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3
時與小的時候養(yǎng)過一只貓,放學時在路邊撿的,后來養(yǎng)在家里,他從小脾氣就好,情緒穩(wěn)定,貓這種生物,跟養(yǎng)狗不一樣。
第一天躲在床底下不出來,時與哄了很久,它都不出來,用凍干貓糧,怎么哄都沒用。
隔兩天貓貓出來到處亂嗅,成了家里的霸王。
調皮的要命,饒是時與的好脾氣,也常會被它欠欠的爪子撓傷,桌子上更是不可能有任何東西。
它就那么看著你,然后當著你的面,桌面清除大師,它總是在試探主人的包容的底線,看時與真生氣了,才會飛機耳的像個炮彈一樣沖到床下面躲起來。
等你去哄它,才鉆出來。
時與覺得,江照的本體就是貓。
她有她自己的一套貓爪在上原則。她的枕頭總是要壓著一個角在他的枕頭上,睡覺要壓在他身上,吵架了絕對不先低頭,只要坐在他身邊,就要把腳踩在他大腿上-……
床上的時候,也格外喜歡女上的姿勢。
其實這些都是無傷大雅的習慣,他沒有大男子主義的精神,反而會竊喜她的這些小行為。他認為這是一種無意識的在乎,將他歸納到她的世界,是她的所有物,所以隨意壓倒。
如果有一天,江照忘了把腳踩在他的身上,他想,他會害怕、會焦慮的哭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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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與現(xiàn)在的心情就是如此。
他像一個墜在陷阱里的人,唯一的救命稻草就是地面上的江照,她是一只小貓,總是充滿好奇心,一點風吹草動就足以吸引她全部的注意力,時與沒想讓她救他,他甘愿在這個陷阱里,條件是江照在洞口陪他,時不時的向下張望一下,喵喵兩句。
他怕突然吹起的風、驟然刮起的雨�;蚴翘鞖馇缋蕰r飛舞的蝴蝶,或是清晨滴露下墜的聲音。他怕世間萬物勾走江照的注意力。最怕的——還是那個四年前離開的人。
江何。
致死的誘惑力——對江照。
他在,時與幾乎留不住江照。他僥幸的擁有了四年無憂的好日子。現(xiàn)在,他又蜷在陷阱的一隅,分辨著任何細微的風吹草動。
“你去哪兒?”
沙發(fā)上,時與跟江照緊緊挨著坐在一起,腿貼著腿。在以前,他來到江家,應要到廚房幫忙的。
但今天,他顧不上那些。
江何回來了。
江照跟她媽媽姓,她媽媽年輕的時候是個廚師,江爸是個小學老師,平常家里沒客人,都是江爸做飯。
江爸性子慢,溫潤如玉。修身養(yǎng)性,是個語文老師。
不抽煙不喝酒。閑暇時,總是學些工作之外的東西。
父母輩的愛情就是從請師父學做飯開始的。
那個時候,江玉霞是個酒店的主廚,她做飯手藝在嘴刁的圈子里頂頂有名,多的是人請她掌勺,教人。
江玉霞除了廚藝好,脾氣也是頂級的火爆。
就像她大鍋地下三尺高的火焰。她心情不好,天王老子來求她炒盤菜,她都要啐一口唾沫再讓人家滾蛋。
誰拿她都沒轍。
任何行業(yè)做到頂尖,都有絕對的話語權和隨性的資本。
而且她特別喜歡自己上陣,從備菜到出鍋,別人不能插手。
別人私下都蛐蛐她是“滅鍋師太”。
但那又咋樣。
想從她這兒學手藝的,能從后廚排到法國。
她做菜,沒有一套固定的流程,加多少鹽,多大的火候,全憑直覺。
難吃了就重做。
但江玉霞沒有失誤過。
跟她這個人一樣。
瀟灑,隨性,肆意至極。
有一次,一家有名的綜藝請她排真人秀,教明星做飯。她拒絕后找到了江玉霞的老板。
江玉霞的老板又跑來找她——具體來講,是求。
“我的姑奶奶,這天上掉餡餅的事啊。等綜藝一播出,你就是活招牌了,這不是把鍍金的好機會喂到你嘴邊了嗎?”
江玉霞冷哼一聲,“老娘是做飯的,不是作秀的。你愛去你去�!�
她喜歡做飯,就是喜歡那個完全由自己控制一切,看見成果的流程。一氣呵成,爽極。上個破綜藝,一步要分八百步講解。
老板再說,她把鍋一撂。
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