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七天命令

    “啪！”

    一聲脆響！

    正中李越后頸！

    這一招，角度、力道，赫然跟昨晚制服李越的那一下，分毫不差！

    李越身子一晃，踉蹌著退了好幾步，臉色慘白，噗通一聲單膝跪倒在地。

    校場上，死一般的寂靜。

    趙羽緩緩收刀入鞘，聲音冰冷。

    “昨晚那個刺客，用的就是這把刀，這套刀法。李百夫長，你有什么想說的嗎？”

    高岳臉色大變，急忙沖上前：“將軍！這里面肯定有誤會！李越是我一手帶出來的兵，我拿人頭擔(dān)保，他絕不會干刺殺上官的事！”

    李越低著頭，嘴唇緊閉，一聲不吭。

    “本將剛才那一招，是昨晚那刺客用過的。李越，你若不是昨晚的刺客，為什么一看到這招，就下意識地躲了？”趙羽的聲音不帶一絲溫度，步步緊逼。

    “我……”李越猛地抬起頭，臉上閃過復(fù)雜的情緒，最終長長地吐出一口氣，“末將認(rèn)罪。昨晚潛入將軍府的人，確實是我。”

    高岳臉?biāo)查g白得像紙：“李越！你……你糊涂�。　�

    李越卻直視著趙羽：“但我不是去刺殺將軍的！我只是想試試將軍的斤兩！軍中早就傳遍了，說新來的將軍是個京城里有名的廢物皇子，連刀都拿不穩(wěn)。末將不服氣，想親眼看看是不是真的！”

    武飛雪在一旁靜靜看著趙羽的反應(yīng)。

    這個李越，倒是條漢子，敢做敢認(rèn)。

    但這理由……

    “哦？”趙羽眉梢動了動，“摸進(jìn)本將府里，就是為了試試本將的身手？”

    “是！”李越梗著脖子，“末將甘愿受軍法處置！”

    校場上的氣氛緊張到了極點。

    按軍法，擅闖將軍府，意圖行刺上官，這可是死罪！

    趙羽靜靜地看了李越一會兒，忽然哈哈大笑起來。

    “好！好一個要試試本將身手！本將剛來，軍中弟兄不服氣，也是人之常情。不過嘛，你這試探的法子，未免也太過了點�！�

    他收斂笑容，神色一肅。

    “李越，你箭術(shù)不錯，身手也好，是塊好料。本將不殺你。但你私闖將軍府，目無軍紀(jì)，罰你面壁思過三天！不給吃喝！”

    “謝將軍不殺之恩！”李越重重叩首。

    高岳這才松了口氣，連忙壯著膽子開口：“將軍寬宏大量，末將佩服！只是這李越是我虎威軍不可多得的猛將，要是三天不吃不喝，怕是……”

    “高統(tǒng)領(lǐng)，你是在教本將做事？”趙羽冷冷地打斷他。

    高岳喉嚨一哽，后面的話再也不敢說了。

    趙羽掃視全場：“本將再說一遍，軍紀(jì)如山！誰敢再犯，軍法無情！高統(tǒng)領(lǐng)，你身為中軍統(tǒng)領(lǐng)，管教下屬不嚴(yán)，還屢次包庇，罰你三個月俸祿！”

    “末將……遵命！”高岳憋屈，卻不敢頂嘴，只能低頭認(rèn)罰。

    趙羽環(huán)顧四周，提高了聲音。

    “諸位將士聽令！本將嚴(yán)明軍紀(jì)，不是跟你們過不去！北齊虎視眈眈，西夏賊心不死！咱們這支軍隊再不整頓，怎么保家衛(wèi)國？從今天起，全軍操練，誰都不準(zhǔn)偷懶！”

    校場上的士兵們面面相覷，竊竊私語聲再次響起，但這次，沒人敢大聲喧嘩了。

    趙羽銳利的視線掃過眾人：“誰覺得本將沒本事，沒資格帶你們，現(xiàn)在就站出來！跟本將打一場！誰要是贏了本將，立馬就可以卷鋪蓋滾蛋！”

    鴉雀無聲。

    沒人敢應(yīng)戰(zhàn)。

    “既然沒人有意見，全體都有！今天下午的操練，滾水坑，爬刀山，一樣不能少！誰敢偷懶耍滑，軍法伺候！”

    他大手一揮。

    “退下！”

    ------

    五日后。

    虎威軍大營旁的練兵場。

    空氣中彌漫著汗水和塵土的味道。

    “殺———”

    整齊劃一的吶喊聲，帶著一股子鐵血的味道，震得人心頭發(fā)顫。

    五百名士兵組成方陣，手持長矛，動作干凈利落，齊刷刷向前突刺。

    矛尖在陽光下閃著寒光，每一次出擊，都帶著一股子銳氣。

    “收！轉(zhuǎn)！再刺！”

    趙羽騎在一匹通體烏黑的戰(zhàn)馬上，繞著方陣來回巡視，口令短促而有力。

    士兵們令行禁止，動作整齊劃一，氣勢跟五天前相比，簡直是天壤之別。

    武飛雪站在校場邊緣，安靜地看著。

    短短五天，虎威軍像是脫胎換骨。

    軍紀(jì)嚴(yán)明，訓(xùn)練刻苦，再也看不到半點當(dāng)初那散漫頹廢的影子。

    這個趙羽，手段是狠了點，但確實有兩把刷子。

    “武副將。”

    趙羽不知何時策馬走了過來，聲音平靜。

    “你覺得，這支兵，現(xiàn)在怎么樣？”

    武飛雪說話向來直接：“比五天前強(qiáng)了百倍不止。但要說拉上戰(zhàn)場就能打硬仗，恐怕還差點火候�！�

    趙羽點點頭：“嗯，跟我想到一塊兒去了�？上О。瑳]時間了�！�

    他從懷里摸出一卷用火漆封口的密信。

    “剛收到的京城八百里加急。北齊大將軍王策，帶著十五萬鐵浮屠，十五萬步兵，已經(jīng)打到飛廉關(guān)下了。飛廉關(guān)守將陳仲連發(fā)了三道求援信，看樣子是頂不住了！”

    武飛雪神色驟然凝重：“飛廉關(guān)是西北門戶！一旦失守，北齊鐵騎就能長驅(qū)直入，咱們大燕的西北邊境，就徹底完了！”

    “是啊�！壁w羽輕輕嘆了口氣，“陛下旨意也到了，命我部即刻拔營，火速馳援飛廉關(guān)�！�

    “明天一早，就得出發(fā)！”

    夜幕沉沉，將軍府里卻亮如白晝。

    大廳中，油燈噼啪作響，映著一張張緊繃的臉。

    各級軍官都到齊了，空氣里彌漫著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緊張。

    趙羽站在巨大的沙盤前，手指在粗糙的沙土上劃過，留下一道深痕，指向一道連綿的山脈：“從咱們這兒到飛廉關(guān)，快馬加鞭也得十天。要是按老規(guī)矩慢慢挪，黃花菜都涼了。所以，本將決定，扔掉那些壇壇罐罐，輕裝上路，人不歇馬不停，七天！七天之內(nèi)必須趕到！”

    話音落地，廳內(nèi)針落可聞。

    一個穿著軍需官服飾的胖子，臉上擠出比哭還難看的笑：“將軍，這……這不合規(guī)矩啊！按制，大軍出征，糧草輜重起碼得兩千輛大車跟著，就咱們這點兒家當(dāng)，還得日夜趕路，這……”

    “減半！”趙羽打斷他，聲音不容置疑，“所有人都只帶七天干糧，多余的一粒米都不準(zhǔn)帶！輕裝！”

    “可……”底下人你看我我看你，都覺得這新將軍瘋了。

    高岳臉上肌肉抽動了一下，硬著頭皮站出來：“將軍，弟兄們不是怕苦，但這軍規(gu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