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2章
“別，別嚇人，我看縣太爺對我們挺好的，我服役五年，這還是第一次能在服役時吃飽飯呢�！�
“是啊，縣太爺看著不像是壞人�！�
“我也沒說縣太爺是壞人啊，現(xiàn)在壞人不是我們嗎？那縣太爺對付壞人不是天經(jīng)地義的嗎？”黑暗中有人道：“我就是想著我們干了壞事，我們還能善終？”
他道：“縣太爺對役丁雖然好，但對土匪也狠，之前大井村的那些，被砍頭的砍頭，被流放的流放，不是都被抓得一干二凈，一個都沒落下嗎？”
“那，那我們怎么辦？”
白善打了一個哈欠，吹滅了蠟燭，合衣躺在嘎吱響的木板床上，對左右倆人道：“別說小話了，趕緊睡吧�！�
白二郎問：“我們什么時候回去？我想明達(dá)了�！�
白善將雙手枕在腦后，嘆息一聲道：“你以為我不想回家嗎？看今日他們懶懶散散的，估計要修補(bǔ)到后天吧，等處理了他們我們就走。”
他頓了頓后道：“不然你明日先回去？”
他覺得這主意不錯，他道：“你回去也好，正好可以幫幫她們。”
白二郎：“是幫周滿吧？”
白善就給了他一肘子，“尊重些，那是你師姐�！�
白二郎忍不住從床板上坐起來，“那還是我弟妹呢！你們少欺負(fù)我，哼，我不回去，我要是一個人回去，她們肯定會念叨我，覺得是我偷懶！”
他是想明達(dá)，但不代表他愿意回去被罵。
白善覺得他又犯了懶病，便想和他講講“道理”，一旁的殷或笑著勸解，正要拉開倆人，屋外傳來大喝聲，“你們想干嘛？”
屋中的三人身子一僵，黑暗中對視了一眼，立即下床。
屋外不斷傳來侍衛(wèi)的暴喝聲，“大膽，大人們在此歇息，你們還不快退下？”
白善拉住殷或，扭頭和白二郎道：“你留在這兒陪著殷或�！�
月光中，他的神色看不清楚，但白二郎還是點了點頭，然后伸手牢牢的抓住殷或，還和他道：“讓他去，他功夫比我們都好，他還和戒嗔學(xué)了棍法，現(xiàn)在力氣可大了，打人特別疼�！�
白善已經(jīng)打開門出去。
住在隔壁的方縣丞和崔先生也急忙披著衣服出來，看到茅草屋前聚集了這么多人，立即怒喝，“你們深夜聚于此處干什么？還不快散去！”
第3062章
嚴(yán)懲
有護(hù)衛(wèi)點燃了火把，照亮了前來的人，發(fā)現(xiàn)足有三十來人，相當(dāng)于大半的役丁都在這兒了。
白善推開擋在他身前的侍衛(wèi)，上前看他們，“你們深夜過來有何事？”
一直有些嘈雜，你推我，我推你，議論紛紛就是沒人上前說話的人群頓時一靜，站在最前面的幾人遲疑了一下后，很干脆的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求大人饒命啊——”
有一個跪下，身后的幾十人想也不想，直接撲騰撲騰的往地上跪，也不管地上是泥土還是石頭，也跟著胡亂磕頭，“大人饒命啊，大人饒命……”
白善：……
眾侍衛(wèi)和衙役們也沉默下來，紛紛扭頭看向白善，但握著刀柄的手并沒有松開。
白善上前一步道：“有什么話慢慢說。”
大家卻并沒有停下，而是更加急切起來，七嘴八舌的喊道：“求大人饒命，饒命啊，我們再也不敢了�！�
白善被這嘈雜的聲音一沖，怒火騰的一下就冒了起來，煩躁之下，不等身后的人上前代替便直接怒喝道：“本縣讓你們閉嘴！”
人群頓時一靜，不斷磕頭的人膽戰(zhàn)心驚的抬起頭來，有些害怕的看向白善。
白善臉色極難看，從昨天下午檢查出問題到現(xiàn)在積壓的怒火一下就暴了出來，“是聽不懂話，還是不愿意聽本縣說話？”
“若是不想聽本縣說話，哪兒來的回哪兒去，不必來本縣面前跪著，要是聽不懂……”白善臉色更沉，聲音也有些陰沉下來，“本縣不覺得說話很難懂，那看來你們還是不愿意聽�！�
眾役丁嚇了一跳，大部分訥訥不敢言，跪在前面的幾個連忙道：“大人恕罪，人太多了，小的們沒聽到您說話，并不是不愿意聽……”
白善冷笑一聲，實情如何各自心里都明白，他微微偏頭看向身后。
奈何眾護(hù)衛(wèi)不是大吉，沒人能看懂他的意思，倒是趴在門口往外看的白二郎見他往身后偏頭，立即反應(yīng)過來，回屋摸黑拎著一張椅子就送出去了。
白二郎將椅子放在白善身后。
白善看了他一眼，這才撩起袍子坐下，周圍點燃的火把也越來越多，他越發(fā)能看清跪著的人了。
他居高臨下的看著跪著的這一群人，面無表情的問道：“說罷，讓本縣饒你們什么？”
役丁們一時沉默。
白善突然狠狠的拍了一下椅子，怒問道：“怎么，深夜逼到本縣的房門前就只是為了嚎這一嗓子？”
跪在前面直面白善面孔的役丁壓力倍增，額頭上滑下冷汗來，幾人咽了咽口水，不得不代替大家道：“大人，我們知道錯了，以后再不敢偷工減料，求大人放過我們，饒命啊。”
白善就冷沉冷沉的看著他們，目光從他們的臉上一個一個的滑過去，他記性好，很快將他們的臉和名字聯(lián)系了起來。
“盛大根？你是拉石碾的？”
跪在前面的人愣了一下后應(yīng)了一聲“是”，心底有些不太好的預(yù)感。
白善又一連點了幾個人的名字，問道：“你們幾個都是拉石碾的？”
那幾人也很不安，沒想到白善竟然能記得他們的名字。
幾人忐忑的點頭應(yīng)“是”。
白善目光便移向旁邊，又點了幾個人的名字，問道：“你們是挑土的？”
“是。”
跪著的人更忐忑了。
白善嗤笑一聲道：“本來呢，本縣是打算罰你們這六十人一同去官田里服役十日，以工錢代罰，但今日本縣改主意了，你們?nèi)埑匦拗煽诎桑肆P工二十日，而今晚來驚擾官員，跪在這兒的，再加二十日。”
跪著的人嚇到了，連忙喊道：“大人，您不能這么干啊……”
有激動的甚至直接站起來就要往前沖，和白善要說法。
有侍衛(wèi)立即抽出刀來橫在白善身前，大喝道：“大膽，爾等想造反嗎？”
殺氣鋪面而來，人群頓時一靜，不敢直視侍衛(wèi)和他手中泛著寒光的大刀。
白善慢悠悠的道：“這是公主府的冷侍衛(wèi)，禁衛(wèi)出身，有沖撞駙馬之人，他有權(quán)將人斬于馬下。”
站在前面的人忍不住后退了兩步，想要沖上來求情的更是連退幾步，不敢上前了。
見他們老實了，白善這才靜靜地看著他們，臉上什么表情也沒有。
時間流動，役丁們下意識的避開白善的目光，紛紛低頭看著腳下不規(guī)整的泥土，心中后悔不已，早知道就不跟他們來了。
不是說人多了，縣令就不會罰他們了嗎？
白善將所有役丁都看低頭后才沉聲道：“深夜驚擾官員，為大罪，本縣依律處罰，爾等若是不服，就繼續(xù)在這兒鬧著，本縣不介意你們將罪名升為暗刺官員，反正今年本縣殺的人也不少，再給菜市場送幾顆人頭也沒什么。”
役丁們嚇跑了。
就是站在最前面，自覺膽子比較大的幾個都臉色蒼白，雙股戰(zhàn)戰(zhàn)，最后也是抖著腿跑了。
方縣丞松了一口氣，和白善道：“幸虧他們只是求開恩，沒想傷害大人，不然下官真是萬死難辭其咎了�！�
崔先生卻道：“也幸虧我們帶的護(hù)衛(wèi)和衙役夠多�！�
本來他們就是幾撥人，因為要回縣城，而這是必經(jīng)之路，有緣在此相遇。
之前白善出門不僅帶了衙役，還帶上了三個家里的護(hù)衛(wèi)，白二郎也帶了兩個衙役和好幾個侍衛(wèi)。
殷或更不用說了，他每次出行都不會少于十人的，所以他們的護(hù)衛(wèi)衙役不少。
方縣丞呼出一口氣，忙安撫白善，“大人先回屋休息吧，明日再拿他們訓(xùn)話？”
白善就問：“為什么要明日？”
“��？”
白善直接就扭頭對著眾衙役和侍衛(wèi)道：“去，敲梆子，將役丁們?nèi)冀衅饋恚デ邦^放飯的平地上，本縣要訓(xùn)話�！�
他冷笑道：“既然大家都不困，那今晚就別睡了。”
殷或也緩過神來了，有精力與他玩笑，“你這是要做嚴(yán)苛的縣令了嗎？”
白善繃著臉道：“我是覺得方縣丞說得對，有些刁民是不嚴(yán)懲不知己之所措，也不足以儆效尤�！�
既然這樣，他就成全了他們。
嚇?biāo)�，也是要付出代價的！
說什么求饒？大半夜的這么多人找上門來，與其說是求饒，不如說是逼迫，真當(dāng)他白善是泥捏的，不會有脾氣是吧？
第3063章
里正
役丁們呼啦啦的跑回自己的住處，卻沒有立時躺下睡覺，而是依舊聚集在一起。
今晚他們受到的沖擊大，這會兒心臟還蹦蹦亂跳，很是不好受。
結(jié)果他們剛湊在一起，還沒來得及議論上兩句，外頭突然梆梆的響起來，衙役敲著梆子，大聲喊著讓所有人都出來集合。
今晚才鬧過一場回來的役丁們心中忐忑，不得不走出屋子。
衙役和護(hù)衛(wèi)們按著刀柄守在各處，看似分散，卻牢牢把住了各個口子。見他們出來，當(dāng)即有衙役吩咐道：“愣著干什么，過去將那邊的木柴拿過來，在這兒和那兒升兩堆火堆，還不快去！”
火堆升起來，加上四周點燃的火把，瞬間將這一片照得亮如白晝，被叫起來的六十人，不說他們臉上的表情一清二楚，至少神色是看得見的。
白善帶著白二郎和殷或走上前來，這會兒他們倒是不怕這些役丁再造反了。
既然剛才他們不敢動，那此時就更不敢了，膽子都被白善嚇破了好不好？
白善記憶極好，何況還有護(hù)衛(wèi)衙役們在身側(cè)，等六十個役丁站好，他也不挑，直接指了旁邊道：“才剛到本縣屋外的三十四人自己站到這一側(cè)來吧。”
大家磨磨蹭蹭的不肯動，白善便靜靜地看著他們。
方縣丞便喝道：“以為你們不站出來大人們便不知道是誰了？剛才大人可以一一點過名字的！”
眾人這才想起來，心中更慌，低下頭去和旁邊的人偷偷交換了一下神色，只能挪到一邊去。
他們心中此時都悔死了，早知道會這樣，當(dāng)時就不該聽他們的跟著一起鬧，老實在屋里躺著什么事也沒有。
等他們都站了過去，方縣丞便上前點數(shù)，順便核對一下人臉，半晌后回來和白善道：“都對數(shù)�！�
白善這才冷著臉和他們訓(xùn)話，“自九月二十發(fā)役令，本縣一共發(fā)了兩次役令，征召役丁前后共一千八百六十八人，所修筑的工事，不敢說全都一點兒問題也沒有，但似你們這等，本縣的馬跑過去便能察覺地面不夠堅實，質(zhì)量之差的，只有你們這一里。”
“與你們同里被征調(diào)的另外四十役丁前日便服役結(jié)束回家，因與你們同出一里的緣故，本縣還特意仔細(xì)的查了查，但他們所修筑的路段一點問題也沒有，”白善道：“所以本縣想，到底是你們自己本來便偷奸�；�是到了這里后才學(xué)的壞風(fēng)氣？”
負(fù)責(zé)這一組役丁的衙役冷汗都冒出來了，紛紛跪下，一句話也不敢說。
白善冷冷地掃視他們一眼，并不開口叫他們起來。
作為負(fù)責(zé)的衙役，他們不僅要保證役丁服役期間的伙食、安全，也要保證他們服役的質(zhì)量的。
最后那一截這樣偷工減料，明年雨水一下，走過的車馬一多，用不了兩年路面就又坑坑洼洼起來了。
正當(dāng)縣衙修路就靠一張嘴嗎？
“出了這樣的問題，你們有錯，但負(fù)責(zé)監(jiān)督你們的衙役也有罪，本來本縣不想在你們重修時提起懲罰之事，不過既然你們?nèi)绱思辈豢赡停究h也不介意此時宣判�！�
役丁們都低下了頭。
白善臉色陰沉嚴(yán)肅，目光像刀子一樣一一滑過他們的臉，道：“你們都是本縣的子民，我呢，從小也是見過役丁服役時的困苦的，所以這一次服役才會如此不同，不僅保證你們吃飽，還要盡量保證你們不受寒，不過于勞累，本縣自認(rèn)為對你們夠好，也足夠心疼爾等了……”
白善這一番話說得慢悠悠的，但在場的所有人都知道他生氣了，役丁們更是羞愧的低下頭去。
“功有賞，錯有罰，本縣原想罰你們?nèi)ス偬锢飫谧魇�，方縣丞說罰輕了，本縣本不覺得，但從今晚看，本縣覺得方縣丞說得很對�！卑咨频溃骸八�，此次所有怠工的役丁，在重修好路面后，罰役二十日，全都去龍池修筑碼頭，今晚鼓噪的三十四人，再罰二十日，一共四十日，何時服完，何時回去。”
白善目光落在跪著的衙役身上，面色冷沉，“監(jiān)督的衙役同罪，罰俸三月，服役四十日�！�
這個比役丁們的罰還要重，跪在地上的三個衙役臉色發(fā)白，卻不敢辯解和推脫，磕頭應(yīng)下。
連衙役都認(rèn)罰了，役丁們更不敢吭聲了，紛紛跪下應(yīng)“是”。
白善見他們老實，這才沖方縣丞微微點頭。
方縣丞便喝令役丁們退去，“不許再無故聚集、鼓噪，誰若再犯，那就不是罰役這么簡單的事了�！�
等所有役丁都回了各自的屋里，方縣丞才去找白善，“大人，此事就這么算了？”
方縣丞雖愛民，但也不是一味的縱容他們，要他說，他們敢深夜驚擾縣令，哪怕只是圍著，那也有逼迫之意，應(yīng)當(dāng)重罰。
白善卻不喜歡棍棒加身的罰，想要達(dá)到目的，還有其他更省成本的罰，他道：“明日將他們里正找來，本縣要親自見一見他�！�
役丁們一晚上沒睡好，第二天早上起床時精神萎靡，眼圈深重，但他們今天不敢偷懶，才吃過早食就紛紛拿著工具去修路了，一點兒不敢耽誤。
他們的里正收到消息后很快從村里趕來，役丁們看到里正，心中不知為何更是忐忑。
果然，吃午食的時候里正便將他們叫在一處，恨鐵不成鋼的罵了他們一通，怒道：“老臉都要叫你們丟光了，你們也就欺負(fù)縣太爺年輕，以為他軟性好欺負(fù)�！�
“真以為他給你們好吃好喝就是好性子了？”里正怒道：“那是縣太爺心疼你們這些泥腿子，他要是不心疼起人來，看看大井村小井村那些人，幾十個人，說砍就砍，說流放就流放，你看他眼睛眨過嗎？”
“竟然還敢大半夜過去圍逼縣令，你們腦子塞糞了？”里正罵罵咧咧，直接將今天受到的氣都發(fā)在了他們身上，罵得口干舌燥后才道：“今兒我們算是都出名了，我的老臉沒了，你們也別想有臉，此事已經(jīng)鬧得全里皆知，過后為預(yù)防再有這樣的事發(fā)生，我們還得掛在那公告上……”
第3064章
龍池
役丁們漲紅了臉，有人忍不住道：“大人怎么能這樣？”
里正跳腳，“你們偷懶的時候怎么就不想著怎么能這樣？換做以前服役，你敢偷懶嗎？衙役大鞭子不抽死你們，現(xiàn)在大人對你們好了，你們卻蹬鼻子上臉了……“
里正又把之前罵他們的話翻了一遍，重新又把他們罵了一通，聲音都啞了才罷休。
役丁們臉色通紅，低著頭一句話都不敢說了。
里正罵完了人才道：“大人好心，將這段路修好以后許你們半日的假期回家拿行李，然后就要去龍池服役。”
有一人忍不住問：“里正，我們服役四十天的，豈不是快要過年了才回去？”
里正就掀起眼皮道：“怎么，你還想選日子？那要不要干脆連罰役的地方也給你選算了？或者直接不罰了？”
立時沒人敢再說話了。
里正冷笑的看著他們，“認(rèn)真修路吧，等你們將路補(bǔ)好，你們且看著吧�！�
這會兒役丁們雖然覺得羞愧，但因為在場的都是一塊兒犯事的，所以感受還不是很深。
但里正是整張面皮都燒起來了，尤其是剛才面見白縣令和方縣丞等人時，恨不得地上有個坑，他自己就能跳進(jìn)去把自己埋了。
此時見他們雖然羞愧，也低著頭，但周身那情緒，一看沒多少，有幾個甚至還有種破罐破摔的感覺。
里正看著他們冷笑連連。
其實他們偷工減料的路段并不是很長，不到五里，是最后這幾天，估計是覺得這次服役不似以前那么辛苦，人一懈怠便一懶，再動作時就忍不住敷衍了事。
衙役們也沒注意看，就讓他們糊弄過去了。
此時雖然要把路挖開重新修，但卻比之前的要容易一些，底下兩層還是壓得挺好的，他們只要加上一層石子，再壓兩層泥土，確認(rèn)壘實了就可以。
耗時要比第一次修路時間短，但前后也費了三天的時間。
白善站在路上，用腳踢了踢腳下的土，旁邊衙役還拿著工具檢查了一下，確認(rèn)壓得不錯，這才微微頷首，和拄著工具站在一旁的役丁們道：“準(zhǔn)你們半日的假，申時我們在里正家門口等你們，若是遲到超過一刻鐘，按照逃役處置�！�
白善這幾天沒了一開始面對他們的溫和笑容，板著臉道：“行了，散去吧。”
大家連忙跑回住處，拎了自己的包裹和東西就往家的方向跑。
沒人敢再懷疑白善的話，也沒人敢逃役。
逃得了和尚，難道廟也能長腿跑了嗎？
誰不是一家老小住在村里？誰也不可能為這么一件事就跑了，而且半天的功夫也跑不掉。
所以白善可以放心的讓他們回家去。
當(dāng)然，他這次放假并不是因為心疼他們，而是這次去龍池，天氣會越來越冷，他們得回去多拿幾件衣服鞋襪，不然到了龍池，他們病了，干不了活兒不說還得他花錢治病，多虧？
除此外，也是讓他們感受一下家里人的“疼愛”，免得在外頭毫無顧忌的犯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