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被買進謝府之前,我們姐妹四人做了約定。
日后不論誰得了寵,都要拉其他人一把。
大姐給老爺做了妾。
二姐成了夫人的女婢。
三姐成了少爺?shù)耐ǚ垦诀摺?br />
唯有我,選擇去廚房打雜。
姐姐們笑我傻,沒有為自己選個靠山。
可她們不知道,靠得住才叫靠山。
靠不住的,便是鍘刀。
……
進了謝府以后,夫人為我們改了名字。
因為我們正好四人,便以梅蘭竹菊為名。
大姐被賜名梅骨。
夫人說梅花有傲骨凌霜之態(tài),讓她切莫丟了風骨。可我知道,昨天夜里大姐與老爺折騰了一宿,嬌媚的喊叫聲徹夜未停。
二姐被賜名香蘭。
她得了賜名,喜氣洋洋地謝恩,發(fā)誓定會好好服侍夫人一輩子,全然不顧夫人的冷臉。
三姐被賜名竹蓉。
管事嬤嬤一臉冷意地帶著她往少爺?shù)姆块g趕去,一邊走一邊訓斥她:“教會少爺后,莫覺得自己飛上枝頭變鳳凰了。少爺若是虧了身子,有你的好果子吃!”
三姐唯唯諾諾地應承著。
輪到我時,夫人突然笑了。
她問我:“你為何選擇去了廚房?你是姐妹四人中姿色最出眾的,怎么不學你的姐姐們,為自己尋個靠山?”
我低頭回答她:“奴婢隨爹爹學了一手好廚藝,若是就此埋沒了,家父定會氣急敗壞�!�
夫人涼涼地說:“但愿這是你的心里話�!�
我知道,大姐一來便得了老爺?shù)膶櫍氡厮藭r此刻心里不痛快。
她為我賜名菊心。
我磕頭謝恩,夫人在我的頭頂冷笑著說:“愿你如菊花一般,不會被那北風摧折�!�
我心里一沉。
我知道,大姐之所以被老爺一眼看中,便是因為她的美貌世間少有。
老爺來看丫鬟那日,大姐故意尋了由頭將我支走,怕我奪了她的光彩。
可她不知道,我從未想過攀高枝。
我只怕攀上去容易,跌下來時反倒丟了性命。
大姐果然很得老爺喜歡。
老爺已經(jīng)一連三日都歇在了大姐房中,聽聞大姐以為自己是老爺?shù)膿磹�,變得囂張跋扈起來�?br />
今日要穿金戴銀,明日要吃山珍海味。
不僅把小廝折騰得夠嗆,也連帶著廚房忙前忙后。
廚房的人對我并不怎么友好。
他們總用異樣的眼光看我,小聲議論著:“這便是梅骨的妹妹�!�
“看樣貌不輸梅骨,怎的沒進老爺房里,咱們這小廟可容不下這尊大佛。”
我每次都裝作沒有聽見,只是默默地做著自己的事。
廚房里有位沈嬤嬤,聽聞是府里的老人了,十分剛正不阿。
她若聽到了廚房里的人嚼舌根,便沖上去訓斥他們:“活不夠做了?怎的這么多話!”
可我去對她表示謝意時,也會被她趕走。
廚房里還有個小廝,名叫太平。
年紀十八九歲,比我略大些,和我說話時總會臉紅呆住。
日子雖然普通平常,我卻覺得十分美滿了。
偶爾姐姐們會來偷偷看我,再給我塞些銅錢。
其中尤以三姐來的最勤快。
她最近日子過得十分美滿,她是少爺?shù)牡谝粋通房丫鬟,少爺初嘗人事,食髓知味,恨不得日日夜夜將她帶在身邊。
我笑著打趣她:“怎么每日都是下午才來看我?是不是跟著少爺賴床了?”
三姐紅著臉打我,一會兒卻又皺著眉頭坐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