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利院 所有殺不死你的都會讓你更加強大
夏因醒來時沒有看到白沁的身影，她打開手機，第一條就是白沁的消息——夏因，局里有事。我先走了，記得吃早飯。
看到白沁的留言，一股暖意從心底升騰而起，包裹住整個心房。
夏因忍不住笑了，她的眉眼如畫，笑起來楚楚可愛。
她換了衣服，背上包打開房門，一出門便迎來了七月的陽光，溫暖而炙熱。
“剛出爐的小籠包，兩元一個。”
路邊的小攤正吆喝著，吸引了夏因的注意。
“老板，來兩個包子，一杯豆?jié){。”夏因掃碼，將錢付給老板。
“好嘞�！崩习宕蜷_蒸籠，霧氣合著香味從其中飄出，縈繞在夏因的鼻尖。老板拿出塑料袋，放入手中，熟練地抓出兩個軟糯可愛的包子，將其一卷，便收入袋中，緊接著他將豆?jié){和吸管放入另一個塑料袋里，一齊遞給夏因，“姑娘，你的包子和豆?jié){�！�
夏因咬了一口，包子的皮漏開，里面的餡兒合著濃郁的湯汁立刻涌入嘴中，順著喉嚨滑入胃里，溫暖了空蕩的胃。
幸福感環(huán)繞在她的周身，想著白沁的留言，吃著美味的包子，夏因覺得自己是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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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因�！焙龅模粋�聲音打斷了她的思緒。
夏因轉(zhuǎn)過頭，望向一個面容溫柔，眉如遠山含黛，雙眼溫柔宛若星辰的女人。她驚喜道：“虞醫(yī)生，你怎么在這兒？”
是夏因的心理醫(yī)生虞安。
虞安笑了笑：“剛吃完早餐。今天要去福利院做一個講座，順便給孩子們變個魔術(shù)，你要不要一起來？”
今天是周六，夏因休息，她嘴里包著包子，兩頰鼓起來，像只可愛的倉鼠。她急不可待地點了點頭，含糊不清地說道：“好呀。”
話罷，虞安便引著夏因走到自己的車旁。那是一輛藍色的suv，座位十分寬敞舒適。夏因坐進去后立刻倒在了副駕駛座上，將包子迅速吃完，對虞安道：“虞醫(yī)生，我已經(jīng)吃完了，可以走了�！�
忽的，駕駛座上的虞安突然靠近夏因，一股淡淡的香氣從她的身上飄來，一時間擾亂了夏因的思緒。
虞安拉過她身旁的安全帶，給她系好：“安全帶�！�
呼吸鋪灑在夏因的耳朵上，讓她的耳朵癢癢的。她不自然地朝旁邊躲了躲，試圖轉(zhuǎn)移話題，緩解自己的緊張：“虞醫(yī)生還會變魔術(sh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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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安笑了笑，陽光照在她的面容上，灑下淡淡的金光，她仿佛沐浴在陽光中，溫柔和安靜。
她伸出右手，掌心朝上：“你看，是不是什么都沒有？”
“是的。”夏因點頭道。
虞安將右手握成拳，左手打了一個響指，她再張開手，手心里便躺著一顆糖。速度快到夏因什么都沒看清楚。
“啊。”夏因的眼中帶著求知的光亮，“怎么做到的？”
“糖一直在我右手的袖口�！庇莅灿寐齽幼餮菔玖艘槐�，“我剛剛用左手打響指時，你下意識地看向我的左手，我便將右手的糖迅速從袖子里滑出，糖果自然就落到我的掌心里了�！�
“這是心理學里的認知幻覺嗎？魔術(shù)會成功，是因為我們的注意力被引導向其他地方了�！毕囊驌荛_糖紙，將糖放入口中，濃郁的奶香味在舌尖溢開。
“很聰明。也是有意識向無意識的轉(zhuǎn)換——你跟我說話時看著我的右手是有意識，被響指吸引是無意識。”虞安贊許地望向夏因，她打下手擋，“我們準備出發(fā)了。”
話罷，她踩下油門，調(diào)轉(zhuǎn)方向盤，朝福利院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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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輛藍色的suv在陽光下駛過，匯入車流之中，成為其中的一個部分。
“最近還好嗎？”虞安認真地望著前方，問道。
“挺好的。”夏因穿著白色的長裙，窗外的風吹起她的發(fā)尾，她看上去就像森林中走出的精靈般靈動，“大部分時候都是開心的。”
“有什么擾亂心緒的事情嗎？你可以和我說說，我很愿意跟你一起分擔�！庇莅部戳讼囊蛞谎�，溫和道。
夏因想起了y的事情：“如果有個人……”她頓了頓，還是搖了搖頭，“沒有�！�
虞安看出夏因不想多說，便沒有勉強她：“沒事，等你愿意告訴我的時候吧。”
看到虞安這么理解自己，夏因感激道：“謝謝你，虞醫(yī)生。”
虞安笑了笑：“我是你的咨詢師，這是應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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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安局，解剖室。
蘇婉已經(jīng)穿上了工作服，白色的衣服將她從頭到腳都包得嚴嚴實實的，雙手帶著白色的醫(yī)用手套。一旁的實習法醫(yī)將照相機對準尸體，正在錄像。
她戴著口罩，手指在尸體上按壓：“尸斑融合成大片，尸僵全身出現(xiàn)，嘴唇開始皺縮�！彼龑⑹w的眼皮撥開，在觀察了死者的眼睛和角膜后將縮瞳劑滴入其中，“角膜微濁，用縮瞳劑滴眼，瞳孔仍有反應�！�
助手在白板上迅速記下蘇婉所說的話。
蘇婉拿起手術(shù)刀，從尸體下頜下緣正中線開始下刀，沿頸、胸腹正中線繞臍左側(cè)至恥骨聯(lián)合上緣切開皮膚及皮下組織，用咬骨鉗剪斷肋骨，將肋骨一根根取出，放在計量器上稱重。
整個過程仿佛行如流水般干凈利落。
她看著被剖開的胃部，一股濃重的酒氣從其中散出：“胃內(nèi)食物全部排空，死者在死亡前喝下大量酒類飲品。”
七月，雖然是早晨，但密閉的環(huán)境已經(jīng)非常燥熱，蘇婉還穿著厚重的工作服，早就被悶得一身汗，汗水從額角滑落到眼睛里，傳來輕微的刺痛，但她不能停下手中的動作。
她將每一個內(nèi)臟分離出來稱重并查看是否有損傷，并提取病理、毒化等檢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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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個小時的時間很快過去，在解剖并檢查完軀干和頭部后蘇婉已經(jīng)是全身濕透，她問道：“血檢結(jié)果出來了嗎？”
一旁的助理打開解剖室的門，不過一會兒便拿著報告回來了：“已經(jīng)出來了�！彼麑蟾骐p手遞到蘇婉的面前，在蘇婉的指示下一頁一頁地翻過。
待看完后，蘇婉道：“行了，收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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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虞安的車技很好，一路都很穩(wěn)，但夏因還是暈車了，她靠在椅背上閉起眼睛，一股惡心感涌上胃部。
目的地在郊外，開了四十分鐘才抵達。剛到福利院，夏因便下車干嘔了幾聲，她的頭一陣暈眩，耳朵傳來陣陣的嗡鳴聲。
“喝點水。”虞安將一瓶礦泉水擰開，遞到夏因面前。
夏因接過水，喝下幾口后感覺惡心感散去了不少：“謝謝。”
虞安笑了笑：“不用這么客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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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利院的環(huán)境很好，綠樹環(huán)繞四周，院子里開滿了鮮花，木柵欄圍著院子，這里就像一個小型花園。虞美人盛開在山坡，蝴蝶撲閃著翅膀飛向其中一朵，輕輕停在其上。這里就像夢中的童話世界，一切都是那樣安靜而美好。
年幼的孩子在草坪上嬉戲玩耍，年紀稍長的少年少女則坐在長椅上看書曬太陽，亦或是聊天玩手機。
忽的，一個少女吸引了夏因的注意。她剪著齊耳短發(fā)，一雙桃花眼映著太陽碎金般的光亮，她的鼻尖挺翹，雙唇泛出淡粉的光澤。只是她白皙的臉上有不少傷痕，創(chuàng)口貼也無法遮住大塊的淤青。
是余歡。
她的身邊有一個八歲左右的男孩，他手中的玻璃月亮碎在了地上，玻璃包裹的小型燈泡也破了，里面纏在一起的燈線落了出來。
男孩哭得很大聲：“月亮碎了�！�
余歡蹲下身子，將碎了一半的月亮拿起：“阿寶，你看，雖然月亮碎了，但是溢出來的光還是很好看呀�！�
男孩看著眼前的光，哭泣的聲音變小了。
余歡將月亮捧在手心里，輕輕捂住，遞到男孩眼前，“在黑暗里，它還是會發(fā)出光亮，甚至比以前更耀眼。”光從她的指縫中溢出，仿佛碎掉的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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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歡一笑：“而且還有比它更耀眼的存在�！�
男孩接過月亮，停止了哭泣：“是什么？”
余歡摸了摸他的頭：“是你的眼睛呀�！�
男孩忽然笑了，露出一對小虎牙。眼淚和鼻涕還掛在他的臉上，看上去有些滑稽但又很可愛。余歡拿出紙巾擦掉了他臉上的鼻涕。
“這是余歡，一歲的時候被領(lǐng)養(yǎng)，從八歲開始就經(jīng)�；馗＠海o孩子們帶食物�！�
忽的，一個陌生的聲音傳來。只見一個年級大約五十多歲左右，看起來十分和藹親切的男人朝虞安和夏因走來。
虞安介紹道：“福利院的院長�！�
夏因握了握他的手：“您好。”
“你好。”院長笑了笑，松開手，看向余歡，“她是個很懂事的孩子，從不哭鬧，從小就知道幫助其他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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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的記憶涌上腦海，夏因有些感慨，她望著陽光下微笑的余歡：“或許經(jīng)常心碎的人更能釋放溫柔和善意吧。”
齊耳短發(fā)讓余歡看上去更小了，仿佛只有十五六歲。她眉若遠山，明眸皓齒，笑起來時露出淺淺的梨渦，似清川細流般干凈。
她感覺到有人在看著自己，轉(zhuǎn)過頭，驚訝道：“夏醫(yī)生�！�
虞安朝夏因點了點頭：“你們先聊，我去做準備了。”
夏因也朝虞安點了點頭，便朝余歡走去：“余歡，還好嗎？”
看到夏因，余歡想到了昨晚的經(jīng)歷，眼神中帶了點憂傷：“沒事，”她抬頭望向天空，“可能我很難獲得幸福吧�！�
夏因忍不住像白沁一樣摸上余歡的發(fā)旋：“不要因為見過黑暗就不相信光明，更不要因為有惡魔傷害過你就放棄追求幸福呀。做錯的人是他們，不是你。如果你將他們捅在你心口的刀一直留在那里，無論多久你都無法愈合�！�
“可是……”余歡搖了搖頭，齊耳短發(fā)隨之輕輕晃動，她最終還是望向夏因，“謝謝你，夏醫(yī)生�！�
夏因一笑，眼里綴滿了陽光：“不客氣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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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歡的眼中始終帶著憂傷和絕望，她扯了扯嘴角，回應夏因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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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安局
此時，白沁已經(jīng)回到了局中。
蘇婉看到她后立刻迎了上來：“經(jīng)過解剖可以確認死者死于今日凌晨兩點半到三點之間，可以排除死者母親李莉的嫌疑。死者血液中檢測出三|唑|侖，是一種用于鎮(zhèn)定和催眠的精神類藥物，俗稱‘迷魂藥’�？梢源_定兇手是在迷暈死者后將其殺死的�！�
白沁問道：“死因是什么？”
“胰島素過量導致死亡�！碧K婉答道，“兇手在迷暈死者后將過量的胰島素注射進死者的皮下，十五到二十分鐘被害人死亡，兇手緊接著在死者身上留下三十四刀報復性傷痕�！�
白沁點了點頭，將自己的側(cè)寫繼續(xù)補充：“兇手是醫(yī)生和護士的可能性很高，因為三唑侖是國家管制類藥物，是處方藥，沒有醫(yī)生開具的處方是拿不到這種藥的，而且藥店里不出售此類藥物，只能在醫(yī)院買得到。兇手很可能偷拿了醫(yī)院的三唑侖。”
蘇婉繼續(xù)道：“還有，我們還在這孩子的體內(nèi)檢測出了麥角二乙酰胺，是一種毒品，毒性是搖頭丸的三倍，幾微克就足以讓人產(chǎn)生幻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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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孩子吸毒？”白沁有些驚訝。
“是的，而且是長期吸毒�！�
痕檢師簡寧也匯報道：“犯罪現(xiàn)場只提取到了李莉、余明和余歡三人的指紋，血液也只有余明的。”
白沁點頭分析道：“余歡的嫌疑也很大。也可能是兇手具有很強的反偵察能力，智商極高，在犯案時戴了手套，或是在案發(fā)后擦去了自己的指紋�！�
簡寧拿出裝有項鏈的證物袋：“李莉說她沒有見過這個項鏈�！�
“余歡找到了嗎？”白沁繼續(xù)問道。
“李明澤已經(jīng)找到了，就在城郊的紅星福利院里，他正在去紅星的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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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星福利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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禮堂中，孩子們排排坐著，有的在相互打鬧，有的正一動不動地認真看虞安講和心理學有關(guān)的知識。
時間過得很快，不到一個小時講座就結(jié)束了。
“今天的課程差不多結(jié)束了，我給大家變一個魔術(shù)吧�！�
虞安的話吸引了孩子們的注意，禮堂中的人紛紛望向她。
虞安拿出一張紙，用黑色的筆在上面隨意地畫了幾筆，在紙張上形成了一團毛線球般的筆跡，她拿起紙張：“孩子們，你們看，我在這張白紙上畫滿了黑線，這就像我們?nèi)松杏龅降拇煺酆屠щy�！�
說著她將紙張撕成了兩半：“有時候風雨襲來，我們會被困難打倒�！�
緊接著她將紙張對折，又撕成兩半：“有時候黑暗降臨，我們會被挫折擊打成碎片�！�
虞安將紙張攥到手中，握成球：“我們會蜷縮起來，保護住自己，或許不再擁有前進的動力。”
她從口袋里拿出一個打火機，將紙張燒成灰燼：“這時，當你勇敢站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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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把將火抓住，再張開手時，又出現(xiàn)了一個紙團：“你會涅槃重生。”說著，她將紙張打開，一張和之前畫滿黑線的紙出現(xiàn)在眼前，只是出現(xiàn)了很多褶皺，“所有殺不死你的都會讓你更加強大�！�
禮堂里爆發(fā)出熱烈的掌聲，夏因和余歡都看得熱淚盈眶，她們都被這個暖心的魔術(shù)所吸引，忍不住地投入其中。
“咔噠”，突然，一聲巨大的開門聲吸引了眾人的注意。
穿著深藍色警服的警察走入其中，掌聲停下，全場人員都望向不斷靠近的警察。
院長站起身來：“警察同志，請問你們有什么事嗎？”
李明澤禮貌道：“余歡是誰？”昨晚他不在局里，沒有見過余歡。
余歡站起身來：“我是�！�
李明澤點了點頭：“跟我們走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