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嗚嗚嗚,”裴寶珠有點說不過她,因為事實好像確實是這樣,哭一陣,突然想到什么,“好啊,你一直騙我,我娘說的沒錯,你就是看我單純,故意讓我給你出主意!”
說著打了個哭嗝,馬上跪直了身子,然后繼續(xù),“從一開始,你就用心險惡,我說呢,上次我讓你在花園巧遇我大哥,你還故意去弄個帶機(jī)關(guān)的花灑,沒吸引到我大哥不說,還把你自己弄一身狼狽,濕了身子,我說你怎么這么聽我話呢,原來是不知羞恥地在大庭廣眾下就想用身體勾引人!”
這一長串話,信息很多。
彼時,眾人才知,還有花園的事,今天竟不是第一回勾引?!
虞氏朝裴如衍望去,后者微微頷首。
虞氏怒不可遏,竟讓這么個玩意在眼皮下蹦跶這么久!
剛想發(fā)話,裴寶珠頓了頓,炮仗般的話語又響起——
“哦對了,還有一次,我二哥行軍離開前一夜,你孤身一人跑到我二哥房里,說什么會照顧好段姨娘,還說不想去做劉家妾,想讓我二哥帶你一起走!還趁機(jī)衣衫凌亂地跌在我二哥懷里!”
“我那時覺得你是存了勾引我二哥的心思,很不喜歡你,后來卻被你的幾句言語蠱惑,聽信了你的無辜!我真是被你騙得好慘!”
裴寶珠的思路瞬間清晰,“對啊,你若是真的心悅我二哥,又怎么會再勾引我大哥,你只是想攀附我的哥哥們,所以才討好我,讓我站你這頭!”
段湘煙弱弱的,根本插不進(jìn)話里。
裴寶珠指著她鼻子道:“你這種人,難怪我兩個哥哥都看不上你,做妾都不要你的�!�
“你!”段湘煙被這句“做妾都不要你”氣得狠了,前胸起伏,欲回嘴,忽被右側(cè)猝不及防的一巴掌扇歪了臉。
“啪”的一聲,響徹廳堂。
段湘煙柔柔地倒在地上,因疼痛溢出淚花。
這一幕,的確美極了。
看著就是毫無攻擊性的楚楚可憐的美人,可惜對在場眾人不起作用。
段湘煙捂著臉,不可置信地看向段姨娘,“姑姑,你,你打我?這一室外人,只有你是我最親的人��!”
第278章
段姨娘比她更痛心,也是此刻才知道,親侄女還妄圖勾引親兒子。
“煙兒,”段姨娘苦澀一笑,“虧我還想將你拉出泥潭,生怕你被你爹賣了,我不想讓你做妾,你倒好,背著我偷偷找你表哥,現(xiàn)在又找世子,你就這么想做妾嗎?!”
段湘煙的目光與段姨娘交匯,自知無法狡辯,唇邊扯出自嘲的笑,“姑姑怎知我的苦?姑姑自己享盡榮華,而我要在窮鄉(xiāng)僻壤里虛度年華,讓我如何甘心?將來嫁個窮苦人再吃一輩子苦嗎?”
段姨娘怒指著她,“這些年,我攢的錢多是給了家里,是不夠你吃,還是不夠你穿?”
段湘煙眸光哀怨,深處的野心顯露,“姑姑覺得夠了,是因姑姑在公府有吃有喝,不需要花錢,可我生來貌美,偏偏讓我生于微末,平日出門都不敢抬頭,就怕被賊惦記,我不愿意一輩子活在泥潭,不愿美貌在困苦卑微中消磨殆盡,有什么錯?”
回答她的,是裴寶珠不屑地嘀咕聲,“不要臉�!�
段姨娘痛心地看著她,踉蹌一步,幾乎站不穩(wěn)腳跟,養(yǎng)了多年竟養(yǎng)出這么個自命天高的主!
半晌才道:“既然你這么有主意,我再不會干涉你的未來�!�
段姨娘對段湘煙失望至極,似下定決心不再管她,而這正是沈桑寧想看到的。
只會吸血毫無人性的親戚,就該這般斷了念想才好,往后萬一再生事也沒什么情面可講。
此時,段姨娘朝著寧國公和虞氏的方向跪下,就跪在段湘煙的右側(cè),“老爺,夫人,若非我識人不清,也不會有這場鬧劇,惹得全家不快,差點害了世子,還請老爺寫一則放妾書,我?guī)е鵁焹夯厝��!?br />
寧國公沒作聲,擰了擰眉,望向虞氏,虞氏嘆了口氣,正欲開口,跪在中間的段湘煙又抬起了頭。
她不再是那副畏畏縮縮的怯懦模樣,反倒是有了幾分破罐子破摔的放縱,“我不走,憑什么讓我走,四小姐劃傷了我的臉,夫人先前說過留我養(yǎng)傷的�!�
厚臉皮到想強(qiáng)行留下,眾人沉默不語,暗自嗤笑她的天真。
這里是寧國公府,她的去留何時能由她自己做主?
先前說留著養(yǎng)傷,不過是虞氏看在段姨娘的情面上,再加上的確是裴寶珠有錯在先,但不代表寧國公府能隨意任人拿捏。
段姨娘先聽不下去,氣得要與段湘煙爭執(zhí),卻在收到虞氏眼神時,默契地閉上嘴。
虞氏淡然開口,“不留你,你又當(dāng)如何?”
段湘煙粲然一笑,透著幾分同歸于盡的決絕,“你寧國公府若真將我趕出去,我就到外面說,你們欺壓民女,縱容公府千金毀了我的臉!你們毀了我的生活,你們也別想好過!四小姐囂張跋扈,恐怕以后也找不到好人家了!”
虞氏莫名地發(fā)出一聲云淡風(fēng)輕的笑,一旁許氏先急了,“段姑娘,你小小年紀(jì)心思怎么這么歹毒,虧我家寶珠厚待于你!”
“厚待?”段湘煙仿佛聽到了笑話,“她嫉妒我的美貌,整日都想劃花我的臉,這叫厚待?”
裴寶珠聽得氣急,兩頰鼓鼓,“我嫉妒你?真是笑話死人了!你要是敢出去說我一句壞話,我保準(zhǔn)徹底劃花你的臉!”
兩人一爭執(zhí)起來,就吵得人頭疼。
沈桑寧原本想著只要段姨娘和裴寶珠看清了段湘煙的面目,將段湘煙趕出去不再來往就罷了,豈料段湘煙狗急跳墻,竟開始自尋死路。
寧國公府不過款待她幾日,她就真覺得寧國公府是軟柿子了?
“都閉嘴!”虞氏一聲呵斥,廳堂便安靜下來。
沈桑寧低著頭,還等著虞氏發(fā)話處置呢,隨即就發(fā)覺虞氏的目光朝自己這處望了過來。
“依你之見,要怎么處理?”虞氏和藹地問。
在這么令人氣憤的時候,還能露出這般和藹可親的神態(tài),沈桑寧覺得,問的應(yīng)該不是她。
于是她往邊上讓了讓,把身后的裴如衍挪了上來,畢竟婆婆在問他話。
她移到了邊上,奈何虞氏的視線隨著她動了,虞氏稍有無奈,“阿寧,我在問你。”
��?
原來是在考她啊。
沈桑寧手心無措地捏了捏,很快恢復(fù)自然,從容道:“若是識相,稍稍懲治一下便也罷了,都是要臉的人家,何苦鬧得太難看,但若遇到不識相不要臉的,就如巷子里咬人的狗,要么大卸八塊,要么丟遠(yuǎn)些,總不能放眼皮子底下亂吠�!�
她說得清楚明白,虞氏面色未變,裴寶珠也沒變。
只有段湘煙覺得受到侮辱,“你說我是狗?”
瞧,某人自己都知道自己是不要臉,不識相的。
沈桑寧淡淡地笑著,任由某人先亂吠一陣。
段湘煙咬著唇,紅潤美麗的臉蛋迸射出嫉恨的光,顯得猙獰丑陋,“你不過就是命比我好,才有資格在這里含沙射影,說到底你不也是高攀了公府,等你人老珠黃的那一天,你——��!”
話未盡,喉間余音尚存,胸前驀然一陣劇痛,還未看清什么,就被突如其來的沖擊力踹倒在地,重重摔落在冰冷地面上。
劇痛如潮水般涌來,每一寸骨骼都仿佛碎裂,疼得說不出話來,只見一只紋路繁復(fù)的金絲黑靴收了回去。
竟是被世子踹了一腳。
“閉上你的臭嘴�!迸崛缪芾渎暰妗�
段湘煙被這一腳,踹得劇痛幾乎窒息,待緩過勁兒來,悲戚抬頭,“差點忘了,除了四小姐劃了我的臉,世子爺方才還看了我的身子,難道不用負(fù)責(zé)嗎?這讓我以后怎么活?”
沈桑寧面子里子都笑不出來,聲音毫無波瀾,“那你去死�!�
段湘煙一哽,換了個說法,“我憑什么去死?是世子爺看了我的身子,該想辦法的是你們!偌大的寧國公府,難道連基本的禮義廉恥都不懂嗎?我一介平民,跟你們無法說理,但受了的委屈,不會白受,出了這個門,只怕京城所有人都要知道你們國公府仗勢欺人,侮辱民女。”
裴如衍站在一排飄搖的燭光前,周身的位置都壓抑幾分,暗色長袍都似閃爍幽冷的光,愈發(fā)顯得面色森冷——
“既如此,就別出這個門了。”
第279章
段湘煙的咽喉還冒著血腥氣,放肆決絕的眸子映出他冷峻偉岸的身影,此刻終于生出慌亂和懼意,“什么意思?”
裴如衍卻不回答她。
她強(qiáng)裝鎮(zhèn)定,聲音微顫,“縱使你是公府世子,縱使你們寧國公府家大業(yè)大,可這是天子腳下,難道你們敢草菅人命嗎!我就不信,你們敢拿我怎樣!我爹就在外頭,我若出了事,他不會善罷甘休的!”
這一席自救的話,叫沈桑寧聽出了重點,“你爹在外面?”
連段姨娘都驚了,“難不成今夜你要勾引世子的事,你爹都提前知道?你還讓他在外頭接應(yīng)你?”
段湘煙得意地勾起嘴角,自以為安全有了保證。
段姨娘更傷心了,“所以,連我的親哥哥都在騙我,你們合起伙來做戲,就為了騙取我的信任,將你帶進(jìn)府里來?他不是真的要賣了你?”
段湘煙看向段姨娘,紅腫的臉頰僵硬地動了動,這會子也沒什么好瞞的了,“姑姑,我爹好吃懶做,但也不傻,有了你這個先例在,他怎么會把我賣給傻子,他還想繼續(xù)享福呢。”
段姨娘面上劃過失望與憤怒,最后化為苦笑,不作聲了。
段湘煙重新?lián)P起一抹笑,仰著頭,目光直直望向虞氏,又平移到沈桑寧身上,唯獨不去看裴如衍,“宵禁將至,我爹若收不到我平安的訊號,他就會尋去京兆府,或者向宵禁巡街的護(hù)城軍報信,他嗓門大得很,等這事鬧大,你們就算官官相護(hù)也平息不了……只要你們現(xiàn)在給我一個交代,我要的不多,只是一個妾室的名分罷了,就能換取你們的安寧和世子爺?shù)那遄u(yù),很劃算吧?”
“這世上怎么會有你這般厚顏無恥的人!”裴寶珠忍不住了,跪在最左邊,去推搡段湘煙。
段湘煙身子瘦弱,加上胸口有傷,一下就被推倒,反應(yīng)過來發(fā)了狠地去推裴寶珠,“你以為你是個什么玩意!”
裴寶珠被推倒,不可置信地望過去,“你竟敢推我?連你都敢推我?”
隨即陷入深深的懷疑中,長長的指節(jié)隨時準(zhǔn)備撲上去撓人。
許氏見狀,趕緊上前制住裴寶珠,“寶珠,先別鬧,別鬧�!�
段湘煙也被下人拉住手腳。
虞氏刻意不說話,朝沈桑寧看去,一門心思要讓她來拿主意。
沈桑寧收到眼神,“還請母親借些人手給我�!�
她倒不是調(diào)不來人,而是在虞氏面前,得經(jīng)過準(zhǔn)許,才顯得尊重婆婆。
“嗯。”虞氏點頭。
沈桑寧朝廳堂外望去,那里是一片漆黑,門邊站著一行護(hù)衛(wèi),她招來玉翡低語兩句,玉翡領(lǐng)命出去了。
段湘煙被人抓著,見狀有些不祥的預(yù)感,“你們要做什么?”
看沒人理她,沈桑寧好心回答她,“宵禁將至,更深露重,公府是要臉面的人家,你爹來都來了,總不好放著他一人在外面傻站著�!�
那頭。
在街邊鬼鬼祟祟的段大,憂心忡忡地來回踱步,只聽吱嘎一聲國公府的后門開了。
他心一喜,以為是女兒出來報喜了,走過去兩步,卻聽好幾道腳步聲,顯然不止是一人出來。
路面的光照下,隱約瞧見是一排人,段大察覺不妙,轉(zhuǎn)身趕緊溜,沒溜幾步,就頓在了原地,因為另一面也來了人,他被包圍住了。
“你,你們干什么?”他心虛地問。
護(hù)衛(wèi)們沒有回答,抓小雞似的提著他后頸處的衣物。
段大只見一個清麗的姑娘從護(hù)衛(wèi)們身后走出,明明長得不如自家女兒好看,偏偏在氣質(zhì)上更勝一籌。
玉翡端著手,瞥了眼段大,仰著頭傲慢中透著笑意,“您就是段老爺吧,我家夫人說您養(yǎng)了個好女兒,請您進(jìn)去吃盞茶,有樁生意要跟您談呢�!�
段大聽聞前半句,喜上眉梢,以為女兒成功拿下了世子爺,還想跟著擺擺架子,賣個關(guān)子考慮下。
架子還沒擺成,正賣關(guān)子呢,玉翡也不等他回答,揮了揮手,讓護(hù)衛(wèi)們將人提了進(jìn)去。
“哎,哎,我還沒答應(yīng)呢!”段大心中莫名,已經(jīng)被拖拽進(jìn)府中,走的后門。
也沒去到前廳,被人放進(jìn)了偏僻的房間。
段大左右看看,“我女兒呢,我——”在瞧見一排護(hù)衛(wèi)涌進(jìn)時,他果斷閉了嘴,抖著手把桌邊的茶囫圇吞地一飲而盡。
心里苦,也品不出什么味。
隨后,玉翡走了進(jìn)來。
段大瞧見玉翡,只當(dāng)對方也是個能做主的主事人,直接問道:“我女兒呢,你們就這樣對待舅老爺?shù)�?�?br />
玉翡眼中嘲弄,“段老爺,夫人讓我先與你將生意談妥,才能讓你去前院。”
段大皺眉,不解其意,只見玉翡抽出一紙契書。
她緩緩道:“畢竟您是段姑娘的父親,將她養(yǎng)到這般大,你覺得多少合適?”
談到金額,段大強(qiáng)忍住即將一飛沖天的喜悅,女兒的聘金,自然是越多越好,何況是寧國公府這樣的門第。
女兒得了世子青睞,萬一以后沒良心的不管他了呢?段大考慮的因素多,當(dāng)然是要趁機(jī)大撈一把。
“一千兩!”
玉翡眉眼不抬,只微笑,“若是如此,那不談了,您今日將段姑娘領(lǐng)回去吧�!�
玉翡起身,作勢要走,段大心一慌,趕緊制止——
“等等等等,少些少些嘛,你說多少,你是不是做不了主?我要跟世子去談!”
“世子與世子夫人已經(jīng)將此事交給我,若談不妥,就罷了�!庇耵潆S意道。
段大一拍腿,“那你說多少嘛!”
玉翡轉(zhuǎn)頭,“五十兩�!�
“你們國公府也太摳了!”段大緊皺眉,嘴上說著摳,心里盤算起以后的好處了。
想想當(dāng)初,自己的親妹子的聘金好像也才這么點價格,但是每年源源不斷攢錢貼補(bǔ)給家里,至今累計都有一二百兩了!
段大猶豫試探,“要不再多給點?”
語罷見玉翡又要走,他二拍大腿,“行行行,五十就五十!”
玉翡重新坐回來,將契書擺在桌上,白紙黑字,奈何段大不識字,只看懂“伍拾兩”三個字,連段湘煙的名字都認(rèn)不得。
“簽字,畫押�!庇耵錈o表情道。
段大哪里會寫字,于是護(hù)衛(wèi)將紅泥拿上來,只讓他按手印。
段大悻悻地,將手指按進(jìn)紅泥中,想著五十兩又覺得實在太少,沒忍住抱怨,“你們真是會談生意,我是嫁女兒,被你們談成生意了�!�
“嫁女兒?”玉翡詫異,“段老爺大概是誤會了,公府無人要娶妻納妾。”
第280章
段大手印還沒按,僵在半空,“不是納妾?那你們什么意思?”
玉翡抿抿唇,嘲笑得很收斂,“世子夫人覺得段姑娘聰明能干,想收為婢女,這是賣身契,您若簽了,段姑娘就賣身給公府了�!�
“什么?!”段大頓時火冒三丈,唰地站起身,將桌上契書拿起撕個粉碎,“我女兒貌美如花,給你們公府當(dāng)婢女?你們欺人太甚!絕對不行,我要見我女兒!”
玉翡淡定地看著白紙屑從眼前飄落,等段大說完,才道:“可惜公府不缺妾室,唯獨這婢女還有空缺,段老爺可要清楚,這公府的丫鬟月銀不少,是極穩(wěn)定的。”
“再穩(wěn)定也是個婢女�。 倍未蟛豢�。
玉翡慢慢道:“世子與世子夫人看重段姑娘,若段老爺愿意將女兒賣給公府,價錢可以再談�!�
段大好奇,“多少?”
玉翡想了想,“一百五十兩�!�
多了一百兩!段大眼神猶豫。
這一猶豫,玉翡又要走了,“您若不愿意就罷了,婢女哪里都能買,只不過段姑娘前些日子傷了臉,今日還試圖勾引世子,被夫人抓住了,這名聲傳出去以后恐也難進(jìn)別人家門�!�
玉翡剛走到門外,段大一錘定音,“好!我今日能拿到一百五十兩嗎?”
玉翡回頭,重新回來,掏出一張嶄新的契書,“自然。”
新的契書也是準(zhǔn)備好的,上頭寫著一百五十兩。
這下,段大再蠢也知道對方這是故意框他一圈呢!可即便如此,他還是心服口服地按下手印。
他自己這個女兒,他自己知道,心思野著呢,真要是嫁出去,未來未必有親妹子那么聽話,只怕不會往家里貼補(bǔ)太多錢。
還不如現(xiàn)在撈一筆大的呢!
至于為什么勾引完世子后,世子夫人還要留她在身邊,不惜花一百五十兩……段大才不管呢。
玉翡滿意地將賣身契收好,“往后段老爺要自覺與段姑娘少聯(lián)系了,市面上買個奴婢最多不過幾十兩,段姑娘這一百五十兩,完全是看在段老爺?shù)拿孀由�,今后她就是公府的人,不再自由,這是你情我愿的買賣�!�
段大將一百五十兩收好,樂呵道:“我懂我懂,我不會上門找她的�!�
玉翡點頭,“待會,段老爺再同她說幾句話吧,段姑娘心比天高,只怕還是不愿意�!�
說著起身,將還在歡喜的段大往前廳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