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這是她最擔(dān)憂的事情,大姐貌美,但已經(jīng)是老爺?shù)娜耍环潦隆?br />
但四妹還是一朵待采的嬌花,于清晨之中綻放,吸引著無數(shù)君子前來采擷。
她不能吃醋,在男人眼中,心懷嫉妒的女人最面目可憎。
可是……
三姐恨恨地掐著自己的掌心。
她怎么可能不嫉妒!為什么自己如此不爭氣,偏偏長了一副這么普通的樣貌!
她和少爺互相都是彼此的第一個(gè)人,那些水乳交融的快樂,床笫之間的呢喃,事畢后的撫慰,都是他們兩人之間獨(dú)特的體驗(yàn)與記憶。
這些東西四妹有嗎?她不過是有一張美麗的臉!
“竹蓉,替我磨墨�!�
三姐猛地回神,收斂了臉上扭曲的表情,又笑著走進(jìn)了書房。
少爺正鋪著紙張,準(zhǔn)備寫字。
三姐站在少爺身后,輕輕為他揉著肩膀,說道:“您之前不是說要教我寫字嗎?”
少爺稀奇地問她:“你之前不是怕累不想學(xué)嗎?”
三姐嬌嗔一聲,攀附在他肩膀上,輕聲說道:“今日我想學(xué)了,正好,桌子上有一首詩,您教我這首好不好?”
少爺眼前的那抹倩影突然便煙消云散了,他只記得眼前這個(gè)可愛的通房丫鬟。
他低頭一看,桌上擺著的,是他昨日謄抄的詩。
一首鬼氣森森的詩。
“昆山玉碎鳳凰叫,芙蓉泣露香蘭笑……這首詩不好,我再另教你一首吧�!�
可三姐卻不依不饒:“怎的,這首詩里有二姐的名字,莫非少爺心里有我二姐,才不好意思教我?”
少爺無奈,便握著她的手,教她一筆一劃地寫著:“……芙蓉泣露香蘭笑�!�
不,她才不會(huì)泣露。
她一定,會(huì)笑到最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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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幾日,廚房變得格外忙。
少爺房里的丫鬟頻頻來要些酸甜的果子和零嘴,比如鹽漬梅子等。廚房里沒有這些東西,便經(jīng)常派人出去買些回來。
這次被派出去的是太平。
他出去逛了一圈,回來之后卻偷偷摸摸地示意我過去。
我過去了,太平從懷里掏出來一串糖葫蘆。
“你嘗嘗這個(gè),很好吃的。”
我謝絕了,太平愣了一下,誤以為我嫌臟,尷尬地笑了笑,說道:
“我沒用手碰過,干凈的�!�
沈嬤嬤過來打圓場(chǎng):“什么臟不臟的,菊心本來不就不愛吃這個(gè),是吧?”
我感激地笑了笑,沈嬤嬤將我拉走,輕聲問道:
“你三姐是不是有喜訊了?怎么最近總要吃些酸食?”
我并不是很清楚,回答道:“三姐從小就比較喜歡吃酸食,可能是這段時(shí)間恰好想吃了?”
沈嬤嬤嗤笑,說道:“竹蓉這小蹄子,絕對(duì)是有喜事了,拐著彎來宣告天下。也不知道她哪來的這么大膽子,正室還未進(jìn)門,她就先懷上了,也不怕夫人收拾她�!�
我提醒她:“不確定的事,不要往外說。”
但很快,這件事就確定了。
二姐來了廚房,讓廚房熬了一碗安胎藥。
她看著臉上沒什么喜色,悄悄對(duì)我說道:“夫人讓我熬給竹蓉的,聽聞她確實(shí)是有喜事了�!�
我看了看藥方,里面不少人參鹿茸的,確實(shí)是些好東西。
只不過我心里隱隱不安。
“夫人當(dāng)真這么大度,容忍三姐在正室來之前就先有了孩子?”
燭光明明滅滅,二姐的臉也忽明忽暗。
她仿佛黑暗中的鬼魅,對(duì)我說:“若是平常,夫人當(dāng)然不同意。”
“可你不知道,三妹早已投誠,成了夫人的人了�!�
我的右眼跳了一下,問她:“你怎么知道的?”
二姐端好藥,回眸看了我一眼。
“因?yàn)榇蠼愕亩�,不是我下的�!?br />
這碗安胎藥,二姐親手端給了三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