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打火命

    到了第二天，訓(xùn)練還是照常，環(huán)餅的閉氣還是沒有過關(guān)，照例又被罰不能吃飯。

    張小鳳板著臉對環(huán)餅說：“吃能吃三個人的份，一個閉氣怎么就練不出來，難道你就這么沒用？”

    張小鳳在訓(xùn)練的時候，說話向來是有些刻薄。

    到了第三天，環(huán)餅白天走路的時候都已經(jīng)開始打擺子了。

    李真金終于是忍無可忍了，他當(dāng)即撂了挑子。

    “他吃是能吃三個人的份，但是力氣也能頂三個人。你憑什么不讓他吃飯，不吃飯怎么能有力氣練習(xí)？”李真金怒道。

    張小鳳見李真金跳了出來，說道：“我不讓他吃飯，是因為他閉氣沒有過關(guān)，這是我們打火隊一貫以來訓(xùn)練的規(guī)矩。今天不行，不能吃飯，明天要是還不行，我還不能讓他吃飯。明白了嗎？”

    “別練了。環(huán)餅閉氣不行，但是其他的未必不行，你為什么要這么刁難他？不吃飯他就沒有力氣，怎么能夠練好？”

    李真金小心扶過來吐得不行的環(huán)餅，扶他坐下。

    “像你說的，他不是個廢物了？我怎么沒看出來啊。哦，我知道了，反正你們兩個早晚都要走的，所以打算隨便練練就行，是嗎？我告訴你，你只要是還沒走，就算是呆在這里一天，也得給我好好訓(xùn)練�！贝髱熜謴埿▲P的眼睛瞪著李真金，讓人不寒而栗。

    “我們還沒有你說的那么沒出息。你要說他是廢物，我不服！”李真金說道。

    “不服我就讓你服，這樣吧，我和你們兩個人比試，你們要是贏了我，什么都好說，可你們要是輸了，你們兩個就都不要吃飯了。”

    “好，比就比�！崩钫娼鹜炱鹆烁觳病�

    此時，首領(lǐng)木楞已經(jīng)在他的房間里聽到了這些爭論，他倒是沒有制止，依舊在閉目養(yǎng)神。

    說比就比，抽簽選出了要比賽的課目，第一項是比扛沙包。

    張小鳳扎個馬步，拉開了架勢，深吸一口氣，兩手分別抓住一個人形沙包，說話間手一抬便順勢扛在了肩上，每個沙包都有百斤以上。

    張小鳳腳下絲毫不亂，身形依舊很穩(wěn)。他接著邁開步子，扛著沙包徑直走了三圈，放下了沙包之后，大氣也不喘一口。

    此時眾人見了，紛紛喊出喝彩聲。

    接下來就輪到環(huán)餅了，李真金小聲在環(huán)餅耳朵旁邊說了幾句話，環(huán)餅重重點了點頭。

    眾人只見環(huán)餅吸了吸鼻子，大步上前，也是單手一個，兩只沙包都扛在了肩上。

    這還沒完，又見環(huán)餅深吸一口氣，俯下身子，又用嘴咬起一個沙包，硬生生銜了起來。

    眾人都看得呆了，莫不是鐵牙銅嘴？

    人群當(dāng)中開始有竊竊私語傳來：“不愧是吃貨，練出了好牙口。”

    環(huán)餅邁著重重的步子，圍著院子繞了三圈，放下了沙包。

    喝彩聲遲遲沒有響起，但是隊員們紛紛看得愣了。

    第一輪，毫無疑問，環(huán)餅勝了。

    第二輪再抽簽，課目是閉氣，這下只好由李真金上場。

    這個倒是簡單，就比誰閉氣的時間長。

    隨著一聲令下，李真金和張小鳳紛紛跳進了水缸里。

    李真金其實最善水性，小時候父親經(jīng)常會帶他去城外河里抓魚，李真金鉆到水下，可以足足游出去三十多丈，從這頭進去，從遠處冒出來，懷里還能抱著幾條魚。

    時間長了，李真金在水下能聽到聲音，能看見東西。

    偏偏是一個水命，沒想到如今干起了火行。

    李真金正在閉氣，不過一會，隱隱之中聽到了動靜。

    那是張小鳳用手緊緊抓缸壁的聲音，聽著仿佛缸要被他抓出裂痕。

    這個時候，李真金穩(wěn)了穩(wěn)心神，突然跳了出來。

    一旁張小鳳也忍不住了，緩了一下也冒出頭來，呼呼喘著粗氣。

    這一局，勝負(fù)也十分明顯，李真金輸了。兩場比拼下來，這樣才算是打平。

    “打平了，這怎么算？”李真金說道。

    李真金的心里清楚得很，第二局他需要輸。如果第二局他還是贏了，李真金猜測，這樣會更讓大師兄下不來臺，對誰都沒有好處。

    剛才第一局中環(huán)餅的表現(xiàn)已經(jīng)讓大家看出了他的能力，這樣一來，誰也不會再小瞧他，他們的目的也就達到了。

    “既然沒有分出勝負(fù)，我們就再比一輪。規(guī)矩就是規(guī)矩，這個規(guī)矩我今天守定了�！贝髱熜钟终f。

    這個時候一旁突然傳來木楞的聲音：“我看吧就不用再比了�！�

    大家見了木頭，紛紛噤聲，并排成列地站好。

    木楞走到了李真金的面前說：“還比什么比，兩個人比人家一個，才打了個平局，勝負(fù)還不夠明顯嗎？”

    聽了這話，隊里有些看熱鬧的老人不禁又瞟向李真金和環(huán)餅壞笑著，以為有熱鬧可以看了。

    但是誰知木頭陰著臉又說：“但規(guī)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我一直這么說。我看你小子不錯，你的力氣是從哪里來的？”

    木頭是為問環(huán)餅，環(huán)餅說：“環(huán)餅。”

    “我知道你叫環(huán)餅，我問的是你的力氣是從哪里來的？”木楞笑了。

    木楞的臉一直是陰晴不定，讓人摸索不定。

    環(huán)餅又說：“就是環(huán)餅，因為吃了環(huán)餅，所以有了力氣�！�

    “你個傻子，那么說來，是個人天天吃環(huán)餅，都能一膀子力氣了？你能嗎？你能嗎？還是說你能？”

    木楞挨個地問了問其他的隊員，他們紛紛低下了頭。

    “你們不能，我也不能。所以環(huán)餅還小子還點能耐的，那我覺得，我們可以為了這樣的人，我們可以給個例外，你們說是不是？”

    一番話有理有據(jù)，眾人聽了紛紛齊聲答：“是！”

    木楞又看向張小鳳，張小鳳連忙說：“聽木頭的。”

    木楞又對環(huán)餅說：“限你一個月的時間，把閉氣的本事練上去，這能保你的小命呢！”

    環(huán)餅使勁點了點腦袋。

    木楞這時又看向李真金，說道：“現(xiàn)在說回你，你叫李真金，真金不怕火煉，但是你是肉身啊，肉身可經(jīng)不住火知道嗎？”

    “知道！”

    李真金面無表情，響亮的答了一聲。

    木楞這還嫌棄不過癮，竟然真的喊人拿來了一根燒著的木頭，紅彤彤地噴著熱氣，冒著煙氣。

    “來了這，你們就是打火命，什么是打火命知道嗎？”

    “不知道�！崩钫娼鸹卮鹫f。

    木頭笑了笑，又說：“兩層樓起火，你都不用靠近，風(fēng)一吹，熱氣都能把你烤熟了掀翻了，這就是打火命�！�

    木楞拿著燒紅的木頭，逼近李真金的面門。

    火焰還未靠近，李真金已經(jīng)聞到了眉毛燒焦的氣味。

    李真金心知木頭要作弄他，偏偏心里又生出一股子犟勁，他咬著牙紋絲不動。

    “火要是連成了片，汴河里的水都能煮開了，逃命別想著跳到河里，河水滾得冒泡，見過脫豬毛沒有，鋼針一樣的毛都能燙軟了，這就是打火命�！�

    木楞話說得慢慢騰騰，木頭還在一絲絲逼近，李真金的眼睛已經(jīng)被煙氣熏紅了。

    “看見過烤豬沒有，巴掌大的火，燒半炷香，皮都酥了知道嗎？這也是打火命�！�

    木楞還在說著，李真金的眉毛已經(jīng)烤掉了。

    環(huán)餅見了，立刻沖上前去，擋在了李真金面前。

    “要出人命了�！杯h(huán)餅喊道。

    紅彤彤的木頭瞬間在環(huán)餅的胸前劃出黑紅的道子。

    木頭還沒有停手，環(huán)餅的胸前響起滋滋的聲音，肉皮烤熟的糊味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