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13第1章
春燕做媒
冬天的北城天格外冷，陳春燕搓著手，套好衣服，來到灶臺旁，揭開蓋著的面盆，滿意得看著發(fā)好的面，動手把面揉成一個個饅頭，放蒸鍋里蒸上。
等丈夫賀西安起來，早飯也好了。
兩口子坐在小桌子旁，就著點咸菜，津津有味地吃著饅頭。
“燕子，你這蒸饃饃的手藝是真可以，比娘做的好吃多了。”賀西安覺得自家媳婦做飯挺有一手的，咸菜也能做得有滋有味。
陳春燕得意地說：“那可不是，我這還是特意跟小菊學過呢，不過，小菊手藝更好，我也就學了點皮毛�！�
剛說完，頓了頓，手肘碰了碰丈夫的胳膊，：“你說我把小菊介紹給院子里的李剛怎么樣？”
賀西安一聽這話，差點沒被饅頭噎住，急忙喝了口粥，使勁往下咽才把那口饅頭咽下去。
“你怎么想的？那李剛不是不能生嗎？你還把你好姐妹介紹過去？你們不會有仇吧？”
“說什么呢，你知道什么，你就說李剛這人怎么樣吧！我這剛來沒一個月，也不是很了解，你總比我知道吧�！�
陳春燕剛結婚，搬來院子里才一個月不到，也就知道院子里只有一個李剛單身，要不是著急，自已怎么會幫姐妹介紹二婚頭，雖然城里有工作，但是我姐妹也不差啊。
賀西安看著媳婦認真的表情，緩緩道：“李剛我也不算太熟，不過就日常來看人還是不錯的，也有正式工作，就是吧，他和前頭媳婦離了以后，那女的沒多久嫁人就生了孩子，所以大家都說李剛有問題，不能生呢�！�
這個陳春燕也聽說過，不過也有人說兩口子都去醫(yī)院檢查過，沒問題，就是懷不上，所以兩人才離婚。
誰知女的轉頭就嫁人生孩子了，這可不就把李剛架火上烤。
陳春燕想了想小菊的情況，咬咬牙，說：“你找個空把這事和李剛提提，就說有沒有孩子都沒事，小菊也沒個娘家人會來打秋風，絕對會和他好好過日子，只要他不打人，小菊就是想擺脫村里的麻煩�！�
想了想，把小菊的情況小聲地說給丈夫聽，叮囑丈夫一定得辦好這件事，可沒時間拖了。
那頭陳春燕在努力地幫好姐妹找對象，這頭陳香菊也在尋求自救的方法。
一大早，陳香菊趁著天冷，大家伙兒都窩在家里的機會，悄悄地來到大隊長家門口，輕輕地敲響大門。
大隊長媳婦春嬸子隱約聽見敲門聲，邊走邊問道：“誰在外面？”
“春嬸子，是我，香菊�！�
聽見應答聲，陳香菊連忙回答道。
這時春嬸子也打開大門了，看到門口的陳春菊，笑道：“小菊呀，我還以為是誰呢，快進來暖和暖和，外面冷�！�
說著就把人拉進來，順手把門關上。
帶著人來到堂屋，給倒了一杯熱水暖手，正好大隊長陳富貴也在堂屋坐著，看到陳香菊，疑惑道：“香菊丫頭，你這是有什么事嗎？”
陳香菊苦笑地說道：“富貴叔，你應該也聽說了，陳家六嬸想要給我說媒，要是好的我也不說什么了，可是那是個火坑，我怎么也不想往里跳�！�
陳春菊本來是陳六嬸親生的閨女，那時陳家老二因為年輕時傷了身子，生不了孩子，陳家老兩口就想著從其他兒子那里給過繼一個。
那時就屬陳老六有兩個兒子，就想著過繼一個給老二。
可老六媳婦不愿意啊，憑什么搶我兒子，說什么也不愿意。
許諾了各種好處，最后勉為其難地把最小的丫頭，也就是陳香菊給過繼出去了，反正是個丫頭片子，少一口吃的，換點好處正好。
陳老二本來也不滿意，但是看人家實在不愿意，想著丫頭也行，到時給找個上門女婿，生了孩子，一樣繼承香火。
就這樣平穩(wěn)地過了十幾年，有天陳老二上山砍柴的時候不小心摔到了山崖下，等發(fā)現的時候人已經不行了，抬到醫(yī)院沒兩天就走了，他媳婦本來身體就不好，一刺激也跟著去了。
這樣一來家里就剩下陳香菊一個小丫頭，可不就惹人眼紅，剛出孝沒多久，陳家老六媳婦就打著親媽的借口給人介紹對象。
村里人都知道，陳六嬸這都是為了給自家兒子娶媳婦。
以前窮的時候，娶不到媳婦兒的人家會兩家換親，這樣兩家都能娶到媳婦，繼承香火，陳六嬸打的就是這個主意。
可那家的兒子是個傻子，要不也不需要到換親的地步，畢竟現在也不是以前了。
陳六嬸為了省下娶兒媳婦的錢，就把主意打到陳香菊的頭上，反正也是自已生的，就當報答自已生她一場的恩了。
陳富貴吸了口煙，“香菊丫頭，不是我不幫你，這你也看到了，我?guī)偷昧四阋换兀且矌筒涣艘惠呑�，這事還得你自已拿主意�！�
陳富貴作為大隊長，有一定權利，但是這事說小了也屬于人家家里的事，自已能勸阻一回，但是也不能一直阻攔，畢竟陳家老兩口也是沒意見，人家爺奶都沒話說，他這個大隊長能說什么。
“富貴叔，我知道你的難處，我自已想了個主意，就想著到時能不能給我開個介紹信。”
“丫頭，你要出去？可這早晚也是要回來的�！�
陳香菊搖了搖頭，“富貴叔，有個好姐妹說會幫我留意城里有沒有合適的人，不管是缺胳膊斷腿的，喪偶還是二婚三婚的，能有個工作，可以養(yǎng)活家里，能帶著我跳出這個圈，都行，總比被人賣了強�！�
“你要開結婚的介紹信？丫頭，你想好了，這嫁人可是一輩子的事�！贝簨鹱釉谂赃吢犞�，忍不住插嘴，看都把丫頭逼成什么樣了，真是作孽��！
“行，只要你找到合適的，我把資料和介紹信都給你準備好�！�
陳富貴爽快地答應，能搭一把手還是搭一把吧，畢竟都是看著長大的。
“富貴叔，還有一件事，就是我家里的房子，我想著也給處理了，你看村里有需要嗎？”
陳香菊想著不管燕子能不能幫忙找到合適的人，自已都是要離開村里的。
自已和燕子約好了，以她結婚一個月為期，不管有沒有找到合適的人選，都拍電報通知，有了介紹信，就可以先到燕子那里，然后再做打算。
陳香菊到收購站的時候，偶爾聽到有人偷渡到香江的事，實在不行，這也是一條路子，只是需要好好計劃，最好是不要用上。
“你家那房子建得還挺好的，估計能抵個八十左右，怎么，你真想處理了？”
“嗯，反正也不會回來了，富貴叔，你看，要是你家有需要，你只要給我五十塊錢就行了，畢竟后續(xù)陳家人來鬧還得需要你出面�！�
也是幸虧陳老二想得明白，早早就把房子的宅基地寫在了陳香菊名下，要不然還有的麻煩。
陳富貴看著陳香菊真誠的眼神，開口道：“這事算叔占你個大便宜，介紹信我現在就給你開了，我誰也不告訴，時間也給你開久點�！�
“謝謝富貴叔�！�
懷里揣著兩份介紹信和五張大團結，陳香菊腳步匆匆得往家里趕去，也虧是大冬天，地里沒什么活，大家都呆在家里烤火，也不會讓人看到陳香菊，引起不必要的猜測。
陳香菊回到家里，把介紹信放在床頭的柜子里，坐在床上，想著反正介紹信已經到手了，不如立馬就去鎮(zhèn)上坐大巴車去縣里買火車票，早點走也好，免得出什么意外。
想到這里，陳香菊就連忙拿出柜子深處的一件內衣，衣服內側縫了個口袋，里面裝著五百多塊錢，這可是陳老二兩口這么多年的全部積蓄。
陳老二媳婦臨走前把放錢的位置告訴了陳香菊，希望帶著這筆嫁妝，女兒以后嫁到婆家也能有底氣。
陳香菊拿出一百多的零錢，把剩下的四百塊錢裝回去，環(huán)顧了家里一圈，發(fā)現能帶走的也只有自已的幾套衣服，其他的家具什么的只能留下這個房子里了。
想著在火車上還有好幾天，陳香菊來到廚房，把家里剩下的面粉都烙成方便帶上車的大餅，把自已腌好的咸菜也裝了兩瓶帶上，剩下的幾個雞蛋也都給煮了，因為知道自已要走，家里的雞也早早讓她拿去換東西了。
一切都準備好了，陳香菊背上背簍，把行李壓在最下面，上面放上點菜干，關上家里的大門，一步步往村口走去。
路上遇到出來閑逛的大嬸，看到陳香菊背簍里的菜干，也就夸句真勤快，這么冷的天還送菜干去收購站，誰也不會想到她這一走再也不會回來了。
走到村口，轉頭看向家的方向，輕輕道：“爹，娘，小菊走了，希望你們在天之靈保佑小菊能順順利利�！�
說完頭也不回得往鎮(zhèn)上走去，也是湊巧，等到了縣里，正好還有晚上開往北城的火車。
陳香菊買好火車票，靜靜地坐在車站里等待，想著未知的旅途，心里既激動又有些不安。
第2章
香菊來了
陳春燕收拾好家里，正準備出門去轉轉，熟悉熟悉周圍環(huán)境。
嫁過來這么久，陳春燕還真沒怎么熟悉環(huán)境，賀西安天天上班，自已剛來也不太敢走遠，難得休息的時候還得去婆婆那邊，基本沒時間轉悠，要是小菊在就好了，自已也不會這么孤單，這樣一想，就希望丈夫加把勁，能說動李剛。
在陳春燕看來，李剛除了可能不能生，二婚這兩個缺點，其他方面的條件看起來比賀西安還要好，配自已的好姐妹還是可以的。
當然，要是李剛沒這兩樣缺點，自已也不會想著給小菊介紹，不是看不起小菊，只是現在來說城市戶口還是比農村吃香多了。
“春燕那，上哪兒去呀？”前院的李大媽看新媳婦往外走，急忙拉住人，正好自已滿肚子話沒人說，可得找個人好好嘮嘮。
“李大媽，沒干嘛去，我就四周轉轉，熟悉熟悉�！�
李大媽也不在意陳春燕的回答，小聲說道：“走，大媽帶你轉轉，這呆在家里沒意思透了�！闭f完拉著陳春燕就往外走。
“春燕，你知道我剛出來看見什么了嗎？”李大媽一臉神秘的表情。
“什么？大媽你說說�！标惔貉喽茫@個時候就需要自已接上話，好讓李大媽發(fā)揮。
“我看見王峰那小子給夏琴家的大小子遞了一大飯盒肉菜，聞著味道就知道是紅燒肉，嘖嘖，可真舍得呀！”
“大媽，會不會是夏嫂子讓王哥幫忙買的�！标惔貉啾硎倔@訝，現在吃肉雖然比過去容易，但是誰也不會平白無故給人送肉吃，除非……
看著陳春燕臉上的表情，李大媽表示肯定，“春燕，就是你想的那樣，王峰想給人當便宜爹，上趕著討好呢�！�
“不是吧，王哥可比夏嫂子還小三歲吧！”
李大媽撇撇嘴，“人家愿意，樂意著呢，只是小夏看不上他，她看上后院的李剛了�！�
一聽到李剛，陳春燕緊張了，“怎么，李剛還和夏嫂子好上了？”
這可怎么辦，要是李剛有處的對象了，小菊不是沒戲了嗎？
李大媽擺擺手，“你這聽什么呢，人李剛可看不上她。”
“那天不是休息天嘛，我也沒出去，就看見李剛他姐過來找李剛，我就好奇啊，走近了點，就聽見他姐在給他介紹小夏，說小夏帶著三個孩子，他也是二婚，要是兩個人在一起搭伙過日子，等老了也有孩子給養(yǎng)老�！�
“李剛沒答應？”按照這搭配來說，也是合適，一個需要人幫忙養(yǎng)孩子，一個生不了孩子需要孩子養(yǎng)老。
李大媽頓了頓，接著說：“你是不知道那李剛說什么呀，他說呀，我是瘋了嗎，自已一個人吃得好穿得暖，好日子不過去給人扶貧去了，我圖什么，就圖老了有人養(yǎng)老？我呸，可不是看上我的工資，想讓我給她養(yǎng)孩子，沒門�！�
看著李大媽學李剛當時的語氣，陳春燕忍不住笑了。
“好像李哥說得也沒毛病，是這么個道理，就看能不能想開了，聽這話，李哥對有沒有孩子是很想得開了。”
“李剛怎么想的我不知道，小夏心里的算盤珠子都快蹦到人臉上來了，就想找個工資高的幫忙養(yǎng)孩子，還看上李剛家那房子了，平時還吊著王峰那傻小子，院子里也就我們幾個大媽能看明白了，你們這些年輕人呀，還當人家怎么好呢！”
“大媽，還是你眼明心亮�！标惔貉嘁沧R趣得夸道。
李大媽看了看陳春燕，“春燕，我看你好像對李剛很關注呀，你這剛結婚的，可不能犯錯誤啊�！�
陳春燕心里一咯噠，猶豫了一會兒，開口說：“大媽，你想什么呢，我和李哥能有什么關系，不過我這有件事吧，還真和李哥有關，就是不知道怎么說�！�
陳春燕知道李大媽雖然愛八卦，但是不會到處傳人閑話，做事也有分寸，而且認識的人比較多，到時要是李剛介紹不成，說不準還能幫忙介紹其他人。
“該怎么說就怎么說？和大媽我還藏著呢，你知道的，我這人吧，不愛說閑話，當然我看不慣的除外。”
“是這樣的，我有個小姐妹在鄉(xiāng)下村子里，家里就她一個人了，我就想著把李哥介紹給她，這不是剛才聽到夏嫂子和李哥，就以為這事黃了呢�！�
李大媽用力拍了手，“你這事得找我呀！我?guī)湍愫屠顒傉f去，不過你得和我說說你這小姐妹的情況，兩邊了解才好介紹�！�
陳春燕就細細得把小菊的情況全部說給李大媽聽，連親生父母那邊逼婚的事也沒落下，希望能看在小菊可憐的份上，李大媽能多上心。
聽了陳春燕的介紹，李大媽若有所思，“這年齡差得是有點多呀，十歲呢，不過也不怕，要是兩人看對眼，好好過日子比什么都強。”
陳春燕點點頭，她也是這么想的。
李大媽湊到陳春燕耳邊輕輕道：“你別聽他們瞎說李剛不能生孩子的事，我有個親戚在醫(yī)院工作，人家都說李剛身體好著呢，啥事也沒有，外面那些人就知道瞎傳�！�
陳春燕驚訝得看著李大媽，想不到大媽連這事也能知道真假，這消息靈通得，不得不佩服。
想到這，陳春燕不由催促到，“大媽，這事你可得多上心，我就怕時間久了小菊那邊出意外，我就這么一個小姐妹，真的和親妹妹沒差了，還得多麻煩您，您放心，不管成不成，我都給你十元介紹費，當然，要是兩人成了我再給你加二十元�！�
陳春燕這會可是下血本了，要知道賀西安一個月工資也才四十六元，這一下子大半個月的工資就許出去了，誰讓小菊是自已的好姐妹呢，值得。
李大媽聞言眼睛锃亮，拍著胸脯保證道：“春燕那，你就放心吧，這事大媽絕對給你辦得妥妥的，我晚上就找機會和李剛說去，要是李剛這邊不行，我還有其他門路呢�！�
這彎也不遛，李大媽拉著陳春燕就往回走，她得回家好好準備準備，看看怎么把李剛給說同意了，這筆介紹費她怎么也得賺到手。
等賀西安下班回到家，連口水都還沒來得及喝上，就被陳春燕拉住問話，“怎么樣，今天有和李剛提介紹的事嗎？他什么反應？”
賀西安無奈，“今天我一整天就在車間，哪有時間去找他，等下班的時候人又多，都找不見機會說�！�
“哼，得虧都沒指望你，我已經拜托李大媽了，她答應晚上就找時間問李剛去。”
“你怎么和李大媽搭上了，這么速度？”
陳春燕伸出三根手指頭，“我和她說好了，不管成不成都給十元介紹費，成了就是三十，李大媽能不速度嗎？”
賀西安聞言心疼得直抽抽，三十元那，自已大半個月工資呢，不能想，一想就心疼。
看丈夫那表情，陳春燕生氣道：“小菊可是救了我的命，還是我的好姐妹，現在有機會能幫她，我能不幫著點嗎？”
看見媳婦生氣了，賀西安連忙哄道：“能幫，絕對能幫，我不是不舍得，家里錢都在你那里，你想怎么用都行，再說了，小菊是你妹妹，那也就是我妹妹，當哥的還能心疼這點錢，沒有的事。”
看著丈夫強撐的表情，陳春燕笑了，也不多說什么，起身做晚飯去了。
第二天，早早得吃過早飯，陳春燕特意來到前院，假裝偶遇李大媽。
李大媽也是早早就坐在門口等著，等看到陳春燕，連忙起來，“春燕那，聽安子說你腌的咸菜好吃，你也來教教大媽唄。”
陳春燕順著李大媽的話來到她家，等李大媽關上門，急忙問道：“大媽，怎么樣，李剛怎么說？”
李大媽給了一個眼神，“大媽出馬還能有錯，我這是廢了老大勁才說動李剛那小子，他答應相看相看，行不行還得見了面再說。”
“那是，大媽您辛苦了，這專業(yè)的事還得專業(yè)的人來，大媽您就是那專業(yè)的人，有沒有說定在什么時候相看的，我好通知小菊過來，這過來路上怎么著也得兩天多呢。”
陳春燕邊說著邊給李大媽按摩肩膀。
李大媽滿意得笑，這小媳婦就是有眼力勁，力道也正好，按摩的肩膀舒服呀！
“我們說好定在這周禮拜天，那天正好休息，可以把人請到我家來相看，你可以通知你小姐妹過來了�！�
陳春燕估摸著時間，等會兒就去發(fā)電報，讓小菊趕緊過來，時間上也來得及。
正想著呢，就聽見有人敲門，“李大媽，春燕是不是在你家呀？外面有個小姑娘找春燕呢，讓她趕緊出來。”
陳春燕和李大媽相互對視一眼，兩人心里都在想，不會呀這么巧吧，說著說著人就來了？
陳春燕打開門，一眼就看見站在大門口的陳香菊，開心得跑上前，“小菊，真的是你呀！快進來，坐車累了吧，快進屋休息休息�！闭f完拉著陳香菊就往家去，順道和李大媽揮了揮手，想著這相看的時間是不是可以提前了，畢竟人都到了，也不耽擱時間了，要不就定在明天。
第3章
姐妹
陳春燕拉著小菊坐下，又急忙泡了一杯紅糖水遞給她，想著小菊肯定沒吃早飯，又想轉身去廚房下面條。
陳香菊看著小姐妹一到家就忙得來回轉，連忙拉住她，“燕子姐，你別忙活了，我不餓也不累，先坐下來，我們說說話�！�
“哎，好，小菊我正準備給你拍電報通知你來呢，沒想到你人都到了，這是發(fā)生什么事了嗎？”
陳春燕有點擔心是不是小菊那親媽做了什么，逼急了小菊。
陳香菊搖搖頭，“沒事，就是我想著時間也差不多，處理完家里的東西就坐車來了，我怕拖久了那家人會出什么幺蛾子，也懶得和他們鬧�！�
“你來的得正好，剛才和我站一起那李大媽，昨天剛和院里的李剛說好這周禮拜天你們兩個相看試試。”
陳春燕連忙把約好的事告訴陳香菊，想了想，接著說道：“就是吧，李剛前面結過婚，也三十了，比你大了些，還有，外面都說他不能生，但是李大媽說了，醫(yī)院醫(yī)生都說李剛沒問題呢，你到時看看能不能看上，要是不行，李大媽說了，還給介紹�！�
陳香菊握著陳春燕的手，帶著哭腔說道：“燕子姐，真是多虧了你，要不我真的不知道該怎么辦？我沒有其他出路了，我真的不想嫁給那個傻子，真的不甘心就這么被他們握在手里�！�
再怎么堅強，陳香菊也只是一個剛滿二十的小姑娘，從來沒有出過遠門，這兩天在車上根本不敢閉眼睡覺，害怕一醒來錢丟了人也丟了，好不容易到了地方，看到陳春燕對她的關切，再也忍不住壓抑的情緒，哭出聲來了。
陳春燕抱住陳香菊，拍拍她的肩膀，“小菊，我們什么關系，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別擔心，到北城了陳家那伙人再也傷害不了你了，他們也不敢來北城�！�
看著陳香菊疲憊的表情，陳春燕知道她這兩天在火車上肯定沒休息好，隨即起身拉著陳香菊來到左邊的房間，“房間我都收拾好了，被單被子都是鋪的新的，你先休息，遲點我們再好好聊�！�
陳香菊也是真的累了，把帶著的包袱放到床頭，倒頭就睡著了。
陳春燕想著今天廠里食堂有紅燒肉，得讓丈夫打些回來，再去買塊豆腐，晚上做個燒豆腐，再來個蘿卜湯，三個人也夠吃了。
知道陳香菊一時半會兒不會醒，陳春燕鎖上門，提著籃子出門買塊豆腐去。
昨天聽李大媽介紹，隔壁胡同有戶人家就是做豆腐的，現在管得也沒那么嚴了，平時大家伙想吃豆腐了都是拿錢或者拿東西上他家換去。
“春燕嫂子，出門那？”
“是呢，出去買點菜，小可現在不是上班時間嗎？你怎么回來了�！�
陳春燕看見穿著食品廠廠服的方小可往家跑，有點奇怪地問。
“沒什么事，就是早上落家里點東西，特意跑回來拿�！�
看著方小可不自然的表情，陳春燕也沒多問什么，“那正好，小可你幫嫂子個忙，等會兒碰到你賀哥告訴他家里來客人了，晚上打點肉菜回來，也省得我跑一趟了。”
“好嘞，我知道了，嫂子，那我先走了啊�！闭f完不等陳春燕回答就一溜煙跑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