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我爺被氣個半死，對著老鼠破口大罵：「天殺的畜生，早晚把你們打死！」</p>

    老鼠的耳朵動了動，像是在聽我爺說話，它瞪著眼睛看我爺，絲毫沒有跑的打算。</p>

    我奶拉住我爺，她說：「老頭子，你跟個老鼠較什么勁？讓人笑話�！�</p>

    我爺讓只老鼠耍了，他臉上有點掛不住，就朝陳婆子喊：「你偷我家土豆，你就是個賊，馬上搬走。」</p>

    我們村有一百多戶人家，除了這廢棄的老房子，就沒有空著的房子了。</p>

    陳婆子要是搬走，她就得活活凍死。</p>

    陳婆子哭著說：「我真沒偷，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屋里就多了一堆土豆�！�</p>

    我爺冷哼一聲，他說：「你要是不搬走，我就把這老房子扒了！」</p>

    我爺話音剛落，陳婆子就瞪大了眼睛，她將目光看向村里人，仿佛希望有人替她說話。</p>

    陳奎的媳婦也在，她扯著嗓子喊：「這老太太心眼壞，我剛進門的時候，她就總欺負我，還把我娘家陪嫁的金戒子偷走了，她就是個賊�！�</p>

    村里人面面相覷，小聲議論著。</p>

    陳婆子張著嘴，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掉，她看著陳奎媳婦說：「水鳳，人說話要講良心。」</p>

    陳奎媳婦冷哼一聲，她說：「良心？你還好意思給我提講良心，你要是有良心，就不會把孩子煮了！」</p>

    陳婆子癱坐在地上，鼻涕一把眼淚一把，哭得傷心，她眼神里透著絕望：「我死，我死還不行嗎？」</p>

    我爺說：「陳婆子，你少裝可憐，馬上搬走。」</p>

    我奶推了我爺一下，她說：「回家�！�</p>

    我爺?shù)纱罅搜劬�，他大聲說：「回什么家？這事還沒辦完，我可不想跟個賊做鄰居�！�</p>

    我奶說：「人在做，天在看，咱得講良心，陳婆子這么大年紀，你讓她搬走，她能搬哪兒去？這寒冬臘月的，還不得凍死在路上？那和殺人有啥區(qū)別？」</p>

    陳婆子年紀大，骨瘦如柴，看熱鬧的人也有點看不下去，就幫著說了兩句好話，給我爺臺階下。</p>

    我爺指著陳婆子說：「你要是再敢偷東西，我肯定把你趕出去�！�</p>

    我爺說這話的時候，我看見地上有只老鼠，那老鼠打量著我爺，它還看了陳奎媳婦幾眼。</p>

    我奶拉著我爺回家，等到了家，才發(fā)現(xiàn)我爺被咬的手指已經(jīng)變成黑紫色，還散發(fā)著臭味。</p>

    我奶說：「老頭子，咱們?nèi)ユ?zhèn)上看看吧，我怕咬你的老鼠有毒�！�</p>

    我爺搖了搖頭，他說：「花那錢干啥，過兩天就能好。」</p>

    我爺說完這話，就去了倉房，他把倉房里的干樹枝拿出來，我奶問他：「你拿這么多干樹枝干啥？」</p>

    我爺：「防賊�！�</p>

    我爺把干樹枝插在土墻上，插了一排，他還特意把朝上的一頭削尖。</p>

    我奶嘆了口氣，也沒說什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