟,他們現(xiàn)在住的這個地方,離著軍區(qū)不算近。
他每個月領(lǐng)津貼的日子,都要讓他跑上好幾趟,才給他,還不是全給!
沈予初感染了風寒,任其泯抱著孩子,低聲下氣的求人。
那一刻,沈予初從未有過這樣的心酸。
他是那樣一個高傲的人呀!
他是戰(zhàn)場上的英雄呀!
賀少言說,曾經(jīng)他一道軍令,指導上萬人,眼皮子都不帶眨一下的。
現(xiàn)在卻為了她和孩子,在這個貧瘠的地方,時常受人欺辱,奚落,還被人克扣工資……
任其泯刨過地后,他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過去端著盆子擠羊奶。
他擠過羊奶之后,又蹲在灶火鏜子那邊,給孩子煮奶。
他給孩子煮過奶后,再給沈予初熬中藥。
燒黑的柴火,染在他那張剛毅的臉上。
當他端著煮好的羊奶,還有中藥送到她們母子面前之時,沈予初注視著他,默默不語。
任其泯將孩子接過來,他小心翼翼的喂養(yǎng)著,“阿初,對不起,我沒想到讓你跟我過這樣的日子。是我考慮不周,連累了你!”
藥,很苦,別說是吃到嘴里,就是碰在嘴邊。
沈予初都覺得苦。
所謂患難見真情,好在任其泯在這個時候,他沒有只顧著他自己。
他還會照顧孩子,給她煎藥喝。
他甚至是為了她和孩子,能夠安穩(wěn)的過完月子,他苦苦的哀求霍團長。
他甚至是為了她們母子兩個,能夠住一個好一點的房子,他堂堂參謀長,天天過去給文團長擦皮鞋。
沈予初見過這里漠黎島-9的文團長,是個極度傲慢且囂張的人。
可能是在他的眼中,能來漠黎島的人,都是犯了重大罪過,跑過來流放的。
所以,他對這里的軍官,一向都采取強制手段。
任其泯的后背,有時候還會被他抽上幾皮帶。
可是,文團長每次第二天的時候,又過去對他說,“任參謀長啊,對不住啦,昨晚喝多了。讓你受委屈了!”
任其泯……
一次,兩次還可以,但是次數(shù)多了。
這肯定就是故意為之。
天氣很冷,沈予初裹著被子,任其泯生了火,在屋內(nèi)。
有幾個偵察兵來了,說是屋內(nèi)不能生火。容易把房子燒了。
任其泯只好摸索著好煙,遞過去,告訴他們家中有老婆孩子,天氣太冷。
他求他們通融通融。
奈何,這些人煙也抽了,酒也喝了,回頭還照樣過來說他。
沈予初注意到他有幾次,手都在摸腰間的槍。
但是,只是那一瞬間過后,他摸著槍的那只手,又放下了。
他不甘心!
沈予初知道。
常理來講,像是他這樣的人,定然不會一輩子都在這種地方的。
然而,他現(xiàn)在卻每一次都在隱忍,甚至是每一次都在邊緣線上隱忍。
沈予初怕他哪一次,忍不住,他真的會開槍將這些人,通通給槍斃了。
因為,他當時看人的眼神,仿佛將人給千刀萬剮一般,他看一個死人都不會用那種眼神。
沈予初低頭喝過藥之后,她又捂著嘴咳嗽了兩聲。
任其泯扶著她躺下來,“阿初,你先躺下來,慢點�!�
沈予初又咳嗽了兩聲,任其泯抱著孩子,看著她:“阿初,對不起啊�!�
一聲聲的對不起,讓沈予初也倍感無奈。
“阿初,再過五年,只要是我們堅持五年。我們過的就不會現(xiàn)在的這種日子�!�
“咳咳~”沈予初難耐的咳嗽了兩聲,“五年?”她有氣無力的說道:“什么五年?”
“我已經(jīng)聽說了,林炫五年內(nèi)不能升職。這就證明,上級對我的考驗時間是五年。所以,在這五年中,我們什么都不要做。因為,無論做什么,怎么做都是錯�!�
“咳咳~”沈予初又忍不住咳嗽了兩聲,“領(lǐng)航呢?有沒有領(lǐng)航的消息�!�
任其泯搖頭,最后,他盯著沈予初,“霍團長當時把他們送上快艇的時候,領(lǐng)航是被林炫抱著的。你放心,他們不會對領(lǐng)航怎么樣的?”
沈予初又看了一眼,他懷里的小兒子。
天下哪有狠心的母親,她現(xiàn)在即便是身子這么不適,可她看兒子的眼神,也是異常的柔和。
這是她的孩子,是從她身上掉下來的肉。
她怎么看都看不夠。
沈予初靠著任其泯,看著吃過羊奶熟睡的任領(lǐng)毅,“無論如何,我們一家三口再也不能分開了�!�
她再也承受不住,骨肉分離的痛了。
她也不知道這個時候的領(lǐng)航,會不會冷,會不會想媽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