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大秦開始減賦了
盯著火苗上方被寒風(fēng)卷動著來回變換形狀的煙氣半晌,黃品輕輕嘆了口氣。
蒙恬謎一樣的操作,他已經(jīng)琢磨了小半天,還是沒琢磨出個頭緒。
不說政哥對蒙恬怎么樣,單憑王離與涉間對蒙恬都比較認(rèn)可。
證明蒙恬不是那種感性或者是性子糊涂之人。
特意留在北假地等著他,又把蒙成塞到他這來,不可能不知道這意味著什么。
難道就不怕加劇王離對他的不滿?
或者說干脆就是以關(guān)東士卿的身份,利用對他這個小人物的安置,直接敲打老秦國出身的一眾將領(lǐng)以及王離。
不管怎么樣,現(xiàn)在軍中一切都由他說了算,不要搞什么幺蛾子。
可如果真是這樣,那蒙恬就真有些太水了。
他是長城軍團(tuán)的主將,就算是心里這么想的,嘴上也能說更不能主動搞分裂。
不可能是這個原因。
可除了這兩種緣由,黃品又實在琢磨不明白蒙恬還會出于什么其他的目的會這樣去做。
而不把真正的目的給搞清楚,接下來不光是對蒙成的態(tài)度不好拿捏。
即便蒙恬答應(yīng)了他那些請求,有些事情還是不太貿(mào)然去做。
想安心搞搞發(fā)展都沒辦法,真是挺愁人。
“先是良久不作聲,現(xiàn)在又唉聲嘆氣,你這心思怎么這么重�!�
聽到黃品的嘆氣聲,白玉輕笑著調(diào)侃一句,將石板上熱好的一個餅子遞了過去,“以你的勞功,擔(dān)得起上將軍留在北假地親迎你一程。
蒙成雖然讓人厭惡了些,可卻是司馬之職,在你的都尉之下。
該發(fā)愁的是他,而不是你。”
接過餅子在手里掂了掂,黃品苦笑道:“你心思也是個聰慧的,該知道我真正愁的是什么�!�
白玉瞄了一眼蒙成駐扎的方向,對黃品挑了挑柳眉道:“就蒙成那個沒深沉的性子,你覺得他是能監(jiān)視的了你,還是能搶了你的功。”
“他是蒙家人。”咬了口餅子,黃品有些郁悶道:“總得搞清楚上將軍的真正目的才行�!�
頓了頓,將嘴里的餅子咽下去,黃品眉頭微皺的繼續(xù)道:“你說我現(xiàn)在算是老秦人嗎?”
白玉翻了一眼黃品,“有用沒用的,你總是想那么多。
不管老秦人還是新秦人都是大秦人。”
往火堆里添了幾塊煤,白玉低聲道:“老秦人從不懷疑蒙家的品性,更不懷疑他們統(tǒng)兵之能。
蒙家也不似其他關(guān)東士卿那樣對老秦人那么苛責(zé)。
尤其上將軍是至忠之臣,不會有什么私心�!�
黃品摸著下巴琢磨了一陣,隱隱有些摸清了些脈絡(luò)。
老秦人其實并不排斥齊地出身的蒙家,不能忍受的是蒙家在軍中一家獨大。
而蒙家之所以能在秦國立足,除了自身本事過硬,就是靠著對秦王的絕對忠誠。
到了蒙恬與蒙毅這一輩更是如此。
不過對秦王忠誠,并不意味著一定要對老秦人進(jìn)行打壓。
如果再將蒙恬最終被害死的結(jié)局聯(lián)系起來,也可以斷定蒙家與其他關(guān)東士卿并不是一條心。
蒙家走得是一心奉主的孤臣路線。
可以說這樣的安排是出于蒙恬無私與正直的品性。
也只有這樣,才能解釋的通為何會不在意王離的感受。
想到這個根源,黃品再次輕輕嘆息一聲。
無私與正直的人永遠(yuǎn)都值得敬佩。
可真在這樣人下邊做事,也真是痛并快樂著。
他給蒙恬的印象是心眼子多,那么就該配個武力值高超其他都相對差些的副手過來。
蒙成既然符合這個條件,又是為國效力,在蒙恬看來兩人間的齷齪根本不算事。
或者說即便算是個事,也得把安排的活計給做好。
當(dāng)然實際操作上,蒙恬可不那么莽,或者強(qiáng)硬的以勢壓人。
還是講究方法,很會照顧人的情緒的。
可這對于有私心甚至還想干點見不得人的黃品而言,實在是太痛苦了。
除此以外,還引發(fā)出另外一個問題。
蒙恬對他安置的職位,并且不顧天氣嚴(yán)寒讓他帶領(lǐng)刑徒急迫地趕往修筑備塞之地。
以及蒙恬特意等在大河,還有交談時說的那番話。
無一不證明著蒙恬下的那道軍令并非是說笑。
一年的時間內(nèi)不但要將塞城筑好,還要鋪設(shè)一條聯(lián)通六座新城近六百里的大路。
蒙恬說是個別的地方可以開五尺道。
但問題這些新城都在河套平原上,哪來的個別險要之地。
一路全都得是三米多寬的硬路。
雖說地勢平坦,可架不住里數(shù)長。
而且聽著給調(diào)撥的胡人俘虜數(shù)目挺多,有三萬之眾。
可這些人并不是專門用來鋪路,而是同樣先要用來筑新城。
況且就算是專門用來鋪路,相較于六百里的里程數(shù)這些人也不算多。
更要命的是以大秦的驗收標(biāo)準(zhǔn),想糊弄一點都不成。
蒙恬給安排的這個活計可謂是地獄難度。
這真是看他鼓搗了幾個物件,把他當(dāng)無所不能的神仙使了。
“又走神�!笨吹近S品再次陷入沉思,白玉輕輕拍打了一下黃品的手,“餅子一會又涼了�!�
被白玉拍得回過神,黃品立刻咬了一大口餅子,邊咀嚼邊含糊不清的吐槽道:“我不是畏難,總覺得上將軍有些太看重我了。
而且給的這道令,總感覺屯軍好似哪方面無以為繼一樣�!�
白玉眼中滿是自豪的笑了笑,對黃品輕聲道:“把你留在邊地,當(dāng)然要重用你。
另外你的感覺沒錯,從去歲開始田稅改為十二稅一,而且耕田也改為了實田。
每年的軍賦一百二十錢,也依舊沒征收。
送往邊地所需,自然要較以往少了許多。”
頓了頓,白玉雙手托著下巴像個小迷妹一樣盯著黃品繼續(xù)道:“軍中都是擅長打打殺殺的。
好不容易出個心思活絡(luò)的,怎么可能不把你給到前邊來。
上將軍可不是在與你說笑,如果塞城你經(jīng)略的好了,今后你真會入朝堂的�!�
黃品并不是真的想從白玉那詢問什么,他知道蒙恬接下來要忙的事不是一般的多。
只是變相的感慨一下蒙恬將政哥給的壓力,直接往他這轉(zhuǎn)了一小部分過來。
沒想到白玉居然給了這樣一個答案出來,差點驚掉下巴。
至于什么步入朝堂可以忽略,那是白玉情人眼里出西施。
真正吃驚的是政哥居然開始減稅了,并且還承認(rèn)了土地的私有化。
如果再算上從刑徒中放寬選取類似牢頭一樣的司寇。
可以說政哥已經(jīng)開始有了輕刑薄賦的意思。
而在震驚過后,黃品徹底明白了蒙恬的意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