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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你……”殷無執(zhí)手忙腳亂地給他擦眼淚,道:“好了好了,這樣,寫完了就親你,好不好?”

    誰稀罕你親,喪批只是不想被逼著干活而已,誰逼喪批干活,喪批就裝死給他看。

    “那,那就按你說的那樣,做交易�!币鬅o執(zhí)說出來都覺得燙舌頭:“親,親你一下,你就寫。”

    交易期已經(jīng)過了,喪批不是那么容易能哄好的。

    “……”居然還開始賭氣了。也許是因為自己舍下臉來提出的交換條件沒有得到重視,殷無執(zhí)神色有些難堪:“你若再不答應(yīng),我便離開皇宮,回家去了�!�

    喪批當(dāng)然可以威脅他留下,但一直這么威脅其實也挺累的。

    說到底,他還得留著殷無執(zhí)為他清理御書房。

    只能退而求其次。

    但喪批不好受,自然也不能讓殷無執(zhí)好受了。

    他張開眼睛,微紅著眼眶來看殷無執(zhí):“親�!�

    “……”可惡,又被他得逞了。

    喪批的嘴唇被用力啾了一下。

    殷無執(zhí)的臉色很可怕,殺氣騰騰的。

    喪批再次被強大的求死欲支配,他主動拿起了筆,告訴殷無執(zhí):“親一口,寫一個字�!�

    “……”昏就,就這么喜歡他么?一刻不停地要占他便宜。

    殷無執(zhí)心情復(fù)雜,表情也并不平和。

    喪批認認真真開始寫字,寫一個,要一個親親,再寫一個,再要一個親親。

    殷無執(zhí)圈著他的身子,眉頭皺得能夾死蒼蠅。

    他才十九歲,卻要被逼在這深宮之中,做著以色侍人的工作,他分明可以去更廣闊的天地,施展更多的抱負。

    可如今,他像是一個發(fā)吻機。

    不禁對自己存在的意義產(chǎn)生了嚴(yán)重的懷疑。

    不過,這昏君雖說看起來荒唐墮落,可認真起來,倒的確有幾分天子的風(fēng)范。

    長睫低垂的模樣看上去很是專注,握筆的手也相當(dāng)穩(wěn),狼毫筆尖在紙上勾勾畫畫,顯出來的字跡竟是這般漂亮。

    殷無執(zhí)也有很刻苦地練過字,尤其是在幼年回關(guān)京被稱作南蠻之后,他清楚只要南疆平定,就還是要回來關(guān)京的,所以后來再去南疆的時候,特別在語言和文字方面下了很多功夫。

    就是為了讓自己看上去能夠像關(guān)京人士。

    可再像,跟姜悟這種自幼便拿筆桿子的人比起來,到底還是有些差距的。

    有言道字如其人,此刻再看當(dāng)今天子,竟當(dāng)真有幾分清俊端雅的風(fēng)姿。

    寫字的人停下了動作:“親�!�

    喪批被迫干活,殷無執(zhí)自然就得被迫親他。不能放過任何羞辱殷無執(zhí)的機會。

    殷無執(zhí)的思緒戛然而止,陰沉著臉在他嘴角親了一下。

    雖說已經(jīng)明白了隱情,可殷無執(zhí)心中還是難以坦然應(yīng)對這樣的事情,于他來說,這樣親密的動作本該自然而然,發(fā)生在兩情相悅的戀人之間。

    而不是被如此輕佻的用來交易。

    ……罷了,誰讓天子腦子出問題了,姑且就忍忍吧。

    殷無執(zhí)盯著他嘴角看了一會兒,道:“這樣太慢了�!�

    喪批:“?”

    尚未反應(yīng)過來,下巴便陡然被捏住,帶著熱氣的吻重重碾在了姜悟的唇上。

    殷無執(zhí)不想承認,可他發(fā)現(xiàn)自己其實并不討厭親姜悟,他的嘴唇真的很軟,很香,甚至很甜。

    ……一定是因為這具身體太年輕,所以才會被輕易勾引。

    誰讓姜悟,生的這般好看。

    親完,姜悟眼神迷蒙,臉頰緋紅,殷無執(zhí)捏開他的嘴巴,吸一口氣渡了進去。

    不要總是忘記呼吸好不好。

    被他親一下就這么享受么?

    殷無執(zhí)喉結(jié)滾動,臉跟脖子都紅的像火燒,他強作鎮(zhèn)定把姜悟搖醒,道:“這一個,抵一本,寫完一本就一個長的。”

    姜悟盯著他看。

    “……”殷無執(zhí)臊的眼眶都紅了,直接把姜悟的腦袋扭過去,語氣陰森地說:“快寫。”

    確定殺氣還在,姜悟才開始動筆。

    剛才有一瞬間,他懷疑殷無執(zhí)并不討厭親他。

    好在,一切都是他的錯覺。

    殷無執(zhí)還是那個殷無執(zhí)。

    終于搞定了所有必須動筆的文書之后,姜悟直接往后一癱,便失去了所有的意識。

    真的,好累。

    如果羞辱殷無執(zhí)要付出這樣巨大的代價,還不如讓他去死。

    殷無執(zhí)把姜悟批完的折子檢查了一番,該封存的和需要傳達下去的分開放置,順手將桌面也收拾妥當(dāng)之后,一低頭,才發(fā)現(xiàn)姜悟還在張著眼睛對著他。

    “不睡了?”

    無人回答。

    懷里的東西一動不動,呼吸也輕的像是要停止了一般,殷無執(zhí)慢慢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眼珠。一。動。不。動。

    殷無執(zhí)的心跳漏了兩拍,他強作鎮(zhèn)定,卻仍舊沒忍住,一把將姜悟抱起來,飛速沖出了御書房。

    外面,齊瀚渺正安詳?shù)卮抵雇淼睦滹L(fēng)。

    美色真是這個世界上最好用的東西。

    若非殷王世子舍身取義,陛下怎么會在御書房呆上如此之久。

    這個王朝的繁盛,至少有殷王世子美貌的一半功勞。

    一陣疾風(fēng)擦過身畔,齊瀚渺尚未反應(yīng)過來,就見那疾風(fēng)折返。

    殷無執(zhí)臉色煞白,語氣很輕地說:“給使看看,陛下,有沒有哪里不對?“

    齊瀚渺微笑著低頭,對上殷王世子的手臂旁,天子一動不動的一對眼珠。

    他整個人像是面條一樣掛在殷無執(zhí)懷里,腦袋和手臂皆在外面耷拉著,張開的眼睛透露著一股死不瞑目的寂靜與可怖。

    微笑自嘴角隱去。

    “奴才覺得,哪里都不太對�!�

    殷無執(zhí)顫聲道:“別聲張,先去請?zhí)t(yī)。”

    姜悟很快被放在龍榻上,雙手交疊在胸前,姿態(tài)很安詳,表情很寂靜,眼神很空洞。

    一只手為他合上了眼睛。

    齊瀚渺跪在龍榻邊,哭的一塌糊涂。

    “陛下,陛下,怎么會這樣的?他以前,從來沒有這樣過。”

    谷太醫(yī)神情沉痛:“陛下太久沒有動過了,今日付出太多精力,過度疲憊才會如此。”

    殷無執(zhí)站在一旁,沉聲道:“都是我的錯�!�

    谷晏拍了拍他的肩膀:“不要太自責(zé)了,先讓陛下好好休息吧�!�

    殷無執(zhí)點點頭,走過來幫姜悟蓋好了被子,坐在龍榻前,道:“這樣下去不行�!�

    谷晏看他。

    “才做那么點事兒,就能累到睜著眼睛睡著,這身子得垮到什么地步了�!�

    谷晏深有同感:“殿下說的有理,可陛下如今不肯動彈,我等也實在是沒有辦法�!�

    “陛下不會動,我等還不會動么?”

    齊瀚渺擦了擦眼淚:“此前每日都有人為陛下捏腿按摩�!�

    谷晏:“殿下顯然不是指這個�!�

    殷無執(zhí)重新看向姜悟。

    “今晚開始,太極殿所有椅子小榻全部撤走,先讓他坐無可坐,躺無可躺�!�

    “陛下還可以坐地上,躺地上�!�

    “……實在不行,只好用那招了�!�

    齊瀚渺想起龍椅上的銀勾:“殿下的意思是,拿竹竿,把陛下?lián)纹饋�?�?br />
    “愚蠢,撐著他便會動了么?”

    谷晏:“世子有何高見,不妨直說�!�

    “命人縫兩個袖筒,兩個褲筒,一個腰筒……”殷無執(zhí)語氣凝重:“再找個會動的人,跟陛下裝在一起�!�

    第28章第28章

    姜悟這一覺睡的很沉。

    直接跳過了當(dāng)天的晚膳和第二天的早午膳,到了下午都還沒有醒來的跡象。

    確定了他的確是在睡覺,加上有谷太醫(yī)在旁照看,殷無執(zhí)便去御書房忙事去了。

    谷晏一直呆在床頭,時不時過來確定一下天子的安危,并隨時記錄醫(yī)案,以防不小心出了什么差錯。

    申時過半,他再次來探查的時候,終于看到姜悟睜開了眼睛。

    谷晏心中稍定,溫聲呼喚:“陛下,醒了么?”

    姜悟照常盯著床頭發(fā)了會兒呆,然后閉上眼睛片刻,反復(fù)幾次之后,才徹底轉(zhuǎn)醒:“餓�!�

    “好,吃飯�!惫汝谭愿老氯�,考慮到他剛剛醒來,便沒有直接進行鍛煉,只命人將他收拾妥當(dāng),先進行了一番投喂。

    姜悟很喜歡在床上吃飯的感覺,這讓他有種吃飽了就可以隨時躺下的幸福感。

    此前他對人類的食物不熟,也不愿意動腦,齊瀚渺又擔(dān)心他犯懶的秘密泄露,一直藏著掖著,導(dǎo)致他喝了很久的白粥。

    雖說姜悟并不太看重口腹之欲,但也不得不承認,人類的味覺就是為了挑剔而存在的。

    有了殷無執(zhí)之后才發(fā)現(xiàn),豐富可口的食物的確可以增加精神上的愉悅感。

    吃飽喝足之后,姜悟朝窗外看了看,說:“是個好天氣�!�

    “是的�!惫汝痰溃骸氨菹乱灰鋈プ咦撸俊�

    “抱�!眴逝鷱堥_雙手:“坐門口�!�

    “臣的意思是,陛下自己出去走走,好不好?”

    “抱。”

    “陛下,您昨日勞累過度,睜著眼睛便睡著了,臣覺得您的身子可能需要加強鍛煉�!�

    “抱。”

    “……”天子不聽人話,谷晏只能伸手把他抱起來。

    天子身軀柔韌溫暖,甫一入懷,年輕太醫(yī)的臉上漫上了紅暈。

    喪批渴望地看著窗外溫暖的光線,半瞇起眼睛,想著往日窩在小榻上的愜意時光。

    谷晏抱著他站在了屋廊下,喪批伸出細細的手指:“放這兒�!�

    谷晏假裝沒懂:“陛下想站這兒?”

    喪批后知后覺地轉(zhuǎn)臉。

    往日存放小榻的地方已經(jīng)空無一物。

    喪批轉(zhuǎn)回來看谷晏,谷晏看上去對太極殿的事情一無所知。

    于是去看齊瀚渺。

    齊瀚渺硬著頭皮道:“椅子,椅子不見了�!�

    喪批:“找回來�!�

    “……殿下說不讓陛下坐了�!�

    喪批目光幽幽,靜水流深,令人膽寒:“他是皇帝,還是朕是皇帝?”

    “陛下�!惫汝贪阉帕讼聛�,喪批被迫站著,聽他道:“殿下的意思是,讓陛下多活動活動筋骨�!�

    喪批目無表情地看他。

    “……或者找個會動的人,帶陛下活動筋骨�!�

    “讓他過來�!�

    “殿下事務(wù)繁忙,不如臣先帶陛下試試�!惫汝探舆^齊瀚渺手里的袖筒,上前靠近,目光與他琉璃般的眸子對上。

    喪批說:“讓他過來�!�

    齊瀚渺擦了擦額頭的冷汗。

    谷晏也擔(dān)心他是要問罪,語氣更輕地哄:“殿下這也是為了陛下好,這樣,先試試,若是陛下不喜歡,就不用了,好不好?”

    喪批只是看著他,因為沒有情緒起伏,很難判斷究竟是好還是不好。

    谷晏也有些緊張,但外人對這位陛下的評價,基本都是仁慈良善,以他最近的了解,姜悟也不是什么有攻擊性的人,他試探著靠近,伸手把姜悟拉到了身前。

    喪批:“……干什么�!�

    他問話就真的只是問話,也沒見生氣什么,谷晏稍微放下心來,一邊拿住他的手,一邊道:“殿下說,找個會動的人帶陛下出去走走�!�

    喪批沒明白。

    但這個話里面透露出來的信息,就是不需要他動,所以他沒有拒絕。

    腰間忽然一緊,喪批身體上浮,被迫踮起了腳,他低下頭,看到齊瀚渺手腳麻利地自己和谷晏的腳上拴什么,然后手臂上也被拴緊了。

    喪批看了看自己和谷晏綁在一起的手臂,下一秒,谷晏抬腿,他便當(dāng)即被操縱著往前走了一步。

    喪批張大了眼睛。

    谷晏也在觀察他,邊走,邊試探:“陛下,感覺怎么樣?”

    姜悟的腳尖是微微懸起來的,這個角度讓他根本不需要費什么力氣,感覺就像是飄在空中一樣。

    “走�!�

    “咳�!惫汝處е叩搅嗽鹤永�,然后抬起了手臂,喪批被他操縱著也抬起了手臂,然后,谷晏就這么舉著不動了。

    喪批:“?”

    雖然是被迫高舉,可也依舊感覺到了疲憊,他說:“放下來�!�

    谷晏把手臂稍微向下,保持平伸,道:“這樣是為了陛下好。”

    “放。”

    “再堅持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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