羞辱
不知道他們偷聽了多少。不過看他倆的反應(yīng),也就只聽到季姿琳最后梨花帶雨那一句。
顧流川看都沒看她,徑自走過去摟著季姿琳柔聲安慰。慕庭軒則是在一旁指責(zé):“林初夏,別太過分了。姿琳還只是個單純的小女孩�!�
林初夏真是忍不住要捧腹大笑了。她單純?
“我有說錯嗎?”她冷眼看著季姿琳不屑地笑,“你本來就賤!”
兩個男人的視線都向她投來,季姿琳氣得發(fā)抖,卻撐著繼續(xù)裝委屈。
“哎呀——”
就在氣氛僵硬瞬間,林初夏忽地又換上笑臉,“真是對不住了姿琳。我這腦袋不知道怎么了,今天凈說些亂七八糟的話……”
林初沒再理他們,大大方方回到了原本的座位,自己給自己倒酒,看著那三人在那兒敘舊。林志謙看不慣她的樣子,喝道:“來了就一直喝,像什么話!”
她沒理他,繼續(xù)笑嘻嘻地自酌自飲。直到吃午飯的時候她還在喝,直到喝的頭腦發(fā)蒙,晃晃悠悠地和人群告別。
她一個人來,當(dāng)然得一個人回去。
還沒來得及走到季家的那道電動鐵閘門,她胃里就一陣翻滾,在小路旁就嘔吐起來。
迷糊中有道人影向她走來,一只手不松不緊地?fù)е�,另一只手幫著她順背。好不容易嘔完了,林初夏向那人道謝:“謝啦啊,不用送我了,我行的,待會兒會有人來接我……”
“還有什么人會來接你?”那人不悅道。
林初夏抬頭看到慕庭軒,心就直直往下沉,也不知道在失望什么。
她乖乖地不說話,任由他領(lǐng)著她坐進他的那輛蘭基博尼。腦袋還暈暈的,忽然就感覺到有什么東西在撓她的身體,傳來麻麻癢癢的觸感。
林初夏還沒清醒,只顧著扭來扭去地躲閃,沒想到此舉更刺激了某禽獸。
慕庭軒身子明顯一僵,聽到他啞然道:“就你這樣子,被誰上了都不知道,還說自己能回家?”
似乎越說越火,動作也不客氣起來。
林初夏迷糊中看到了慕庭軒,心里想的卻是另一張臉孔。
自從聽到他有孩子的事后,心里一直像刀扎一樣的疼。
明明那個人并不是流影,不是她心心念念的流影。
突然不知道那里來的勇氣,林初夏緊緊抓住男人的衣領(lǐng):“慕庭軒,我求求你,放了我吧!”
慕庭軒臉色猛地陰沉下來。
“怎么,見到那張臉,便覺得自己臟?你跟我睡了多少次你能數(shù)的過來嗎?現(xiàn)在才來三貞九烈的?我告訴你林初夏,太晚了!”
說著,開始用力地撕她的裙子下擺。
“不要!”林初夏卻是瘋狂掙扎起來,“你不要碰我!”
慕庭軒蠻狠地抓起林初夏的雙手,白嫩的手腕很快地紅上了一圈。
醉酒后畢竟是沒有什么力氣,很快林初夏便敗下陣來,男人的驅(qū)體向她壓過來,林初夏無力地推柜著那堅硬的胸膛,滾燙得似要將她灼燒殆盡。
身體糾纏間,似乎聽到他道:“林初夏,你真不要臉!”
……
慕庭軒他很生氣。
林初夏無比清晰地意識到這一點,但是她一點辦法都沒有。
她微微側(cè)著頭,看著一盞又一盞流閃而過的霓虹燈,不用回頭,也知道他緊抿著唇,不發(fā)一言開著車的模樣。
他總是這樣,越生氣就越安靜,周圍流淌的氣息卻壓得人喘不過氣來。
可是林初夏一點也不想理會,似乎很久一段時間以來她都沒有這樣的不顧一切過。
她歪著頭看著窗外流閃而過動人絢爛的燈火,遠(yuǎn)處的碼頭燈火通明,向海的遠(yuǎn)方伸展,瑩瑩點點,猶如天上的繁星一般美麗。
可是她心中卻涌上一種悲愴的氣息,眼前漸漸地彌漫起一層酸澀的淚水。
腦海里閃過顧流川和季姿琳以及那個孩子可能的可愛面容,心臟就像被一只無形的手大力狠狠揪住,沉悶得喘不過來,然后硬生生地憋出了淚水。
結(jié)束后林初夏的上衣被扯得破碎不堪,慕庭軒把西裝外套蓋在她身上,擋住她凌亂袒露的上身。
車廂內(nèi)并不冷,可她卻覺得冰涼透頂,下意識緊緊抓住了身上的外套。
她沒有看到慕庭軒在駕駛盤上突然用力收攏的手。
到家后慕庭軒直接把她從車?yán)锉С鰜�,一路走到房子里,最后把她扔在床上�?br />
“看看你什么樣子!整得跟一玉女似的,被我上了很不爽是吧!又不是第一次了,有必要嗎!”
林初夏突然感到從未有過的恐慌和急躁,于是緊緊抓住慕庭軒的手:“我求求你……”
還沒說完,下巴就被他用力捏住,“求我放過你嗎?林初夏,你有點羞恥心吧!你早八百年前就是我的人了,你的身子早就不干凈了!還想和他郎情妾意,雙宿雙棲?”
他越說越怒,眼神是從未有的發(fā)狠,雙手粗暴地揉著她的胸,“你這里,早就不知道被我玩過多少次了�!�
接著是她的小腹,下體,大腿:“還有這里,這里,全部都是我摸過碰過千百次的,你還指望顧流川會看上你,你醒醒吧!”
遭受慕庭軒熟悉的羞辱,她早已麻木的知覺卻前所未有地開始復(fù)蘇,像千千萬萬個針筒打進她的四肢百骸,鋪天蓋地的絕望籠罩著她。
她甚至沒有力氣掙扎,看到近在眼前慕庭軒慍怒的臉,與另一張熟悉的臉如此的千差萬別,深深地絕望讓她無法呼吸,她緊緊揪住他的上衣,開始無助地流淚。
“你放過我,你放過我……”
看到她的淚水,慕庭軒更加的怒不可遏,雙手更加用力地褻玩她的身體,她卻只有不知所措地掙扎與流淚,突然身下感覺到他的猛然入侵。
他沉重的腰部力量狠狠撞擊著她,讓她無法連貫地說話,于是那四個字的哀求便成了破碎的言語。
“你——”
她還想說話,他立刻加速動作,發(fā)瘋一般地抽插,仿佛慌亂地想要阻止什么。她終于被攻擊得毫無招架之力,停止了哀求,嘴邊的字句最后變成無力的嚶嚀。
可是他卻不能阻止她決堤的淚水,仿佛積蓄已久般地傾瀉而出。
他的大掌捂上她的眼睛,身體繼續(xù)粗暴地激烈律動著。
他的動作越來越快,她的心卻越來越蒼涼。
她原本以為她裝得很好,五年來一直自欺欺人,騙自己她過得很好,就當(dāng)每天都被狗咬了。
可僅僅是一張相似的臉,就把她的看似堅固的防護擊得潰不成軍
五年來她每天忍受著屈辱的生活,承受慕庭軒的怨恨,她早就體無完膚,她的心千瘡百孔,被歲月的沙礫磨出粗糙的感覺。
她騙自己總有一天她會和流影在另一個世界相聚,可是她早已被打入十八層地獄,沒資格見
到在天堂的他。
她早就不是當(dāng)初的她了。
那一段純凈美好的時光,她早就回不去了。
暮色漫過老校門銅鈴時,他單腳支著自行車的身影總鍍著一層毛茸茸的金邊。后座皮墊在寒冬里凍得發(fā)脆,她卻偏要將凍紅的雙手?jǐn)D進他校服口袋。
他襯衫前襟殘留著藍(lán)黑墨水與陽光烘焙后的溫度,總是將她的鼻尖烘得發(fā)紅。
那些被真空玻璃罩封存的黃昏,連呼吸都帶著純凈。
梧桐葉在車轍下碎成星屑,一切,全都被永恒凝固在十七歲的夏天里。
那個晚上,她和慕庭軒都一夜未眠。
直到他終于累了倒在床上,也沒有離開她的身體,而是強硬地抱著她過了一夜。
林初夏被迫偎在慕庭軒的懷里,閉上雙眼,腦海里閃過一幀幀的舊時的畫面,去發(fā)現(xiàn)早已從鮮艷的彩色變成昏黃的底色,無論笑得怎樣燦爛,都會泛出一種悲傷的感覺來。
就像是在海邊黃昏時悠長的汽笛聲,融入了港口守候著的愛人日復(fù)一日的思念以及日復(fù)一日的等待,那種深沉的歲月里沉淀出來的哀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