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5章 想通(下)
既然一次又一次的被打臉,離著丞相那種算無遺策的人設(shè)愈發(fā)的背道而馳。
黃品索性不再去做什么謀劃,隨著事情的發(fā)展應(yīng)對就好。
更不去再做什么紙面上的對比,他能做的已經(jīng)都做了。
兩橫一豎各種物理輸出干就完了。
不然面對今后的局面擔(dān)心的越多,越會束手束腳。
況且相府那邊也不是白給的。
李斯能在他手里一次又一次吃癟,除李斯的思維有這個時代的局限性,最主要還是政哥的偏心,以及老李與蒙家的幫襯。
而且不管李斯是不是如原來歷史上那樣倒下,還有一個趙高。
在野心的支撐下,趙高肚子里的壞水也會開始汩汩的往外冒。
想在謀劃上占著這家伙的便宜,可能性微乎其微。
沒必要打什么狗屁嘴仗。
再者,事情的走向又憑什么都按他的心意去發(fā)展。
趙高與李斯狼狽為奸在一起,還不是因為一個利字。
誰不想當(dāng)頭部家族,誰不想顯赫于世。
誰又甘心讓他這個入秦還不到十年的半胡兒主政朝堂。
大秦的國制不似往后那樣發(fā)展的更健全,一堆兒一塊兒就那么些重要的職位。
他與關(guān)東士卿的矛盾已經(jīng)不可調(diào)和,沒人會眼睜睜的看著他把最大的那塊蛋糕吃下。
最主要的是,任囂的某些想法上其實并不是太天真,也并非都是錯的。
在局勢上仔細(xì)想想,該是趙高與李斯他們更為頭疼。
長城軍團(tuán)被王離掌控了又能如何。
河西有老李在,嶺南有他在,只要兩邊遙相呼應(yīng)。
朝堂敢不敢讓王離對河西動手都是個未知數(shù)。
只不過是不動手也有不動手的壞處。
從地理上來看,分裂后的大秦,必然是咸陽那邊的戰(zhàn)爭潛力更大。
面對河西與嶺南的雙重壓迫,咸陽那邊恐怕會對原六國之地進(jìn)行安撫,不會如原來那樣任由胡亥為了彰顯得位之正,而愈發(fā)的將律法制定的嚴(yán)苛。
不過咸陽那邊需要積蓄更多的力量,嶺南這邊也恰恰缺少時間。
真到了開戰(zhàn)的時候,咸陽的厚底子也并非是火藥與火炮的對手。
再者,六國的余孽也不會閑著,指不定會怎么鬧。
若是咸陽那邊迫不及待的開戰(zhàn),也說不上是壞事。
通過兩萬屯軍對他在態(tài)度上的轉(zhuǎn)變來看,徹底掌控住嶺南的軍權(quán)也并非如他想得那樣難。
最終恐怕是咸陽那邊比匆忙出兵的嶺南這邊更為難受。
總之今后都是要用拳頭說話,唯一的區(qū)別就是早揮拳或是晚揮拳。
當(dāng)然,咸陽那邊要是不翻臉,打算拉攏嶺南,按之前設(shè)想的去走向。
黃品也樂得與那邊虛與委蛇,將力量積蓄的更大一些。
但是這種情況,黃品并不認(rèn)為有多大的可能性。
大的局勢上有了個大概,唯一需要注意的就是扶蘇。
如果扶蘇再跟原來一樣輕易地就抹了脖子,那麻煩可就大了。
所以黃品再次提筆給李信寫了封信,叮囑一定要看好扶蘇。
而這封信是當(dāng)著任囂的面所寫,也算是給任囂的提問給了個主體性的回應(yīng)。
不過護(hù)住扶蘇是必然之事,任囂對這個回答很不滿意,“若不是擁立公子扶蘇,你覺得我會十成十的信你?”
“你也是大秦的一方封疆大吏,算得上大秦的大人物之一。
怎么連一葉知秋,管中窺豹這種最基本的做不到�!�
思想上的轉(zhuǎn)變,讓黃品卸下了沉重的包袱,說話上也開始跳脫起來。
調(diào)侃了一句任囂,將墨跡已干的信裝進(jìn)漆封,黃品再次撫了撫嘴上的燎泡,沉聲道:“嶺南接下來要做的很簡單,若是出了亂子就直接開打。
若是還能繼續(xù)縮著頭,那就加緊積蓄戰(zhàn)力�!�
略微停頓一下,黃品對任囂抬起三根手指,繼續(xù)道:“第一,廣積糧。
第二,猛造船。
第三,換布防�!�
任囂捋了捋胡須,沉思良久目光一抬道:“前兩樣這些原本就是在做的。
布防,你打算怎么個換法�!�
黃品順著窗口望向了外邊的夜色,語氣輕快道:“有句話叫雨露均沾。
這次的兩萬屯軍已經(jīng)得了大軍功,該回桂林郡歇歇了。
讓布山的屯軍過來,撫剿并用,徹底厘清紅水之地�!�
聽了黃品的決定,任囂又陷入沉思,過了好半晌,緩緩搖頭道:“雒王下落不明,若是能說服被俘的得康甲去勸服各部的雒人,這邊根本沒什么軍功可得。
即便繳獲了不少米糧,也不該這樣徒勞折騰�!�
頓了頓,任囂將撫在胡須上的手放下,說出自己的打算道:“你著重于造船,想必今后是想以海入河直插腹地。
那么就沒必要與布山那邊換防,四萬屯軍回番禺。
再從原先各營留守的屯軍中抽出兩萬,與南越人組成的新屯軍過來。
由我親自統(tǒng)領(lǐng),該墾田墾田,該安撫安撫�!�
黃品明白任囂在擔(dān)心什么,擺擺手道:“你只是暫時留在這里。
一旦有變,會讓你立刻趕回南�?ぁ�
只要你回去,南�?さ母鳡I就不會有變數(shù)。
而桂林郡是嶺南的門戶,這四萬屯軍不管是因何都已經(jīng)與我完全歸心。
可信,且必須由他們頂在嶺南的門戶。
以便應(yīng)對隨時發(fā)生的變數(shù)。”
黃品堅持與布山的屯軍換防,并非是完全出于不信任。
甚至恰恰是因為鄭祿在那邊安撫與安排的很好,才有了這個念頭。
嶺南的屯軍當(dāng)中,留在南海郡的最為精銳,隨后自東而西的逐漸次之。
不然布山的屯軍也不會輕易地就接受年歲大的卸甲,次一些的屯田。
但是戰(zhàn)力不高也要分跟誰比,怎么說也是吃過大苦,經(jīng)過大戰(zhàn)有對陣經(jīng)驗的老兵。
比不上南�?さ耐蛙�,難道還比不過暴亂的六國余孽?
而且在黃品看來,之所以戰(zhàn)力比不過駐守南�?さ耐蛙�,那是因為待遇上差了些,外加小商小販出身也受了些歧視。
一旦待遇跟上來,身份上再得到肯定,爆發(fā)出來的戰(zhàn)力不見得就比南海郡那邊低。
將布山的屯軍拉過來,只要把利給足了,再亮一亮火炮與藥包,完全是出兵的最佳第二梯隊。
如果局勢不那么危急,能夠拖一拖,布山的屯軍不必成為第二梯隊,也能夠起到紅水這邊壓艙石的作用。
此時的紅河三角洲可沒被開發(fā)多少,人口更是沒達(dá)到明朝時的那么多。
黃品不信這樣扎根,還能將這個糧倉給丟掉。
至于任囂所擔(dān)心的如何給利,利從何來這個問題,在黃品這根本不是難事。
嶺南這邊賺錢的法子遠(yuǎn)不是黃品主抓的那幾樣。
其實還有一個來錢最快的,只不過是黃品嫌麻煩一直沒采用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