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葉菁菁抬了下下巴：“皇阿瑪賞的布都在那兒擱著，我瞧著湖色那一匹挺適合你，叫下面人給你做一件�！�
葉菁菁語氣微松，胤禟就知道她沒真生他氣，他也不氣了，走過去一起看圖冊，看完后說：“你怎么總喜歡白的、青的這些顏色？”
“夏天天兒熱，那些紅的、紫的，一看就覺得不爽利�！�
“那有什么，左不過多弄點(diǎn)冰擺著，總不會叫你熱得睡不著覺�！�
葉菁菁笑道：“喲，如今出宮建府了，真是主子爺了，說話都大氣了，一點(diǎn)冰都不看在眼里了。知道夏日的冰多貴嗎？去歲夏日里我買點(diǎn)冰你還心疼銀子，今年就不缺銀子了？”
胤禟大剌剌坐下，瞇眼笑：“咱們分府皇阿瑪給了二十三萬兩銀子，咱們還能缺了銀子花？”
“二十三萬兩銀子確實(shí)不少，不過嘛，我看等到宅子建好之后估計也剩不下多少�！�
葉菁菁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輕笑道：“對了，你現(xiàn)在只是個光頭阿哥，到年底算一算，一年大約也就一千兩銀子加五百石祿米，這點(diǎn)東西撐得起府里偌大的開銷嗎？”
“先說闔府的月錢，掌事官、莊園處、回事處、隨侍處、轎夫、司房處這些管外院人情來往的奴才，還有祠堂、廚房、茶房、花園、各處主子伺候的丫頭、麼麼、太監(jiān)等等，這還沒算你的小妾們四季花銷、布料、胭脂錢�！�
“對了，內(nèi)務(wù)府的奴才你知道的吧，一個雞蛋賣一兩銀子也不是沒見過，這些天長日久地加一塊兒，也不是小錢�！�
葉菁菁掰著手指頭給他算，胤禟聽得頭疼：“這還沒算人情來往，四時八節(jié)給宮里送禮，爺現(xiàn)在算是知道了，怪不得有那么多的大臣跟國庫借銀子�！�
葉菁菁白了他一眼：“跟國庫借銀子就算了，有這個空閑，你不如去查查賬本，那些奴才少貪點(diǎn)，你就不用觍著臉去國庫借銀子。”
“那些奴才貪銀子都貪成定例了，要說查得嚴(yán)些，私下指不定笑話爺小氣。”
葉菁菁連白眼都懶奉送，這完全是受害者有罪論，被貪污了銀子也是活該。
“總之吧，你是家里的爺，我們這群女人都指著您九阿哥過日子，一大家子都等著您安排，您自個兒看著辦吧�！�
胤禟有意說你在娘家時就會持家經(jīng)商掙銀子的話，他一個大男人又不好明說，一是讓她知道她還在閨中他就私下打聽她，說出來他矮她一頭。二是他說這個，好像他惦記她嫁妝似的。
胤禟話到嘴邊又咽下去，笑嘻嘻地倒了茶水送到自家福晉嘴邊：“分府以后爺要當(dāng)差，外面的事情爺管，家里應(yīng)該福晉安排才是�！�
葉菁菁接過茶，也笑著說：“不怕我虧待您的心頭肉？”
“說哪里的話，家里就你我兩個主子，其他都是奴才，你怎么管都是應(yīng)當(dāng)?shù)模瑺斂刹皇菍欐獪缙薜娜��！?br />
“爺說的話，我可記著了�！�
夫妻倆在窗邊說話，知道主子爺回來了，完顏氏拉著眼巴巴地拉著劉氏過來請安，被福晉的大丫鬟堵在門口，她正要理論，就被屋里主子爺奴才兩個字打擊的臉色蒼白，搖搖晃晃地站不住身子。
“格格這是怎么了？可是身子不舒坦？奴婢給您請個太醫(yī)去？”
慧心說話溫和，聽在完顏氏耳朵里就跟夾槍帶棒似的。
“外面鬧什么呢？”
胤禟不耐煩地喊了聲，外面的所有人都不吭聲，完顏氏倔強(qiáng)地站在原地不動，還是劉氏低聲把人勸走。
家里就這么些人，除開奴才，外面是誰猜也猜得到，葉菁菁不說話，胤禟把人罵走，回頭還埋怨：“咱們府里統(tǒng)共也就兩個格格，你對她們也太放松了些�！�
聽到這話葉菁菁只想冷笑，呵，男人！
“別說這個，你看看輿圖，昨兒下午送進(jìn)來的，我聽你的，把后罩房那一處改成花園，以后你在家里也有個活動身子的去處。端陽節(jié)前爺去看過了，改得挺好，爺交代他們在北墻根上開道小門，以后進(jìn)出八哥家也方便，你和八嫂……”
“你這么喜歡你八哥八嫂？你不知道我和你八嫂兩看生厭？”不等胤禟說完葉菁菁就打斷他，語氣里全是不敢相信，他竟然是這樣的人。完全帶不動。
算了！
“和離！”
不扯上我和我娘家，管他去死。
胤禟不耐煩：“你這人，一言不合就鬧和離，有意思嗎？”
葉菁菁完全不想搭理他，一言不發(fā)指著大門，示意他滾。
“八嫂對外張揚(yáng)了些，在家對八哥溫順體貼，我看你比八嫂還不如�！必范K氣急了，丟下一句話扭頭沖出去。
慧心在門口沒聽見屋里到底吵什么，見主子爺沖出來，就知道兩位主子又吵起來了。
胤禟身邊的貼身太監(jiān)小金子快步跟著主子跑出去。
這個點(diǎn)兒沒個好去處，跑到一半胤禟突然停住，跟在他身后的小金子腳下一踉蹌，差點(diǎn)沒摔個狗吃屎。
“小金子，你說福晉怎么就跟八嫂不對付？”
小金子偏著自家女主子，大著膽子說：“是八福晉每次都欺負(fù)咱們家福晉，有回奴才去御膳房提飯，聽到八福晉身邊的宮女和晴云吵架，那丫頭還擠兌我們家福晉�！�
“說什么了？”
“那丫頭說，九阿哥在他們八貝勒面前也得恭敬著，咱們家福晉讓八福晉一頭原本也是應(yīng)該�！�
“混賬！哪個丫頭說的，回頭我叫八哥打發(fā)了她，不能叫一個丫頭壞了爺和八哥的交情。你也是，這種話能亂傳？”
小金子不敢說話，撲通一聲跪地上：“奴才該死，奴才不該多嘴，求主子饒命！”
胤禟不說話，背著手原地轉(zhuǎn)了兩圈，一摔袖子回去了。沒去福晉屋里，把自己關(guān)到書房，用晚膳了也不出來。
葉菁菁不搭理他，舒坦地用著晚膳，夸小米今兒提的菜不錯，這雞絲涼面做的合胃口，一把綠豆一把米煮的清粥也好，醬菜脆嫩咸鮮，都做得好。
“慧心，賞。”
小米咧嘴笑：“主子，醬菜是御膳房楊公公自己腌的小菜，楊公公說要是主子喜歡，明兒一早叫我去御膳房，他有空教我。”
“喲，又是他呀，這位楊公公做菜可真合主子口味，這都拿了咱們主子五六回賞了吧�！被坌馁澚艘痪�。
葉菁菁微微笑：“人家肯教，你可要好好學(xué)。”
“嗯�！毙∶讱g喜地點(diǎn)頭。
小米是個可憐孩子，當(dāng)年逃難到京城，家里人都沒了。那年她也就是五六歲的年紀(jì)在街邊乞討，被老乞丐欺負(fù)，看她可憐，管事回稟主子后就把她帶進(jìn)府里。
這丫頭估計是餓怕了，一進(jìn)府里就整日跟著廚娘，一來二去學(xué)了些手藝。有回葉菁菁突然發(fā)神經(jīng)想吃碗酸辣粉，這丫頭沖出來問酸辣粉好吃嗎，葉菁菁一下就笑了。
小米在廚藝上還是有些天分的，她年紀(jì)小卻忠心，自從跟了葉菁菁后，一心只聽她的話，葉菁菁進(jìn)宮后，她阿瑪跟宮里求了恩典，把小米也帶進(jìn)來了。
小米進(jìn)宮后整日往御膳房跑，和御膳房的管事楊公公處得不錯，這幾年下來，楊公公居然會主動提出教她手藝了。難得。
小米捧著賞去御膳房了，慧心伺候主子用膳，道：“奴婢叫人打聽過了，楊貴原來一直跟毓慶宮那邊的太監(jiān)關(guān)系不錯，您進(jìn)宮那一年他生了場大病，他手里管著的幾個灶□□出去好幾個，如今只剩下兩個了，采買、庫房這些油水也輪不到他，他的好幾個徒弟都跑了，如今身邊只剩下一個叫小鄧子的小太監(jiān)跟著�！�
葉菁菁用完半碗粥放下碗筷：“他想跟著我出宮養(yǎng)老？”
“楊貴今年四十出頭，還能得用幾年，養(yǎng)老不著急�！�
葉菁菁唔了聲：“他的手藝不錯，去打聽打聽為人，要是還行，就應(yīng)了他�！�
開府之后內(nèi)務(wù)府肯定會派人，既然如此，不如她自己先下手選一選。
“楊貴雖然是大管事，要搶咱們府里的名額，只怕要費(fèi)不少勁�！�
“這是他的事，我不管�！�
慧心俯身行禮，她知道了。
五月初五，端陽節(jié)最后一日，葉菁菁早上起來去皇太后那兒請安。老人家身體恢復(fù)得不錯，留幾個小輩坐了一盞茶的功夫，葉菁菁他們才起身離開。
一出門，葉菁菁扭頭就走，根本沒給八福晉一個好臉色，八福晉輕哼，扭頭也走了。
宮里都知道她們不和，都不裝了。
葉菁菁從寧壽宮出去，扭頭去給她的美人婆婆宜妃請安。
她去的點(diǎn)兒正好，她的美人婆婆剛用完早飯，葉菁菁一到，婆媳倆趁著還不太熱，就去御花園溜達(dá)溜達(dá)。
“你這孩子，我都說了這幾日叫你們好好歇歇，不用來我這兒�！币隋鷳醒笱蟮胤隽朔鲱^上的流光溢彩的步搖。
美人就是美人吶，一顰一笑都是這般吸引眼球。葉菁菁欣賞地看著，也不忘回話：“額娘你是知道的，我是個不愛出門的人，這不是去給皇祖母請安了嘛，反正都出門了，就來您這兒報個到。”
她知道，就算她不來，等端陽節(jié)過后宜妃也會叫她來，她不如自覺一點(diǎn)。
宜妃輕笑：“你呀，說話沒個遮掩，什么話都往外說。我倒是不在意，就是外面說著不好�！�
葉菁菁聽懂了言外之意，不在意道：“外面的人愛怎么說就怎么說，別人都不怕，我就更不怕了�！�
宜妃知道她這個兒媳是個有分寸的人，她倒是不在意兒媳和老八福晉那些口舌之爭，她在乎的是兒子。
可別因?yàn)榕酥g的不妥，影響了大事。
婆媳倆在一片月季花架下坐下，幾個伺候的人擺好茶點(diǎn)后，自覺離開去遠(yuǎn)處守著，葉菁菁給婆婆倒茶：“額娘，您覺得九爺有機(jī)會嗎？”
“沒有�！�
知子莫如母，自家兒子什么樣宜妃可太清楚了。
婆婆腦子這么清晰，葉菁菁就放心了，緊接著說：“您對我好我知道，您也知道我是什么性子的人。我呀，就想著九爺好好為皇阿瑪辦差，為國為民做些實(shí)事，我們夫妻安安穩(wěn)穩(wěn)過一輩子，那才是圓滿�！�
“額娘，您想想索額圖，那是何等的風(fēng)光人物，卷進(jìn)去之后也淪為階下囚，這幾日端陽節(jié)，宮里王公貴族往來不休，可見誰提過他一句？”
上輩子葉菁菁雖然是個愛躺平的富二代，但是爭家產(chǎn)這樣關(guān)鍵時候比誰都努力。這輩子進(jìn)宮不可避免，大婚后她除了跟八福晉鬧矛盾，其他時間都在社交，社交的重點(diǎn)人物有皇祖母、四嫂，以及她的美人婆婆。
她費(fèi)盡心思交好這位婆婆，也給她留下一個自己十分靠譜的印象。現(xiàn)在，就是她這幾年投資的精力、時間、金錢兌現(xiàn)的時候了。
宜妃沒說話，低頭沉思許久。
葉菁菁也不催，靜靜等著。
“唉，你說得對，這種事確實(shí)該早點(diǎn)下決斷，萬一攪和進(jìn)去，再想退出來，幾邊都得罪了，反倒是不美�！�
宜妃想到自己早夭的小兒子，罷了，比起那些不確定的妄想，孩子們踏實(shí)安生地過日子才好。
宜妃拍拍她的手：“你做事，我放心�！�
葉菁菁七上八下的心呀，聽到這句話徹底踏實(shí)了，露出了個笑。
這時，花架對面不遠(yuǎn)處，守在路口的敏心突然身子往右轉(zhuǎn)，這是在提醒她主子，有人來了。
葉菁菁反手握住婆婆的手，聲量稍微提高：“額娘您就別操心我們了，三月里皇阿瑪南巡回來給我們家爺找了個老師，教我們家爺讀書。我們家爺一邊讀書一邊幫皇阿瑪辦事，以后呀，肯定是咱們大清的棟梁�！�
宜妃笑道：“你這個機(jī)靈鬼，我說叫你好生修身養(yǎng)性多讀書，少跟人斗嘴，你倒是拿胤禟來堵我的嘴�！�
“罷了，你這猴子我也管不住，等出宮了，你額娘找你也方便了，我叫你額娘管你去。我這個當(dāng)婆婆的，管不了了哦。”說著宜妃起身要走。
葉菁菁趕忙扶著，婆媳倆有說有笑地回了。
也不著急，兩人慢慢走回去，一路上瞧著好看的花草，多瞧了幾眼，等回宮后，到了用午膳的時候，葉菁菁不見外地留下蹭吃蹭喝。
用了午膳，犯困了，葉菁菁還要留下蹭睡，宜妃嫌棄道：“自己回去睡�！�
“嘿嘿，我伺候額娘睡。”
宜妃忍不住笑：“你看看你大嫂、四嫂她們，見了惠妃、德妃就跟老鼠見了貓似的，要不是有孝道壓著，恨不得躲著走。你倒好，攆也攆不走。”
“額娘疼我嘛。”
婆媳倆解了釵镮，通了通頭發(fā)，去臥房小睡片刻。
簾子垂下來，宮女、麼麼都去屋外守著。
“你那個丫頭……”
葉菁菁壓低聲音：“武藝頂尖，耳朵眼睛尤其靈敏�！�
宜妃閉上眼，半晌睡去。
乾清宮內(nèi)，肅穆、厚重的正大光明牌匾之下，金絲楠木的桌面上右邊擺著批改好的，右邊還有一摞尚未御批。
梁九功弓著身子重新打開一份折子送過去，動作行云流水不見一絲拖沓。
康熙只看了眼就丟開，手中的朱筆也扔開。
“索額圖剛下獄，一群落井下石的就來彈劾他，怎么，索額圖結(jié)黨營私這么多年他們都不知道，他下獄了這些人才知道？”
乾清宮的氣氛頓時冷下來。
康熙一拍桌子站起來：“都是國之蛀蟲！小人！都來糊弄朕！”
梁九功撲通一聲跪下：“皇上息怒！”
“求皇上息怒！”
乾清宮里宮女太監(jiān)跪了一地，跪在桌前的侍衛(wèi)更是不敢動。
“朕問你，宜妃跟九福晉就說了這些？”
“奴才不敢有半句虛言！”
侍衛(wèi)感覺到頭頂上方冰冷的視線，渾身僵硬，汗水濕透了背。
“下去吧�！�
“奴才告退！”
侍衛(wèi)低著身子倒退著退出去。
“梁九功啊。”
“皇上，奴才在�！�
康熙一手背在腰后，一手輕拍著桌子：“你說，九阿哥如何？”
梁九功賠著笑臉：“皇上您的孩子，當(dāng)然是哪里都好�！�
康熙笑了：“胤禟這孩子，真性情，為人仗義，是個好的。”
沉吟半晌，康熙自言自語道：“老九機(jī)靈，到底年輕了些，不持重。來人，著人傳旨，叫老九去戶部當(dāng)差，跟著他八哥好好學(xué)學(xué)如何為國辦事�！�
胤禟聽到傳旨后，歡喜地跑去乾清宮謝恩。
休憩完剛起身的婆媳倆也聽到了消息，宜妃的目光立刻看向兒媳。
葉菁菁給美人婆婆一個肯定的眼神。
歪打正著，沒曾想還有這樣的好事。
婆媳倆都默契地下定了決心，一定要把胤禟和老八撕扒開。
第3章
胤禟有差事了，去的還是非常重要的戶部，待葉菁菁回去，他們家院子外面，奔走送禮的太監(jiān)、宮女跑來跑去，熱鬧不已。
“主子，四貝勒、八貝勒他們來了，主子爺正在書房招待�！被坌膸е巳ヌ幚硭投Y的事兒去了，守在門口等主子回來的晴云趕緊來報。
“什么時辰了？”
“回主子，快申時末了�！�
葉菁菁看了眼在書房門口伺候的小太監(jiān)，道：“晴云，你去問問，要是留飯這會兒就去準(zhǔn)備，叫小米去御膳房點(diǎn)一桌子宴席回來�！�
“遵主子令�！�
葉菁菁回屋剛歇了會兒，慧心來回事：“前后不過半個時辰，四貝勒、五貝勒、七貝勒、八貝勒他們都來恭賀我們家主子爺。太子太子妃有事走不開，叫貼身大太監(jiān)送了禮來。”
“四福晉也來了，您不在四福晉就回去，說是明兒要搬家事情忙，等過幾日安頓好了再來恭賀咱們主子爺。除了八福晉，其他福晉也來了一道，見您不在，送了禮過來也回去了。禮單還沒收拾出來，估摸著要等到晚上才能錄完，晚上給主子送過來�！�
“都在這一畝三分地住著，挨得近，來得快也正常。大嫂、三嫂他們住在宮外，估計明兒會來一趟�！比~菁菁擺擺手：“禮單不著急，你慢慢忙吧�！�
慧心見主子不像特別高興的模樣：“主子可有煩心事？”
“我這里你不用管，你先把眼前的事情處理好，后面的咱們慢慢來�！�
“是�！�
慧心退下，葉菁菁獨(dú)坐在屋里想事情，不知不覺天色已黑。透過薄透的紗窗，能看到大門口有人捧著東西進(jìn)出，左廂房里隱有說笑聲，隔著一個院子都能感受到胤禟待客的歡喜。
葉菁菁雖然也歡喜，但歡喜也有限。讓她高興的是胤禟這個光頭阿哥有差事了，不太高興是胤禟去了戶部，和八阿哥太近了。
如今已經(jīng)這樣了，只能走一步看一步，胤禟如果還是跟他八哥黏一塊兒，就別怪她又要鬧了。
支持大阿哥的明珠先是彈劾丟官，后又靠著西征噶爾丹官復(fù)原職，但這些年一直被打壓，沒再被重用。索額圖已經(jīng)下獄了，太子大受打擊。四阿哥還在茍，八阿哥靠著主理戶部，給高官從國庫借錢大開方便之門得了賢王的名聲。
葉菁菁從出生開始后努力回憶了無數(shù)次，也只能大概記得四阿哥收繳國庫欠銀，兩廢太子這樣的大事，其他都沒印象。
后悔，早知道有這一遭，她學(xué)什么經(jīng)濟(jì)學(xué)，爭什么家產(chǎn)，還不如好好學(xué)學(xué)清史。一想起自己費(fèi)勁爭來的家產(chǎn)買了樓，剛躺平當(dāng)了幾天包租婆就噶了，唉，心痛。
葉菁菁專心想事情，在屋里不知道坐了多久，外面暮色沉沉，連胤禟什么時候進(jìn)來了都不知道。
“福晉，爺以后有差事了，有俸祿，掙銀子給你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