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覺得我要再問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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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還在動彈不得地演繹人類自燃這一奇觀的時候,狄萬卓已經(jīng)靈巧地把它拆開,然后把副牌取了下來。
脖子上的牽引力消失,他取下之后就不再拉扯著鏈子,我有點悵然若失,下意識伸手去攔他:“等等,這是我的——”
狄萬卓用指尖摩挲著上面刻著的自己的名字,聞言抬了下頭,心平氣和地反問了一句:“你的?”
我哪里敢!
我感覺現(xiàn)在自己從頭頂一下熟到了腳尖,不用想都知道現(xiàn)在整個人顏色都挺喜慶,反正臉和脖子全都熱乎乎的,把我蒸得更加不清醒。
后來我偷偷也刻了一個狄萬卓的,作為副牌和我一起掛在上面,隔著皮肉懸在我的胸口處。一懸就懸了這么多年。
更直白的話也不是沒有說過,這點小心思還被撞破了,但是干脆心一橫想一想,現(xiàn)在被正主拿走也許是一個不錯的結(jié)果。
我努力與沸騰的自己相抗衡,伸出手握住他的手腕:“狄萬卓,你能不能……”
我鼓起勇氣問:“能不能也拿走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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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萬卓摩挲著狗牌的手停了,他直直地和我對視,那目光直白到有些殘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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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聽見他說:“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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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叔突然開始收拾東西,說要帶著趙炎走,過幾天才能回來。
趙叔的妻子走得太早,生日和忌日又偏偏都在春節(jié)這么一個熱鬧快樂的節(jié)日附近,趙叔怕她太孤單。所以他每一年過年都會和兒子一起回家,去給她送上一束花。
我慌慌張張地送他們到門口,看著趙叔一如既往的笑,再一次心里有點不是滋味。只不過這一次或許還多了一點同病相憐的自嘲意味。我說:“新年快樂,阿姨也一定會很高興的�!�
趙叔擺擺手,看起來也沒把我這話多當回事:“嗨,我年輕的時候脾氣可不好,她能不嫌棄我都算好的。”
然后他回頭沖趙炎喊:“快點,走了!”
狄團團愣頭愣腦地圍著我們轉(zhuǎn),追出去一段后又歪歪頭停下來,轉(zhuǎn)身搖頭擺尾地又跑回我身邊。
我靜靜看著他們出門上了車,這才冒出一點快要過年了的實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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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兩天還突然下了雪,我死死地盯著狄團團這只南方狗,不讓它趁我不注意偷溜出去然后裹著一身雪回來。
我透過窗戶看著外面白茫茫的一片。明明是春節(jié),卻是在冬天。今年的溫度更低,現(xiàn)在又下了雪,好像開春也困難。那句話是怎么說來著,“既然冬天已經(jīng)來臨,那么春天還會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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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可真是積極樂觀主義的發(fā)言,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有那么期待著春天了。
恒星是由發(fā)光等離子體——主要是氫、氦和微量的較重元素——構(gòu)成的巨型球體,其特點是會發(fā)光發(fā)熱,而狄萬卓他是一顆冷冰冰的恒星。
已知水的冰點是零攝氏度,低于零度時會凝固,高于零度時會融化,這么看來,用“冷冰冰”形容可能也并不準確,狄萬卓才不會是冰,他可能是某種和冰相似的晶體,其凝固點和熔點是一個人類目前的技術(shù)還暫時無法涉足和探索的溫度,是一個違背了某種公式定理的存在。
好吧,讓一個文化成績并不優(yōu)秀的文科生去思考這些東西還是太殘忍了,我現(xiàn)在腦子亂亂的全是一些牛頭不對馬嘴的奇怪東西,邏輯混亂又瑣碎不堪。
狄萬卓不是那種很看重節(jié)假日和儀式感的人,身為黑道皇帝,他連公序良俗都挺淡漠的,可是在春節(jié)這一天他也樂得清閑,在家里窩上整整一天。
我輕手輕腳地爬上樓走到他房間門口,敲響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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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原來最怕狄萬卓不要我,開始討厭我看不慣我于是干脆把我掃地出門,接下來我可能會回局里,也可能繼續(xù)腆著臉在道上待著。離開了他的我估計死不了,但是一定活不好,可能活著活著自己先覺得沒勁透了,于是我把自己當成一把煙花。我會去做一點真正能讓狄萬卓看得起的事情,可能是正義的邪惡的偉大的不齒的永垂不朽的罄竹難書的,也可能是大的小的方的圓的靜置的跳躍的神經(jīng)質(zhì)的自控性的,最后當面用一些把戲帶著一個吻轟轟烈烈地告知他。我要求他吻了我一次,這一次就該輪到我。接著煙花炸開,我盼了一輩子的目光落到我身上,撫平我無法療愈的癮,我好帶著硝煙的味道從空中下墜。
那么,狄萬卓想要我嗎?
他說“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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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狄萬卓需要我嗎?
大家說的沒錯,狄萬卓的順位繼承人合該是我,我拿不準他的意思,可是如果他真的需要我,我們都沒有理由去拒絕這個。
并且我還是不死心,我還想再問一遍。
我拿著這兩個問題,準備去問問狄萬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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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對,上一次我也一口氣向狄萬卓問了兩個問題,那時候我剛開始接受黑道事務(wù),所以第一個問題是“我做得還行嗎”,第二個問題則困擾我很久,我問:“為什么給我取名叫狄奕�。俊�
得到的回答分別是干脆利落的一句“可以”和沉默。
片刻的沉默后,在電話另一邊的狄萬卓輕輕地回答:“取名的不是我�!�
一向古井無波的聲音裹著電流聲,我無從分辨他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