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看著程遠瞬間軟化的態(tài)度，我的心沉到谷底。

    當晚，程遠父親程建國從外地趕回來。

    這位常年被妻子壓制的中年男人聽完事情經(jīng)過，罕見地發(fā)了火。

    “王麗華！你瘋了嗎？穿得跟新娘子一樣去參加兒子婚禮？”

    “我怎么了？”王麗華把筷子拍在桌上，“我穿紅色犯法了？”

    “你這是存心給書瑤難堪！”程建國難得強硬，“換一件，紫色、藍色都行，就是不能穿紅色秀禾服！”

    “我偏要穿！”王麗華尖叫起來，“你們一個個都被那小妖精迷住了是不是？”

    我放下碗筷，默默離席。

    程遠追出來，在走廊拉住我：“書瑤，再給我媽一點時間...”

    “三年了，程遠�！蔽宜﹂_他的手，“從我們談戀愛開始，你媽就處處針對我。你每次都說'給她時間'，可她變本加厲�！�

    “她只是不習慣...”

    “不習慣什么？不習慣你屬于另一個女人？”

    我直視他的眼睛，“明天，如果你媽穿那身衣服出現(xiàn)，我會用自己的方式回應(yīng)�！�

    程遠慌了：“你要做什么？”

    我沒有回答。

    婚禮當天清晨，化妝師小周帶著團隊早早來到酒店。

    我坐在梳妝臺前，看著鏡中蒼白的臉。

    “書瑤姐，先敷個面膜吧�！毙≈苄⌒囊硪淼卣f，“您眼睛有點腫�！�

    我點點頭，思緒卻飄到衣柜里那條昨晚緊急送來的黑色真絲連衣裙上。

    裙擺處繡著暗紋蓮花，配套的還有一朵絹制白花發(fā)簪。

    “聽說程先生媽媽還是堅持穿那身...”小周欲言又止。

    “嗯�！蔽议]上眼睛。

    十點整，程遠發(fā)來消息：“我媽不肯換。書瑤，求你了，就當為了我，忍這一次好嗎？”

    我把手機反扣在桌上。

    十一點，程建國打來電話：“書瑤，叔叔對不起你...我實在勸不動她�！�

    “沒關(guān)系，叔叔�！蔽移届o地說，“這不是您的錯�！�

    2.02

    中午十二點，婚禮即將開始。

    我穿上原本準備的嫁衣，戴上鳳冠，對著鏡子露出一個完美的微笑。

    小周和助理們連連贊嘆：“太美了！”“程先生肯定看呆了！”

    我知道王麗華此刻一定也盛裝打扮，等著在賓客面前與我“爭艷”。

    她算準了我會為了顧全大局而忍氣吞聲，就像過去三年里的每一次。

    “小周，”我突然說，“幫我個忙�！�

    “什么忙？”

    “把衣柜里那個黑色防塵袋拿來。”

    當小周看到我換上那條剪裁利落的黑裙，簪上那朵素凈的白花時，嚇得捂住了嘴：“書瑤姐！這...這是...”

    “喪服。”

    我對著鏡子整理領(lǐng)口，“既然有人存心觸霉頭，我不介意把這場戲唱完�！�

    “可是婚禮...”

    “告訴司儀，按原計劃開始�！�

    酒店宴會廳里，三百位賓客已經(jīng)入座。

    我站在宴會廳入口，黑色裙擺如烏云垂落，白花簪在鬢邊刺眼奪目。

    聽見司儀熱情洋溢的聲音。

    “現(xiàn)在，有請我們美麗的新娘入場！”

    當大門開啟的瞬間，三百位賓客的掌聲像被刀切斷一般戛然而止，隨即陷入一片詭異的寂靜。

    “天啊，新娘穿喪服...”

    “程家這是造的什么孽�。　�

    手機攝像頭齊刷刷對準我，閃光燈像刀子般劃破空氣。

    王麗華從第一排霍然起身，大紅秀禾服上的金線鳳凰在燈光下猙獰刺眼。

    她的臉漲得比衣服更紅，精心盤起的發(fā)髻都散落了幾縷。