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
二丫就興沖沖的問,“那爺爺,我們呢?”
“你們啊,就幫著你們娘把自個屋里的賬理好吧�!�
一旁正跟二哥學(xué)編小兔子的滿寶聽了立即道:“爹,可以讓二丫幫娘理賬�!�
老周頭揮了揮手道:“不用,不用,那不是還有你嗎?”
“可是開春我就要去益州了,那會兒家里花的錢多,我不在家里,娘能把賬目記清楚嗎?”
老周頭差點被煙給嗆著,“啥,你要去益州?”
“是啊,”滿寶道:“開春后先生就要帶著善寶去益州考府學(xué)�!�
她喜滋滋的道:“先生說要帶我和白二也去見一見世面。”
“那你怎么不早點跟我說?”
“先生也是今兒才告訴我的,我本來說要晚上再跟你們說的。”滿寶又把話題扯回來,對她爹道:“爹啊,雖然開春以后多是支出,但大嫂那里每個月都有錢進(jìn)來的,數(shù)目這么大還是得記起來的好,所以讓二丫幫著娘記吧�!�
“行吧,”老周頭沒太在意這個,他在意的是閨女要去益州了,他很憂心,“益州那么遠(yuǎn)呢,見世面也不用跑到益州去吧?”
錢氏從屋里走了出來,她在屋里也聽到了,聞言看了老周頭一眼,問滿寶:“這一去要多久?”
“不知道,先生說府學(xué)考試是四月,我們?nèi)戮统霭l(fā),提早去熟悉一下地方,事后還要再游歷一番,回來的時候估計要入秋了也不一定�!�
“這么久?你一個人出去我可不放心�!�
周六郎立即舉手,“爹,爹,讓我跟著一起去呀�!�
老周頭就瞪了他一眼道:“你安分點兒,叫你回來是去相看的,你再跟著你妹妹出去半年,你還娶不娶媳婦了?”
“我也才十七,一點兒也不急�!�
“翻過年就十八了!”
周六郎:“……爹,我生日跟滿寶就差了幾天,我們能不能不翻年就算一歲啊�!�
老周頭就哼了一聲,道:“明天你就給我回縣城去幫你大嫂的忙,你瞧瞧你,那心也不知道咋長的,你五哥十三四歲上就知道要攢錢娶媳婦了,你呢,都十八快十九了,還不想娶媳婦……”
“爹,你才剛說我翻過年才十八呢,怎么就十九了?”
“虛歲,知道啥叫虛歲不?”
剛滿了十七歲不到兩月的周六郎:……他最討厭虛歲了。
滿寶樂得咯咯的。
老周頭的目光就看向她,語重心長的道:“滿寶啊,你也不小了,可不能再像以前一樣在外頭亂跑,要不這次益州你就別去了�!�
第520章
后悔
滿寶道:“爹,就是因為我不小了,所以才要出去看一看世面呀,我都長大了,你就放心吧�!�
她安慰她爹,“這次有先生,有白善寶和白二郎,還有跟著的大吉,路上不會有事的�!�
老周頭憂心忡忡,“那這一趟得要花多少錢啊,窮家富路,這外出要帶的錢可得帶夠了�!�
“爹你就放心吧,我有錢。”
老周頭見她不心疼錢,又立即找了另一個借口,“那也不行啊,你一個小娘子跟著他們到處走我不放心啊�!�
周六郎就眼巴巴的看著滿寶。
滿寶就指了他道:“讓六哥跟我一塊兒去�!�
“那不行,不能耽誤你六哥娶媳婦。”
“那還有我呢,”周四郎也是躍躍欲試,“爹,讓我去照顧滿寶吧�!�
老周頭就瞪了他一眼,老六也就算了,年紀(jì)小,心性不定想不到,他都是當(dāng)?shù)娜肆�,怎么還這么不穩(wěn)重?
老周頭哼了一聲,沒好氣的道:“那你要是走了,萬一我和你娘病了找誰治?”
“有老大夫呢,”滿寶道:“我前天才去看過老大夫,他現(xiàn)在身子都還硬朗呢�!�
陸芝進(jìn)門以后,滿寶把他們家的兩本薄薄的醫(yī)書給抄了兩份,自己留了一份,一份和原本送回去給他們家。
在和老大夫交流的時候,滿寶很大方的將自己現(xiàn)有的醫(yī)書也復(fù)制了一份送給老大夫。
反正百科館內(nèi)的書,花費積分復(fù)制的時候,它們會參考這個世界的排版和文字來打印。
只是可惜,她的科科不是收錄書籍的系統(tǒng),不然直接把這個世界的書讓科科收錄,再通過系統(tǒng)打印出來,只要有積分,她想要多少本就要多少本。
想想就是很激動呢。
老大夫收到了書,當(dāng)時就跟年輕了五歲似的,本來奄奄一息看著似乎要病死的人竟然一下胃口就開了,然后人也精神了,手腳也利索了。
所以滿寶覺得家里人生病找老大夫是一點兒問題也沒有。
因為她在治病這一方面未必比得上老大夫,雖然她似乎讀的醫(yī)書更多,從書里看過的病癥也更多。
老周頭找了許多的理由,發(fā)現(xiàn)都不能把小閨女留下后就唉聲嘆氣起來。
晚上,錢氏就悄悄問他,“你答應(yīng)孩子去嗎?”
老周頭很憂傷,“我還能不答應(yīng)嗎?”
錢氏沒說話。
老周頭嘆氣道:“以前啊,總想著這孩子乖,所以什么都順著她,后來是看她聰明,然后家里的大事小情也都順著她,到現(xiàn)在,她主意大著呢,我說不給她去,她就能聽我的了?”
如果是其他的孩子,估計是跑不出他的手掌心的,但滿寶那孩子不僅聰明,她手里還有錢,而且是很多錢,她想去什么地方去不了?
想到這里,老周頭立即問錢氏,“滿寶有沒有跟你說過她手里有多少錢?”
“沒有,怎么了?”
“你倒是問問她呀,”老周頭皺著眉頭道:“我想了想,這一去就得花費兩個人的錢,那孩子花錢素來大手大腳,去年又剛買了一個鋪子,恐怕手里的錢沒那么多了,所以我們給她拿一些錢?”
老周頭算術(shù)不好,錢氏卻是好的,她也不算其他,就算滿寶今年交給家里多少錢,就知道她今年自己賺了多少。
再算一算她買的比較貴重的東西,比如書、墨、笛子之類的東西便能知道她年底還能剩多少錢。
錢氏覺得她手里的錢一定不比他們老兩口手里的少多少。
不過這話她沒告訴老周頭。
老周頭在那里想了半天,最后道:“讓老四跟她去吧,老六太小了,出門在外,恐怕?lián)尾黄饋�。家里的事離不開老大和老二,老三又太老實,老五嘛,他媳婦還大著肚子呢,想來想去,還是老四最合適�!�
錢氏點頭。
老周頭決定了跟著去的人就心疼的閉了閉眼道:“從咱名下拿出二十兩來給他們帶著,讓他們省著點兒花。對了,你可得叮囑老四,這出門在外,別什么錢都花滿寶的,他自己也得帶點兒錢……”
錢氏一一記下,笑道:“你就放心吧,老四也不是孩子了,他心里有數(shù)的。”
老周頭松了口,滿寶就高興的要跑去告訴白善寶他們這一大好消息。
錢氏這才想起來問,“莊先生走了,那學(xué)堂怎么辦?”
“白老爺請了一位先生來代教,先生說那位新先生是他的朋友,學(xué)問也很好的,每年給的束脩也都一樣,讓三頭他們照常去念書就行。”滿寶也是有可惜的地方的:“可惜先生要把小院里的書都搬走,我們以后就不好去小院里讀書做作業(yè)了�!�
新先生姓劉,正好和白老夫人一個姓,他來得挺早,翻過了年,正月十七就來了,然后莊先生帶著他熟悉學(xué)堂里的孩子,等到他完全可以接手了便把全部的心思放在教導(dǎo)白善寶三人上。
尤其是白善寶,他每天要看的書,要寫的作業(yè),幾乎多到讓他懷疑人生。
明明之前他覺得自己看了不少的書了,可是當(dāng)莊先生給他列舉出一張書單,他照著書單從自家的書房里,或者從縣城的書鋪里把那些書找出來時,看到里面陌生的內(nèi)容,他才知道原來他還有這么多書沒看過。
滿寶跟著他一起看。
所以正月還沒過,滿寶的錢就嘩啦啦的花出去,變成一本本書放到了房間里的書架上。
這三四年來滿寶往自己的書架上添了不少的書,周二郎又用竹子給她做了兩個四層書架,可以跟直接的排在一起。
以至于屋子里的竹屏風(fēng)都沒必要存在了,書架一擋,直接把內(nèi)室和外室給分開了。
白善寶現(xiàn)在學(xué)習(xí)是快樂與痛苦并存,滿寶則是單純的快樂了,因為她讀書后不用寫太多的作業(yè),更不用一字一字的完全背誦下來,看過后記下主要內(nèi)容就丟開。
有她對比著,旁邊再有一個在書房里上課都能摸魚的白二郎,白善寶簡直痛苦得要死。
以至于晚上睡覺時都忍不住抹一下眼睛,他有些后悔了,不該答應(yīng)了先生今年去試一試府學(xué)考試的,明明說了十四前能考上就可以了,他今年才十二,為什么要那么急著去考試?
第521章
出門
莊先生一轉(zhuǎn)身就見白善苦著一張臉,他搖了搖頭,用書輕輕地敲了一下他腦袋,笑道:“學(xué)不進(jìn)去就休息一會兒,你這樣苦惱,既為難自己,也為難了書本。”
白善苦惱的道:“先生,我們一定得今年去考府學(xué)嗎?我覺得我可以延遲一年的�!�
莊先生笑道:“今年先去試一場,考不中也沒什么,明年再去看一看。何況,你也該出去走一走,看一看了,總是與為師住在七里村里學(xué)習(xí),也不行�!�
滿寶可是很想出去的,自從知道可以去益州以后,滿寶已經(jīng)承諾科科好多東西了,比如挖草摘花捉蟲摸魚啦,凡是以前沒收錄過的她都要想辦法去找一找。
所以她安慰白善,“善寶,你別緊張,我們都會陪著你的,你要是累了,我吹笛子給你聽?”
“可別,”白善抖了一下道:“我還是看書吧�!�
滿寶惋惜不已。
“對了,我都要考府學(xué)了,你以后在外頭可不許叫我的小名了。”
“知道了,知道了,”滿寶不耐煩的道:“你都說了好幾遍了,我不叫你的小名,你也不準(zhǔn)叫我的。對了,楊大人不是要給你寫一封舉薦信嗎,你去拿了嗎?”
“已經(jīng)拿回來了�!�
楊和書給的舉薦信是給府學(xué)的學(xué)官的,有他的舉薦信,白善寶可以直接參加考試,不必再經(jīng)過一層又一層的學(xué)官人。
滿寶看了一眼他們的馬車,發(fā)現(xiàn)小伙計已經(jīng)把馬車?yán)搅硪贿吶ィ缓髮ⅠR車卸下,把馬拉到左側(cè)去了,而那兒正有五匹高頭大馬站在那兒。
滿寶暗暗的哇了一下,覺著那一桌人肯定特有錢,那馬一看就是很好的馬,而且還有五匹呢。
白善寶家這么有錢,家里也只有三匹馬而已。
師徒四個進(jìn)了茶寮,微笑著與里頭坐著的人點了下頭算打招呼,然后便找了一張空桌子坐下。
大吉去看馬了,周四郎則跑去找店家,問道:“你們店里都有些什么吃的?”
第522章
山水一樣
“有飯,有面,有饅頭,還有馕餅,客官想吃什么我們就做什么�!�
周四郎便笑道:“那給來一盆飯,再來些炒菜……”
“哎呦,客官見諒,我們這兒是小攤,可買不起鐵鍋,所以菜只有燉菜,煮菜和蒸菜,您看……”
“我看一下你們蒸的菜和燉的菜都有啥……”周四郎精心的挑選了一下,點好了菜才順手從灶上拎起茶壺上前給莊先生他們倒水喝,“渴了吧,先喝水吧�!�
剛給馬喂了草料的小伙計看見,立即奔上去道:“可不敢讓客官們親自動手,這,這還沒泡上茶葉呢�!�
周四郎立即道:“我們不喝茶,對了,先生要喝,先生,您要不要泡茶,用我們的茶葉?”
莊先生笑道:“不必如此講究,就喝茶寮的茶就好。”
小伙計聽了便連忙去泡茶,隔壁桌的人看了他們這一桌的人好幾眼,見灶上的水還沒燒開,便笑著讓身邊的人將他們的茶給莊先生倒一碗,“我看先生文雅,不知要去何處呀�!�
白善寶做得最近,連忙起身行禮謝過,看了一眼莊先生后接過茶碗奉給先生。
莊先生坐著欠身揖禮,見為首一人也戴著笑道:“我?guī)讉學(xué)生去益州游學(xué),不知先生們從何處來,又要去去往何處?”
隔壁桌問話的那中年人臉國正而威嚴(yán),笑在眉間,也有一股敏銳氣質(zhì),雖然他周身的四人也不差,但他還是會讓人一眼便看見。
他隔著兩個人正對著莊先生,笑道:“我們是自關(guān)中而來,出門做生意的,也正要去益州呢�!�
滿寶就扭頭看了一下馬棚,又看了一眼周圍,沒發(fā)現(xiàn)除了他們帶來的兩輛馬車外的其他馬車,便收回了目光,心中暗道:真是夠笨的,既然說了是行商,怎么能不帶車呢?
不帶車貨物放在哪兒?
白善寶也看了一眼,同樣收回了目光,不理這些大人了,和白二郎一起眼巴巴的看著灶臺的方向。
蒸菜和燉菜基本上都是現(xiàn)成的,因此除了周四郎要點的一些菜外,飯菜很快就上來了。
周四郎連忙招呼還在外頭忙碌的大吉進(jìn)來吃飯。
食不言,大家安靜的吃飯,和莊先生說得正開心的中年人也不再打擾他們,讓他們安靜的吃飯。
等吃了飯,大家便坐著喝茶休息,當(dāng)然,滿寶他們喝的是白開水。
周四郎則去把馬車上所有的水囊都拿下來,找店家灌水。
滿寶和白善寶上前幫忙,見白二郎昏昏欲睡,就伸手推了一下他,“才吃飽就想睡,小心積食,趕緊來幫忙,這樣精神點兒�!�
白二郎打了一個哈欠,從周四郎手里拿過一個水囊,嘟囔道:“你以前也是吃飽了就睡的。”
白善寶一邊給水囊灌水,一邊道:“白二,你下次要是還敢拿水囊里的水洗手,我就揍你�!�
“我又不是故意的,那我手上黏糊糊的,不洗手怎么辦?”白二郎道:“而且我也不怕你,你打不贏我�!�
“我給大吉學(xué)了功夫�!�
“我也學(xué)了,你學(xué)的還沒我好呢�!�
滿寶專心的把自己的水囊裝滿水,然后就看向茶寮后的樹林子,道:“我要去林子里玩兒,你們?nèi)ゲ蝗ィ俊?br />
“又去挖你的草藥呀,我說周八,你挖的那些是藥嗎?”
滿寶瞪他,“我叫周滿!”
“你們以后也不許再叫我白二,不然,哼哼。”
白善寶樂滋滋的道:“我才不怕呢,有本事你叫我白大呀,哈哈哈哈……”
中年人聽著三個少年打鬧的話,都忍不住笑出聲來,和莊先生道:“先生的學(xué)生可真是活潑呀�!�
莊先生一臉歉意的道:“讓幾位先生見笑了�!�
他看向灶臺,微微提高聲音道:“周滿,水灌好了就領(lǐng)著你師弟們?nèi)ノ柜R,看要不要給它們喝些水�!�
滿寶立即想起來了,“對啊,你們是我?guī)煹�,你們得叫我�(guī)熃悴艑ρ�,白二,不對,三師弟,你趕緊叫師姐�!�
莊先生:……他只是提醒三個孩子,出門在外,別把什么話都往外漏,名字什么的也要慎重。
結(jié)果這三死孩子……
白二郎一聽這茬,抱起裝好水的水囊就跑,哼,他才不喊呢,前面幾年他都沒喊,這會兒為什么要喊?
白善寶也立即抱著水囊溜了。
滿寶忍不住跟在后面碎碎念,“你們真是太壞,太懶惰了,要不是先生提起,我都快要忘了我還是師姐呢,我比你們大,你們得聽我的知道嗎?”
白善寶爬上馬車,把滿寶的背簍給她拎下來,塞進(jìn)她懷里道:“行了,你趕緊去挖你的藥吧�!�
滿寶見他手里還拿著書,就一臉同情的看著他,“二師弟,你又要看書了呀?”
白善寶“唉”的一聲。
滿寶就道:“要不然你跟我去林子里玩一玩?”
白善寶猶豫了一下,最后還是搖頭,“你自己去吧,再過兩天我們應(yīng)該也能到益州了,唉~~”
滿寶就背著背簍自己去了,周四郎跟著她一塊兒去,路上看到好一些草藥,她都沒摘,非得找一些沒見過的。
一錯眼,見她竟然蹲著去挖一株花,他忍不住一屁股坐在草地上,問道:“滿寶,你確定這也是草藥嗎?”
“應(yīng)該是吧�!�
周四郎拽了一根草咬著,搖頭道:“你這挖草摘花的毛病,都這么大了還不改,還說是挖草藥,剛才我們走過來看到好幾種你以前挖過的藥草,剛剛你怎么不挖?”
滿寶將挖好的花放進(jìn)背簍里,提著花鋤想了想,肯定的道:“因為它們不值錢�!�
周四郎打了一個哈欠,見她還是在附近翻找,便干脆躺在草地上,翹著二郎腿等她,“之前聽你說你們要游學(xué),我還以為是多厲害的事呢,誰知道竟然是趕著車四處走,這就叫學(xué)習(xí)啊�!�
“先生還給我們講詩了呢�!�
“那詩在村子里也能講呀,我們村,要山有山,要水有水,干嘛非得看著外面的山水來講詩,家里的不能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