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清寒帶賀雁去沐浴,浴桶正放在廂房正中,高儀家中下人手腳麻利,且從不多言,眼見著清寒懷中帶著一個人,也只是目不斜視,行禮后便緩步退下。
"少爺。"清寒微微搖晃懷中的人,賀雁的呼吸均勻,倒像是睡著了似的。清寒上臂微微用力,顛動了一下懷中的人,由是賀雁才睜開眼,他神色怔忪,見到清寒后卻一下子笑開了,"清寒,你回來了。"
"嗯。我伺候少爺沐浴。"
賀雁的手在清寒的頸后環(huán)緊,"我不要。你不要離開我。"
"我不離開你。"清寒輕聲誘哄,讓賀雁站到了地上,賀雁不情不愿地松開了手,清寒脫去對方身上薄薄的外衫,而裸露出來的肉體上的痕跡讓清寒呼吸一滯。
賀雁害怕地后退,"你生我氣了?我告訴大哥二哥不要,但他們說要是我再說不要的話就要把我給丟了。我好害怕……"
清寒的手背上青筋暴起,他幾乎是瞬時就狂怒了。這一具肉體上咬痕和吻痕遍布,其中青紫的吮吻痕跡幾乎蔓延到了大腿內(nèi)側(cè)。清寒胸膛起伏,但終究是平復了情緒,"現(xiàn)在一切都沒關(guān)系了。我會和少爺在一起,少爺無需膽怯。"
"果真嗎?"賀雁欣喜地笑了。他的胸膛中有一股令人困惑的空曠感,空蕩蕩的,像是等待什么東西來填滿一般,但他并不知道那是什么東西。或許他只是不想要被人丟下�,F(xiàn)在清寒說不丟下他,賀雁欣喜地笑了,胸膛中暖洋洋的,或許這就是他想要的。
浸入溫暖的水后賀雁瞇起了眼,清寒往后梳理賀雁的長發(fā),將潤濕的長發(fā)握住一束,在手中梳理,"清寒。"賀雁卻回轉(zhuǎn)過身。
"嗯?"清寒隨口應(yīng)答,眼睛卻因為水面上殷紅的乳珠而短暫一錯。
殷紅的乳珠半是沉在水下,半是露出在水面,嬌艷而鮮嫩,艷麗地挺翹著,似乎是漾開水波一般,鼓脹脹的胸膛上的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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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好喜歡你,清寒。"賀雁的聲音怯生生的,"你果真不離開我嗎?"他攬住清寒的脖頸,低沉沙啞的聲音在清寒耳邊響起。
賀雁臉色紅如滴血,黑發(fā)自清寒的手中滑落漂浮至水面。飽滿的胸乳抵住了清寒的胸膛,濕熱的水痕打濕了清寒的衣物,而隨之傳來的,是屬于另一個人的熾熱體溫。
賀雁身體微微向后,凝視著清寒,兩人視線交錯,清寒在賀雁的眼眸中看到了自己愣怔的模樣,賀雁笑了一下,然后靠過來,親吻上了清寒的嘴唇。
清寒摟抱住賀雁光裸的脊背,心跳如擂。
曾經(jīng)那個和他抵足而眠的少年,在數(shù)年后的此時此刻,再度回到了他的身邊。
今番柳泠算是不請自來,但他自然是有要緊的事的。叔父麾下的大半人再度啟程去了邊關(guān),卻有一小部分留了下來,這樣的明示柳泠自是不可忽略的。他這數(shù)日間于是在官員們的府邸間奔走,柳家雖說已經(jīng)不如從前在朝堂間炙手可熱,但上一代苦心經(jīng)營的種子還在。姨母堂姐們的夫君們多是盤根錯節(jié),但饒是如此,柳泠依然感到心力交瘁。
而柳泠此番來高儀府邸,則是有另外的事情。太子被廢后朝堂中空虛,二皇子一人獨大,其余皇子皆不成氣候,各位大人們幾乎已經(jīng)篤定,太子之選必定是二皇子。但近來又有風言風語,說太子被廢后行的乃是巫蠱之術(shù),而其中有二皇子的手筆。
但在這樣的流言蜚語背后,柳泠則是察覺到了二皇子不同尋常的舉動。"二殿下近來和京中的官員來往的密切了些。"
"殿下名為皇子,實際代行監(jiān)國。勞心勞力了些也是應(yīng)當?shù)�。�?br />
"那為何盡是武官?還有京旁的兵營之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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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儀但笑不語。
"反正我等皆是高大人的棋子,高大人所思所想,實在是沒有必要和棋子明說的。"柳泠語帶譏諷,"只是高大人手握內(nèi)廷的兵權(quán),到時候事成,高大人該如何面對旁人的責難?"
高儀從容應(yīng)對,"在下問心無愧,旁人又怎會責難?"
老狐貍。柳泠在心中罵,他站起,"叨擾高大人了,在下告辭。"
"在下府中紅葉初開,柳公子可要賞玩一番?在下卻有要務(wù)在身,不便陪同。只能得罪,讓奴婢陪同柳公子同行了。"
高儀笑意吟吟,柳泠心中疑竇叢生,但他偏偏要看看這個老狐貍葫蘆里面賣的什么藥。于是只揮袖由奴婢在前頭引路,高儀的庭院精巧別致,在肅殺的秋季中別有一番情致,紅葉紅如晚霞,柳泠隨手扶住低矮的一枝,漫不經(jīng)心地從葉間看過去。
柳泠的手頓住了,一剎那,他還以為是自己看錯了。
賀雁正坐在亭子間,手中拿著一枝折斷了的楓葉枝笑。
柳泠呼吸一滯,來得及反應(yīng)之前,他已經(jīng)奔過去。賀雁手中的樹枝落到了地上,他茫然地抬頭,只見到一個人攥著他的手,氣喘吁吁,賀雁依然能從腦海中搜尋出這個人的名字,卻不解其意,他微微歪斜著頭,瞇著眼笑,"柳公子,好久不見啊。"
柳泠捧住賀雁的臉頰,偏頭就重重親吻了上去。柳泠的表現(xiàn)稱得上失態(tài),但他確是顧不得那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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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寒看過去,只看見賀雁的右手攀上了柳泠的脖頸,而左手則上移撫摸著柳泠的后腦。
"一對璧人。"高儀笑道。
清寒冷眼相看。他知道高儀讓他目睹此情此景必然有自己的企圖。高儀云淡風輕地笑道,"有位熟人需要一位相識的故人,替他辦些事,不知道閣下是否得空?"
清寒凝視著面前的景象,相擁的兩人交纏的愈發(fā)緊密了些,賀雁的衣衫開始凌亂起來。
賀雁從來都是,任人操縱的偶人。
他從來都是不愛任何人的。他從來未曾傾心于任何人。他只能被俘虜。而一無所有的人,是觸手不及的。
而那些時日,不過是幻想,風花雪月不過是水中撈月,黃粱一夢。
"多謝大人提攜。"清寒麻木地開口。
高儀滿意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